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愛情 其實說白了,高山就是嫌棄我小……(1 / 1)

高山的提議令我吃驚不已,一千萬的轉讓費呢,他卻是這麼個雲淡風輕的口氣?當看到我又一次把他當“神經病”的樣子,高山難得認同道:“彆覺得我神經,這件事其實好辦。”

我問:“怎麼好辦了?一千萬呢,我哪有錢盤?”

高山一邊抬手撩我一邊不正經道:“你可以求你老公給你想辦法啊,脫光衣服求,就用昨天晚上那樣的熱情。”

我把他的手打開,瞪他幾眼,問:“你能想什麼辦法?你有那麼多錢?”

高山俯身在我臉上親一口後說:“我的錢還有其他用處,你需要就貸款唄,把那幾十個門店拿去抵押不就夠了?”

我一聽這話眼睛睜得老大,我的天!貸款?抵押?那倒是,三十六個門店,就算一個隻能貸20萬,那也有七百多萬了,更何況這些門店都處在黃金商貿街內,可不止能貸20萬呢!

但是,但是——那畢竟是高山的爺爺留下來的財產,我怎麼敢動用?

想了想我還是泄氣道:“算了,我哥不在我身邊,沒人督促我教我,估計我也做不好什麼事,更彆談去當什麼老板了,而且貸那麼多錢,萬一虧掉可怎麼辦?”

高山:“……”高山無言看我許久。

我趕緊又解釋道:“本來就是嘛,我又沒啥經驗,更沒什麼本事,搞個公司來管,嘖!想想都不可能。”

高山聞言皺眉道:“怎麼就不可能了,你試都還沒試就斷定自己肯定不行?”

我嗓門加大道:“這誰敢試?一千萬呢,又不是一千塊,這要是賠了怕我隻能去跳河了。不過好好的我乾嘛想不開去自找苦吃啊?我又不求什麼大富大貴,隨便打個工養活自己就行了,我可不是你們那樣的老板命。”

“你!”高山這下不僅說不出話了,甚至連白眼也懶得再給我,他拾起床頭櫃上的浴袍,當著我的麵一點也不害臊地從被子裡光著出來,然後拖鞋不穿就大步走進衛生間。

以我對這人性格的了解,他應該是生氣了。不過不是對我不配合去求他的事生氣,而是對我這個人生氣。

這些年來高山就總笑我膽小不說,還特彆無語我的不求上進和沒膽追求。

其實說白了,高山就是嫌棄我小家子氣。

這個我還真是的,我不得不承認。

可是我沒辦法不“小家子氣”呀!從小就沒有父母為我打算,也沒有人為我作任何綢繆。雖然跟著外婆一直有吃有穿,但外婆的退休工資不高,加上她的身體又不是很好,長年吃著一種挺貴的進口藥,彆說什麼家產和家底了,就算外婆有家產家底,那也輪不到我來繼承啊!

高山可能不知道我對自己的注解——“棄兒”。

對,我就是一個父母不要了的棄兒。在這個寬廣而又美麗的世界上,我什麼都沒有,光溜溜的,遇冷怕冷,遇熱怕熱,如果人生風雨大一點,估計我就會被吹裂了,所以我哪敢任意妄為?

再說,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屬於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比如當下,如果高山要跟我離婚,那我就連搬出去住的地方都沒有,我又怎敢拿著爺爺留給高山的財產去抵押貸款?萬一以後還不上,我豈不罪過?

咦,想想都害怕,算了算了,咱還是安安穩穩去做個打工人吧!

雖然萬般不舍表哥的“悅家裝飾”拱手他人,但我畢竟能力有限,保不住也不敢保啊!沒辦法就隻能任他放棄了……

兀自發呆片刻,浴室裡嘩嘩的水聲傳進耳朵,回想起高山剛才的眼神,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人們常說:出生決定命運,心性決定三觀,膽量和智慧決定格局,格局則決定成敗。可惜,這些都與我無關,綠綠無為,泛泛之輩,這才是真實的我。不怪高山看不上,連我自己都看不上自己。

所以哪怕共同生活了5年,哪怕床上和諧床下和悅,但出了家門愛不上就是愛不上,這都是命。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人三教,有人九流,說的就是高山和我這樣不同級彆的人。

我搖搖頭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正站在床邊整理被子床單的時候高山的手機響了,我循著鈴聲看過去,隻見來電顯示備注的是一個叫“蟲蟲”的人。我第一反應是“怎麼還有人取這麼個名字”?但隻一秒鐘後我就又反應過來,這有可能也是個“昵稱”或“愛稱”什麼的呢?

結合昨天白天看到的場景和昨天晚上聽到的愛稱,我直覺這個電話不尋常。要說之前高山的電話我可是從不會看也不會替他接的,但現在這個來電我莫名想聽聽,可我能聽嗎?高山知道了會不會發火?

可惜還沒等我決定那來電就自動掛斷了。唉!猶豫如我,如何成事?

沒一會,高山披著浴袍出來,我還沒來得及提醒他有電話,他就邊往廚房走邊交代我道:“慕青,幫把我電話充一下電,我去看看煮點什麼早餐來吃。”

高山就有這點好,隻要他在家,無論早餐、晚餐,他都會主動去弄,而且他手藝還不錯,是個上得了廳堂的男人。

我應了聲“哦”之後理好床就拿起他的手機放到床對麵的小茶幾上去充電,這時電話又響了,還是那個“蟲蟲”。

我扯起嗓子喊:“高山,有電話。”

高山回:“幫我接一下。”

我趕緊答:“好!”

既然得到指令,我便毫不猶豫地滑通手機,還特彆不正常地“喂哪位”了一聲,心跳竟平白快了不少。

對方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怎麼,居然沒有回應,我又禮貌地重新問了句:“喂!你好,是找高山嗎?”

這次一個略遲疑的男聲回應了,他卻直接道:“你……是雲慕青?”

我條件反射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他看不見,於是笑應:“是的,請問你是?”

“你好,慕青,我是高山的同學劉隨,他沒備注我嗎?這人也真是,那麻煩你叫他聽個電話,謝謝啦!”

我:“……”果然是我感覺的那人,這也太TM準了。

劉隨:“喂!慕青,你……”

我趕緊清醒:“好,你等下,我把電話給他拿過去。”

當電話遞給正在洗白菜葉子的高山時,他眉頭皺著仿佛不太滿意我連幫他接個電話這樣的事都辦不好。

我沒好氣解釋道:“你同學,叫什麼劉隨的,說定要你接。”

高山頓了一下,眼睛往電話屏幕上看去,當看到備注名時,他下意識抬眼瞟了瞟我,見我似乎沒什麼不正常,才隨手在旁邊洗碗巾上擦了一下水,才將手機接過去。

我立馬轉身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不過耳邊還是傳來他們的前幾句對話內容——隻聽高山壓低聲音問:“喂!怎麼啦?”

對麵的劉隨可能問他在做什麼,隻聽高山又低聲說:“在煮早餐,沒,就一般的麵條,嗯,洗菜葉子呢,慕青喜歡吃……”

走回臥室,我才後知後覺原來那個劉隨知道有個我啊,那他就不避避嫌?還有,高山看了來電名瞟我那一眼是什麼意思?是怕我知道還是不高興我知道啊?

這兩個gou男人,真以為說句“是同學”就能把當初那麼轟轟烈烈的傳說整沒了?或者都欺負我比他們小很多,所以在我麵前掩耳盜鈴?

哼,真TM可笑!

我也可笑,明明猜對了還非得去耳對耳聽一回,結果自找沒趣。

算了,滾TM的,你們不說我就當不知道,大家都耗著吧!早晚會有人來找我。

等麵對麵在餐廳圓桌上吃早餐的時候,高山神色自若,一點也沒有要解釋點什麼的苗頭。我也憋著不說話,整個進餐過程奇怪得有點難受。

我心裡不由得冒出四個字來:相顧無言。

唉!看來真是到了該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明白了結局,碗裡的麵條也就再沒以前的味道了,我竟難以下咽起來。

好在這時候劉惜美突然給我來了電話,於是我借故說了句“吃飽了”就離開餐桌,逃也似的走到客廳這邊來接電話。

劉惜美比我大兩歲,但我自小叫她名字慣了,所以一直改不過來。不過劉惜美也並不計較,相反以前她還總讓我扮演她的“大齡男朋友”來著,就為了趕跑那些不計其數的追求者。

後來遇到從部隊轉業來的陸豐,不到三個月,她就把我這個“禦用大齡男朋友”給甩了。

惜美的電話自然就是為了問表哥的,我仔細將昨天她回去之後表哥的就餐情況給彙報了,中間還加了許多“你瞧我聰不聰明”“你覺得我厲害不”“你得給我獎勵”之類的話,最後終於在成功獲得惜美女神的一千元紅包之後,我的心情才徹底好了起來。

掛斷電話,我哼著小曲打算回房間換衣服,高山也恰好收拾完餐桌和廚房,於是我倆同步了。

我正要開口問他咱們什麼時候去爸爸媽媽家時,高山先開口了,隻聽他幾乎是哼著說:“你對你表哥還真是用心良苦哈!怎麼,陪吃陪喝的他劉惜軍不多支付工資也就算了,為何這點生活費還得等劉惜美出?”

沒等我反應過來,高山又揶揄道:“劉惜軍該不會是因為經營不善虧損嚴重,導致資不抵債要破產了,所以才這麼火急火燎地往外逃吧?”

“你才破產了呢!”我已經氣得磨牙,於是根本就口無遮攔,“我哥之所以走,那是因為他重情重義,一戀終生,所以他才難以麵對沒有嫂子的事業和生活,他那麼聰明,那麼勤奮,公司一直經營得有聲有色,哪裡虧損了?你才虧損,彆血口噴人!”

其實話一說完我就後悔了,但也知道挽不回來了,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迎麵直視高山,擺出一副被逼無奈才拔刀相向的陣仗,也不知道我最後到底是想輸還是想贏。

原本已經走到我前麵點的高山這時突然站定,他偏過頭來一言不發地打量我,那神態說不出的訝異和震驚,仿佛我說出的不是言語,而是彆的什麼鬼哭狼嚎,又或者我不是我,而是地獄裡麵逃出來的毒舌婆。

我:“……”我想說點什麼來補救的,可是找不到詞語。

高山足足看了我不下兩分鐘,然後才轉過頭大步走向他的衣櫃,極速取下衣褲,軍人作風般三兩下就套好了,接著一把扯過原本還連著充電器的手機,最後頭也不回地就走出房間,在一聲重重的摔門聲傳進房間來之後,我知道高山離開了。

寬大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像個稻草人似的一動未動,直到腿腳站得有些麻木了才勉強走到床邊坐下。

扶了扶額,我低聲“呸呸呸”了起來,還趕緊念“不算數不算數不算數我說的都是氣話”,又自操了幾句,覺得自己真是傻逼到家了——哪有這麼咒自己男人的?

可是,可是高山他為何要說我表哥?他不知道那是我的逆鱗嗎?

或許,他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