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步就是婚姻了
工作安排好後,就著手安排小芬婚姻了。
田雨在區街道工作,其丈夫在市土地局工作,夫妻二人早年剛剛奮鬥時條件不太好,曾得他多番相助,由此結下的友情。正好兩家在一個小區,兩幢樓相隔不遠,經常互相串門,夫婦倆好幾次有意無意在田雨麵前透露,請她幫忙給小芬介紹對象。田雨本也熱心,又是給朋友家女兒做媒,況且經文國夫婦平時在外麵表現的人設也不錯,而小芬工作學曆相貌各方麵也拿得出手,於是就放在心上,認真篩選了幾個各方麵條件都不錯,與小芬相配的男孩,周末假期就讓小芬一一相親見麵,但都是一麵之後沒有下文了。
倒不是全部都不滿意或雙方沒看上,主要是經文國夫婦自認家底不錯,想招女婿,無奈田雨是用心挑選的,條件都不錯,斷然是不可能入贅他家的。但是看到條件不錯的男孩子,特彆是對方家庭關係網都不錯的,心裡又動搖,就這麼心思來回活絡著。又不想失去田雨這邊的機會,想著或許會遇到一個各方條件能讓他們有麵子,又肯做上門女婿的呢。所以就拿小芬推搪,說是她看不上,或者脾氣不好,想法怪異等等理由,弄得田雨對小芬一肚子意見,以為她要求太高了,也就不像開始那麼熱情了,但礙於跟經文國的交情,也沒有回絕。
蘭英也怕找個能乾的,連小芬都不能控製了。還是找個沒本事的,能被小芬降住,他們再降住了小芬,這樣小兩口還是聽他們的了。
這日晚飯後,經文國夫婦照例“押”著小芬一起散步,顯擺家庭和睦,教育有方,獲取彆人的讚揚,麵上“熠熠生輝”。
無巧不成書,在小區大門口,正好碰到坐在長椅上休息的田雨,便停下聊起天,話題自然而然扯到給小芬介紹男孩上,田雨有些不高興地看看她。
實在不想浪費彆人的好心和時間,於是趕緊遞眼神過去。
田雨盯著小芬看了足足有半分鐘,臉上神色變了幾次,然後滿臉歉意地跟經文國夫婦說:暫時確實沒有合適的人選,這件事會放在心上的,有機會肯定會介紹的。
這樣的回答基本就是拒絕的托詞了,經文國甚為不滿,再寒暄幾句就分開了。
然後一家人繼續散步,他又搬出當年田雨夫婦落魄時,自己是如何如何幫助的,現在兩個人在單位都混得風生水起了,開始跟他玩虛的了。有一次去她家,給他拿煙,還玩心眼,分個三六九等,怕拿高檔煙,被他說出去惹麻煩,明顯就是瞧不起他,不信任他了。
蘭英也說:“單位裡怎麼會沒得未婚的男伢子?剛剛的話明顯就是不想幫忙了,這才介紹幾個,就嫌煩了?你眼光不錯,幫的好幾個人當初都是看著不怎麼樣,沒人理的,如今都混開了,不過現在他們未必認你,睬你了。都是白眼狼呀!”
跟在他們後麵的小芬聽了,心裡暗自佩服:原來他們交朋友,都是從開始就有計較的。隻是人家田雨阿姨介紹好幾個,明明都不能你們滿足要求,被拒絕的,怎麼反倒怪罪起來?何必浪費彆人精力,不是戲耍人家嘛?有要求就明著說,這樣算什麼朋友?自己不真心真意,憑什麼要求人家真心相對?太自戀點!
經文國最得意炫耀的是他識人交友的眼光。田雨丈夫周振因為兵齡比較長,正好田雨有個舅舅在仕途上混得不錯,他算定周振日後必然能登上政治的舞台,於是四時八節的,借著單位的“花”來供奉著這尊未來的“佛”,單位采辦什麼福利都私下順帶一份,時間長了,兩人漸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了。
另一位朋友,剛剛從部隊轉業,在他們單位轄區派出所做民警,因為一次追小偷過程中,露了把飛速奔跑,躍牆翻欄的本領,他知道後,心裡也盤算了此人日後十有八九混得出來,因此逢年過節中的單位福利,又添加一個“佛”來獻了。反正不從自己口袋往外掏錢,將來即使沒出人頭地,自己也沒花冤枉錢;混出成就了,就是他算無遺策的高明。
小芬從小到大交往的同學、朋友、同事,他們必須一一過問,還要分析:此人有沒有用,若家裡沒有什麼後台柱子,平時可能幫不上什麼忙,這樣的人他們是禁止小芬交往的。
小芬與人交往看緣份,憑感覺和興趣,小時候沒辦法,拗不過,隻好聽他們的,工作後有時不願聽他們的,隻要知道小芬“陽奉陰違”後就痛罵不理解他們的苦心,是白眼狼,不懂是為了她好。有一次甚至逼著小芬刪掉了對方的電話,偶爾還要來個通訊錄突擊檢查,生怕小芬再跟那些“沒用”的朋友繼續交往。
時常拿他們自己交往的成功的朋友出來炫耀,自己當時的眼光是多麼的毒辣!在他們開始不得誌、不起眼的時候施予恰到好處的幫助,後來發展越來越好,自然是忘不掉他的恩情的!也有受了他們幫助,現在混得好了,卻不理他們的人,當然是時常拿出來針砭一番的例子。
就在這時,經文國被單位安排提前退休了,沒有任何征兆,來不及做任何準備,算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真正是“玩了一輩子陰謀,最後折得不明不白”。
他對外宣稱單位讓他這個大功臣退休享福,反正退休工資和老保一樣不少,由此又收獲一片羨慕與讚歎。
私下裡回來說:自己讓單位算計了,單位卸磨殺驢。媽的,退下來,手上實權就沒有了!
具體原因或許自己心裡很清楚,,所以喝了幾天悶酒,發了幾天牢騷,然後又恢複常態了。
蘭英自然也隨他的話說,至於信幾分,也是悶在心裡的賬本。
小芬更是無所謂,才不會自找罵。因為不能自圓其說,惱羞成怒的情況實在看太多了!但心裡明白著,沒有哪個單位願意養著個一乾活就偷奸耍滑,經常喜歡揩油水,倚老賣老的大爺!
工作上栽了個大跟頭,這邊田雨又回絕了,夫婦二人就不再三心二意,捧碗掂鍋的了,一門心思就打算招個麵子上說得過去,但本領又不能太大,好控製的女婿上門。
於是到處在親朋好友中間說要招女婿。主要是小芬脾氣差,生活自理能力差,他們不放心,要照顧著,隻能留家裡招女婿上門。
女婿要求:長相不能太差,家境不好沒事,他們家有房、有存款,老兩口都有老保拿,老了不用她們煩。學曆不高沒事,他們不在乎,而且女婿上門就當家作主,他們家大業大,還有門麵房管理,攤子不錯。
當然這些都是經文國夫婦的意見,小芬是不需要有意見的,不聽他們的,養這麼大乾什麼用的?
把你這個“倒生子”生下來,養大了,供吃供喝,讀書,現在不該報答嗎?這種恩情,天下有幾個父母能做到呀?怎麼?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打算飛了?不管你飛到哪塊,口水都會把你這種“忤逆子”淹死的滴!
如此條件吸引力當然大,於是很快就有個拐彎抹角的親戚當媒人而來。
蘭英有個遠親表妹,也是留在家裡招女婿的。之前丈夫一直在家東搞西搞,沒有太大賺頭,早就想攀上經文國這棵大樹了,這次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而且人選她也有。
也是一個跟她拐了幾道彎,抹了幾個角的表姐。年輕時遠嫁北方,據說混得不錯,也曾風光一時,後來不知怎麼,家境每況愈下,兩年前丈夫病死,還留下一屁股債。因女兒已結婚了,就帶著兒子回到家鄉,投奔親戚。
打算能給兒子找個好工作,她也跟著兒子在這邊安家了。一圈下來,親戚們都熱情招待一番,但是兒子初中畢業的學曆讓親戚們都不好接招。
以前風光時也沒有跟這邊多聯係,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基礎了,加上這是落魄回來尋求幫助的,所以再多的鋪墊隻會陷入尷尬局麵,結果不儘人意。
玲找到母子,說明了情況。
真是久旱的甘露!天上掉下的餡餅呀!
北方家中還欠著債要還,姐姐、姐夫的生活也不如意,還指望他們過來混好了,能接濟一下;結果回來南方人生地不熟,又沒工作又沒積蓄,不能總住在親戚家吧,更不能總指望親戚們天天像新客一樣招待他們的生活吧。
母子倆反複合計後,覺得可行。
最吸引他們的是玲說的那段話:老夫妻倆就這麼一個獨女,這麼多年拚下來的,最後還不全部留給女兒?這個女伢子我知道的,長得不錯,學曆也不差,現在的單位也不差。從小就心軟好哄,容易拿捏,這麼大了什麼都聽老兩口子的!
如果這麼簡單,等結婚後分開住,不就全聽他們的嘛!
兩邊都是沾著親的,都是表姐,兩方的心意都摸清了,私下也探過路了,撂過底了。
玲立馬兩邊搗鼓,那句老話:嫁不嫁,全憑媒婆一張嘴!
玲也是有媒婆的潛質,當然主要是兩方都有各自的小九九,所以她這把算盤才能打得響!
玲私下和丈夫兵說:“促成這樁婚姻,我就是兩家的大功臣,隻要談成,還能虧待我?以後你生意上找他幫忙,肯定是一句話的事!”
兵覺得吳彬學曆,家境上都不太理想,提醒她道:“兩個孩子不太般配,以後會埋怨你的。”
“怕什麼?是他家說招女婿,學曆、家世不在意的,況且這個女婿長相也不差,老兩口看過照片了,都滿意。等結婚後,老兩口子那麼精明,你還怕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夥子?”
兵有些擔憂,但知妻子素來固執,更何況促成這樁婚事的確好處多多,就不再堅持什麼了。
這天準備讓兩家見個麵,最好能深入地談一下。地點就約在玲家中,時間放在周日,正好小芬休息日。
因從南京趕回老家,所以前一晚就回去了。玲特意在家中順出一間客房來招待,晚上經老大一個人住了,蘭英帶著小芬跟玲睡一起,可以說說話。
蘭英的目的還是想有人勸勸小芬,要真正的聽話,定下心來。她心中清楚,小芬不樂意他們安排的這樁婚姻,但自己不想多出手,想靠彆人來出馬擺平,自己的好印象還在,就算日後有什麼事情,小芬也不能全怪她。
因坐車奔波太累了,當晚便睡了一個好覺。無夢!
第二天,小芬是被兩人說話聲吵醒的,隔著窗簾看外麵,還是黑乎乎的,翻個身想蒙住頭繼續睡。
“你醒啦?跟你媽媽說好久話了!”
既跟她說話了,就不好意思再睡了,便窩在被中悶悶地“嗯”了一聲。
“你們小兩口將來的日子多好呀!房子父母煩過去了,工作也定了,養伢子他們也給帶了,等於你們就過自己的快活日子就行了!這種日子到哪塊去找呀?”
玲劈裡啪啦的一通,惹得小芬非常不高興,一大早沒睡飽就算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已經說得鐵板訂釘了。便回道:“人都沒見過呢,還沒底的事情,說這些太早了!”
“你這個伢子,多好的事呀,人家做夢都要笑醒了,你還在這塊糊裡糊塗的呢!”玲的聲音微微尖刻起來,她是一定要促成這樁“利人利已”的大好事,當然“利已”是清楚的,“利”了什麼人,“損”了什麼人,她才不煩呢。她向來行事都是:有好處就行!
見小芬沒有搭腔,知是不樂意。
便又說:“你媽媽養你多不容易,倒生子呀,差點要了她的命,她就想招個女婿,你都不能聽她的話?怪不得老早就聽說你脾氣不好,不孝順呢!像你這種脾氣,幸虧留在家裡,嫁到人家要天天吵架!也就是自己父母才讓到你!”
“是哎是哎!你看我脾氣這麼好,肚量這麼大,還不是受你奶奶跟他們一輩子氣?你這種呆頭巴腦,直骨楞噔的,嫁到人家騙就給騙死了,再來點個臭脾氣,上來就把你往死裡打!”蘭英立刻用自己的人生經驗附和道。
小芬依舊不作聲。被堵在腹中的話,連同氣悶,最後在宿命下一點點化為麻痹的神經和空洞的目光。
沒有得到回應,蘭英帶著哭腔說:“我總不能連大呆頭都不如吧?他還招個女婿上門呢!”
大呆頭是什麼樣的人,小芬不知道,每次見到叫聲“大大”就走了。除了二嬸香二娘之外,他也是父母口中的一例反麵教材。夫妻倆懶,臟,手腳不乾淨,就這樣的人家生出的女兒還招了女婿,立起了門戶!大呆頭家的女兒跟父母一樣,臟、懶、饞,長相也勉強!
“你看看你這個伢子,大清早就把你媽媽氣得在這塊哭!”
“甭哭了,甭哭了!喜事大早圖個吉利呢!為這個家吃了幾十年苦了,看著馬上要享姑娘女婿福了,以後做夢都要笑醒的呢!”斥過小芬,轉又勸蘭英。
“哪有這麼快呀?再添個人,少讓我作點個氣就行了!”邊擦眼淚邊笑著說,眼淚本也沒多少,反正功夫下足了,媒人配合也到位。
“你說滴!這個女婿脾氣不錯呢,不抽不賭,就是學曆低點個了,這個要什麼緊呢,大哥哥親自帶他一陣子,年輕人學起東西來快呢!”索性穿上毛衣,坐著說話。
蘭英披上外套,靠床坐起。
小芬依舊躺著,似睡非睡,身體像虛的,感覺在夢中一般,頭腦中裝了許多東西,可一件實的也抓不住。
“今個見過了,順便把彩禮什麼的也談一下。”
“到我們家來要什麼彩禮呀?不用!但是三媒六聘,先訂婚,再結婚,規矩一樣不能少!我家姑娘是清清白白的女伢子,結婚才能住在一起!”蘭英驕傲地說。
她知道現在許多年輕人談戀愛時就住在一起了,談不成了,又換個人,等結婚的時候,早就不是童女子了。
這些年她能抬頭挺胸地做人,就是因為她當年是清清白白嫁過來的。不像老婆婆是跟老公公私奔的;二娘子更是不像話,在家做姑娘時就失身了,老二就娶個破鞋,嫁過來後不安分,還跟過幾個人。每次說到作風,哪個不誇她正派呀?她們婆媳倆人個,呸!吐沫星子都能把她們淹死的了!
所以這些年對小芬嚴防死守的,就是為了能再揚眉吐氣一回!
“哎!你說說話咂!”玲在被子裡用腳指頭動了動小芬,“你媽媽剛才說的,你有什麼要求呀?到時我一起跟男方家提出來。”
“連人都沒見過,能提什麼要求呀?”小芬悶悶地說。
“等下子中上就見了,保證你見過滿意!”玲胸有成竹,又說:“姐姐,人家母子兩個是過來投奔親戚的,哪曉得親戚們都嫌貧愛富,這下子連住的地方都沒得了。不如今個見過後,就定個日子先訂婚,讓伢子住到你家去,這樣子他媽媽先回去,等結婚了再過來,跟到兒子媳婦,到時候你們一大家子多熱鬨呀!”
“結婚前兩個人不能住一起!這是我家規矩!但是買的婚房可以給他住,就是沒裝修呢!”
“要是能睡覺也行,一日三餐到你們那邊吃,白天正好跟哥哥在一塊學學東西,晚上回去睡覺。再說今個一定,你們回去還不忙裝修的事呀?毛坯房也住不了幾天了!”
“他不嫌就行!”畢竟是未來女婿,蘭英不想讓人家說欺負上門女婿,住在毛坯房裡麵。
“有什麼好嫌的呢?正好裝修也可以看著點個。再說兩個年輕人也多相處相處,這樣看個好日子,今年子就結婚,過年你們就一大家子人吃團圓飯了!”
蘭英被說動了,而且也覺得宜早不宜遲,姑娘大了,萬一像上次一樣跑掉了,後麵再出個什麼亂子,就全完了。
便說:“你看呢?正好你們多處幾個月,結婚後再繼續培養感情!”
“是呢,正好婚前你爸爸媽媽也能多觀察觀察,有什麼毛病,他們也幫你馴服了,結了婚還怕他不聽話?”
“馴服?”小芬還沉浸在表姐妹倆“暈乎的攻擊中”,一下被這個詞弄愣住了,
便問:“姨娘,為什麼要馴服?又不是養馬!”
“你這伢子,你不拿住他,就會被他拿捏住,夫妻之間不就是這樣嗎?好了,反正以後你父母會教你的!”
就是這個玲姨,幾年之後,被她“馴服”的丈夫在外麵跟一個女人鬼混著,夫妻二人各懷心思的維持大場麵的正常。隻是都是小芬不再看到的歲月裡,當她做那些尋死覓活的把戲時,有沒有想到過自己曾經助紂為虐,算計了一個無辜的女孩?
午飯時,經文國又作了一個怪。
大家一起坐上桌吃飯,他又來一句經久不變的話:“我這個人最簡單了,吃的清淡,有一盤素炒青菜就好了。”今天玲和兵弄了一大桌子菜,恰恰就沒有弄個素炒青菜。
玲心想:“又來了,今天這一桌子菜,都沒你吃的,非要再去炒個青菜來,還不麻煩?”
但是他這話讓人細品一下:是呀,就一盤素炒青菜也不能滿足,顯得多怠慢呀!
於是便起來再去廚房翻了翻,還真有青菜,趕緊洗了炒好端上桌,還特意放他麵前。
他趕緊吃上一筷子,一邊咂嘴一邊得意洋洋:“這樣多好!魚肉這些大葷要少吃,你們看我身體這麼好,沒發胖變形,就是吃的清淡。我這個人就是這個優點,簡單不挑嘴,一盤青菜,一碗雜糧稀飯就能打發了。”當然,一盤青菜就上桌吃了幾口,那麼一大桌的菜,不可能真讓他一直吃青菜,兵熱情地給他夾其他菜。
看到碗裡堆了不少菜,這才虛偽地說:“哎,你給我弄這麼多菜放碗裡,我這個人見不得浪費,吃完了青菜都吃不掉了。”
“青菜搭搭的,怎麼能當真?來!來!來!多吃點”兵客氣地給他送根杆子順下來,順手又是一大筷子菜放他碗裡。
當然這種情況也有失算的時候,曾經讓他吃過苦頭。
遇到老實的主人家,聽他一番虛頭八腦的話,真就呆頭呆腦,弄了一盤素炒菜,特意高興地放他麵前 ,還順著他的話誇讚一番,這一頓飯他就真的要多吃麵前的素菜,主人家也真的沒給他夾葷菜,他也不好意思去夾葷菜。
這種情況,往往人剛到家,就和蘭英大聲嘲罵一番:“真不上路子!真的就讓我吃了一盤青菜,這頓飯吃的真不劃算!”
事後,這家人直接進入他的“黑名單”了,是小氣,不會做人的典範代表,有好一陣子會經常翻出來嘲笑一通。
經老大刷過存在感,顯過能後,才有心情談正事,加上蘭英早就“宛”過他好幾眼了。
飯桌上見到了母子倆人,確切地說,是她未來的丈夫和婆婆,此時她並不知道,後麵的歲月中又多了兩份貪婪計較的心來“剝”她。
男孩的相貌說不上來,反正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心中並不認同他們說的“帥”。
僅她認識的幾個男孩比較起來,少了說不上來的東西。
後來才知道,那是陽剛之氣,純陽之力!頂天立地的責任,光明磊落的品性!
既沒有感覺,因而飯後,玲姨單獨拉她去房間問印象如何,她隻堅持不表態,但也隻夠堅守這點,並不表示能改變什麼。
果然玲姨立刻挑眉豎目:“你也不要板著臉,不高興!這門婚事你不樂意也沒辦法,你父母都同意了!人家就是學曆低點個,家底子窮點個,其他也不差!我為你找到這種條件的也吃辛苦呢,想不到你這麼不懂事,不體諒彆人,你爸爸他們說的沒錯,脾氣是真臭!”
玲姨直接搬出經文國夫婦的言論給小芬戴上個大帽子,也不容她再說什麼,就起身板著臉走了。
留下小芬一人繼續呆立在房中想著剛才的一番話,奇怪了,明明每一句,每一字是那麼剜心震耳,可這一刻卻回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心中也沒有分毫波瀾,或許是內心深處早早種下夙命難維的根!
站在窗前,午後的陽光把院子照得滿滿當當,盆花,掃帚,晾衣杆,都安靜地全盤接受著太陽的普照。小芬將手伸出去,伸到陽光下,伸頭想看一看影子,卻發現地上並沒有。歎口氣,低下頭,卻一眼瞥到牆上恬靜的小影子,索性兩隻手都伸出去,怔怔地盯著修長的影子,細看,空氣中有微粒恍惚飄動著!
一切都按照夫婦倆的設想來走,簡直是心想事成!
這邊玲也非常滿意,似乎已看到丈夫生意如火如荼的場景了!
吳家母子暫時先住在玲家,當然玲也樂意,這樣她的功勞又增加一份了。反正就是個親戚上門也是要招待的。
另一邊母子倆也很滿意,吳老太年輕時在單位當過小乾部,家中這些年發生的變故,所以也是走過風雨,算過人心的。那天她一眼看出老夫妻倆個有些難搞,但這個小的很容易。因而跟兒子反複說:一定要夾著尾巴,等結婚了單獨過,肯定是聽你的了。姑娘聽你的了,老兩口子多少也會鬆點口的,到時候慢慢來,孩子一生,後麵總有一天全依你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