第二天早上。
花底穿著睡衣,睡眼惺忪,頭發淩亂得像燕子窩。
看到在客廳喝茶看報的爺爺,花底揉了揉眼睛,打了聲招呼。
爺爺嘖了口茶,“你看看你,成個什麼樣子。”
“大早上的,您老就彆盼望我能有多得體了,我能起來算不錯了。”花底說完就去洗漱間。
隨之雲塵槿也下來了。
和花底是兩幅兩樣,完全看不出是剛睡醒的模樣,乾淨整潔又儒雅隨和。
雲塵槿對著爺爺點了點頭,也去洗漱間了。
花底看看他的樣子,又看了下鏡子裡麵的自己。
啊啊啊,簡直不能忍,怎麼他睡完覺還這麼帥!!
花底吐了嘴裡的沫子,動作加快洗完個臉,把頭發整理好,瞬間,一個元氣美少女又回來了。
花底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彎起完美的微笑。
美麗的我,又複活了。
保持著微笑,轉頭對著宋譯說,“早上好呀!”
早飯吃過,過了幾個小時到十點半,奶奶來敲花底房門。
“小花,你去送一下飯吧,我剛剛忘記了。”
“來了。”花底打開房門。
“我太糊塗了,李媽不在,我就總是記不起事來。”
“穿厚一些,眼看著過幾天要下雪了,這天氣太陰涼了。”奶奶說完便下樓去了。
“知道啦。”花底套著羽絨服走出房門。
走到雲塵槿房間門口,敲了下門。
“奶奶讓你跟我一起出去送東西。”花底認真的說道。
雲塵槿微微張大眼睛,疑惑的看著花底,可剛剛在房間裡沒聽到有我名字啊,我怎麼可能聽力退化成這樣。
花底就是唬雲塵槿的,她就怕雲塵槿等下拒絕她,直接搬出奶奶來。
“行了行了,穿得厚一些,下樓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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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都是李媽來送,有時花底也會跟李媽來,但最多就跟到門口,等著李媽出來。
"你能和我一起進去嗎?"花底輕輕扯了下雲塵槿衣角。
"嗯。"雲塵槿挑了下眉,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給了她個安心的眼神,點點頭。
花底敲了幾下門,見沒人來開門,索性直接推門進去。
一開門便看見個頭發散落,衣衫不整的中年女人跪坐在院內的大樹下。
花底有些害怕了,拉著雲塵槿的手緊緊手抓住,想就把飯菜放過去再快速離開。
花底放了過去,剛轉身想走,還是不忍心,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女人,等下她一天都跪在這裡,不吃不喝,豈不是要餓死。
花底還是轉身走了去過"阿娘,該吃飯了。"
花底邊說邊將飯菜從籃子裡拿出來擺在她的身旁。
中年女人扭過頭,抬眼看著花底,猛地抱上去。
將花底剛擺好的飯菜打倒了,半灑在地上。
她遊動地說著"曉沙…曉沙…你終於回來了,媽媽真的好想你,媽媽知道我對不起你,讓媽媽抱抱你…"
等雲塵槿剛想衝上來,聽到她說的話便停在原地。
花底雙手撫上她的背,剛想出口的話卻哽住,像喉嚨被吸住一般,片刻後才說出:"媽,你餓不餓,你先吃飯好不好。"
"好好,好,好"女人鬆開了花底,拿起剛被撞倒的飯碗,抓起筷子就猛地創,狼吞虎咽起來,她像是不會咀嚼一般,隻是吞咽,被嗆到,猛地咳嗽起來。
花底拍了拍她的背溫聲說:"沒事,慢點。”
她抓起掉在一旁沾上泥土的一塊肉,就要往嘴裡的花底抓住她的手:"沾上泥土了,碗外的不能吃。"
"好…好…"她伸開手指,將手裡肉放開。
等細雨落簷頭,煙雨暗乾家。
烏雲遮住了晚霞,現一城都被籠住,似總想因住些什麼。
兩人在這裡待一天,現在才從裡麵走出來,站在屋簷下躲雨。
"你應該疑惑吧?"
"嗯,她是誰。"雲塵槿看著花底的側臉,順著她的視線一起看著屋簷流下的雨。
"她女兒之前和我一個學校,比我小幾歲,在她五年級的時候,她用有一天放守,回家的路上,被用鐮刀割到脖子,臉用石頭砸碎。藏在水稻田裡。從此以後,她就瘋了,經常像今天一樣在那樹下待著,她女兒生前最愛待在那裡。"
“我爺爺和我奶奶,在那之後,便每天到飯點,都會讓我們送一份過來。"
花底說完後,兩人再度無言。
花底伸手出去,沒有雨滴了。
“行了,走吧,我們回家去。”花底對著宋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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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年,快到春節了。
街上越來越熱鬨。
花底和她幾個小夥伴當然是閒不住的。戴上帽子,哼著小曲蹦跳著出房門。
突然停下來,想瞧瞧旁邊的宋譯在乾嘛。
雲塵槿端坐在書桌前看書,看得正入迷。
花底想出聲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
雲塵槿餘光瞥見了花底站在門口。
抬起眼和她對視,疑惑的皺了皺眉。
花底:“要…要不要和我們出去玩?”
花底抿著嘴微笑,眨巴眨巴眼睛,眼神真誠的邀請雲塵槿。
雲塵槿剛想出聲婉拒。
“小花,乾嘛呢,磨蹭這麼久。”三哥在底下大喊著催促花底。
花底哎呀了一聲,走進房間,拉起宋譯拿著書的手,撒嬌說道:“跟我們去嘛,我想和你一塊玩。”
雲塵槿被花底一拉便起來了。
眾人見花底拉著雲塵槿下來。
代清洛有些陰陽怪氣,“你們倆可真熟啊。”
花底翻了個大白眼給他。
花底還沒鬆開雲塵槿的手,一直拉著他,在街上走著。
“我跟你說,那船上可好玩了,特彆是晚上,坐在船上可好看了。”
“還有夏季的時候,出鄉外兩公裡,那裡有處荷花池,真的很美,我常常和笙笙他們一起去抓泥鰍。”
花底手舞足蹈的介紹附近的美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放開了宋譯的手。
雲塵槿看著眼前的女子如此多話,現在有點後悔讓她拉著自己出來了。
“可惜啊,現在是冬天,那等夏天我帶你去瞧瞧,好不好。”花底笑著回頭看著宋譯,眼睛大大的,像佘鄉的星空一樣亮晶晶的,在她身上可以看到不受塵世俗物所擾的苦悶,與生俱來有道光從她一顰一笑中綻放出,撫平一切不悅。
雲塵槿鬼使神差般跟著她笑了起來,像是默認了。
花底哦大嘴巴,“你笑起來好好看,你以後多笑一笑。”
代清洛和代清歡走在前頭,代清洛喜歡逗弟弟,代清歡被代清洛逗得又抓狂起來,兩人你追我趕在前麵跑來跑去。
幾人一起走到小石拱橋的橋頭邊。
顧笙笙從遠處跑來,對著大夥招手。
今天顧笙笙精心的打扮了一下,抹上了前段去國外買回來的口紅。
“喲,笙笙,今天行啊你。”代清洛說。
“鬆敬哥呢?不是說他今天來嘛?”顧笙笙沒理代清洛,尋找著代鬆敬的身影。
今年特意留在家裡沒跟哥哥他們去外婆家。
代清洛說:“噢,我弟那個書狂啊,前段時間我大哥不是回來嘛,他帶回來的那些書,那小子他看上癮了,和我爺爺一起在家裡互相探討呢。”
顧笙笙瞬間失落了。
代花底看她著癟氣的模樣,連忙上去抱住她胳膊,“行啦,我們幾個玩不正好嗎,我哥他都不喜歡跟著我們鬨騰的,跟他一起哪裡有勁。我給你介紹個新朋友。這,宋譯,我新來的表弟。”
顧笙笙抬眼看向雲塵槿,微微點頭,代替打招呼了,現在她鬱悶得不想說話了,雖然眼前這宋譯也是位帥哥,可就是沒有鬆敬哥帥。
雲塵槿也頷首回過顧笙笙打招呼。
花底就這麼摟著顧笙笙上台階過橋去。
“我們去吃些好吃的,心情不就好了。是不是,我的大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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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裡。
五人挨著窗邊坐下了,三位男生在一邊,兩女生在對麵。
木窗向外推開,往下望便可看見有個戲台,平日裡有許多茶客在樓下品茗賞戲。
今日來得早些,還未到戲台上班時間。
幾人點了些綠豆湯,薺菜餛飩,炸春卷,糖粥。
花底想起宋譯來,不知道他剛來我們這,會不會不喜歡吃這些。
“雲塵槿,你有什麼愛吃的或者忌口嗎?”
“我都能吃。”
“你看那像你,老是吃飯挑食,被你媽訓。”
“我就樂意,吃不愛吃的東西倒不如把我滅了。”
片刻,一行人吃飽喝足。
幾人商議著去哪玩。
代清歡卻哭鬨著肚子疼要回家。
沒辦法,代清洛隻好將弟弟帶回家中。
留下這三人。
顧笙笙想搗鼓的心思出現了。
她借口道代清洛一個大男人不夠細心,要去幫他一起照顧代清歡。
其實心裡想著要去找代鬆敬。
現在隻剩下代花底和雲塵槿了。
花底不知道為何,一到兩人獨處的時候,莫名自己就不自在了,她好像開始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是否得體了。
“那…你…想回去嗎?”花底低著頭一格一格的踏著石板。
“我還沒逛過這裡。”雲塵槿回聲道,輕輕笑著,抬起頭,享受著這和以往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微風輕輕撫摸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