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喬桐雖然是個不苟言笑的性子……(1 / 1)

喬桐雖然是個不苟言笑的性子,但在美食麵前,誰還講矜持啊!

先從廚房端出來的是辣子雞,色澤鮮豔,紅紅火火,辣椒霸道的香味霎時間捕獲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起初她還有些苦惱,沒有筷子,該怎麼吃這道菜。

然而接下去不到三秒鐘的功夫,隻見老店員們紛紛如餓狼撲食,伸手就往雞塊上捏,扔進嘴裡後臉上還會浮現出那種讓黃鼠狼都頭皮發麻的笑容。

她當即也不禮讓了,左右開弓各捏了一塊大雞腿,顧不得吹去表麵的熱氣就立馬塞進嘴裡。緊接著“哢擦”一聲脆響響起,那是雞的外皮經過完美炸製後形成的香脆層在她牙齒下破裂的聲音。然後滑嫩的雞肉與辣椒的辣味瞬間充斥了她的口腔。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彆人都還在吃沒有味道的醜東西時,她居然能吃到這麼香這麼好吃的辣子雞。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開端。

緊接著,乾煸四季豆、乾鍋包菜、蘿卜燜牛腩一一從廚房端出來。

乾煸四季豆翠綠,煸炒後獨特的焦香混雜著蒜末和辣椒的辛辣香氣,讓她當即不由自主地流口水。

現在哪怕筷子已經端出來了,她也沒想起來要拿,反而故技重施,兩手各捏了一根四季豆扔嘴裡。嚼爛的瞬間,四季豆內部的鮮嫩與多汁立刻爆炸出來,彆提多香甜了。與此同時,辣椒片帶來的溫和辣感也在舌尖逐漸蔓延,不是那種疼痛至極的辣,而是恰到好處,令人回味的辣。而且咀嚼到後麵,甚至還會有一股蒜香味從四季豆的殘渣裡滲透出來,實在是妙得不得了。

她心滿意足,恨不得搖頭晃腦縱歌一曲,可一轉頭,驚人地發現,就在她品嘗四季豆這短短幾秒鐘內,虎狼般的同伴已經對乾鍋包菜和蘿卜燜牛腩動手了。

本來擺盤精致的菜肴變得亂七八糟,而罪魁禍首們卻仍舊不知悔改,瓜田李下地你爭我搶,你哭我鬨,反正中心思想都不離“我才是老板最愛的小寶貝,理應我先吃”。

看他們打得火熱,醉翁之意不在食物,而在彼此。喬桐便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趁他們不注意把整盤蘿卜燜牛腩端到懷裡,再一個不小心清了清嗓子,下巴一仰像驕傲的小孔雀一樣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霎時間,三個人六隻眼睛齊刷刷盯過來,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一絲猶豫,顧不得一絲節操,非常整齊地跪倒在她的牛仔褲下,錘著胸口哀求這位女施主分他們一點吃的。

那小可憐樣一下子就把喬桐逗笑了。

笑著笑著,她不知道怎的又有點想哭。

她先前正是遭到了整組組員的出賣才丟了工作。在她上分工作裡,每個人都得像防狼一樣防著彆人。不然,今天她跟“閨蜜”吐槽某某老板真是傻逼,明天老板就會找她談談心,中心思想離不開“你不乾,有的是人想乾”。又或者是今天她請同事喝一杯奶茶,明天她收買人心的傳聞就會傳遍大江南北,連公司保潔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

她在那份工作裡沒有朋友,沒有成就感,甚至沒什麼錢,一天又一天比驢還累,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活著。一朝被炒,她甚至有點慶幸,感覺自己終於脫離苦海。

她正想得出神,沒注意到其餘員工不知不覺地靜了下來。其中的高個子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她解釋道:“我們平時沒皮沒臉慣了,嚇著你了吧?實在不好意思!但是你放心,我們也就吃東西時這樣,平時還是很正常的,每年都是優秀員工!”

看著那雙清澈中帶著一絲愚蠢的眼神,一不小心,喬桐又被逗笑了。

她一笑,彆人也跟著一塊兒笑起來。不過片刻,火鍋店的大廳裡一片歡聲笑語,老員工們各自爆料損友的糗事,新員工則負責捧場吆喝,即打成一片,也即將真正意義上的“打”成一片——暗鴉已經揪掉王北其僅剩不多的一把頭發了。

好在這時,老板端著一鍋雞湯走了出來。

霎時間,收聲的收聲,挺直腰杆的挺直腰杆,所有人都像是搗蛋的小學生見了教導主任,恨不得原地立正再敬禮,以表示那些菜絕不是我偷吃的,都怪暗鴉/王北其/小二那個傻叉!

喬桐實在是忍不住,第一個破功,笑得東倒西歪,將他們的“罪狀”向老板一一道來。

於是老板也笑,一邊溫柔似水地打趣著自己不著調的員工們,一邊掀開湯鍋的鍋蓋。

霎時間,一股濃鬱的雞湯味撲鼻而來,

王北其立馬擠開小二撲到雞湯麵前,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好香啊!是雞湯嗎?有雞和菌菇的味道,這倆絕對是絕配!”

緊接著小二又擠開暗鴉:“這湯我要喝三碗,誰也彆攔著我!”

最後暗鴉又重新擠開了王北其:“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都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吧?我告訴你,這雞一定是用的竹絲雞,比其它很多雞都要鮮美,自帶一股甘甜味,就適合拿來燉湯。而蟲草花就更不用說了,燉湯王者,裡麵的蟲草素更是有藥用價值!”

他說得有道理,可一群餓狼哪是靜得下心聽人解說的,當即一人一碗湯分了,就連新來的喬桐也不例外,端了一碗格外大的。

湯很燙,阻止了她的狼吞虎咽。她隻能舀起一勺來輕輕吹了吹,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品嘗。刹那間,那清甜而鮮美的湯汁在口中爆炸開來,爆發出雞肉的鮮味、蟲草花的甘甜,還有一股特殊的草本香氣。

她除了湯還撈了一塊雞翅膀,長時間的燉煮讓它變得異常柔軟,幾乎可以在舌尖上輕易化開,帶著濃鬱的湯汁一起滑下喉嚨。

她簡直想要蹦起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然而這依舊不是結束,接下來隻見老板消失一陣,然後拎著一瓶清黃透亮的酒過來,笑眯眯地問她:“喜歡喝酒嗎?這是自己釀的梅子酒,有些時日了,味道還不錯。”

聞言喬桐瘋狂點頭,生怕點晚了老板改變主意。她是個天生的酒鬼,連沒滋沒味的啤酒都能一個人乾大半箱,而老板已經靠神乎其神的手藝征服了她,這梅子酒得多香她簡直不敢想。

不過她不敢想,老板倒是很敢想,當即給她倒了一大杯,還頗有藝術感地點綴了一顆洗淨的新鮮青梅。

酒入手中,一股清新而濃鬱的青梅香味撲鼻而來,帶著微微的酸甜和淡淡的花果香氣,讓喬桐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她輕輕抿了一口——不是她不敢大口喝,實在是好酒珍貴,她不舍得,梅子酒的味道瞬間在口中綻放,首先是梅子的酸甜,清新爽口,隨即而來的是酒的細膩和絲滑,一點也不辣喉嚨。隱約間,甚至還能喝到一點橡木香,那是酒液在橡木桶中陳年你釀造的痕跡。

喬桐慢慢喝完一杯,感覺自己已經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為了能再喝上一杯,她願意一輩子給老板做牛做馬。沒想到她誓言還沒說出口,老板就注意到她已經空杯,於是立刻就給她滿上。

她簡直要喜極而泣。

能來到這家店打工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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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棲這晚也喝了不少酒,上樓的時候難得覺得頭暈目眩,甚至擰了好幾次都沒擰開房門把手。

他一生氣,也不管了,一腳把門踹開,進去就像木偶人一樣往床上一倒。

可躺了一會兒,又覺得今晚美酒佳肴雖然齊全,但沒有美人作伴怎麼算完美?

這麼一想,他立馬打了一記響指。

不出五秒鐘,隻見一隻白貓在窗口處探頭探腦,明顯感受到文棲的允許後,立馬跳了進來,親昵地用臉頰蹭著文棲垂落的手掌。

她渾身的毛絕對算不上乾淨,是隻貨真價實的野貓,渾身有著香臭香臭的小貓味,可毛卻意外地軟乎,叫聲更是嗲得人心軟軟。

文棲擼了好一會兒,不由得感歎食色性也。白貓果然貌美。

緊接著出現的是一隻相當圓潤的長毛橘,坐在地上像一塊三角飯團。他不像白貓那麼戰戰兢兢,一看就是老手,三兩下就踩著鐵窗沿跳進來,然後自動自覺在文棲手邊攤開柔軟的肚皮。文棲一邊摸他一邊“咪嗚咪嗚”地踩奶。要是文棲不摸了,他還會扭著身子把屁股舉得高高的,蹭來蹭去。

再接著,奶牛局長、喪彪梨花、美豔三花,甚至還有幾隻明顯是外國佬的圓潤英短都跑了過來。

文棲的床簡直成了貓貓樂園,而他也絕不矜持,一轉身就變成了一隻油光水滑的長毛黑貓,和其他貓一塊快樂地打起滾了。

半晌過去,他大概是玩累了,扶著自己暈乎乎的頭又變成了人類的形態,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貓貓們聚在他周圍,興許是感受到他的情緒,一個個安安靜靜的都不像貓了。

許久,他才隨手抱起一隻貓,嗓音溫柔地呢喃了一句:“生日快樂,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沒錯,那個人就死在自己生日的後一天,6月23日。

很多年前,他想祝他生日快樂,無病無憂,但是一直沒有說出口,後來就再也沒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