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蠱 “你以為本王就非你不可嗎?”……(1 / 1)

184、

我是在攬月殿裡醒來的。

一睜開眼,我看到熟悉的天花板,不禁一愣。

我下意識想要坐起身子,腰部卻傳來陌生的酸痛感。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昨晚的記憶蹭蹭蹭的往上爬。

我沉默了幾秒,接著,發出尖銳爆鳴。

185、

對於我,一個半天前還保有初吻的直男來說,這些記憶有點太刺激了。

光是回憶,都跟看片似的。

我揉著酸痛的腰爬起來,艱難穿上了衣服,意識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殷嘯甚至幫我清理過了。

我該死的想象力,成功讓我發出了今天第二聲尖銳爆鳴。

186、

我花了比平時兩倍還要多的時間穿衣更衣。

銅鏡裡映出的身體,實在慘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視。

我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嚴嚴實實,確保沒有人會看見殷嘯留給我的斑斑駁駁的印記。

在把自己包成一個粽子後,我終於踏出了寢殿的大門。

院子裡灑著金燦燦的陽光,海棠花開的正豔,地上落葉幾片,偶爾能聽見沙沙的掃地聲。

殿門口,殷嘯站在海棠樹下。

溫和的日光透過花枝的縫隙,輕輕灑在他冷瘦的五官上,看起來暖洋洋的。

殷嘯一看見我,表情倏地變了又變,竟是流露出些許少年的青澀。

我心裡焦躁的情緒也消散了一些,可是旋即,又緊繃起來——

“皇上那邊怎麼樣了?有個說法了嗎?”

聽到我連聲的追問,殷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斂了笑意,語氣淡淡地告訴我:“父皇昨日宿在一位後妃的宮中,不知怎的犯了心病,需要靜養一陣子。”

我眨眨眼:“那,立太子之事……”

殷嘯盯著我,不知為何沉默了幾秒。

他移開眼神,淡道:“暫時擱置了。”

我扶額歎氣。

因為立太子之事又要往後拖延,會帶來多少的麻煩,又有多少事情需要處理。

我陷在發愁的情緒裡。

完全沒有注意到,殷嘯盯著我的眼神,越發深沉起來。

他輕飄飄地問了一句:“老師眼裡,本王的太子之位就那麼重要?”

“當然重要。”

如果殷嘯無法登基,他會死在軟禁之中,而我也會死無全屍,我們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

可是殷嘯似乎並沒有領會我的良苦用心。

他淡淡說了一句“是嗎”,語氣是事不關己的冷漠。

187、

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殷嘯好像在躲著我。

半個月了,我幾乎沒有看見過他幾次。

他甚至連攬月殿也不回了。

每晚就和那些官員們混在一起,將我排擠在外,不知道說了什麼,去了哪裡。

於是,我想問的問題,也一直沒有問出口。

——那晚對你下藥的人找到了嗎?找到的話,有審出什麼結果嗎?

可是真到了和殷嘯碰麵的時候,我卻有些怯場了。

我相信殷嘯一定自有定奪,即便沒我乾預,也一樣能把所有事完成的漂漂亮亮。

於是,這些提問被我擱置了又擱置。

然而。

一天,我聽見院子裡掃地的宮人,在寢殿外竊竊私語的聲音。

“聽說了嗎?今晚宮裡拖出去的那具沒有腦袋的屍首,就是二殿下生辰宴上,衝撞二殿下的……”

“衝撞二殿下?我聽說的,怎麼是衝撞大殿下?咱倆聽的不是一個版本啊。”

我聽了半天,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原來,那晚下藥的犯人早已經審完了。

甚至都已經斬了。

這件事,連攬月殿裡掃地的宮人都知道,我卻不知道?

我突然有點鬱悶。

坐在寢殿裡,手裡的書連一頁也翻不下去了。

所以說,殷嘯到底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去?

188、

距離那一晚的意外,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最初我以為,殷嘯和我獨處的時候,可能會恬不知恥地說一些讓人羞恥的話。

畢竟以他的性格來說,這很正常。

可是事實是,那天以後,我和殷嘯誰也沒有提起過那一晚的事情。

即便是獨處,聊的也除了公事就是公事,除此以外,我們沒有任何溝通。

就連殷嘯身邊那些走得近的官員,與我稍稍熟識的幾人,也察覺到我與他之間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他們有人鬥膽幫我打探過幾次殷嘯的口風,卻還是毫無幫助。

沒有人知道殷嘯在想什麼。

就和從前一樣。

189、

看到我丟了殷嘯的寵愛(?),同僚們的反應也各不一樣。

有的以為我要遭殃,遠遠看見我都要避著走,生怕和我產生聯係。

這些當然隻是少數。

大多數人,隔岸觀火,或嘲諷或唏噓,可能還會假情假意過來安慰我幾句。

我倒並不是太在意他們的感受。

在一個九品小官與我攀談搭訕,向我介紹他家的寶貝閨女時,我突然想起了李室。

當年,李室也給我介紹過相親的事。

他當時說,自己家中有一未嫁的小妹,之後卻再也沒提及過這個小妹了。

他隻說,祖母是自己唯一的親人,讓我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李室逃的很乾淨。

殷嘯當年重用他時,對待他還算仁慈,卻在他背叛後一路追查,直到今天仍然在派人調查他的行蹤。

殷嘯就是這樣一個人,睚眥必報,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我想到我如今的境遇,不禁擔心起來。

倘若殷嘯有一天徹底對我不滿,也不再顧念師生之情……

李室的現在,就會是我的未來了。

190、

五月,天氣漸漸轉暖。

清爽的晚風輕輕吹拂每一片樹葉,帶起涼快舒服的感覺。

我正坐在院子裡,給幾個小宮人繪聲繪色地講述話本上的小故事。

雛菊和翠萍坐在一旁,兩個小丫頭已經初長成,此時正在邊縫衣服邊聽故事。

天上的月亮圓滿無缺,落下金黃的光。

一群人坐在一起熱熱鬨鬨的,輕鬆又愜意。

這時,殿門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激動的:“二殿下!”

我正講到激動處,聽到這一聲喊聲,忽然就愣住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殷嘯今天居然回宮了——小宮人們不敢怠慢,慌忙抄起掃把和工具們,各自回崗位去了。

我不緊不慢地坐起來,拂去一身落花落葉。

我們之間現在的氣氛……太尷尬了。

我也不想熱臉貼過去,自討沒趣。

思來想去,我打算離開攬月殿,去附近轉轉。

等到燈熄了,再回來悄悄睡下。

191、

我的算盤打的很好。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片刻後,我被殷嘯拉進寢殿,不容我拒絕地把我往裡麵拉。

我下意識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我想要掙脫殷嘯的手,可是還沒來得及甩開少年,我忽然被扔到了床榻上。

那張位於月影紗外,不太大的,我的那張床。

我的個頭這幾年並未怎麼長,這張小床湊合湊合也能睡。

可是殷嘯那蹭蹭蹭往上漲的個頭,壓著我,往床上一擠。

這張小床的空間瞬間就變得非常狹窄了。

殷嘯咬著我的脖子往床上磨蹭,同時也在往我身上磨蹭。

換做之前,我可能還以為我們這隻是單純的打鬨。

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學聰明了。

我猶豫了幾秒,決定開始掙紮一下。

推搡間,我一不小心絆到什麼玩意,下一秒,就聽到叮叮哐哐一連串的鈴鐺響聲。

這是我給殷嘯設置的防爬床機關。

誰能想到布置這個機關以後,再也沒有人敢來爬殷嘯的床了。

殷嘯現在卻來爬我的床了!

草!

192、

殷嘯把我按回床上,二話不說親了上來。

“啪。”

我咬住下唇,給了殷嘯響亮亮的一巴掌。

殷嘯明顯是愣住了,反應了好幾秒才冷笑著摸上自己的臉頰。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我,眼神稱得上瘋狂。

他沉著一股怒音:“紀子晉。”

殷嘯這狗孩子居然敢叫我的本名。

我還在氣頭上,冷嘲熱諷的眼神,瞧著他看:“二殿下,你今天是怎麼了?又有人對你下藥了?”

“我又不是女人,你還是找其他人去吧——就算要找男人解決,二殿下這樣的條件,應該也能找到很多對象吧。”

我說了一堆氣話激他。

殷嘯實在太過分了。

前一秒還在和我冷戰吵架,後一秒就二話不說親過來。

是個人都會被他氣瘋。

沒想到殷嘯脾氣也不小,他額上暴起青筋,捏住我的臉頰揉著:“你以為本王就非你不可嗎?”

我踹他:“那你快滾。”

殷嘯像座山似的壓在我身上,渾身的重量把我製的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我掙紮半天,終於也累了,躺在他懷裡氣喘籲籲地大口呼吸著。

漸漸的,聽見耳邊好像傳來重音一樣的聲音。

混沌的大腦慢慢運轉,我突然睜開眼,看向殷嘯。

原來不是重音。

是殷嘯的聲音。

他粗暴捏著我臉頰的手,一點點往下滑,撫摸我的喉結。

“……不是藥。”

他突然小聲說了這麼一句。

我大腦正缺氧著,喘著氣問:“什麼意思?”

殷嘯俯下身,克製地親了親我的嘴角:“不是藥,是情蠱。”

我顧不及阻止他的親吻:“難道真的是皇上安排的……?”

殷嘯順勢把臉頰埋進我脖頸裡:“中情蠱後,就再也離不開第一個與我交//合的對象,每月月圓之時都會受蠱毒困擾——父皇想要讓我愛上那個女人,和皇兄徹底決裂。”

我歎氣:“這都什麼時候了……”

殷嘯不滿地盯著我一本正經的表情,狠狠往我腰上擰了一把。

我說著正事的聲音瞬間變了調。

氣得我反擰了他壓住我的大腿。

殷嘯不但不疼不癢,反而僵住身子,沙啞著嗓子笑了一下。

我:“……”

壞了,好像讓他爽到了。

193、

殷嘯的確和他說的一樣,並不是非我不可。

相反,我並不認為他喜歡我。

雖然他比誰都信任我,可是這分信任也並非百分之百。

他擁有了拴住我脖頸的一根繩子,卻仍然會擔心我在夜裡逃跑。

所以,在他身邊呆的時間越長,我受到的束縛反而隻多不少。

這樣一個不安的人,現在因為情蠱這種理由,必須永遠和我綁定在一起。

他一定恨透了那個給他下蠱的人,順帶也恨上了我。

殷嘯最近冷落我,應該也是這個理由吧?

我很快就沒空思考那麼多了。

殷嘯把我一點點拖到床上,貼到我唇邊用力親了起來。

他做這些事也並不熟練,隻是憑著本能,像野獸一樣索取著我的氣息。

親著親著,連我僵硬繃直的身體也一點點軟了下來。

我暈乎乎的,那種窒息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難道這情蠱不做那檔子事,光是親親也可以解決?

194、

假的。

隻是親親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當殷嘯拿出一盒雪花脂膏的時候,我腦海裡警鈴大作。

這不還是要做嗎?!!

既然橫豎都要做,剛剛親那麼久乾嘛?!

195、

我真的是想拒絕的。

就算中了情蠱又如何?

我要是死了,殷嘯還能活活憋死不成?

可是殷嘯的技術比第一次好了那麼一點點。

也有可能是因為有備而來,帶了些脂膏來潤滑的緣故。

這一次也沒有那麼難受。

殷嘯甚至還幫了我一次。

就在我把臉埋在枕頭裡,有些快睡過去的時候。

殷嘯那個比恐怖片還恐怖的玩意第二次捅了進來。

我慘叫。

196、

事後,我連踹他下床的力氣也沒了。

我眼皮都睜不開,躺在殷嘯身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口裡麵。

我有氣無力地說:“你這個……真的不能找彆人?”

“不能。”

殷嘯的眉頭抽動了一下,有點不滿地盯著我:“怎麼?老師就這麼不情願?”

不然呢?我難道還要舉起雙手讚成不成?

我懶得訓他,有一句沒一句的亂提意見:“要不下次……你多叫幾個人,我們一起給你折騰折騰……”

“當然,他們多折騰,我少折騰……”

殷嘯聽我說胡話,忍不住笑了:“老師這麼說,是想讓其他人看見我們做這些事的樣子?本王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癖好。”

我:“……”

197、

殷嘯抱著我,說今晚就這麼睡。

我不確定我們是不是和好了,還是第二天又恢複原狀。

我猶豫了半天,問他:“所以,你最近乾嘛躲我?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

倒也不是一定要一個答案。

隻是問問。

殷嘯原本準備睡了,聽到我的話,突然又睜開了眼。

他掃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表情和語氣都冷淡了幾分:“沒什麼,彆在意。”

他起身,從我身邊離開,回到自己的床榻休息去了。

走就走吧,兩個人擠得多難受啊。

我完全不介意。

198、

我和殷嘯雖然不算和好,但是關係也算是恢複正常了。

他會正常回到攬月殿處理公務,休息,也會與我普普通通地對話交流——就像以前一樣。

除了每月睡我一次的新安排外,和以前比起來,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在外人眼裡,我又重新得到了殷嘯的重視。

那些等著看我笑話,希望我高樓塌的同僚們,隻能悻悻收了念想。

至於那些從前來討好我的人,則有些興奮起來。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才是真情可貴。

他們相信,我一定會記住這份情誼,日後一定能與我成為更親近的同僚。

就比如那位向我介紹親事的九品小官,郭複。

郭複為了慶祝我與殷嘯關係和解,特意殷勤設宴,邀我同去。

直到我走進包間,前去赴宴的當天,才發現一位亭亭玉立,頭戴麵紗的嬌羞女子也坐在裡麵——

郭複居然把他的女兒也一起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