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親愛的,這是愛”9 ……(1 / 1)

操場離校門口不遠,中間隻隔了一棟教學樓。

已經下了晚自習的教學樓隻亮起了走廊的燈,偶爾幾間教室還有些光。光線不強,像是不想打擾陷入沉睡的校園。樓道旁的觀景樹颯颯作響,像是在竊竊私語。

操場隻亮了兩盞大型的白熾燈,是學校為了照亮下了晚自習的同學回宿舍的路。

當郝韻到達操場的時候,尤木清四個人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

尹觀看了一圈眾人,率先開口:“我找到的線索說,學校裡有三大恐怖傳說。具體發生的地點,分彆是北區二棟909女生宿舍,南區教學樓天台和東區藝術樓四樓廁所。”

李知宥撓撓頭,說:“我隻是了解了一下這所校園的大致構成。這所學校還挺特彆的,小學、初中和高中三個校部都在一起。”

尤木清說:“這所學校的校長姓秦,挺受學生們歡迎的。明天我們的教室也會有他的課。到時候我們可以去聽聽,調查調查。”

“幸好我們的宿舍在北區一棟。”梁欣的表情很輕鬆,說,“聽說周五放學就能離開了。”

四雙眼睛的視線落到郝韻身上,似乎在等待著她的答複。

郝韻一臉欣喜,卻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們剛剛是一起去找的線索嗎?”

“不算是吧,我們是分開的,兩兩一組。”尤木清比劃了一下,“我和李知宥一組,梁欣和尹觀一組。”

“分頭行動會快一點。”梁欣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過我有點害怕,就拉著尹觀一起了。”

郝韻這才發現梁欣和尹觀拉著手。

梁欣說:“班級規則上不是寫了嗎?如果害怕的時候,可以拉著同學的手。”

“你記憶力還挺好的。”郝韻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條規則,笑著說,“你這麼相信這個規則,就不怕這個規則的潛台詞是,原本你就被盯上了,拉個同學的手會擴大被盯上的對象,或者轉移這個被盯上的對象?”

梁欣小臉煞白,尹觀皺起眉頭,打斷郝韻,“規則上就是這麼說的,你不要嚇到她了。”

郝韻聳了聳肩,有點無辜:“我隻不過是隨便說了一個假設而已,不要在意嘛。”

梁欣看著兩個人,猶豫了一會兒,鬆開尹觀的手,接著伸向郝韻,目光裡藏滿了恐懼和祈求,說:“可是我還是很害怕……我能牽你的手嗎?”

“不行,你牽著我的手。”尹觀麵色鐵青,抓住梁欣的另一隻手,死死不放。

尤木清挑了下眉頭,同意尹觀的說辭,“可以,梁欣你牽尹觀的手。我牽郝韻的手。”

“不行,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男女有彆知不知道啊。”梁欣甩開尹觀的手,輕蔑地看向尤木清,“我肯定在郝韻旁邊。”

尤木清臉色很難看,轉過頭來看向郝韻,“你說說,你想牽誰的手?”

李知宥插入話題:“什麼情況?牽手嗎?也帶我一個唄。”

一群人吵成一鍋亂麻,李知宥突然拍了一下手,打斷眾人的討論。

“要不我們大家一起牽著手?”他笑嘻嘻地提出這個方法,“既然是我想出來的,那麼就讓我站在她的旁邊。”

眾人靜默了一會兒,開始爭執誰站在郝韻旁邊。

郝韻忍無可忍,喊了一聲:“停。”

大家安靜下來,看向郝韻。

尤木清神色莫名,“你來說,你選誰?”

“這麼緊張,不會是喜歡我吧?”郝韻笑語盈盈地看向尤木清。

尤木清愣了一下,沒繼續說話,臉轉過去,耳根通紅。

“姐姐,你可不能相信他的話呀。”梁欣有些著急,想要抓住郝韻的手,但是撲了個空,“我人美聲甜,身嬌體弱,比臭男人好太多了。”

郝韻驚訝地看向梁欣,她萬萬沒有想到梁欣還有這樣的一麵。

郝韻冷不丁地問:“你還記得我們進校門口之前說了什麼嗎?”

“那些話還能是什麼呀。”梁欣眨巴眼睛,捂著嘴笑,“要不是你告訴我那些話,我說不定還進不了校門口。”

郝韻揉了揉太陽穴,歎了一口氣,觀察梁欣的神態,“我剛剛頭有些暈,突然忘記了我和你說的那幾句話,隻不過依稀覺得那幾句話很重要。你還記得嗎?不記得就算了。”

梁欣失聲一笑,說,“幾句話而已,忘記了很正常。我們又不是什麼記憶力超級好的大神。”

郝韻看著梁欣的笑容,也勾起嘴角,“你說的也是,幾句話而已,忘了就忘了吧。”

尹觀在旁邊不耐煩地催促,“好了嗎?快點做出選擇吧。”

郝韻拉開書包拉鏈,搖搖頭,“我都不選。”

話音剛落,大家都集體地沉默。四個人站成一排,牽著手。身後的燈光很刺眼,讓他們的五官有些捉摸不清。他們的身影在不斷地變細拉長,像是四根黑色竹簽人。

“你是怎麼發現的?”四根黑色竹簽人一起開口。

“你們裝得太不像了。”郝韻一語中的。“不過具體哪裡不像,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竹簽人的語氣很陰冷,突然又釋然般地冷笑,“不過無所謂,從你踏入這個地方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永遠也逃不出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郝韻看上去很不解。

“哼哼。”竹簽人並沒有回答,而是饒有遺憾地開口:“原本如果你能順著我的‘表演’一路演下去,說不定我們心情好,會讓你死得好看一些。可惜,你一定要如此難看地扯掉我們之間的體麵。”

“手無縛雞之力的你,現在隻能難看地死掉了。”雖然竹簽人語氣很惆悵,但它的眼睛明顯得像是看向待宰的羔羊。

“所以,你是這所學校裡最厲害的那個?”郝韻的手伸向包內,握住那張還沒捂熱的功能卡。

幾行字突然浮現在她的心中。

“當然不是。”竹簽人認定郝韻翻不出什麼花樣,說,“不過你也見不到它們了。”

“你想怎麼殺死我?”郝韻深吸了一口氣,和他周旋。

“這倒是個問題。”竹簽人思考了一下,“把你切成人肉刺身?好久沒吃過生人肉了,倒有些懷念。”

另一個頭立馬反駁:“生人肉?那得多臟啊,又多少寄生蟲和未知病毒。我可不想沾染上什麼疾病。”

第三隻頭附和:“就是就是。依我看,清蒸好。既不失去食材本身的鮮味,又清淡養生,還能自己選擇蘸料的口味。”

“什麼?清蒸?你怎麼不把你自己蒸了!”第四個頭憤怒地大喊,“清蒸有什麼味道?要加大料,加辣椒,爆炒才香!”

想清蒸的頭也不甘示弱,反咬一口:“你還說你呢。上次就是聽你說的吃爆炒人肉,結果最後害得我們上竄下泄!”

想爆炒的頭翻了個白眼:“自己不能吃辣,關爆炒什麼事?承認吧,你就是菜。”

“哇哇哇,你瞧瞧你自己說的是什麼話!”想清蒸的頭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剛想繼續反駁,就被第二個頭打斷了。

“這樣吧,你們都無法做出決定,那就聽我的,燒烤吧。上次的那個太胖了,油太多,烤焦了。這次說什麼也不會了。”想燒烤的頭滿意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幾個頭像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各執己見,爭鋒相對。

刺身頭被吵煩了,大手一揮,“你們彆吵了。我們把她殺了,自己做自己的不就可以了嗎。”

另外三個頭一怔,倒是沒想到這層。

郝韻急忙擺手:“我身體部位不多呀,隻有一個腦子一顆心。”

清蒸頭舔了一下嘴唇:“沒關係,我喜歡啃手臂。我還要吃個腰子。”

燒烤頭震驚地看向清蒸頭:“你怎麼能吃腰子!你知道我最喜歡吃腰子的。腰子要燒烤才好吃。”

爆炒頭鄙夷地冷哼一聲,“有些詭異就是沒品。腰子爆炒才香。”

“你罵誰?”清蒸頭和燒烤頭怒視爆炒頭,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罵戰。

郝韻第一次見識到罵人詞彙的多樣性,目瞪口呆,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是該同情刺身頭。

“你們平時,都是這樣的嗎?”郝韻指著吵成一團的三個竹簽人,向刺身頭發出了靈魂質問。

刺身頭欲言又止,最後閉上眼睛點點頭。

“不用管他們,過一會兒就好了。”

話音剛落,爭吵中的三個人像是達成了共識,扭過頭來看著郝韻。

“我們商量好了。”雖然竹竿人沒有五官,但是郝韻仍能看出它們的興奮。“鑒於你能看出我們的偽裝,那麼就給你一個留下遺言的機會。”

“你們叫什麼名字?”郝韻說。

“你沒必要知道。”四個竹竿人互相看了一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郝韻垂眸:“也就是說,我可以隨便稱呼你們咯?”

“那……隨便咯。”或許是想到可以即將吃到眼前的美食,清蒸頭也不顧郝韻問了什麼,隻是雙眼冒光,含糊點頭。一大股口水從嘴巴湧出,滴到地上。地上被澆灌得晶瑩剔透。

郝韻猶豫了一會兒,想開口。但是又像是突然忍不住一樣閉上眼睛,嘴裡叨叨著:“加油,我可以的。”

竹竿人不管郝韻的糾結,像黑線一樣伸向郝韻。

在那兩根黑線離她隻有十公分的時候,郝韻迅速掏出那張卡片,扔向空中。

竹竿人的手頓住了,猛地收回來。

卡片在空中旋轉,完成幾個4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