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漫步在黑魔王莊園的外圍時,德拉科仔細的將自己的挫敗感埋於心底深處。他的父親在黑魔王結束會議之後留了下來,這給了他一段獨處的時間。
可是時間還遠遠不夠。一旦與黑魔王的會議終結,他的父親會很快去找他。所以,他除了呆在一個他能夠被找到的地方,哪兒也去不了。這意味著他沒法溜入地窖。
德拉科握緊了拳頭。自從他開始尋找西弗勒斯以來,已經過去好幾個星期了。但是直到現在,他僅僅成功的溜進地窖三次,每當他有機會進入黑魔王的莊園時,總有人待在身邊,不是他的父親就是某個食死徒。這使事情變得越發困難。
他幾乎確信西弗勒斯被關在地窖深處,但是以他的進展情況,他幾乎沒有辦法在迷宮般的地獄中定位某一個人。
那的確是地獄。光是想起來就令人作嘔。簡短的15分鐘拜訪,就已經使德拉科感到渾身難受。想起他的教父就是犯人中的一位,變成一位僅僅嫩夠辨認的形貌,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某種程度而言,德拉科一直很親近西弗勒斯。他曾經,現在也一樣,不情願在他的父親麵前展露任何脆弱,他隻是想得到父親的讚揚。所以,自從孩提時代,德拉科就向西弗勒斯,而不是他的父親,尋求幫助。過去某時,有關忠誠的問題使德拉科對教父保持警惕,不過現在這都解決了。對德拉科而言,得知西弗勒斯實際上是鳳凰社的間諜,實在是一種解脫。事實上,幾個月前他和西弗勒斯關係更為密切。現在西弗勒斯需要幫助,而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個可怕的事實之前,德拉科拒絕放棄。他不再關心鄧不利多是否真心對待救援西弗勒斯;他所知道的全部,就是教父的生命完完全全壓在了他一人身上。
他搖了搖頭,理清了思路。德拉科發現自己已經漫遊到莊園的僻靜一角,而他現在危險的靠近那座恐怖森林。他為自己施了一道暖身咒,抵禦從森林冒出的陣陣不自然涼意。德拉科疾步返回莊園。
僅僅幾步,他的眼角瞟到一個動作。這裡的溫度似乎降的更低了,告訴他無論他遇到了誰,都不會是一位普通的食死徒。
他小心轉身,倒吸了一口氣:四架陰屍從附近的叢林飛出,向他飄來。他立即掏出魔杖,準備在野獸靠近他之前驅逐他們。
不過沒有必要了。猛然間,陰屍全部停了下來。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操縱著,陰屍集體轉身,緩緩飄回森林。
不一會兒,在陰屍消失的地方,出現一位頭帶兜帽的身影。德拉科繃緊了神經。不過當他認出來者是誰時,他微微放鬆,但沒有收回魔杖。
“所以的確是你在控製他們。”他緊盯著來者,目光從外套掃向被兜帽遮住的麵龐。“波特。”
哈利·波特,那位使德拉科的生活變得比原來更為複雜的人,那個隨後離開留他一人處理這一團亂麻的人。
哈利在德拉科不留情的語調前退縮了。“德拉科——”
德拉科哼了一聲。自從對角巷一戰過後,這是他第一次在食死徒會議之外見到哈利。背叛的感覺全然回歸,原先見到陰屍的恐懼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壓製住想對哈利怒吼的衝動,強製自己先找到一個恰當的說話地點。
哈利朝他來的方向揮了一下手,“我知道那兒有個安全的地方。”
德拉科無法相信哈利居然會提出這等建議。“為你,也許。”他說,“我不關心他們現在是否是你的朋友。”苦澀諷刺混入了他的語調。“如果你期待我走近任何靠近那些陰屍的地方,那你顯然是瘋了,波特。”他轉身衝莊園側牆的一片陰影點頭。“去那裡。”
一旦躲在了陰影區內,德拉科抬起魔杖在附近施放了幾道安全魔咒,還包括一道西弗勒斯曾經教過他的。對自己的工作感到滿意,他轉向哈利,後者放下了兜帽,疲倦的看著他。
德拉科有太多的話要說。最終,他決定問一個長期以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究竟明不明白你在做什麼?”
哈利歎氣。“我告訴過你——”
“是的,你告訴過我你的‘計劃’。”德拉科譏諷的回答,“一項明顯沒有作用的計劃。”
哈利甚至沒有反駁。這使德拉科越發生氣。
“你可惡的為什麼還要幫他?你很清楚這達不到任何目的。你僅僅是增強了他的實力!”
哈利痛苦的抽搐著。他移開了眼睛,但仍然固執的保持沉默。
德拉科受夠了。“是這樣麼,波特?”他以致命的口吻說,“所以,你將要繼續扮演黑魔王的忠實小狗?”
哈利握緊了拳頭。“我不知道,德拉科。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他抬頭看著德拉科,眼中充滿憤怒。“讓我一個人呆著。”
德拉科咬緊牙關,回以哈利同等的惱怒。“讓你一人呆著?”他嘶聲說,“波特,你恰好知道我的一個最大的秘密,那足以致我於死地!恐怕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呆著’,直到你背叛我。”德拉科的表情不可捉摸。
“我永遠不會背叛你,德拉科。”哈利說。“但你不會相信我,不是麼?”
德拉科點頭。“當你做任何黑魔王要求你去做的事情時,我怎麼能信任你?”
決不要讓你自己的感情蒙蔽了眼前明顯的事實,尤其當你自己的生命也牽扯其中時。看來過去額外的一年的確給了哈利斯萊特林的思考方式。
“那你想讓我怎麼樣?”哈利疲倦的說。“如果願意,我可以與你訂立不可違抗咒。”
德拉科吃驚於哈利當真會提出這種建議。他搖了搖頭。“我們需要第三者來當見證人。這行不通。”
哈利閉上了眼睛。“那你想讓我怎麼辦?”
德拉科猶豫了。誠實而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哈利做什麼。他沒有辦法證明他的誠實——反正,德拉科也不會真的相信。
他,當然,考慮了其他的選擇。一道簡單的遺忘咒或許能成功,或者,他可以使用一些更持久且富有傷害性的手段,確保哈利無法告訴任何人。但是如果它們被使用了,那麼,他就沒法挽救他們的……友誼,他們今年才形成的最近一直變得極不穩定友誼。也許這就是他一直拖延不去聯係哈利的原因。某種程度來說,偏離他更好的判斷,他知道,且相信著,他壓根不用害怕哈利,至少是現在。
“你很清楚你應該做什麼。”德拉科無法相信居然是他最終說了出來。“離開黑魔王,波特。”
哈利的眼睛滑過心傷,他的肩膀沉了下去。“我不能,德拉科。我沒處可去。”
“那麼離開。”德拉科反駁,“連同這場戰爭。至少你不會再造成更多的死亡了。”
話語擊中了哈利的痛楚。他顫抖了一下。
長時間的停頓。
“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德拉科。”哈利平靜的說。“我會弄明白一些事情,我保證。”
看到哈利如此……挫敗實在是很奇怪。“你簡直無可救藥,哈利。”德拉科嘀咕。
假使相同的情形在未來發生,當哈利明顯陷落過深而他的判斷不再可信時,德拉科知道他會采取任何手段確保自己的安全。但是現在,他可以等待。
德拉科暗自噓聲。這完全不是他想將話題引入的方向。而他暗自責怪哈利。哈利對他所謂的朋友危險的樂觀態度一定是不知怎麼影響了他。
就像往自己的身體裡注入致命毒藥,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何時會被殺死。讓一個如此靠近黑魔王的人攜帶他的致命秘密的確冒著巨大的風險,德拉科絕不會想到自己居然甘願承擔。他隻能希望白癡格蘭芬多-斯萊特林能夠經受住黑魔王的影響,如果他沒有選擇離開的話。
德拉科正準備收回防護咒語時,一個主意擊中了他。哈利現在住在莊園;對他來說進入地窖輕而易舉。如果德拉科說服哈利幫助他尋找西弗勒斯……
哈利會幫忙麼?德拉科沒法知道。但如果他將他的致命秘密都托付給哈利,那麼也許讓哈利知道他的任務,也沒什麼損失。
-------------------------------------------------------------------
哈利沿著陰暗過道前進。他可以感受到攝魂怪環繞在身旁,但沒有一個靠近他。他懷疑這與他的黑魔標記有關,每當攝魂怪出現於視野,他的黑魔標記總會刺痛。
德拉科稱呼地窖為迷宮是正確的。它不是很大,但是構造繁冗複雜,自從哈利開始搜尋已經過去四天了。但依舊沒有斯內普的一點蹤影。
與德拉科的對話重重的壓在他身上。自從貝拉特裡克斯事件以後,哈利一直處於持續的困惑狀態。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全盤考慮,哈利知道他隻有一種結局,無論他作何選擇。但是其他人怎麼辦?
“離開這場戰爭。至少你不會再造成更多的死亡了。”
德拉科的話不停的在腦中翻滾,使他在決定下一步行動越發壓力重重。很長一段時間,哈利試圖拖延作出決定的時間,儘管他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
而現在,他繼續尋找著斯內普。哈利感覺又給自己挖了個深坑。他也許不會認同伏地魔的作為,但至今,他還沒有秘密做出任何背叛黑魔王的舉動。哈利小心保持自己不要越過敏感界線,而他想維持住這種狀態。至少是現在。
哈利一開始拒絕了德拉科的請求。但是德拉科對教父的深切關心最終說服了他。仍然,他準備做的也僅僅是找到斯內普的關押地點和現狀。剩下的就得靠德拉科自己了。
幾個月前,哈利會鄙視這種分工。但是現在……他僅僅是沒有感覺了。對比總能使哈利心涼。
□□著,哈利繼續他的搜尋。他穿過一間又一間的牢房,費儘的試圖忽視囚犯們發出的懇求和詛咒。他開始思索斯內普是否真的在這裡。隨後,他來到一扇巨大的鐵門麵前,像極了通向牢房的森林入口。知道他必須做什麼,哈利將手掌貼在門上,他的黑魔標記輕微燃燒,門開了。
瞪著眼前向下的樓梯,哈利有一種感覺,也許他最終找到了斯內普。
奇怪的感覺。一整年他都試圖躲避斯內普的懷疑。但現在他卻努力去尋找他。哈利甚至無法設想斯內普見到他時,會作何感想。
深吸了一口氣,哈利將臉上的兜帽拉的更低了,冒險進入地窖深處。
----------------------------------------------------
西弗勒斯一動不動的呆在牢房的後部,周身的寒意緩緩退去。攝魂怪正在離開。這隻能意味著一件事——黑魔王準備再度開始他的審訊。
他疲倦的檢查了他的大腦防禦,確信它強壯到能夠抵擋黑魔王的進攻。他還能再堅持多久,他思索?但重點不在於詢問,他知道他能夠堅持足夠久,直到命運終結。
現在,所有的攝魂怪都離開了。西弗勒斯可以遠遠聽到足音回蕩在通向牢房的陰暗走廊。足音戛然而止,銳利的倒吸氣聲傳達耳際。
他靠牆坐起,背挺的更直了。無論他的拜訪者是誰,肯定不是黑魔王。他盯著聲音來源,眯起了眼。他模糊的分辨出陰影裡的一個人影。
一個食死徒,也許?西弗勒斯早就放棄了任何獲得營救的可能。他知道阿不思·鄧不利多是什麼樣的人。鄧不利多想把他弄出去的唯一原因,諷刺的是,也是他能夠活到現在的唯一原因——預言。鄧不利多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告訴了他那個該被詛咒的預言,希望能說服他那個臭小子的重要性,或者也許,一種確保西弗勒斯忠誠的手段。無論怎樣,西弗勒斯並不關心。他做這些,隻為一個人。
當食死徒,無論是誰,總算停在他的牢房的正前方時,西弗勒斯思索著,黑魔王是否總算決定,在沒有獲得預言的情況下,終結他的生命。地窖的燈光暗淡,但他的來訪者站的距離很近,西弗勒斯可以很好的觀察他。
沒有多少信息可以用來判斷訪客的身份。他的兜帽罩住了大部分的臉。這不是西弗勒斯私下裡結識的食死徒。儘管他看起來頗為眼熟。某種原因,熟悉感令西弗勒斯有種奇怪的不祥預感。
“黑魔王派你來的,是麼?”西弗勒斯謹慎開口,測試著來者的反應。
令他大吃一驚,他的訪客搖了搖頭。這是什麼把戲?西弗勒斯眯起了眼,試圖將眼前的麵罩人影與他在黑魔王陣營裡的任何人聯係。
有趣的是,西弗勒斯注意到他緊繃的注視使他的拜訪者緊張。幾秒鐘僵持。隨後,來人輕聲歎了口氣,猶豫著,脫下了他的兜帽。這是西弗勒斯永遠無法預料到的人。
西弗勒斯疲倦的大腦快速的試圖理清他所見到的。有一兩秒,他甚至懷疑他是否還被困在攝魂怪製造的幻覺之中。當然,這對一位大腦封閉術專家絕對是不可能的。那為什麼?還有什麼能夠解釋這個人的突然出現?
“波特?”
形似波特的來人輕輕的點點頭。
一定是黑魔王的花招。西弗勒斯得出結論。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黑魔王相信他會向來人透漏預言的內容?但是黑魔王足夠了解他,肯定知道,他絕對不會誤入如此拙劣的陷阱。
甚至在暗淡的燈光之下,西弗勒斯可以看出‘波特’對他現在的情境極為不安。至少,他那些緊張的表現,使他回想起那個臭小子。那為什麼,黑魔王會派出一名如此不確定的人選?是表演麼?以他的現狀,西弗勒斯疲倦的沒法繼續黑魔王的小遊戲。
“黑魔王想要什麼?”
‘波特’眨眼,仿佛沒有預料到這種問題。“什麼?他——”隨後男孩好似明白了什麼,“你認為我不是——”他看起來更加不安了。“這不是為你設計的陷阱。如果你想的話,你……你可以問我一些隻有我知道的東西。”
西弗勒斯眯起雙眼。現在又是什麼?他決定獨自玩下去。
“那麼告訴我,波特。”他加重了那個名字的讀音。“在我們最後一次魔藥補習時你煮了什麼魔藥?”
答案脫口而出。“我沒有熬製任何魔藥。”‘波特’堅定地說。“我們在上大腦封閉課。”
沒人應該知道,除了波特。除非臭小子告訴了其他人,而這是極有可能的。
“那我們最後一次課上發生了什麼?”西弗勒斯不願意提起,但是仿造者不像能知道那次事故。
男孩思索片刻,隨後仔細回答。“我意外的進入了你的大腦……看到了你一部分記憶。有關……有關你、我的父親和天狼星。之後你帶我去鄧不利多那兒,告訴他我會大腦封閉術。”
再次聽到那次意外,雖然它被描繪的極度模糊,仍然帶給西弗勒斯對男孩的熟悉厭惡。同樣,他對來者身份的大部分疑慮打消大半。但是有關為什麼的問題依然存在。
“如果你的確是波特。”他最終說,“那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在黑魔王的地窖深處?”
他緊密地觀察著男孩,仍然不相信他的大腦告訴他的事實。波特身著黑色長袍,他的兜帽也是黑的。他看起來蒼白而疲倦,仿佛好久都沒有睡覺了。
“我……”波特歎氣。“我最好展示給你。”他猶豫著,隨後抬起頭對上西弗勒斯的眼睛。一雙綠眼睛仿佛有一種東西,與西弗勒斯記憶中的迥異。他把那種想法推開,西弗勒斯集中注意,進入波特提供的記憶之中。
“黑魔王應該將他關在那個地方深處,以便審訊。”德拉科說。
“審訊?”波特問。
德拉科點頭。“沒人知道黑魔王想從西弗勒斯身上得到什麼。我猜與鳳凰社有關。”他停頓,牢牢盯著波特。“所以?我需要知道他的關押地點。我自己做不到,父親總是緊緊地盯著我。”
波特麵露苦相。“我不能,德拉科。”
德拉科沒有表露出驚訝。他僅僅是搖了搖頭。“你不再是我今年熟識的那個哈利·波特了。害怕背叛你親愛的主人,不是麼,波特?”
記憶戛然而止,西弗勒斯感覺波特給他展示的比原先預計的要多。現在,沒有任何疑問,眼前的人的確就是波特。雖然他的魔法被禁阻了。西弗勒斯至少可以分辨出剛才的記憶極度私人化且沒有改動。
“德拉科想讓我找到你在哪兒,鳳凰社應該很快派出救援。”波特緊巴巴的說。
“但是我記得,波特,你拒絕了。”西弗勒斯說。他一點兒也沒有被這困擾,他自己就經常麵對相似的境遇。不,他所關心的,是拒絕的原因。事實是,他的教子貌似知道波特的許多事情。德拉科甚至提到了波特的……主人。
隻有一種顯而易見的理由,同樣可以解釋,為什麼波特會出現在黑魔王的基地。
波特正準備說什麼,但是西弗勒斯沒興趣去聽臭小子如何為自己辯護。
“露出你的胳膊,波特。”他命令。
波特僵住了。男孩沒有立即憤怒的回擊西弗勒斯的暗示,更加確定了西弗勒斯的猜想。波特歎氣。他緩緩的卷起了左手的袖子。
西弗勒斯簡短的閉上眼睛。男孩的胳膊上有一種奇怪的傷痕,但黑色的圖騰仍然醒目挺立著。當他瞪著黑魔標記時,一種冷酷的感覺充斥了他全身——憤怒。
“解釋!”
波特放下了袖子。他的眼睛盯著胳膊,“我……我有自己的原因。”他搖了搖頭,抬頭看著西弗勒斯。“瞧,這不關於我,重要的是要把你送——”
西弗勒斯猛然衝向欄杆,伸手抓住了男孩的衣領,將他拉的更近了。自從被捕以後,西弗勒斯還沒有移動這麼快。“停止遊戲,回答我的問題,波特。”他在男孩耳邊危險的嘶語。
某些東西總算沉入了西弗勒斯的大腦——黑魔王核心的最新成員,他無法確定身份的食死徒,斯萊特林們對波特態度的改變,德拉科對任何有關男孩問題的回避……現在全講通了。
它們都指向一個結論——波特效忠黑魔王。
西弗勒斯抓緊了男孩。“我以為你死去的父親極度自私,可我發現,他的兒子甚至超越了他。哈利·波特或許認為他父母的犧牲是一種獲取名聲和權勢的手段。”
波特暴躁的擺脫了他,後退幾步。“這不是真的!”他怒吼,“你不明白——”
“不,是你不明白,波特。”西弗勒斯直視男孩的目光。“你的母親可以活下來,但她選擇保護你,她選擇了死亡,為了你能活下來。”他瞪著波特的左臂。“你知道那個標記意味著什麼,波特?你剛剛將自己的生命出賣給了那個毀滅你家庭的人。”
波特猛然後退一步。“停下!”
緊盯著那雙翠綠的眼睛,西弗勒斯現在明白為什麼那雙眼睛剛剛令他不安。不僅僅因為它們是莉莉的,同樣因為他在其中看到的東西。
“也使用黑魔法了,不是麼,波特?”他低聲說,“你在讓那種力量控製你,這可不令人吃驚。”
波特顫抖。西弗勒斯心想是否已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波特咬緊了牙,然後,令西弗勒斯吃驚且失望的是,這個傲慢的小子決定一跑了之。
西弗勒斯緊緊捏著牢房的欄杆,看著波特消失於視野之外。他猛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他對黑暗大聲喊道,知道波特仍然能聽到他。“黑魔王永不信任,波特。他會殺死自己的左右手,如果他們證明為自己的威脅。”波特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西弗勒斯繼續。“他想要預言。現在,我的大腦封閉術仍然能□□一陣兒,但是我不能堅持永遠。無論采用什麼方式,他會得到他想要的。我建議你在那之前重新考慮一下你的決定。”
長時間的沉默。隨後,西弗勒斯聽到大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暗示波特已經離開。他倒在牢房底部,閉上眼睛,頭抵住手掌。
我令你失望了,莉莉。
他從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怎麼可能?那個自負傲慢的男孩,詹姆·波特的兒子,他怎麼能步入這個黑暗而扭曲的世界,甚至沒有來自‘光明’的家庭聽說過這裡的存在?
熟悉的寒意正在飄蕩著回歸。當攝魂怪再度包圍他時,西弗勒斯知道,從現在起,堅守,會變得更加困難。
------------------------------------------------------------
“先生,我父親的救援進行得怎麼樣了?”
“恐怕我們暫時沒有多少好消息,我的孩子。”
他握緊了拳頭。“還有希望麼?”
藍眼睛悲哀的看著他,眼神不可琢磨。“已經幾乎四個月了,珀西,我們能做的隻有等待。”
珀西搖了搖頭,強迫自己集中於眼前整打的文檔。無論他怎麼做,兩天前與鄧不利多的對話持續回蕩在腦中。
歎氣,他放下羽毛筆揉著太陽穴。與馬爾福的對話依舊困擾著他,即使他不斷告誡自己忘記。
“我們的大門依然為你敞開,但我無法保證能持續多久。記住,我們等的時間越長,你的父親就會越危險。”
珀西閉上眼睛。他很清楚他應該做什麼,當然。或者以現在的情況,他不應該做什麼。但每當想起他的父親,看到母親勉強露出的疲倦笑容,他無法不想起馬爾福的‘提議’,而他為此感到惡心。
盯著牆上的鐘,珀西意識到已經是晚上11點了。他有一次因為他的工作失去了時間概念。收起一小打準備今晚帶回家完成的文件,珀西急匆匆的收拾好他的東西,離開辦公室。
幾個月前,魔法部在夜裡會變得空無一人。但自從神秘人回歸被公眾所知之後,形勢完全改變了。魔法部官員沒日沒夜的工作,部裡簡直成了另一種形式的戰場。珀西自己對熬夜工作沒有問題,但是他不敢在外麵待太晚,主要是他知道,母親隻有親眼見到他平安歸來,才能安穩入睡。珀西有點厭倦母親新近形成的保護,但他更擔心母親對父親狀況的擔憂會壓垮她。如果形勢沒有足夠糟糕,珀西現在感覺自己自動放棄了一個救助父親的潛在機會。
迷失於自己的想法之中,珀西沒有注意到當他走向幻影移形區時穿過了誰。幾秒鐘後,他到達了現在非常熟悉的街道。
聖誕節後,他的家人一直住在格裡莫廣場。不是世上最舒適的地方,並且它被嚴密保護著,既不能幻影顯形也無法使用飛路粉。很不方便,不過至少是安全的,這使鳳凰社的工作變得更為容易。仍然,珀西發現自己渴望回到陋居——唯一的地方,他現在意識到,他真心能稱呼為家。
一旦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珀西謹慎的走入街道,他在附近的一條街道顯形,不得不迂回返回總部。因為赤膽忠心咒的緣故,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那個地方。但是鳳凰社還是希望能將總部的準確地點儘可能保密。
出於習慣,他環視四周,檢查是否有人跟蹤。自從結束與盧修斯馬爾福的對話之後,他總感覺自己被持續監視。當然,他可能僅僅是產生幻——
當寒冷感覺擴散至全身時,他猛然停下腳步。有人在跟蹤他。而那種感覺變得越發強烈。即使他掏出了魔杖,他可以感覺有人正在慢慢靠近。他轉身向左,準備任何時候進攻。
當他遠遠的看到帶著白色麵具的身影接近他時,他屏住了呼吸。他舉起魔杖,但麵前的食死徒僅僅是瞪著他,嘴上掛著冰冷的嘲諷。
太遲了。珀西發現另兩名食死徒從身後陰影處冒出,魔杖抵著他。
在珀西有所行動之前,一道紅光擊中了他,他立即失去了武器。他隻能看著第一位食死徒舉起他自己的魔杖,臉上掛滿了譏諷表情。
“魂魄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