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長假陶雲筱不肯回去北霖,說要跟朋友去爬山,問薑硯之去不去。
薑硯之考慮了一下不是很想去。
結果沈憩那邊也說放假要出去遊玩,想讓她幫忙問問肖以禾要不要一起去。
沈憩這人對肖以禾還不死心,但薑硯之這次說什麼都不會再幫他一丁點。
放假的前一天下午,辦公室幾個老師聊天,聊某個景點,說這個時間段出去玩肯定特彆多人。
“薑老師。”耳畔響起肖以禾的聲音,薑硯之扭過頭,見肖以禾拉著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指腹摩挲著放在桌麵的杯子邊緣,另外一隻手撐著臉頰,“放假有計劃去哪裡玩嗎?”
薑硯之微微搖頭,說沒有。
非要說的話,她的計劃是不打算去任何地方。
也就十來分鐘前,她才婉拒了陶雲筱和沈憩邀請她假期一起出去玩的事情。
“要一起嗎?”肖以禾手腕垂下,指尖輕輕點著桌麵,“我和我朋友打算趁著假期出去玩一番。”
薑硯之半低垂的睫毛抬起又落下。
不知為何,最後竟然鬼使神差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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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發這天,薑硯之過去指定地點和她們彙合。
顏奈錦之前她見過,但顏奈錦身旁還有一位年輕的女人,薑硯之完全不認識,她以為也是肖以禾的朋友,但上車後,肖以禾全程和那位女人表現得都不太熟的樣子,這才知道,那位叫做程俞眠的女人隻是顏奈錦認識的朋友。
兩人嘴上說是朋友,隻有薑硯之信了,自從肖以禾看見了顏奈錦鎖骨上露出的一點紅印,便相信顏奈錦肯定有事情瞞了她。
幸好帶上了薑硯之,不然她就要充當電燈泡了。
可若要說起來,顏奈錦和程俞眠並不會表現得很親昵,甚至在公眾場合,在她們麵前,都是保持著正常的朋友距離,這麼一來,肖以禾更覺得這兩人遮遮掩掩的,關係肯定不是表麵的那麼簡單。
下午到達古鎮的民宿,顏奈錦訂了兩間房,她和程俞眠的是單人間,薑硯之和肖以禾的則是套房。
薑硯之當時心中還感到有點疑惑,既然都訂套房了,為什麼不乾脆都住套房?
她沒有說出來,隻是覺得可能顏奈錦喜歡和好朋友一起住單人間。
古鎮的空氣很清新,推開窗,外麵就是一條花巷,房屋都比較低矮,她們住在三樓,可以看見遠處朦朧的青山。
此刻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天際邊浮出渾濁的橘黃,像是把天空撕裂開一道口子。
薑硯之坐在窗台邊端著一杯水喝,餘暉照在她的臉龐,她看著下麵時不時經過的人群,以及鮮花的叫賣聲,覺得這裡有一股浪漫的煙火氣息。
肖以禾穿了一條和這裡風俗很搭的長裙,從房間出來,“去外麵逛逛買點吃的?”
“好。”薑硯之起身,回過頭看她
視線在對方身上僅僅多停留了幾秒,卻被肖以禾敏銳的察覺到。
肖以禾抬了抬眉梢,“好看麼?”
“…好看。”薑硯之說完下意識的彆開眼。
其實也不是很渴,但她就是又去接了半杯水,喝完後才和肖以禾一起出門。
兩人到門口等顏奈錦和程俞眠。
肖以禾倚靠在柱子旁玩手機,薑硯之則是看見一樓入戶擺設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一疊的宣傳單,於是拿起了一張看。
等了有十來分鐘,顏奈錦和程俞眠這才磨磨蹭蹭的下來。
顏奈錦整個人的狀態透著一股有氣無力的散漫感,薑硯之並未察覺什麼,反倒是肖以禾明白了什麼,嘴裡嘖了幾聲,故意說:“你倆乾嘛呢?這麼久還沒出來。”
“那不得收拾收拾。”顏奈錦往門口的躺椅上一坐,語氣倒是稀鬆自然。
而程俞眠則沒有顯得那麼淡定,聽到肖以禾的話後,不由得抿了下唇,抬手去撥弄耳邊的碎發。
“還坐,走了。”肖以禾朝躺椅上的顏奈錦睨了一眼,顏奈錦手裡捏著自己的一綹秀發把玩,“那是因為我有得坐…”
“你瞧瞧她。”肖以禾帶有點撒嬌似的挽住薑硯之的胳膊。
薑硯之麵對她突然靠近的氣息,霎那間捏著宣傳單的手指都緊了下。
餘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遍其餘三人,她看到程俞眠在肖以禾說完那句話後,彆開眼故作自然的去看外麵的風景,而肖以禾和顏奈錦的對話,她雖然聽不出其他的含義,但總感覺話中有話。
薑硯之還在腦海裡細細琢磨著,胳膊被人拉動。
“走了,在想什麼?”肖以禾見她凝思的神色不禁好奇。
薑硯之長睫緩慢顫了下,“沒什麼。”
四個人一同前往餐館吃飯。
這家餐廳是網紅店,很多人來打卡。
肖以禾不信任網紅店,認為很多都是空有其表,實際上的飯菜可能並不會太好吃。
但這家還算可以,至少沒有踩雷。
等到她們吃完出來,夜幕已經降臨。
小河兩岸的燈火都亮了起來,行人遊客踩過石徑,來來往往。
肖以禾拿手機拍照,四個人被人群衝散,薑硯之站在牆根下隻是看了一眼手機的功夫,回過眸已經找不到肖以禾她們的身影。
她在微信上給肖以禾發消息:【你們去哪了?】
肖以禾發給她位置,薑硯之找過去,卻隻看見肖以禾一人。
兩人又去逛了一會兒,買了當地的小吃,準備回去民宿。
肖以禾比她先一步踏進民宿院子,而薑硯之隻是查收了下手機短信,落後了幾步,餘光便不小心瞅見什麼。
她從側邊按滅屏幕的手指頓了頓,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連續顫動了好幾下。
收起手機,她側過頭往巷子口的方向看去——剛才恍然看見顏奈錦的身影了。
眸光凝了凝,確定了真的是顏奈錦,不過顏奈錦一個人在那裡乾什麼?
走了幾步,停在牆壁邊,薑硯之沒再有下一步的動作,因為她這才看清,顏奈錦和程俞眠待在一起。
角落的光線並不太好,光影流轉中,得以窺見幾絲月光的墜落。
兩人在那裡吻得難舍難分,空氣都仿佛被她們增添了幾分繾綣。
而親眼目睹這一對“好朋友”之間接吻的場景,薑硯之內心猶如山崩石裂的震驚。
她悄無聲息的離開,從民宿一樓大門進去,心跳卻加快。
真是奇怪,彆人接吻,她心跳加速什麼?
——大概是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吧,又或者是,那一幕著實是刺激到了她的眼睛。
回到樓上,聽見浴室的水聲,薑硯之知道是肖以禾進去洗澡了。
她去倒了一杯水端著坐在沙發上喝,還在緩著剛才不小心撞見的曖昧畫麵帶給她的衝擊力。
“薑硯之。” 肖以禾從浴室洗完出來,見她坐在沙發發呆,於是喊了她一聲。
聽到這個稱呼,薑硯之還有點不習慣,因為肖以禾好像很少連名帶姓的喊過她。
畢竟她們碰見的場景大部分都是在學校,彼此都是以“老師”相稱。
薑硯之放下手裡的杯子,眼尾偏側去看肖以禾。
對方洗過澡,穿著吊帶睡裙,簡單素約的白色緞麵,布料在燈光下看起來很滑很好摸的樣子。
而在下一秒,果然印證了薑硯之的猜想。
肖以禾來到她身旁坐下的時候,布料不小心挨碰到她搭在身側的手指,細膩柔滑的觸感,薑硯之蜷了蜷手指。
鼻尖有沐浴露的清香,身旁仿若繚繞著肖以禾浴後帶出來的溫熱水汽。
薑硯之眸光從眼尾漏出去,肖以禾那片白皙的鎖骨暴露在她的眼前,又隨著肖以禾去拿茶幾上杯子倒水的動作,幾綹搭在肩膀上的秀發順勢從領口滑落了進去。
薑硯之斂起了目光,看向另外一側的空氣。
“她倆真的是朋友嗎?”薑硯之突然問了出來。
肖以禾抬起眼皮,目光一點點的看向她,“你說誰?阿錦和程俞眠?”
薑硯之點了下頭。
“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樣的疑問?”肖以禾輕佻唇角。
她心想,可真是難得,薑硯之居然都能察覺得出。
“我……”薑硯之喉嚨滾了滾,在糾結要不要把自己回來時候看到的一幕告訴肖以禾。
思想鬥陣了一番,薑硯之看向肖以禾,一本正經道:“剛才我不小心看見,她們在親嘴。”
肖以禾早就知道這兩人私下關係不單純,可沒想到從薑硯之嘴裡說出來這麼好笑,她忍不住噗嗤一聲,險些被水嗆到。
她不急不緩的放下水杯,抬手抹了抹唇角,目光吟吟的落在薑硯之身上,“她們不都說了她們隻是朋友。”
“她們確實是這麼說,但是——”薑硯之停頓了下來,沉吟了幾秒,“朋友之間原來也是可以親嘴的嗎?”
肖以禾大概要被薑硯之給笑死。
怎麼會有人能夠問出這樣一句話。
既然都親嘴了,你居然還要問她們是不是朋友?
肖以禾想逗逗她,斜過身,抬手將指尖落在薑硯之的衣領上。
薑硯之喉嚨滾了又滾,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感覺肖以禾挨得有點近,彼此的氣息都可以交纏到一塊去。
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看著肖以禾那雙桃花眼裡逐漸裝滿她,並朝她彎了彎,“當然。”
“我不傻。”薑硯之說了一句。
肖以禾嘴角笑意完全抑製不住,她將氣息輕輕嗬在薑硯之的唇邊,“不騙你。”
“你說,我們算朋友嗎?”
薑硯之渾身都緊繃著,聽見這話,她回答道:“算吧?”
“居然還是算吧。”肖以禾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這麼不確定?我們好歹也是在同所學校朝夕相處了這麼久。”
朝夕相處這個詞讓薑硯之聽著總感覺哪裡怪怪的,況且她們也就認識了大概一個月而已,也算不上很久?
“你沒把我當朋友啊?”肖以禾本來下一句都想好如果薑硯之回答不是朋友的話,那麼該怎麼逗一下對方了,結果薑硯之卻說:“不是……有把你當朋友。”
肖以禾挑了挑眉梢,“所以我告訴你,朋友之間真的可以親嘴。”
薑硯之喉嚨裡那個“啊”字並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微微張著嘴巴瞪著瞳孔看向肖以禾。
肖以禾笑得跟個狐狸精似的,忽而湊得更近,“不信你可以試試。”
薑硯之想說,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這種話哪裡唬得了她。
要是朋友之間都可以親嘴,天下豈不是大亂。
所以肖以禾的說法是沒有依據的,純粹是故意捉弄她。
薑硯之心知肚明,卻還是抵擋不住女人呼吸朝她襲來時,帶給她內心的波瀾陣陣。
她也覺得奇怪,不應該有這種反應,就像不應該在看著肖以禾飽滿的紅唇時,會有真的想要親上去嘗一嘗的衝動。
心緒亂了,薑硯之帶著所剩不多的清醒逃走了,“我去洗澡。”
說完,她立馬起身,去找衣服,又迅速進去了浴室。
看著浴室的門關上,肖以禾隻是笑笑,撥弄了下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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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薑硯之躺在房間的床上,沒有像往常一樣能夠很快入睡。
她看著暗淡的天花板,腦海裡重複播放晚上那一幕,想到最後,不由得坐起來,撐了撐額頭。
翌日四個人說好要去看瀑布,早上在民宿吃過早餐休息了一會兒,她們便乘坐旅遊特供大巴車出發了。
來到山腳下,空氣中都充滿著潮濕的涼意。
巨大的高度差令水流從下麵急劇下落,在石頭上濺出泠泠的響聲,清脆悅耳,大自然的風景能夠令人身心感到放鬆,很多人舉著手機在拍照。
薑硯之看見肖以禾也在拍,於是舉起手機也隨便拍了幾張,之後她便來到一棵大樹下的石頭坐下,看著遠處的顏奈錦和程俞眠。
自從昨晚撞見那一幕,薑硯之便沒法再用朋友的關係去看待兩人了。
顏奈錦跟肖以禾打鬨,故意把水濺到肖以禾身上,肖以禾把手伸進水裡拿出來也往她身上濺了一點水。
薑硯之看了一會兒,又將目光轉向彆處,看一個軟糯的小女孩在跟媽媽撒嬌。
小女孩站在地勢稍高一點的地方,伸展手臂要抱抱,在看到媽媽沒有立馬去抱她,她手臂還急得一晃一晃,可愛極了。
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薑硯之都會想起小時候。
她父母離婚的時候她還很小,可有段記憶總是如此的清晰。
被送去舅舅家的前一天,沈如儀給她買新衣服,還說讓她到舅舅家要好好聽話。
她那時候極不情願去舅舅家,更不想離開母親身邊。
最後半天的相處,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母親抱她一下。
臨走前,她終於忍不住,拉住了母親的衣角,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抬頭看著母親,母親隻是將掌心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我想抱抱。”薑硯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期待看著母親。
沈如儀大概是怕自己會舍不得離開,於是將臉彆開,不去看她,也沒有抱她,在原地站了幾秒緩了下情緒,終於還是無情的走了。
她站在舅舅家的大門口,就這麼呆愣愣的看著母親的背影上了車,看著車子揚起一片塵土,消失在了前方的馬路口。
那時候舅舅把她拉到沈憩的麵前,對沈憩說:“這是你妹妹,不許欺負人家知道嗎?”
沈憩是家中的獨生子,她的到來好像給他枯燥無味的生活帶來一點樂趣,所以一開始沈憩對她特彆熱情,把玩具給她玩,把零食分給她,天天圍著她身邊嘰嘰喳喳的,特彆吵。
那時候舅舅舅媽對她說:“硯之,想要什麼說出來,不要總是一個人待在房間。”
因為她嫌沈憩吵,所以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
同齡小孩都比較活潑好玩,舅舅一家看她安靜得有些過分,都怕她出現心理問題,所以在一開始總會多說點關心的話來讓她適應新環境。
每次麵對舅舅他們對她的關係,她鼻子總是忍不住一酸,大概是想到了母親離開時的冷漠。
所以在很多年之後,薑硯之已經習慣了沒有母親在身邊,沈如儀卻突然說把她接去北霖一起生活,她很排斥,表現出的冷漠樣子讓沈如儀一度傷透了心。
陶雲筱也時常也覺得她對待親人很冷漠,就比如曾經她很想跟薑硯之培養感情,但薑硯之總是淡淡的,根本不會像彆人家姐姐對妹妹那般溫情。
姐妹倆之間總有一道隔閡。
薑硯之並不會嫉妒母親把愛都給了妹妹,她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但她不能明白的是,之前有次陶雲筱說羨慕她,她搞不懂她身上有什麼可讓陶雲筱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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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硯之走神,沒注意到肖以禾什麼時候走近。
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的肩膀,薑硯之回過眸,對上肖以禾的視線時,睫毛不自覺顫動了幾下。
“怎麼坐這裡?”肖以禾抽回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指。
薑硯之垂下睫,看著地麵的石頭小草,“這裡風景不錯。”
她抬起眼,目光輕輕的掃過肖以禾一眼。
肖以禾也在她旁邊坐下,餘光不動聲色的落在她的側臉。
狹長的眼尾在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著確實有點不近人情,秀挺的鼻梁體現出立體的五官輪廓、
今天薑硯之出來玩沒有戴眼鏡,她近視隻有兩百多度,不算嚴重,日常生活不戴眼鏡也不影響。
不過肖以禾感覺,她不戴眼鏡看起來另有一番感覺,眼神有種迷離的冷調,就像她身上用的香水一樣。
跟學生私下混多了,肖以禾清楚十班和十一班的學生其實都挺怕薑硯之。
但其實薑硯之平時基本不對學生發火,就憑那張嚴肅的表情就足以在學生麵前樹立起威嚴。
中午四個人在附近找家吃飯的地方,下午接著遊玩,去坐了竹筏。
由於現在是旅遊旺季,遊客太多,竹筏飄在江麵,便失去了一葉孤舟的淒美意境,反而顯得十分熱鬨。
薑硯之看著肖以禾把手指深入水裡,輕輕撥弄幾下,水麵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陽光照在水麵,也令薑硯之臉頰暖融融的。
“水臟。”顏奈錦兩個字打攪了肖以禾的興致。
肖以禾把手擦乾淨水珠,給了顏奈錦一刀眼,“你其實可以不用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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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去玩了幾天,回到桐舟後假期也差不多結束了。
回到學校上班,第一天上課,薑硯之看班上的學生一個個都蔫著腦袋,都得了假期綜合征。
這個月對於學生來說不輕鬆,又是月考,周考且還不會因為月考而取消。
十班的班主任在她數學晚自習上有事要跟學生淺淺的開個小會,關於年紀紀律整頓,班級綜合分等等之類的事情。
所以薑硯之便回去了辦公室待著。
她拉開抽屜的時候又看見了那本小說,腦海裡卻想著顏奈錦和程俞眠那兩人。
現實中的拉拉情侶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又或許其實她身邊有,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準確來說,顏奈錦和程俞眠不能算情侶,她們關係的複雜程度薑硯之不想去多想。
課間,十班的文藝課代表來找她要回小說,“老師,我這次周測,應該……及格了吧?”
後半句的聲音明顯變弱許多,底氣不足。
薑硯之看了眼放在資料書上的卷子。
周測卷子成績都出來了,隻是卷子薑硯之還沒讓課代表發下去。
薑硯之讓她自己找找自己的卷子,她便拿起一疊卷子仔細翻找,最後從裡麵抽出一張,看到分數,欣喜若狂,“及格了!老師你可以把小說還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