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你們是在上演什麼《假如愛有天意》嗎？”

林曉嵐把泡好的感冒衝劑遞給沈嘉淨。

沈嘉淨打了個噴嚏，喝下衝劑，又急急衝進廚房接了杯溫水，覆蓋喉嚨的澀感。

林曉嵐嘗了一口蘿卜糕：“誒，你這是臨大小吃街買的嗎？雖然有點冷掉，但是味道好像。”

“對啊，就是在那邊買的。”

電視上還在放《俗女養成記2》。

陳嘉玲和蔡永森在閣樓照顧洪育萱的兒子，陳嘉玲問他：“我問你喔，你會想要有小孩嗎？”

蔡永森回答：“乾嘛突然問這個？”

林曉嵐問沈嘉淨：“你怎麼看這種事情？”

沈嘉淨瞟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又開口：“你在暗示我什麼？”

“我、沒、有，OK？”林曉嵐一個抱枕扔過去。

沈嘉淨接住抱枕：“我的觀點是，這隻關乎他們是否準備好成為父母。”

“但是，你有沒有覺得，很多事情，好像真的是隻有發生了，你才會去想該如何應對。”

沈嘉淨坐到她身邊：“是這樣的。既然你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那就應該及時行樂。”

“及時行樂。”林曉嵐重複了她的話。

*

第二天早上，沈嘉淨收到了鬱歸的消息。

鬱歸：糟糕，我真的感冒了。

沈嘉淨：我也。可憐兮兮.jpg

鬱歸：果然我不是一個人壞笑.jpg

沈嘉淨發過去一張哆啦A夢齜牙咧嘴的表情包。

沈嘉淨：可是我可以申請在家辦公啊，嘿嘿。

鬱歸發過來一張圖，沈嘉淨點開來，是Realm的辦公區。

沈嘉淨：加油創造財富！

冷不防被魏年拍了一下肩，鬱歸轉頭看去。

魏年瞥見他的手機屏幕：“你和沈嘉淨聊這麼好？等等，你這聊天背景是什麼？誒誒誒誒。”

鬱歸把手機快速一翻，倒扣在桌麵。

“工作時間！”鬱歸趕人，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魏年拍拍他的肩：“兄弟，我看好你啊。”

*

再見到鬱歸，是在兩個禮拜之後的一個周六清晨。

說是清晨好像也不準確，五點半，沈嘉淨接到了鬱歸的電話。

“沈嘉淨，你想去看日出嗎？”

沈嘉淨睡得迷迷糊糊：“什麼？”

“我們去看日出，六點鐘在你家樓下見。”

沈嘉淨一看手機界麵，才5:32。

兩人碰麵時，沈嘉淨還睡眼朦朧。為了趕時間，她隨手抓了件衛衣穿上。

“這也太早了吧。”她打了個哈欠。

鬱歸倒是看起來精神頭還算可以的樣子，但是他說：“我昨天測試數據熬了個通宵。”

沈嘉淨被他的話激了個九分清醒：“你這算是疲勞駕駛吧？”

她抱緊自己：“雖然生活確實有點艱難，但是我還沒去過冬宮羅布泊，還打算多活幾年的。”

鬱歸哼笑：“那今天你來開車？”

“可以啊，不過我沒有駕照的。”沈嘉淨說。

“放心，我很清醒。”

鬱歸發動了車子，駛上路麵。

“你不是說來看日出嗎？”

二十分鐘後，跟著鬱歸走進一個小庭院的時候，沈嘉淨有點疑惑。

院子裡栽著桂花樹。正是桂花的時節，整個小院都浸在花香裡。

“我們去二樓。”

她跟著鬱歸走上二樓，坐到窗邊的位置，整個小院的景致儘收眼底。

抬眼望去，她看見太陽一點一點從遠方露出。

“我們等會兒就在這裡吃早茶。”鬱歸說。

因為開著窗，在二樓也聞得到桂花香味。

沈嘉淨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有段時間住在學生公寓裡，從公寓到超市隻需要步行十五分鐘，那條路上有幾棟獨幢的房子。其中有一個院子裡種了桂花樹，我每次去超市經過那裡的時候，都會站一會兒。”

“後來幾次搬家，都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言語間，他們看見整顆旭日。

鬱歸說：“我記得你偷偷揪過學校裡的桂花樹。”

沈嘉淨看他一眼：“我沒有，好嗎。那是被雨打掉的桂花，我隻是把它們撿回來。”

鬱歸提起的，是某個晚自習，下課鈴聲一響，沈嘉淨就溜出教室，然後帶回來一捧桂花。林曉嵐作為她的前桌，分得了三分之一的桂花。鬱歸走過她的桌前，也順手撈走幾粒桂花。

“沈嘉淨，你好無聊哦。”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沈嘉淨去奪他手指間撚著的桂花：“那你還給我！”

鬱歸往教室後麵跑。

後來那些花朵怎麼樣了呢？沈嘉淨有點記不起來了。好像它們第二天就變得乾癟，就被丟進了垃圾桶。可是那時的人都還在，記憶也還在。沈嘉淨不由得笑起來。

“臨大也有很多桂花樹，有時間我帶你去看。”鬱歸倒了普洱。

“好啊。”

這家茶樓還保留著最傳統的點單方式。鬱歸點了紅米腸、蝦餃、奶黃包。

沈嘉淨看著菜單：“還要椰汁芒果糕和魚肉燒賣，謝謝。”

她合上菜單。

鬱歸喝了一口茶：“我晚上要去榕市出差，下周五回來。”

“我晚上打算看柯南劇場版。”她眨眨眼睛。

沈嘉淨真心求教：“鬱歸，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好吃的餐廳？”

鬱歸回答：“因為我是臨市人。”

沈嘉淨有點挫敗感：“我是個好不合格的臨市人。”

鬱歸給她續上普洱：“所以我們中和一下，剛剛好。”

沈嘉淨：“你記得告訴我，是這裡的早茶好吃，還是榕市的早茶好吃。”

“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