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當哈利知道伏地魔想讓要他死時，他幾乎沒有一點感覺。空幻的隻剩下麻木。這不像他強迫自己在戰場上感受的空虛。外人看來，他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唯一明顯的外在跡象就是他在微微顫抖。即使是這點，隻有仔細觀察才能發現。然而，他內心壓抑的情感正威脅著要衝破控製它們的脆弱牆壁。後者正趨於崩潰——再一次——在哈利失去控製差點用鑽心咒殺死貝拉特裡克斯之後。現在，哈利洶湧的情感很快就要攻破脆弱的防護。

哈利選擇忽略這些。相反，他簡短的閉上眼睛。讓他的格蘭芬多本能采取行動，幫助他隻集中於手頭問題，而不是其他。

他轉身麵對謹慎觀察他的巨蛇。與往常一樣，她爬行類動物的麵孔沒有泄漏任何信息。但她明亮的眼睛透漏著關切。/告訴我，納吉尼，那個……那個叛徒，他還活著麼？/

/當主人結束時，他立即倒在地上。還能呼吸，也許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哈利顫抖。斯內普會被折磨致瘋麼？不，光想想就覺得是錯的。再一次，他懷疑為什麼鳳凰社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哈利告訴德拉科斯內普的準確地點已經過去數周了。為什麼連一次嘗試救助魔藥大師的行動都沒有？

現在，這已成為次要問題。伏地魔得到了他想要的，即使斯內普現在還活著，他也不會活多久；黑魔王沒有留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當然，同樣的話也適用於哈利。

/這次我能和你一起走麼，亞利克斯主人？/納吉尼問道。哈利急匆匆的套上鬥篷，他的手指猶豫了一秒，隨後抓起了麵具。

/什麼？/他暫時停下，轉向巨蛇。

/我很了解這裡，我可以幫你逃跑。/

哈利皺眉。/我……謝謝你的警告，納吉尼，可是你不能和我一起。對你來說，最好還是回到黑魔王身邊。如果他知道你來過這兒，他不會高興的。/

納吉尼立即反駁。/但是！你處於危險之中，亞利克斯主人——/

哈利堅定地搖了搖頭。/不，他現在是你的主人。我沒有權利命令你，尤其是我已經帶給你足夠多的麻煩。/

/可是你也是我的主人，不是麼？/如果她的聲音能夠表達感情，她一定聽上去挺傷心。

/但你不能擁有兩位處於敵對狀態的主人。/哈利柔聲說，/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麼？/

/你是我的第一任主人，/納吉尼堅持，她的聲音嚴肅堅決。/也是我唯一合法的主人。/

哈利啞口無言。他震驚且感激於納吉尼的忠誠。他當時的確有另一種選擇，不過，謝天謝地，這次的抉擇不會很難。

/五十年前，我告訴你要照顧他，記得麼？/他說，/回到他身邊，他——他需要有人在那兒。/他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但為什麼，這次感覺如此不同？納吉尼依然麵帶勉強，哈利歎了口氣，補充。/把它當成主人的一項命令吧。照顧好他，和你自己。/

納吉尼抵觸的低下頭。/好吧，亞利克斯主人。/

當哈利看著納吉尼滑出房間時，心中湧起一絲傷痛，伴隨著失落與悲哀。他攥緊拳頭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伏地魔很快就會找來。哈利可不想留在房中等死。如果要逃的話，他需要立即行動；沒時間浪費了。

但斯內普會被留在地窖腐爛的想法促使他停了下來。也許，即使這時，內心深處，哈利已經知道斯內普不是他沒有聽從常識立即逃跑的最初原因。不過既然他已經沒有聽從自己很久了，為什麼他現在又要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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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伏地魔魔杖一甩，打斷了食死徒，將他送入地板痛苦的扭曲，尖叫。伏地魔沒有理會。他跨過食死徒前往私人住所。憤怒異於平常的在他體內沸騰。

其中一人必須死於另外一人之手，他們不能同時活著，隻有一人能夠幸存。

所以一直是波特。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男孩會成為威脅。發現這被預言確證，對他的怒氣而言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現在知道了，毫無疑問，從始至終都是波特的計劃——裝的像個忠誠的仆人，等待時機進攻。波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圓滑？

伏地魔發出一陣冷笑，猛然拔出了魔杖，房間一側的書架和桌子突然爆炸。木片碎屑四處飛散。書和羊皮紙散落一地。沒有什麼，能夠平複他的怒氣。

黑魔王將會標記他為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王所不了解的力量。

無論波特擁有什麼樣的力量，都不重要了。他會在波特所謂的‘力量’有機會爆發之前解決一切。

他的眼睛掃過地板，被碎片之中的輕微閃爍的光亮吸引。

是項鏈，當然；他挫敗且痛恨的項鏈。

他的憤怒，勉強控製在一層薄薄的冷酷麵具之下。而在看到房間裡唯一的光線來源時，怒火越發強烈。無視他的情緒，保護魔咒強烈一如平常，仿佛是對他的嘲弄。

他召喚地上的項鏈，狠狠攥著仿佛要把它捏成碎末。他全部的怒火似乎都發泄在貌似無辜的項鏈上。今天，他會一次性摧毀他的過去，一道簡單的保護咒語根本無法阻止他。

當他張開手掌準備念誦咒語時，他第一次意識到保護咒語沒有排斥他。項鏈平靜的躺在他的掌心，閃爍著溫暖、幾乎是歡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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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於陰影中，德拉科小心翼翼的沿著森林邊緣前行，手中握著不斷顫動的HA假加隆。隻有德拉科和哈利能夠通過加隆傳遞信息。德拉科知道這絕對不是預計好的；事實上，他幾乎忘了加隆的存在，直到他五分鐘前收到一條信息。隻有哈利可能，但他不像是會突然采取這種舉動。德拉科考慮過忽視信息，但本能的他直覺感到有什麼急迫的事情即將發生。這使他不安。最終，他決定去看看。

即使加隆沒有顯示會議地點，德拉科隻能想到一個地方——森林深處的隱秘地點，他們在那兒碰頭兩次，一次是德拉科勸說哈利（尋找西弗勒斯），另一次是哈利交給他西弗勒斯的關押地點。

當他到達會議地點時，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著什麼，但他發現自己開始緊張。哈利已經到了，等著他。他甚至沒有麻煩詢問發生了什麼，隻看哈利一眼，他就知道，什麼東西出了大錯。

“今天晚些時候有次會議，所以我猜你可能會在這兒。”一旦完成了對周圍的防護，哈利立馬開口。

德拉科點頭。如果距離過遠的話，假加隆不會起作用。“我不知道你還帶著它。”

“我把它放在了我的錢袋裡。少數幾樣我沒有落在霍格沃茨的物品。”哈利說，一絲悲哀滲入話語。“不過這不是重點。”他轉身遇上德拉科的視線。“斯內普的生命岌岌可危。黑魔王從他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

德拉科皺眉。“什麼？你確信？”

哈利暗淡的點點頭。

“可他還活著，是不是？”德拉科問，幾乎害怕起可能的回答。

“依據納吉尼，是的。”

德拉科花了一兩秒才將納吉尼與黑魔王的寵物蛇聯係，又多花了一秒記起哈利能夠說蛇語。“可能是陷阱。”

哈利搖了搖頭。“她忠誠於我。”他說，幾乎開始懊悔。他抬頭看著德拉科，但是目光遊離。“他還活著，但是黑魔王很有可能於任何時間返回。或者——”

“將他送給其他的食死徒，當作玩具。”德拉科歎氣，“我不能坐視不管。”在他意識到話語的含義時，已脫口而出。

“社裡怎麼樣？我以為他們會來。”

德拉科冷冷的輕聲哼了一聲。“鄧不利多從未打算救西弗勒斯。他所擔心的就是保護西弗勒斯知道的信息。當然，他珍貴的鳳凰社也做不了什麼。沒有黑魔標記，攝魂怪會立即攻擊他們。他們的靈魂在那裡根本存活不了一秒。”回想起鄧不利多膽敢要求他去做的事情，他沒有費力控製住語氣中的苦澀與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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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牢房被嚴密防守。”

德拉科點頭：“一個防護破壞者可以打破防護，這有不少困難，但不是無法完成。”

“攝魂怪怎麼辦？他們會攻擊任何沒有黑魔標記的人。”

德拉科不喜歡鄧不利多臉上挫敗的表情。

“恐怕我們沒有多少選擇了。”

德拉科懷疑地眯起眼睛：“你是什麼意思？”

鄧不利多的眼睛不再惱人的眨巴了：“此時派出一組救援小隊會，擔負的風險太大。”

“你答應過一旦我找出他的關押地點，就去救他！”德拉科大聲嚷道，從椅子上半跳了起來，憤怒溢於言表。

他為鄧不利多放棄了西弗勒斯而挫敗。而他同樣生自己的氣，因為自己如此輕易的相信老笨蛋。他怎麼會掉入這種把戲？

“德拉科。”鄧不利多說，聽起來十分疲倦，蒼老，“我不會派出任何一名鳳凰社成員，執行一項我知道沒有獲勝可能的任務。你必須看到這點。西弗勒斯周圍的防護太緊，我根本無法作出任何嘗試。”

“那你就留他去死，不是麼？就像你對韋斯萊做的一樣。”德拉科說，聲音變得冷酷傷人。

鄧不利多短暫的閉上眼睛。但德拉科沒有被老人虛弱假象迷惑。鄧不利多隨後回答。“我做了阻止這場戰爭所必須做的。”他說，“因為這樣，德拉科，我還有一項請求。”緩緩的，他從抽屜裡掏出一小瓶魔藥。

德拉科覺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你怎麼敢。”他低語，嗓音顫抖著。“你怎麼敢暗示這個？”

鄧不利多低下了滿頭白發。“西弗勒斯知道一條信息，它足以扭轉戰爭時局。這是一件必須阻止落入伏地魔手中的武器。”

“什麼信息？能有這麼重要？”

“它強大到足以毀滅我們獲勝的唯一希望。”

德拉科站了起來。“你尋求幫助，”他朝這句話吐了口口水。“向我。而你至少應該給我一些答案。”

對於德拉科的敵意，鄧不利多似乎一點也沒受影響。“我隻是想保護你，德拉科。”德拉科哼出了聲。但鄧不利多忽視他不尊重的表情。“你知道伏地魔為了獲取這一小片信息，會走多遠。我犯了一個錯誤讓西弗勒斯知道。我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德拉科眼睛掃過鄧不利多桌子上的藥瓶，克製自己不要拾起魔藥扔到鄧不利多頭上。這是一瓶他很了解的魔藥；畢竟，它是西弗勒斯親手做的。從蛇毒提煉出的劇毒魔藥；隻要一滴，就足以使一個壯丁當場斃命。

“你在要求我殺死我自己的教父。”德拉科說，“而這就是你能說的全部？”

鄧不利多歎氣。“我理解你此時有多生氣。但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嚴肅地考慮一下。”他說。“伏地魔會不擇手段折磨西弗勒斯，直到他得到他想要的。那真的是對西弗勒斯最好麼？或者——”

“省點力氣講給那些願意聽你幼稚建議的人吧，鄧不利多。”德拉科拉長了腔調。不遠浪費時間聽鄧布利多的話。他轉身離去。魔藥瓶子被留了下來，沒有觸動。

**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哈利的聲音將他拉離思緒。

德拉科猶豫了。他腦中形成的所謂的計劃最好也隻能說是冒險，如果他有勇氣對自己誠實的話，還應加上‘直通自殺’。更糟的是，甚至現在，留下西弗勒斯去死的想法一刻都沒有停留在他的腦中。他隻是不能允許自己降至鄧不利多的水平，更彆提他從小生長在一個遵從回報的環境之中。即使斯萊特林也會深切的忠誠於他們的家人和少數給予信任的人——對他來說，西弗勒斯兩者都是。

仍然，整個計劃依舊惡心的太過格蘭芬多，以至於德拉科羞於啟齒。所以沒有回答哈利的問題，德拉科選擇另一個無法再被拖延的問題。

“你會和我一起去麼？”

德拉科期待著最糟糕的回答，但哈利的某些舉止告訴他，或許這次，他會給出不同的答案。即使他永遠不會承認，德拉科絕望的期盼他的本能是正確的。他開始理解格蘭芬多為什麼喜歡聚成一團兒，無論他們想要完成怎樣不尋常的冒險行動。

哈利盯了很長一段時間，隨後，一個堅決的表情映出他的綠眼。他的回答是堅決的。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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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立馬知道發生了什麼，當他一眼瞥見納吉尼，從他前往的方向緩緩滑來時。嗅到主人的怒火，毒蛇不敢再接進一步。

/誰是你的主人，納吉尼？/伏地魔嘶聲說。

/你不必問，主人，我是你的。/

伏地魔冷笑。他揮了一下魔杖，變出一個魔法圓球，將納吉尼鎖在裡麵。

/還在否認你的背叛？/他嘶聲問。/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你開始聽從那個男孩的命令了？/

納吉尼沒有立即回答。籠子裡的詛咒帶給了她難以想象的疼痛。

/求你了，主——/

伏地魔增強了蛇身上的魔咒。/我命令你回答！什麼時候那個男孩獲得了你這麼多的忠誠？/

他的耐心塊耗儘了，而他甚至可以當場殺了她。當納吉尼最終開口時。

/亞利克斯是我的第一任主人。/她十分勉強的承認，而她沒說她最終的忠誠永遠伴隨他，這不言而喻。她停頓，隨後看了眼伏地魔愈漸陰沉的表情，急忙解釋。/他在遇到你那年遇到了我。那年結束，他告訴我他要回家了，回到未來。他為不得不離彆而十分悲哀。他害怕你會感到孤單，所以他讓我留下，保護你，就像他一樣關心你。/

伏地魔瞪著納吉尼，一動不動。隨後，他危險的低聲嘶語。/所以你一直是波特的間諜？難怪去年見到他你會這麼高興。與你的老主人團聚！/

納吉尼保持沉默，確證了伏地魔的話。他瞪著波特的房間，毫無疑問男孩已經得知他的到來。

/你愚蠢的留在了後麵，而波特卻為自己怯懦而悲慘的小命逃亡，納吉尼。/他說，/你真以為我這麼容易上當？/

納吉尼現在被咒語嚴重削弱。很長時間她才能夠回答。

/亞利克斯主人要求我留下。他命令我呆在你身邊。/納吉尼聽起來很挫敗。/在這裡等著你。/

某種東西開始在伏地魔心中翻滾，可它們無法與他的怒火抗衡。他給了納吉尼冷冷的一眼，釋放了施在她身上的咒語，但沒有撤銷捆住她的籠子。他可以待會兒再對付她。波特是他現在優先考慮的。

從納吉尼處轉身，他考慮下一步行動。波特肯定不會呆在房間，但是在莊園附近的快速檢查同樣暗示男孩沒有逃走。

更妙了，對他來說，定位波特的地點從來不成問題。通過讀信術，男孩的地點很快浮現。

地窖。波特要救西弗勒斯？

沒有再度被激怒，相反，新的發現給伏地魔一種惡毒的歡欣。這是男孩背叛他的最好證據。他對波特的觀點一直是正確的。

一道殘忍的微笑展露麵旁，他向莊園低地前進。波特的愚蠢使這一切變得更為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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