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二天,鄧愷舟就用舊衣服……(1 / 1)

不值十文 功鈺 3191 字 2024-05-01

第二天,鄧愷舟就用舊衣服為蔣邵叡裁剪了一個綁眼睛的布條,待他的臉上完藥後,便坐在椅子上杵著臉看著蔣邵叡。

蔣邵叡被一直盯著也沒覺得不自在,拿著簸箕問鄧愷舟要不要去曬藥、打水。

“藥到旁邊的茅草房裡麵看看,都翻個麵,最近天氣不好陰乾也行。彆出去打泉水了,你打點後院裡的井水存缸裡就行。”鄧愷舟站了起來,背著竹簍子準備上山,扭頭對著正準備說話的蔣邵叡說,“彆出門。我是知道你隻是看起來傷得重,你一出門到時候把我傳的和神醫一樣,這仗勢我可架不住。我今天下午要去給母豬接生,中午你自己解決吧。”

蔣邵叡應了一聲,目送著鄧愷舟離開。

鄧愷舟走到了山邊的一個小水潭,找了塊大石頭靠坐著。在印象中馬上就會有場疫病來到這個村子裡。上一輩子他為什麼會喜歡上蔣邵叡,大概率就是來源於在疫病時他對自己的照料。鄧愷舟揉了揉眼睛,心中不禁感歎自己真是缺愛——彆人照顧一下救命恩人怎麼了,為什麼自己要如此感動?當發現他眼睛是雙色後,還特地為他去找能遮蓋變色的藥草,結果摔到山坡下,又被蔣邵叡找到背了回去。就這樣,對蔣邵叡死心塌地,但最終卻落了個淒慘的下場。

“可是他真的對我很好。”鄧愷舟呢喃道。鄧愷舟在水潭邊自怨自艾了一段時間後,站起來大喊了一聲:“啊!!!!!!!!”

鄧愷舟喊完拍拍屁股,溜溜噠噠下山,準備給人家母豬接生去,蹭飯要緊!!!

“一切隨緣!!”

村裡打頭的一家住著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和她的哥哥,莊家漢子一臉憨厚地把鄧愷舟迎進門,“鄧小師傅來得巧,春丫頭今天做了好吃的,咱哥倆中午還能來點酒。”

“那可巧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我瞅著這次的母豬肚子至少能生10隻小崽子,今年收成也不錯,不缺豬吃的。等到了過年可是能賣個好價錢。”鄧愷舟笑眯眯地跟著毛大牛往豬圈走去。

母豬已經開始發動但是距離生產時間還尚早,鄧愷舟站起身走到圈外看了看日頭:“大牛哥,這豬下完崽可能要等到傍晚了。中午吃完飯,我在這守著就成。剛剛我探了探,產道也合適,今年可是要賺不少啊,春丫頭養畜生可是一頂一的好啊!”

“嘿嘿嘿,俺妹子用心,她從小就細心。要不是不能說話,早嫁出去了。”毛大牛歎了口氣。鄧愷舟彎了彎眼睛,“咋了,不想養你妹子了?”

“那哪成,就算俺不討媳婦也要養俺妹子一輩子!”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迎麵走來了一個提著一桶豬草的高大男人,奇怪的是他滿臉塗著黑泥巴。鄧愷舟疑惑地扭頭看了一眼毛大牛,毛大牛笑了:“昨個苦力營的,我瞧著身強力壯就買了,跟春丫頭也是個伴兒。”

鄧愷舟看了一眼水桶裡的豬草,“這母豬下午怕力氣會用完,光是煮豬草不太好,等會看看中午有什麼剩飯一起煮了吧。”鄧愷舟衝著那男的揚了揚下巴,“他這臉?”

“哎呦,昨天這男的的臉上全是擦傷,一臉的血,俺妹子想著鄧小師傅說的方子,用馬齒莧剁成泥給他敷上了。”毛大牛說起自己妹子一臉驕傲。“阿夏,等會兒吃完飯你跟鄧小師傅一起再弄吧,現在先去幫春丫頭去。”

“我帶了點藥,等會兒給他重新弄一下臉吧。”鄧愷舟抓了抓自己的布兜子,確認了一下自己帶了傷藥。

“多謝鄧大夫。”阿夏給鄧愷舟作了一揖放下豬草桶去了廚房。

這一聲多謝鄧大夫卻把鄧愷舟炸在了原地。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這不是蔣邵叡最得力的副手靖夏嗎?難道說上輩子靖夏也跟著蔣邵叡一起到的丁窪村?可是印象裡當年靖夏是出現在蔣邵叡回京的路上。

“鄧小師傅?”毛大牛伸手拍了拍愣神的鄧愷舟。鄧愷舟回過神來:“大牛哥,叫春丫頭彆忙了,吃飯吧。”

這頓飯鄧愷舟吃得不是滋味。毛小春長得清秀,因為不能說話,總是拿手比劃。鄧愷舟其實明白毛大牛的意思,這批人三年後肯定不會留下,買回來對待人家好點,說不定知恩圖報能讓毛小春後半輩子能衣食無憂。並且,鄧愷舟發現靖夏對春丫頭的比劃能了解一二,交流沒有大問題。

雖是如此,鄧愷舟又回想這靖夏那殺伐果斷的樣子搖了搖頭,要是上輩子靖夏也是這時候就在丁窪村,那蔣邵叡是不是早就......

“鄧小師傅,昨兒個有個傷重的苦力,村長買下來讓旺財哥給你送過去了。”毛大牛已經吃完,坐在桌邊編草鞋,“那旺財不會找你要錢了吧,村長專門說的這人是送你的。”

“嗯,傷不輕,有隻眼睛可能瞎了。”鄧愷舟說著,眼神往靖夏那瞟去,靖夏一點反應都沒有,“等他傷好了我帶著他出去采藥,就能快很多了。”

“阿夏,你收拾完碗筷去院子裡找我,我給你重新上藥。”鄧愷舟站起來往院子裡走,隻見春丫頭搶了靖夏的碗筷擺手讓他先去上藥,這丫頭對他還真好。

鄧愷舟從布兜子裡掏出木頭小盒子,想著讓太陽把藥膏化開。待洗過臉的靖夏蹲在地上仰頭等著鄧愷舟上藥時,鄧愷舟卻笑了出來:“這摔得有技巧啊,傷得不重但是這臉腫的模樣都看不出來了。”

“鄧大夫能看出我之前的模樣嗎?”靖夏盯著鄧愷舟,鄧愷舟還在上藥的手頓了頓,“當然能。”

鄧愷舟將藥膏塗在靖夏的臉上,想著上輩子跟這位靖司長的交際實際上並不算深,自己被囚於雅苑時經常是這位靖司長來院子裡看望,那位隨自己赴死的啞巴丫頭也是這位靖司長帶來的。

一想到啞巴丫頭,鄧愷舟突然一頓扭頭往廚房看去,上藥的手也不禁使上了勁。

“嘶——”靖夏沒忍住吸了一口氣。鄧愷舟掐著靖夏的下巴,瞪眼說:“這麼大個男人,安靜點!”

上完藥鄧愷舟就聽到了母豬的叫聲,折騰了一下午,這頭母豬生下來十二頭小豬。不過有一頭生下來撲騰了兩下就死了,還有一頭雖然沒死但是小的可憐。不過它長得倒是討喜,身上是白中帶著黑花的。屁股和頭上都有處花斑,看起來都是花朵的圖樣。

牛大毛把這花小豬放進鄧愷舟的簍子裡:“鄧小師傅今天辛苦了。錢,我用布包好放在桌子上了,等會小師傅彆忘了帶走。這小花豬,母豬也沒多的奶水喂,鄧小師傅要是看著喜慶就拿去,等會讓阿夏給您背回去。”

“行,也讓阿夏跟我家瞎眼的十文認識一下,以後也好串門。”

一路上靖夏是一言不發,鄧愷舟手裡拿著根草晃來晃去,裝作是無意識地提到:“你們苦力營的人之間都認識嗎?阿夏,你認不認識十文啊?哦,不對,十文是我取的,他應該叫什麼叡。”

“鄧大夫,在下不知您說的是哪位,在苦力營中,若是一隊的自然是認識的。”

“你是哪裡人呢?”

“獲罪前是京城人士。”

倆人聊得有一搭沒一搭的就走到了院子前。鄧愷舟推開院門就看到坐在門檻上的蔣邵叡。

蔣邵叡並沒有因為靖夏的出現而驚訝,隻是淡淡開口:“東君,今天有三家人來找您,我都記下來了。”

“我給你找了個伴。”鄧愷舟指了指身後的靖夏,靖夏愣了一下才發現鄧愷舟指的是自己懷裡的竹簍,裡麵的小豬仔已經睡著了。

“東君昨兒個還說沒有錢,今天可是大方。”蔣邵叡扶著門框站起身,竹竿當拐杖走到了門口,“兄台雖臉腫,但是看著眼熟,也是苦力營來的嗎?”

沒等靖夏回應,鄧愷舟說:“它跟你一起睡,你照顧它。”

蔣邵叡遲疑地看向鄧愷舟:“東君,家裡的曬床恐怕是躺不下我和這位兄台。”

鄧愷舟翻了一個白眼,從靖夏抱著的筐子裡拎起了那頭小花豬。放在蔣邵叡的麵前,讓他看了個仔細。

“阿夏,幫忙拿進去吧。十文,你隻是臉上有傷,我記得你腦子應該是還好的吧。”鄧愷舟拍了拍靖夏的肩膀,“怪不得這次的苦力們都便宜,不是傷了身體就是傷了腦子。”說罷晃晃悠悠地就走了進去,留下門口的靖夏和蔣邵叡。

靖夏抬頭看了顏蔣邵叡,小聲開口:“公子。”

蔣邵叡深吸一口氣也拍了拍靖夏的肩膀,拿起了竹簍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