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曖昧的聲音儘數洇染著她，祝子曦瑩白小巧的耳垂連同臉頰緋紅一片。

“祁灼，你不要臉。”隔了好幾秒，祝子曦漲紅著臉，羞惱地擠出這幾個字。

他揚唇：“祝子曦，如果我要臉，我追得上你？”

祝子曦：“……”

她頓了頓說道：“那你不讓我哄你，你也彆來哄我了。咱們這樣扯平了。”

這樣她的罪惡感能稍微減少一點。

祁灼的眸子一下子冷下來：“我們之間休想扯平，隻有相互虧欠。”

他話裡有近乎強硬的偏執，讓祝子曦一下子失語。

她靜靜地看著他，半晌，一字一句道出本質：“祁灼，你其實並不相信我是嗎？你覺得我說的話都是在哄騙你，所以你從心裡就一直認定我不會來哄你。可是，你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嘗試一下又怎會知道我不來找你。”

話落，祝子曦的尾音有隱隱的失落和委屈之感。

“祝子曦，這個機會你想都不要想。”他斂了斂眸，聲音近乎卑微卻又強橫.

“曦曦，你不喜歡我，你巴不得永遠不理我。咱們冷戰，正好遂了你的心願。如果我不主動去找你，你永遠不會來找我了。”

祁灼的話隨著風儘數湧了進來。

一瞬間讓祝子曦的眼眶泛紅，心頭泛酸。

祁灼，原來他一直是這麼想的嗎……他對她的感情一向不留餘地，極端地把他自己逼到極致，也把她逼到極致。

她似乎承受不了一個男人如此偏執、熾燙的喜歡。

她聲音有點發哽，努力壓抑不斷上湧的情緒：“可是祁灼，如果明明做錯事情的人是我，如果我犯了很大的錯誤，你明明就可以不這樣的……”

情緒在一瞬到達了極點，她的語句顛三倒四，斷斷續續，出口的一瞬近乎哭腔。

“隻要不是離開我。我要的僅此而已。”

祁灼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柔軟，他頎長的身體充盈著一種溫和的氣息。

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把她摟進懷裡，緊緊抱住，像是要把她嵌入身體裡。

剛剛對視的第一秒他就受不了了，因為她眸子裡盈滿的眼淚要殺死他所有的冷靜與理智。

他在她麵前看不見對與錯，是與非。

他消解了世間的一切規則與法度，耽溺於一個名叫“祝子曦”的國度。

在這個國度中，他是掌控她一切的國王，霸道無理，想要“荒.淫.無度”；是護她左右，忠心不貳的騎士，為她搖旗呐喊、衝鋒陷陣；更願是她隨叫隨到、任意差遣的奴仆，渴望被驅使、踐踏。

祝子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眼睛紅紅的，祁灼看一眼心就疼得一抽一抽的。

“好了，敗給你了。”他話裡凶狠很的，可是略有薄繭的指腹無比溫柔地給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老子上趕似的往你身上貼，不準嫌棄我知道麼。”

看著祝子曦淚如雨下的樣子，祁灼嗟歎一聲：“李狗他們還說我脾氣差，不好哄。沒想到啊曦曦，天底下沒有比你更難哄的人了。”

祝子曦抬起頭看向他，仍舊抽噎著未說一字，可濕漉漉的眸子分明寫著“我哪裡難哄了”？

他瞧她一副不認同的樣子，忽而來了興致：“當初我每天在某人麵前晃蕩個百八十遍，是誰看都不看我一眼的。”

他用力掐了掐她的臉，“好學生，再怎麼樣，好歹我也是長得不賴吧。”

聞言，祝子曦一愣。

當初她的確滿心滿眼隻有學習這一件事情，她迫切的想用自己的成績去告訴母親她不是累贅，至少不是一無是處的累贅。

在其他同學拿著傲人的成績單博得父母的讚賞，連連誇自己的孩子是他們的驕傲時，祝子曦不奢望可以成為周雅慧口中的驕傲，隻希望母親看向她的目光中能不能少一點厭惡。

從小到大，當身邊的女生閒暇時聊起天時，無外乎圍繞“誰和誰談戀愛了？誰和誰又分手了？某個男生好帥，某個女生好三八”等話題。

女生們一旦談論到某個帥氣英俊的明星或者男生時，難掩的尖叫聲、興奮聲一浪又一浪傳來，似乎要震翻學校的天花板。

而祝子曦內心毫無波瀾，仍是專注解著紙上數學題。

自幼祝子曦對於美和醜的概念甚是模糊，乃至是忽略。

秉承“人的長相不過是一張皮囊”的理念，其他女生所標榜的帥哥的臉在她麵前通通自動變換為馬賽克的形式，左右無感。換而言之，說祝子曦“臉盲”也不為過。

有人不信邪，拿著全世界最炙手可熱，容貌精致的國際大明星的雜誌一掌拍到了她的麵前，誌得意滿，企圖引她一聲讚歎。

誰知她掃了一眼，配合評價道：“有鼻子有眼。”

女同學：“……”

“你看看他的發型，酷翻天好嘛！看看他魅惑的眼神，迷死人好嘛！再瞧瞧這張臉，帥得人神共憤，嗚嗚嗚這張臉是真實存在的嘛！”女同學近乎咆哮的安利，企圖引起她的共鳴。

祝子曦秀氣的眉頭糾結地皺起來，看了半晌，決定誠實地說：“我家的雞毛撣子跟他的發型一樣，五顏六色的。我對我家雞毛撣子倒也沒有覺得它酷，隻是覺得它做衛生的時候很好用……”

“那這個眼神呢？！”女生不死心，瞪大眼睛問道。

“我其實剛才想問他這個眼神是不是抽筋的時候抓拍的……”

女生被打擊地欲哭無淚，狠狠吸了口氣最後一問：“那這張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臉呢，他可是被評為世界百大最帥麵孔TOP1！！！”

祝子曦溫和一笑，真誠說道：“嗯，大家的眼光越來越包容了，選擇很有創意性。”

女同學：“……”

在心臟被打擊得快碎成渣前，她耷拉著頭問道：“那你覺得誰最帥啊？”

“鄰巷子中陸阿姨家的孩子，”少女眼中頓時撲閃著溫柔的光，柔聲道，“他軟乎乎地貼著我叫我姐姐，我想沒有人比他更可愛更帥氣了。”

女生一聽感覺事情有苗頭，連忙驚喜地問道：“敢問芳齡幾何？”

“今年五歲啦！”

女同學心如死灰，捧著碎成渣的小心臟掩麵而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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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戰，嘉和中學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個長相清秀，性格安靜，脾氣溫和的女學霸祝子曦，心中坐了一尊佛，“內不著空，外不著相”，於是萬物與之無相。

於是，祁灼在所有人麵前最勾引人的身段和相貌在祝子曦這裡第一次受到了冷落。

過了很久兩人在一起了，祁灼不止一次抱怨道，如果祝子曦能把學習上的百分之一的勁頭用在他身上，他這男朋友也不至於當著這麼憋屈。

連見一麵，說句話都得低聲下氣提前跟她約時間。

搞得李準他們那一堆狗家夥不要命似的一直拿這個調侃他，說他這個戀愛談得連網戀都不如。

好歹網戀的人可以天天視頻麵基，煲煲電飯粥，可以騷話連篇，毫無底線。

而他若是打電話跟她稍微說一點曖昧的話，小姑娘保準沒有絲毫猶豫就掛斷他的電話，從此拉入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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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祝子曦沉默，祁灼眉頭一擰：“說話。”

“是不賴。”她順著他的話說。

豈止是不賴，簡直好看到犯規。

祁灼對自己的長相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喜歡他的人無一不是被他的相貌和身段所吸引，再加上他拽上天的性格，很難不被人喜歡。

這人，天生就是來擁有其他人無法比肩的喜歡。

祁灼心滿意足，揚了揚唇，得寸進尺：“那你好好看看我。”

祝子曦仰頭，乖乖看著他。

在他熾烈無比的眼神攻勢下，她幾乎無法承受，紅著臉錯開了眼。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不允許她有絲毫的逃離：“這樣就受不住了？曦曦，那你以後該怎麼辦啊？”

怎麼接受我對你更加放肆的舉動啊。

“沒有”她小聲辯駁，“我怕在你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他低笑了一聲，“都說‘男人三十一枝花’，我自問還沒這麼老吧。”

他長臂一攬，順著她的話說，“那你說說看我是什麼花？”

祝子曦被他禁錮在懷裡，低聲說道：“霸王花。”

語氣微帶著撒嬌似的不滿，又帶著不可名狀的可愛和嬌氣，祁灼聽了又好氣又好笑。

“成，就算是霸王花，我就隻被你睡過。”他壓低聲線，“小祖宗，你要對我負責啊。”

祝子曦：祁灼是如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些毫無底線的話的……

祝子曦不吭聲，決定裝聾作啞。

祁灼看著祝子曦紅透了脖子，也不期望她回話。

他摟緊她，散漫道：“天底下沒有我這麼貼心的男朋友了。你要不要想想，怎麼對我好一點啊。”

“那你想要我怎樣對你好？”祝子曦在他緊實有力的臂彎裡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

“這樣。”祁灼撩高她的下巴，聲音又低又沉，“我教你。”

空氣中隱隱有玫瑰花的香味飄來。

下一秒，祁灼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