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西方的豬麵乙己 黑膚獨眼的怪……(1 / 1)

黑膚獨眼的怪物早已靜候多時。

細長的鬼影倚在牆上,身影虛幻明滅。

她咧開嘴角,滿嘴的鯊齒擠成一列:“瞧瞧?誰來了,是偉大的———”

金火從手中抽離而出,拉長成弓。來客不欲同她廢話,搭上火焰形成的弓弦,箭矢霎如仿若擇人而噬的凶獸一般咆哮衝出!

火色點亮男人陰鬱的臉色,眼中流動的金色也凝固下來,洶湧的金火如江浪層層拍去,一如他心中高漲的怒火。

怪物也不甘示弱,喉間發出尖銳的鳴叫,五指成爪,改造體們從陰影裡搖晃著爬出,向金色的不速之客撲去。

它們還帶著棺槨裡腐朽的氣息,死後也要被人挖出,改造成不倫不類的怪物。

來客嘲諷:“我該慶幸你這次用的材料是死人嗎?”

金箭沒入一個改造體的身體,火焰一觸即發,星火在屍體上燃成燎原之火,改造體的身體開始像煙花一樣分解成灰。

異世的城市管理竟如此嚴謹,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隻好退而求其次,指揮著豬麵教授挖墳,找一些死去的素材先練手。

怪物唯一一隻眼睛裡是滿滿的遺憾:“唉,為什麼來的是討厭的你,不是我可愛的孩子呢?”

她故意拉長聲音:“明明隻差最後一步,改造就徹底完成了———”

怪物讓開枯瘦的身體,身後是一具白色的人偶,它四肢攤開,被鎖在斜立的手術台上。

人偶的咽喉處有黑色的手術畫線,一直標到肚臍處。

“從這,”怪物死死地盯著來客,黑指點上記號,指甲劃上塑料,摩擦出刺耳的聲音,“開刀,把腹部整個剖開,換進我為他準備好的另一套器官,他將再無弱點!”

話裡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

係統箭不停:“他不需要!”

怪物吃吃的笑起來:“你怎麼知道他不需要呢?”

“我給他做了三百一十五次身體改造,十六次靈魂改造。每一塊骨頭,每一條血管都是經過我的手,親自精心縫合上去的,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

“就算你想把他帶離泥潭,也改變不了我埋下的種子,他還會是一個冷漠、孤僻、無法理解感情、隻能躲在黑暗裡見不得光的異類!哈哈哈哈——”

回應她的,是更加猛烈的火勢。

晨光散進房間,鹹魚起身,艾蒙如往常一樣張口喊統:“係統——”

一片寂靜。

沒有回應。

他迷茫地睜著眼睛:“——係統?”

少年青澀的聲線在空中空蕩蕩地徘徊,無人應答。

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轉動。

驚慌失措的情緒在心底彌漫,手指失去溫度,寒意從四肢百骸傳來。

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他感到莫名的煩躁不安,指尖開始無意識地抽搐。

——仿佛靈魂缺失一角,種子離開賴以生存的土壤,倦鳥失去心安的歸巢。

無與倫比的失落感占據心頭。

房門突然被敲響。

喜氣洋洋的院長推門而入:“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幸運的男孩!”

“布魯斯先生想收養你!”

哥譚首富跟著鑽進房間,他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臉色,對著無知無覺的院長露出禮節性的笑容:“讓我和這孩子單獨聊聊,好嗎?”

院長很識趣地:“當然,先生。”

他出去的時候還順手關上了門。

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卻依舊顯得擁擠。

艾蒙仰視著麵前的男人:“我不需要你的收養,我有家人!”

他像是被狼群拋棄的幼崽,狼狽地弓起背,對著陌生的環境呲起獠牙。

布魯斯早有準備:“那個男人?”

“他的名字,他的樣貌,”布魯斯說,“你能說出來一點嗎?”

艾蒙想張嘴反駁,舌頭卻打結了一樣——他確實一概不知,隻是本能地信任,對方不說,他就沒問。

布魯斯撕開虛假的表麵,露出殘忍的真相:“你對他一無所知,這也是家人嗎?”

阿爾弗雷德在耳麥裡提醒他:“老爺,我知道你想和他好好相處,但是你現在可以不用再說話了。”

布魯斯咳了一聲,當緩解尷尬。他看著沉默下來的少年,語氣也適當緩和下來:“……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把收養改成寄養,你的戶口不會遷過來。”

艾蒙根本沒聽,直接拒絕:“不要。”

他不知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加入韋恩的家族,去成為一個韋恩,金錢和權力便唾手可得,從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搖身一變成為上流社會的豪門少爺,直接實現階級跨越。

——隻要他輕輕地點一下頭,態度稍微軟一點。

但是就像所有霸道總裁愛上我裡的清純不做作的貧窮女主一樣,麵對強權,白毛標準不屑:“我不要,我不需要你。”

照著教科書式總裁模版——不幸的童年,龐大的家產,還有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生長的霸總布魯斯·韋恩在收集黑發藍瞳小男孩的道路上從未失手過,現在增加的隱藏款白毛,竟然讓他嘗到了被拒絕的滋味。

很好,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了。

霸總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

麵對軟硬不吃心理防線如同滿級高堅果一樣的白毛,布魯斯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是那個人拜托我照顧你一段時間的。”

把世界調成靜音,聆聽破防的聲音。

麵前人聞聲抬頭,驚訝的看著他。

蝙蝠俠開始回憶起昨晚的行動。

黑科技就是方便,在猶如開掛一般的順利感下,他和羅賓衝進地下室,豬麵教授還在吵鬨擾民的歌劇聲裡激動落淚:“這才是真正的音樂!”

肥胖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哼出豬叫聲。

他身前的手術台上正綁著一個昏迷的人,是他準備效仿“老師”準備的素材。

蝙蝠鏢如閃電般飛過,擊中豬麵教授的手腕,男人痛哼出聲,手裡的手術刀應聲脫落,在殺豬般的慘叫聲裡發出輕脆的“叮”的一聲。

蝙蝠俠拳頭硬了:“證據確鑿。”

羅賓:“豬麵,你又想偷人改造!”

豬麵教授努力瞪大小眼睛:“你憑什麼這樣汙蔑我的清白……”

他上半張臉被豬麵具遮住,露出漲紅的下巴,爭辯道:“這不叫偷人……藝術家的事,那能叫偷嗎?!”

“這叫創作!創作!”

接連便是什麼難懂的論文背誦,什麼“藝術家和凡人之間的一百個區彆”,什麼“藝術創作最關鍵的九十九個地方”。

蝙蝠俠和羅賓都沉默下來,一時間地下室內外充滿了尷尬的空氣。

羅賓說:“看來他真的是瘋了,什麼都說的出來。”

蝙蝠俠沒說話,但在心底默默讚同。

他們一齊掏出武器,準備為阿卡姆瘋人院再添一位貴賓。

豬麵教授擅長利用自己研發的藥物破壞人體內的痛覺神經,再通過手術把他們變成無知無覺隻聽命於自己的“百胞胎”。

他對完美的存在近乎癲狂,要不然也不會被黑書挑中作為蠱惑者。

利用電流擊暈最後一個穿著手術服的“百胞胎”——他們沒有痛覺,但是電流能讓人體暫時動彈不得。

東西被燃著的氣味從地下室的天窗裡穿進

“羅賓,”蝙蝠俠轉身向出口奔去,“你留在這裡處理這些受害者,我去看看!”

早熟的羅賓習慣地歎了口氣:“有熱鬨又不帶我。”

他開始打電話給附近的醫生以及警局,讓他們來收容這些被改造的受害者。

黑色的虛影隻來的及發出一聲不甘的怨吼,金色的火焰便將這隻舊日的亡靈粉碎至儘。

凶惡的火焰逐漸溫馴下來,安靜地舔舐著空氣,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失去了最後一點可燃物後,它們就熄滅在空中,隻留下一圈圈焦黑的燒痕證明它們來過。

這裡是馬戲團最外圍的一個帳篷,現在已經被燒成了灰,無邊的夜色在上方鋪展開來。

今晚的風有點涼,月亮也被烏雲遮住。

金發金瞳的男人接住燒死黑影後空中掉下來的一本黑書,對著剛剛趕到的蝙蝠俠熟絡地打了個招呼:“看來你那邊結束了,蝙蝠俠。”

蝙蝠俠看著初次見麵的盟友——對方高大,英俊,解決了心頭大患後便和飽腹的雄獅一樣,懶洋洋地溫和下來——一股熟悉感撲麵而來。

大都市的超人,和這位魔法水平極高的盟友,他們的眼裡都帶著一種共同的特點。

來自神明對世人的憐憫與慈悲。

但是超人的身上還帶著小鎮男孩的淳樸善良,法師的眼裡卻有著入骨的高傲,他更冷漠,更固執已見,帶著上位者的不容拒絕的強硬。

超人仍在自己神與人的身份之間搖擺不定,法師看上去從來沒質疑過自己的身份,他笑著站在那裡,卻自然而然地與身為凡人的蝙蝠俠劃開無形的隔閡。

蝙蝠俠瞬間肯定自己的猜測:“你是神明!”

係統對於蝙蝠俠的才能早有了解,他並不特彆在意掩飾自己的身份,大方地承認了:“當然,我是神。”

“我曾是白日的君王,唯一的太陽。”

黑皮書被遞過,太陽提醒他:“十分鐘。”

它摸起來像某種生物的皮,蝙蝠俠思忖著翻頁。

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太陽主動為他解釋:“來自它的作者身上的一塊皮膚,不然也容納不了她的靈魂。”

“它偷偷跟著我們來到了這裡,所幸在造成大禍之前,就忍不住跳出來找上了艾。”

就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見識過諸多黑暗的蝙蝠俠還是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無論是裡麵上百起的素材詳剖,備注在一旁的各種批注。

——以及後半部分,全是針對名為“阿爾尤彌亞”的實驗體的各種改造方案及設想,甚至還有聞所未聞的懲罰記錄。

比如為了測試阿爾尤彌亞的恢複能力,作者敲碎了他的每一根骨頭,並記錄下了他恢複需要的時間。

又比如曾經的阿爾尤彌亞在執行任務時,放走了一個無辜的路人,作者在書裡這樣寫道:

“折斷了他的四肢,把他縫進母親的肚子裡,不聽話的孩子要在母親的身體裡重新反思自己。”

後麵還畫著一個大大的笑臉。

簡直令人反胃。

而“阿爾尤彌亞”這個名字,正作為一個姓氏綴在某個白毛的檔案上。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對方說艾蒙經曆過漫長如黑夜的苦難了。

十分鐘已到,蝙蝠俠並沒有全部看完,但他如約歸還了黑書。

“最後一件事,”金發的盟友露出沉思的表情,火焰冒出燒毀遺產,“艾蒙可能要拜托你照顧一段時間了。”

他的身影在逐漸變淡:“能量不太夠了,我要休眠一段時間。”

太陽又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他想起了什麼,眼角抽了抽:“其實艾有的時候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如果他有什麼,呃,”太陽閉著眼睛開始違背良心,“你就看在他是個孩子的份上,原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