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域向九楚山山神獻祭的女子是要被埋入九九層地下,人被釘在棺中,再扛入山中,埋入地下,人早已死了。
苗域人怎麼允許有外來之人破壞反對他們的信仰呢?
雲青歎了口氣,冷淡地收回目光。
這些年間,她行遍天下,遇見了許多她插手了依舊無力回天的事,她眼睜睜看著那些生命在自己眼前被利益被貪婪吞噬,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玄野,空有一肚子熱血與倔強,這樣隻會吃虧。
雲青想到了某個人,過往的經曆浮現在腦中,令她有些惆悵。
門外忽然響起幾道嘈雜的腳步,雲青醒過神來,立馬出門查看,發現是十幾個苗域人圍在他們門外,麵露凶狠。
“大司祭,這群外來人想上九楚山,定會惹怒山神,再不將他們趕出去,山神也會遷怒於我們!”
祭期不過剛剛結束,他們就著急來趕他們走?這是為何?
“我們師父中了霍其的毒,隻有九楚山上有解藥,所以我們才來此,希望得以上山。”
玄野適時出了門,充當說客,向他們解釋道。
“不論如何,九楚山不許外人出現!”
“就是!把他們趕出苗域!”
大司祭立於人群前默不作聲,身後的村民不斷高舉雙手聲討,要求大司祭將他們趕出去苗域。
“怎麼了這是?”人群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斯音從遠處小步跑來,臉色有些著急。
“斯音,這些人是你帶進來的?”見到斯音,大司祭便用苗域話詢問她。
斯音點了點頭,解釋道:“九楚山孕育萬物,山神定能理解他們救人之心的。”
“荒謬!祭期剛過,如何能讓外人上山打擾山神?”大司祭怒喝一聲,黑袍之下的下巴崩得緊,由於半張臉都籠罩在黑帽之中,瞧不見他神情。
雲青悄無聲息地打量著他,試圖從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看清他的真實麵容。
“大司祭,先前也不是未曾放過外人進入九楚山,為何他們不行?”
“那是山神的旨意,山神賜福於我們,我們若不遵循,那是要大禍臨頭的!”
黑袍下瘦骨嶙峋的手在顫抖,抖落一截袖袍,露出的手腕上帶著幾道像是被烈火灼燒過的疤痕。
雲青盯著他手腕,卻瞧見他迅速扯下衣袖,再次掩蓋住自己。
“斯音,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孩子,若是做出背叛九楚山,背叛苗域之事,那必要付出代價!”大司祭聲音嘶啞,壓低聲音威脅人時更是刺耳難聽,他奮力一甩衣袖,便頭也不回地帶著人離開。
斯音看了眼雲青和玄野,無奈撇嘴笑笑:“可能是無法幫助你們了。”
“你說先前有人進入九楚山,你可知是何人?”
斯音搖了搖頭,頭頂的銀飾隨著她晃動,叮叮作響。
“那人年紀有些大,很瘦,留著長胡子,大司祭叫他仙道,除此之外便什麼也不知了。”
斯音離開後,玄野忍不住嘟囔:“墨守成規!難道真的沒有人管得了他們了?”
“朝廷不願插手,自然是無人能管。那大司祭口中的仙道必不是普通人。”
“可我們能去哪裡找那什麼勞什子仙道?這世上哪有什麼仙人?我們再不抓緊時間進入九楚山,若是到時候結界突破,那邪祟出來禍害人間,那可就完了!”
玄野的擔心也正是雲青在擔心的,黑氣的分身已經蘇醒,帶著清醒的意識回到本體,那本體蘇醒便是早晚的事,如若結界不夠頑固,屆時被黑氣衝撞,不費吹灰之力便能逃之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