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寡婦尋女無蹤,水庫邊再現白……(1 / 1)

邪惡的蝴蝶 不講文筆 3808 字 2024-05-01

凶手殺人後選擇轉移屍體掩埋,一般會選擇埋在一個自己了解和熟悉的地方,村裡的村民存在重大嫌疑。

派出所的民警聯係村支書,讓他過來配合調查。村支書一大早去臨鎮趕集買農藥,聽說村裡發生了命案,都顧不上田裡正遭受蟲害的禾苗,馬上掛斷電話趕到了水庫。

後來聽說辦案的刑警跟著田福走了,又馬不停蹄地折返,也來到了這岔路口的土丘之上。

“這田福半瘋半傻,他的話不能信呐!”村支書當著田福的麵說。

田福很不服氣,卻敢怒而不敢言。

林皓站起來把他擋在了身後。“能不能信,我們自有判斷。你先跟我們介紹一下村裡的人員分布情況,以及失蹤人口。”

林皓長得嫩生生的,卻極有氣場。村支書不敢怠慢,他問什麼就答什麼。

村裡現有村民兩百三十一人,去掉外出務工和上學的,有一百五十人上下,其中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占四成,未成年人占兩成。

登記在冊的失蹤人口不到十人,最近的一個在一年前,是個十四歲的女孩,目前還未找到。

死者的年齡通過觀察她指甲上的半月板形狀和牙齒的情況,可以確定她絕非未成年少女。

在現有的失蹤人口中,沒有發現符合死者身份的人員。

林皓問村支書村裡是否有獨居成年女性,這類人被壞人盯上,慘遭殺害也不容易被發現。

村裡正好有一個,姓王,是個寡婦。村支書給王寡婦打電話,打了兩通都沒人接,便提議直接領他們過去。

田福屁顛屁顛地跟過來,說想幫著查案,被村支書一頓訓給趕跑了。

林皓望著田福戀戀不舍的身影問村支書:“你不喜歡田福?”

村支書用輕蔑的語氣說:“一個老傻子,儘給村裡惹麻煩,誰會喜歡他。”

王寡婦的家在村道的另一側,中間隔著兩畝水田和一條小河,後麵是一座開墾出半截菜地的山,挨著建了六七棟房子。

一夥村民聚在橋頭看熱鬨,等他們上了橋,其中一位大媽便迫不及待地憨笑著問村支書,“他們是警察吧?我一看他們就是。”

“都死人了,你們還笑!”

“死就死了唄,隻要死的不是我們村的就行。”

“你能掐會算,一早就知道死的不是我們村的了?”村支書罵罵咧咧地往前走著,有幾個人跟了過來。

“我們村就這百來號人,少了誰一準知道。”

村支書順勢問道:“那王彩鳳呢,她一直不接我電話,人跑哪去了?”

“是啊,她跑哪去了?”幾人四處張望,居然真沒見著她人影。

“死的不會是她吧?”大家不由地開始擔心。

“不可能,不可能!她應該隻是去縣裡找她女兒了。”那位大媽言之鑿鑿:“她哪回不是這樣,過幾天自己就回來了。”

“你連她在不在村裡都不知道,還能知道她去哪了?”村支書憤然說道:“你們要是想幫忙就去彆處找一找她,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給縣裡來的警察看笑話,給我添亂。”

饒是如此,還是有一個村民堅持說早兩天還在河邊見過王寡婦,看到她背著個包往村口去,就是去找女兒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去她家瞧一瞧,來都來了不能白跑這一趟,萬一她就在家裡,見到她的人,一顆懸著的心不就落地了。

她家是一棟一層的磚瓦房,看著有些殘舊,空間也小,隻有兩室一廳,正中間是堂屋。

村支書打頭進去,看到堂屋門上掛了鎖,猝然刹住了腳步。

“青天白日的,沒有村民會把堂屋的門也鎖起來,除非是出遠門。看來她還真是找女兒去了。”

什麼時候去不好,非得是發生命案的時候,這個王寡婦實在晦氣。

村支書黑著臉退到了院子裡,讓警察們自己看。

林皓湊到房間的窗玻璃前,看到玻璃乾乾淨淨,裡麵的陳設井井有條,便沒有再逗留。

“你之前說的那個一年前失蹤的女孩,就是王彩鳳的女兒吧?”

“是……是的。”村支書在前麵好好地走著,突然回過頭來。“那具女屍莫非是她,我瞧著也不像啊!”

林皓搖搖頭,“我隻是隨便問問。”他盯著村支書那張黝黑滄桑的臉問:“她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我感覺你似乎很關心她。”

村支書訕笑著說:“有嗎?沒有吧!”

村民們沒找到王彩鳳,便回到了橋頭繼續看熱鬨。這樣一來正好,林皓正想找他們協助調查。

他推測王彩鳳從村裡離開的時間不長,在後來的問詢中,有不少村民也都證實了這一點。在近七天裡,他們確確實實見過她,也就是說水庫邊上躺著的屍體絕對不是她。

關於女屍的身份還有待調查。林皓讓岑勇他們分開給村民做筆錄,問他們十五天前的晚上在哪裡,村裡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出沒。

十五天前是上個月21號,即是農曆三月二十,宜嫁娶。村裡的一個姑娘嫁去鄰村當媳婦,操辦了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村民們幫忙的幫忙,吃席的吃席,幾乎都去了。

以此為依托,他們很快都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去處。有的在家裡睡覺,有的在男方家喝酒打牌。若要搜尋人證,都有,但都不可靠。

至於第二個問題,他們的回答中有一半提到了田福,說他整天遊手好閒,不知道在搗鼓什麼,若說他殺了人也一點都不奇怪,跟提前打過商量似的。

他們還提到了21號白天發生的一件事——

田福是個老光棍,新娘的娘家人體恤他,怕他觸景生情,沒有邀請他去觀禮,可他倒好,竟然不識好歹,跑去現場鬨事。

“他一定是嫉妒彆人有媳婦,於是在外麵弄來個女人,先奸汙後殺害。一定是這樣,你們相信我,凶手就是他!”

這個人自稱是田福爺爺的兄弟的兒子,是他的堂弟,卻懷揣極大的惡意揣度他。繪聲繪色說的這些話,令岑勇聽了都覺得心理不適。

“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人家可以告你誹謗的!”岑勇嚴厲地斥責了他,然後把人給打發走了。

送走了這個迎來那個,依然沒有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岑勇感慨他們法律知識匱乏,還人情淡泊,同時也好奇林皓接下來會怎麼做。

人在發現自己被當作犯罪嫌疑人時,都會激起強烈的反偵察意識。

林皓冷靜而細致地觀察著這些村民,仍舊毫無頭緒。

晌午明媚的陽光漏下來一束,照亮了林子裡積滿腐葉的地麵。

一隻模樣機敏的昆明犬哼哧哼哧地嗅著,忽然停下來嗷嗚叫了一聲,然後用前爪開始刨麵前的地。

另一隻昆明犬過來聞了聞,也開始刨。沒一會兒就把麵上的腐葉刨開,露出了下麵的泥土,變成了一個坑。

在坑的旁邊就是山體滑坡後留下的斷崖,斷崖下是造成滑坡的“元凶”——一塊巨大的石頭,以及傾倒的樹木和堆積的泥土。

痕檢科的張主任正帶著徒弟在下麵扒拉泥土,尋找物證。杜遠站在上麵望了望,然後指著地上的坑對訓導員說:“這兩條狗是不是傻了,屍體是從那邊滑落進水庫裡的,它們在這裡刨什麼?”

或許是聽懂了他的話,兩條黃黑色的昆明犬激動得汪汪直叫。

“它們自有它們的道理。”訓導員笑著撿起根樹枝,蹲在地上刨土,贏得兩隻昆明犬舔了舔他的臉。

這裡的土質鬆軟,又挨著斷崖,容易坍塌。那訓導員戳幾棍子下去,就把地給戳塌了,轟隆一聲連人帶土一塊掉了下去。

張主任背朝這邊,崩落的泥土差點把他埋在了下麵。“你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搗亂的!”他氣不打一處來,回過身去一看,卻愣住了。

這場坍塌來得始料未及,杜遠被嚇了一跳,還好他反應快,跳到旁邊躲過一劫。

他驚魂未定,站在邊上四處張望,想看看發生了什麼回事。他還沒來得及慶幸,在找著訓導員之後,也愣住了。

“這狗子還真有自己的道理!”杜遠感歎道。

訓導員摔懵了,半截身體還埋在了鬆軟的泥土裡,動彈不得。

恍惚間,他感覺有人靠近,料想是杜遠他們,認為他們一定是來“拯救”自己的。他們卻搶走了他牢牢抱在懷裡的東西,把他撂在了一邊。

那東西是在掉下去時從土裡崩出來的,他還沒看清是什麼,就覺得自己一定要保護好它,不能讓它磕在石頭上磕壞咯,於是伸手一攬抱在了懷裡,為此,他錯過了躲避的最佳時機。

一刹那間產生的一個念頭,讓他遭了罪,也讓他立了個大功。

等杜遠他們終於想起他,把他從土裡拉出來後,他人清醒了,也知道了那個圓乎乎的東西原來是顆頭顱。

頭顱保住了,餘下的骨架也完好無損地埋在土裡,這是一個大發現,包括訓導員在內的幾人都很高興,馬上開始了挖掘和搜證工作。

兩條昆明犬也在林子裡興奮地叫喚。

它倆也是功臣,杜遠正想誇一誇它們,順便給自己的眼不識泰山道個歉,便見它倆在另一邊又開始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