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到達臨界區,簡直就像沸騰的滾水中滴入了一滴熱油。
以花開所在地為中心,呈放射狀的範圍內,隻要能感受到這股氣息的源體和次源體,全部都朝他們湧了過來。
此刻花開正以被“魔術師”一手攬著腰,夾在腋下的姿勢,被對方帶著趕往臨界區和警戒區交界的地方,而可憐的黑衛衣男,隻能一邊努力抵抗來自本能的誘惑,一邊勤勤懇懇的為自己的上司和上司手裡名為“俘虜”實則是祖宗的少女清理圍過來的各種阻礙。
“魔術師”一隻手夾著花開,像是沒有任何負重一樣,另一隻手把玩著手裡的一張紙牌,一邊哼著古怪的小調,一邊輕輕鬆鬆的跳躍著前進。
這一起一伏之間,差點沒把花開晃吐了。
她努力直起上身,扯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強忍住嘔吐的欲望,艱難的表達自己的需求:“就算我自己走的慢,你能不能換個姿勢帶我!再這樣下去我吐給你看啊!”
“魔術師”步伐稍微慢了下來,怪腔怪調的說道:“小小姐真是嬌氣啊……”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還是單手拎著花開腰側的衣服,稍微一用力,將人直接拋了起來。
花開:???
她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視線直接旋轉90度,緊接著屁股便坐在一個硬硬的東西上,腰間同時也一緊——這家夥直接把她扛在肩頭,用那種單手扶著她的腰、像是扛起小孩子的姿勢。
“這樣可以了嗎?小小姐要乖點,再鬨我可真把你扔下了哦!”魔術師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開始用一種爸爸教訓撒嬌的女兒一樣的口吻對花開說話,成功讓花開渾身一抖,雞皮疙瘩掉落一地。
雖然花開很想趁這個姿勢扭身給“魔術師”臉上來一腳,但是基於還需要對方來做自己的暫時保鏢,還是不能鬨翻的情況下,隻能先忍下這口氣,記在心裡的小本本上,回頭再算總賬。
既然換了姿勢,花開說話就方便了許多,她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想分辨一下這裡是屬於哪裡的巡邏路線,好留下標記給自己的同伴,一邊想繼續從男人嘴巴裡套信息。
“所以說,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魔術師”聽到了少女的問話,歪過頭望著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女,勾了勾唇角,用另一隻手中捏著的紙牌擋住了鼻子和嘴巴,故作神秘道:“不告訴你哦!”
正好“魔術師”手中的紙牌翻轉過來,花開看到那是一張紅桃3,而且還泛著淡淡的光芒。
花開直接在心裡拉響了警報。
她之前看到魔術師手中的紙牌,便猜測“魔術師”的能力和紙牌有關係,再結合當時在天台的時候,魔術師的突然出現,“魔術師”肯定會有空間移動的能力。
而當時“魔術師”確實是用紅桃A開啟一道透明門,帶自己走的時候,花開便大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至少紙牌中的A,是空間轉移的能力。而根據自己故意撕了一半紙牌能被自己帶著一起傳送來看,也就是以說紙牌中4張A,至少要有一張帶在身上,其他的作為錨點,才能互相傳送。而且魔術師想要再次回到總站的時候,沒有用一半的紙牌來看,也就是說一旦紙牌損壞,應該就不能再次使用了。
而紙牌的用途其實也比較多,一般用來娛樂玩的時候,同數字可以組成“對子”或者“杠”之類的,但是“魔術師”既然稱號是魔術師,而不是“鬥地主大家”、“摸鬼牌高手”之類的遊戲玩法命名,也就是說,對於對方而言,紙牌應該是“魔術道具”一樣的存在,那至少也能確認對方的紙牌不會有什麼組成“對子”或者“杠”之類的就有特殊效果。但是這個目前也隻是花開的猜測,還需要花開再繼續觀察。
所以看到“魔術師”手中的紅桃3,花開便在思考,3對於魔術師而言是什麼樣的效果。
花開回頭望了望跟在後麵不遠處的黑衛衣男,在心裡思索一陣,再次開口:“話說,你不叫點你的同伴嗎?就靠你們兩個人,護得住我嗎?”
“魔術師”聞言故作傷心的晃了晃腦袋:“哎呀,小小姐就這麼不信任我嗎?覺得我一個人不夠給你當保鏢嗎?”
花開表麵上撇了撇嘴:“誰知道呢,畢竟有一句古話叫做雙拳難敵四手。”
內心裡卻肯定了自己目前的猜測——因為對方沒有否認叫同伴的說法。而在剛到達臨界區的時候,她就試過,她的智腦通訊還是在屏蔽狀態,也就說明,那連自己弟弟發明的黑科技聯絡都能屏蔽的屏蔽器,應該是在“魔術師”的身上,所以對方應該也沒有能通過科技手段聯係同夥的方法,也就是說,紙牌3至少有一部分的作用是能傳遞信息。
而且花開還得到了另一個信息,她明明問了他和黑衛衣男兩個人,但是他卻隻回答了他一個人,所以黑衛衣男至少對於現在的任務,也就是說保護她直至覺醒“光輝”為止,作用不大,換一種說法,也就是他的能力並不強力,那麼相對來說,敢保證單人就能保護她的“魔術師”可能會有強力的手段。
說到強力的話,代表魔術道具的紙牌應該沒有什麼特殊傾向,但是……花開立刻想到了遊戲的紙牌中代表最強裡的四張2,以及雙王。如果這個猜測能被證實的話,那麼她之前猜測的沒有特殊效果便是一種錯誤猜測。
花開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的太多總覺得腦子要長出來了。
這下子輪到“魔術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了:“看樣子小小姐那聰明的小腦袋是想到了什麼呢……看在我們是暫時同盟的份上,能分享一下嗎?”
花開一驚,臉上的表情也稍微變了一下。
“魔術師”那雙淺金色的眸子變得極有壓迫感,他扯了扯唇角,像是盯住了獵物一般的盯著花開:“總不會在這個時候……小小姐還從我這裡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吧。”
花開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抹威脅之意。
“怎麼會呢。”花開故作鎮定的笑了笑,讓自己不難麼緊張。
“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後勤人員而已,要是真的那麼聰明的話,就不至於在兩年前就把我的信息暴露給你們了。”
“魔術師”不知道是否相信了她的說法,隻是唇角往下壓了壓,便撇開頭,專心趕路,看樣子是不打算再跟花開聊天了。
.
臨界區,戍元街區。
梵時依舊是單獨行動,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第二次源體暴動的時候,蔣江測算出來的中心位置,也就是花開傳送的時候降落的位置。
他可沒有花安那好用的能力,隻能憑借肉眼去尋找,最後終於在一個街道轉角的店門口的廢氣的花盆中找到了一張方片A,也在附近的道路上找到了半張印著紅桃A的紙牌。他打開智腦中和花安聊天的界麵,對比了一下對方給他拍的另外半張紙牌,終於確定了這些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他先是將方片A也撕毀,然後又十分熟練而仔細地把半張紅桃A的紙牌摸了一遍,終於在右下角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他在指尖凝聚起淺淺的光芒,染上了摸到的那塊凸起,隨著光芒的蔓延,那一塊的顏色逐漸變得和紙牌的牌麵顏色不太一樣了——那是探聽情報經常用到的光學隱身貼。
梵時終於微微勾起了唇角。
【看來對方並不是一個特彆擅長收集情報的人員呢。】
梵時這麼想著,用手指指腹沿著那一小塊不同顏色的邊緣將顏色貼紙蹭開,露出了下麵掩蓋著的一個豆子大小的黑色圓球機械顆粒。
梵時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拳頭大的機械小圓球,將小顆粒塞進小圓球表麵的一個小孔裡,然後通過語音發布命令:“解析內容。”
機械小圓球表麵的指示燈閃了閃,立刻用語音回答道:“正在解析。”
大概因為是倉促被貼上去的緣故,花開並沒有留出能錄像的地方,所以小圓球並沒有在半空投出屏幕,而是通過語音播放出來了花開的聲音:“果然,我猜的不錯,你們的目標,其實覺醒了光輝的幸存者。……”
這是花開和帶走她的人的對話的聲音。
梵時並沒有繼續聽下去,而是先將解析出來的內容發送在第一小隊的工作群聊中,然後將這個坐標點在小隊內共享的地圖上標注一下,繼續乘上自己的飛車,一邊前往蔣江在地圖上標出花開可能位於的最新地點,一邊讓小圓球把剩下的部分告知他。
通過花開留下的信息來看,帶走花開的人應該不止一個。結合花開之前傳回的消息,對方應該隻有她說話的這個人,以及那個70%灰化閾值的灰化感染源體兩個人,然後花開也說明了對方的能力是紙牌,結合他找到的這張方片A和半張紅桃A,以及花安在總站那邊處理的半張紅桃A和一張梅花A,首先就確定了對方的紙牌A應該就是互相傳送的能力,那麼也同時能說明,這個人,至少有13種,不,應該是14種能力。
梵時已經覺得有點棘手了——這樣的人,八成是“輪”的骨乾成員,而隻是前置的踩點任務,“輪”居然都讓骨乾成員親自出馬,而花開落在了這樣的人手中……要想將花開從對方手裡搶回來,恐怕很有難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