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喜歡上這麼幼稚的他呢 。這麼多……(1 / 1)

夕陽如同打翻了顏料瓶的始作俑者,映了半抹天的紅。作為班長的葉君涵總是留到最後一個再走,她催促著掃地的值日生,一邊幫他們擦著窗台上的浮灰,一邊透過乾淨的窗玻璃眺望遠方。

明天是十一小長假了,走讀生和住校生紛紛朝校門走去,門前廣場擠滿了人,甚至還能瞥見有幾對小情侶輕輕牽著手擠在人潮裡,有意地躲過門口教導主任銳利的目光。從每個人行為舉止大致能看出年級——活蹦亂跳的是高一,他們即將迎來七天的快樂時光;愁眉苦臉毫無動力的是高二,因為隻放三天假,四號就要正常上課,這三天裡還有數不清的作業,有動力就怪了;麵無表情的是高三,他們隻放國慶當天的假,但畢竟是高三了,對於不放假肯定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葉君涵自然是屬於中間階層,已經過了那個可以無憂無慮享受假期的年紀了,在充分做好不放假的心理動員後,放三天反倒是意外的驚喜了。

“路上小心。”她看到文蘇拖遝著書包朝教室門口踱去,朝著他叮囑了一句。

文蘇的肩膀瞬間沉了下來,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扭過頭淡淡地回應了一句:“知道了。”

大概一周之前,也是通知了隻放三天假那陣子之後,他一直就是這個狀態,葉君涵全都看在眼裡,再加上最後一堂自習課上發了寫了滿滿一黑板的作業並且發了至少幾十張卷子後,他幾乎是趴在桌子上睡了大半節課,就連發的卷子和作業還是臨下課的時候自己幫他整理成摞的。

竟然會被這點小事左右,他還是那麼幼稚……

葉君涵在心裡把“幼稚”這個字眼加了著重符,可能也是這半個月積攢的憤懣悶在心裡的宣泄——自從林宸玉那件事之後,文蘇去找她的頻率就高了許多,有時候會買一些零食飲料送過去,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她就像踢翻了醋壇子一樣,用抹布在窗槽裡泄憤。

可文蘇竟然對自己的醋意沒有半點察覺,甚至還在校車上肆意地談論起來他和林宸玉聊了什麼打了什麼賭。他還真的是幼稚啊,這個詞簡直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自己怎麼就喜歡了這麼一個幼稚的男生呢,真是費解。

窗槽幾乎要被她磨得和玻璃一樣透明了,她繼續加大力度,而且隻在一個窗槽裡來去,能清晰看出來這邊窗槽和另一側在透亮程度上的區彆。她一直沒覺察到窗槽最內側有一個開著口的彆針,原本是為了固定破了一角的紗窗用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來,而且她一用力剛好紮進了食指的肉裡,疼得她瞬間喊出聲來。

也不知道楚子舟什麼時候出現在身邊,湊過來看她的傷口,然後擺出一副急匆匆的樣子要送她去校醫那裡打破傷風。

“不用了,謝謝。”葉君涵回絕了他,“沒怎麼出血,貼個創可貼就好了。”

“那我給你貼。”楚子舟從講台抽屜裡撕下一張創可貼。

葉君涵接過來,衝他招招手:“謝謝,我自己貼吧。”

“打掃得差不多了,大家辛苦了,快去趕校車吧。”她環視道。

她今天不用趕校車,因為要直接打車去姥姥家,接下來的三天要在那裡度過,所以腳步並不匆忙,慢慢地背上書包,慢慢地璿上鎖扣,鎖扣碰撞的聲響也是輕慢的,她很享受什麼事都不用急的時光。

“我送你過去吧,我今天順路。”楚子舟等在走廊上,在背後突然來了一句,著實嚇了葉君涵一跳。

他貌似知道自己今天不坐校車回家而是去彆的地方。“你知道我要去哪嗎你就送我。”

楚子舟撓撓頭,顯然不知道要去哪,但還是故作自信地說:“去哪我都順路,我四海為家!”

葉君涵沒再正眼看他了,淡淡地回複了一句:“不用了,文蘇在校門口等我了,他送我。”

再怎麼吃醋生氣,講出這句話的時候仍舊是鏗鏘的,即便她清楚文蘇早就靠在校車的座椅上眯著了。她沒來由地就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幼稚而且絲毫不會照顧女生的男孩子,並且一喜歡就是快十年,她也不清楚幼稚的他知不知道這份情愫。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自己會藏好這份情愫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自己拒絕彆人的理由,她自己清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