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事實(上)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1 / 1)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死一般沉寂。晚飯過後,多半學生都聚集在那裡。為什麼,沒人能說,沒人會說。

德拉科安靜的坐在靠近中間的一條沙發上,與學院中非官方領導成員一起。高爾坐在他的身旁,目光茫然,卻不是通常的愚蠢呆滯。德拉科從來沒有看到高爾這種狀況。誠實的說,他不知該如何去做。在高爾的父親被一名傲羅殺死以後,德拉科能做的,就是留給他空間獨自悲痛。

德拉科轉離高爾,看著其餘的同窗。他們都安靜的坐在那裡,偶爾發出幾聲低語。空氣沉悶嚴肅,但它給了他奇怪的舒適感覺。而這就是它的全部含義,不是麼?即使所有人都無法理解,至少他們仍然擁有彼此。他們互相提供安慰,因為,沒有其他人會。

德拉科歎了口氣,仰麵倒向沙發。鄧不利多宣布諾特死訊那一刻,是他們誰也忘不掉的。

儘管沒有人表現出來,諾特的死還是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不像高爾的父親,諾特是他們的一員,一位走過大部分人某天都會跟隨的同學。

他們都知道為什麼諾特會出現在對角巷。他們都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學院以外的人不會注意,但是西奧多·諾特的死還是給了他們極大的震驚。

突然,某天加入黑魔王的幻想變得更加真實。正如德拉科第一次目擊父親折磨一位囚犯時的感受。

震驚應該能使其中一些遠離黑魔王,但那不是事實。學校裡的所有人都在鄧不利多公布消息後驚呆了。但很快……

“首先,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那裡?”

“他是個該死的食死徒,我告訴你。”大廳安靜的足以讓所有人聽清兩人的發言。

在所有人能夠弄清是誰在說話時,大廳爆發陣陣低語。

“他是其中一個殺死我的……”

“他早應料到……”

“罪有應得……”

鄧不利多的魔杖射出一片火花,學生們才安靜下來。他站起來,臉上表情十分嚴肅。

斯萊特林們安靜的坐著。然而,傷害已經造成。在那短暫的十分鐘,他們與剩餘學院的學生的關聯,無論是什麼,都消逝不見了。

德拉科搖了搖頭。他自己沒有多想諾特的死訊。這很難受,的確,但是不是無法預料的。當然,有許多食死徒比諾特更應該去死,但戰爭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仍然,許多斯萊特林,尤其是那些年紀小的,對戰爭的殘酷一點概念都沒有。如果說今天發生的事情,會將許多年輕的斯萊特林推入黑暗,德拉科一點也不會驚訝。

斯萊特林與其他學院的分歧已經不是簡單的競爭了。霍格沃茨從內部分裂。德拉科畏懼想到他的學院即將發生什麼。他們甚至不會有院長了。

房間裡沒人知道這點,而那些參加了食死徒會議的人也明智的閉上嘴巴。剩餘的則很快會知道。

無言中,德拉科起身離開宿舍。今天的所作所為沉重的壓在他的身上。他疲倦至極,除了休息,他彆無所求。可今天還沒有結束。他仍然需要做一個報告,參加一次會議。希望他能夠了解到更多有關哈利身上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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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當西弗勒斯醒來時,他隻能感到疼痛。他的嘴中充滿了烙鐵的味道。而血,已經乾了。

他長時間平躺在冰冷的石質地板上。當血液緩慢的適應了疼痛,它仿佛變的不那麼難以忍受了。仔細的,他把自己拉了起來,仰靠在牢房最近的一角。

因為剛才的折磨,他的大腦仍然昏沉。但他強迫自己思考。他很清楚的知道,沒有人能夠逃出黑魔王的地牢,但他可不準備在死亡麵前放棄。

一陣熟悉的寒意傳來,西弗勒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閉上眼睛,背靠冰冷的牆壁。當然,黑魔王會派遣攝魂怪看守。加上攝魂怪,這裡簡直成了阿茲卡班的翻版,除了阿茲卡班從不允許任何拜訪。

西弗勒斯一點也不傻。他知道他現在仍然活著的唯一原因,就是黑魔王希望從他身上獲取信息。他可以利用它作為自己的優勢,至少能贏得部分時間。但是西弗勒斯十分清楚,探測黑魔王的耐心絕不會是個好主意。如果他想活著度過難關,他必須十分小心,而如果形勢緊迫……

他陰沉的盯著欄杆外麵。他知道鳳凰社許多致命信息,戰爭中他們正需要這些。大部分是他間諜任務必需的,而剩下的,則是鄧不利多確保他忠誠的一種手段。更進一步,提醒他為什麼必須保證那個傲慢的小子活著。

他再次顫抖。攝魂怪飄得更近了,記憶緩慢的從他的腦部防禦中拽出。西弗勒斯咬緊牙關。他不能失去對自己大腦的控製,但是大腦封閉術對社魂怪不起作用,一如他早先的切身發現。

攝魂怪冰冷的氣息越來越近,黑暗包圍了西弗勒斯,將他淹沒在自己的一片黑色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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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多麼令人失望啊。”

寒意緩緩退去,冰涼的聲音將西弗勒斯帶入現實。仍然困於自己的記憶之中,他麻木的轉向站在牢房外麵的修長身影。

“看看你自己,西弗勒斯。”黑魔王說,“一年前,當你懇求我的原諒時,我接受了你。然而,你依舊堅守在一個從不猶豫將你送入死亡的男人身邊,和一個永遠不會信任你的鳳凰社。”

西弗勒斯保持沉默。暗自詛咒自己粗心的迷失在攝魂怪中。他集中注意力平靜下來,修複攝魂怪帶來的大腦防護漏洞。

黑魔王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永遠令人驚歎的大腦防禦術,西弗勒斯。”他說,“然而老笨蛋對於使用黑魔法的不情願,甚至像大腦封閉術一類處於黑暗邊緣的魔法,讓你付出了生命代價。鄧不利多從不教授他的小狗崽們保衛他們的大腦。”伏地魔嗡嗡地說,“你會對我從亞瑟·韋斯萊的大腦裡找出的東西感興趣,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閉上眼睛,隱藏起他的厭煩。這就是他如何被發現的。隻有少部分成員知道他是一名間諜,而韋斯萊就是其中一員。他緊握雙拳。一切都是因為忽視了一個簡單的預防措施。

“現在,西弗勒斯,也許你會樂意回答我的某些問題。”伏地魔說,同時舉起了魔杖。

西弗勒斯挺起身子。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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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勒梅在起居室裡來回踱步。他很擔憂。哈利今天早先時候來過這裡,利用他的房子作為到達食死徒會議的中轉站。而現在已經到晚上了,哈利仍然沒有來。無論湯姆可能策劃讓男孩乾什麼,他的任務也該完成了。當然,哈利可以直接幻影顯形回霍格沃茨。但是尼可抑製不住的感到擔憂,尤其當他聽到對角巷的戰鬥。

他停下腳步,轉身對著爐火,後者猛然竄出,變成綠色。他皺眉。哈利不會利用飛路粉到達這裡,湯姆也不會。至於這個……

他盯著壁爐,暗自歎氣。當然他是阿不思。坦白地說,尼可暫時還不想見到他的老朋友。

“阿不思!好久不見,老朋友。”尼可走向壁爐,招呼客人。

“的確,尼可。”阿不思說。“我能進來麼?”

阿不思嚴肅的表情證實了尼可的猜疑。這次拜訪與戰爭有關,很可能關於哈利。

“當然。”尼可斜挎一步,讓老朋友進來,知道這次見麵是不可避免的。

他簡短而幽默的想到湯姆會不會選擇在這個特殊時刻拜訪他,隨後搖了搖頭。不,那可不好收場。

“你的房子沒有改變多少,尼可。”當他們就座時,阿不思評論。“幾乎一年了,不是麼?”

尼可點頭。“但你來這的目的不是為了我,我猜,老朋友?”

阿不思微笑。儘管笑意沒有到達眼睛。“的確。”他安靜得說,伸手掏出什麼東西放在桌子上。“你認得這個麼,尼可?”

尼可當然認得。這是他給出去的兩塊門鑰匙之一。他撿起石頭仔細的檢查它。是哈利的。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阿不思從哪裡得到它的?哈利發生了什麼事?這種時候,尼可總會因他的與世隔絕感到孤獨無助。

“我在對角巷中一場戰鬥殘餘地找到的。”阿不思緊緊地盯著他。儘管這很難使尼可擔憂。

“哈利在哪裡?”他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點用處都沒有。他知道他的朋友不可能猜不出事情的關聯。

阿不思的眼睛因為一陣明顯的憤怒不耐煩地眯了起來。尼可知道這不是阿不思想要的答案。但是在聽到哈利的現狀之前,他的朋友可以等待。

阿不思目光緊盯著他一會兒,隨後緊巴巴的回答。“哈利在伏地魔身邊。”

“伏地魔?”尼可皺眉。這可以意味著任何事。

他老得足以明白阿不思嚴厲目光中的恐嚇。兩人都很清楚。

最終,阿不思歎了口氣。“我在對角巷中發現了哈利,但是在我有機會前,伏地魔帶走了哈利。我相信他現在呆在伏地魔的基地。”

尼可沉思。這是……沒有料到的。所以阿不思最終發現了哈利的秘密。一瞬間,尼可不相信阿不思會帶給那個孩子任何傷害,但是看起來湯姆另有主意。

至少他知道哈利是安全的……或者如他能夠希望的那樣安全。事情變得太快了,走向最好,也走向最壞。

“我從來不知道你與哈利有過交往。”阿不思說。尼可點頭,“哈利是亞利克斯,不是麼?”

“是的,他是。”

阿不思的目光充滿譴責。“時間旅行,尼可?”

尼可這次真的畏縮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瘋狂發明會帶來如此災難性的後果。他知道因為他,哈利遭受很多折磨。但是同時,當他回想起年輕湯姆·裡德爾愉快的笑臉,和近幾個月目擊的伏地魔的變化,尼可不由得思索,雖然聽起來有些自私,但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隨後幾分鐘,尼可簡短的概述了他的發明,它怎麼丟失的和最後如何被哈利發現。

“所以你讓哈利以亞利克斯的身份轉校進入霍格沃茨。”阿不思緩緩地說,“他當真沒有未來的記憶?”

尼可點頭。“否則他不會做同樣的事。”

阿不思皺眉。“為什麼是湯姆·裡德爾?”

“也許是因為哈利與伏地魔的連接,或者因為他們的個性彼此相吸。”尼可銳利的看了朋友一眼。“哈利完全沒有關於伏地魔的記憶。他們之間是真正的友誼。”

阿不思揉著太陽穴。“我不懷疑這點。”他說,口氣疲倦。

他們陷入沉寂。尼可耐心的等待著朋友消化剛剛了解到的信息,或證實。因為尼可實在不知道阿不思不知道多少。最終,阿不思開口,“你知道哈利今天會來,不是麼,尼可?”

尼可發出一聲歎息。質詢最終開始了。

“是的,我知道哈利會來。”他仔細的回答。他停頓一陣,隨後回答阿不思一直等待的回答,“我知道哈利是食死徒。”

“什麼時候發生?”阿不思問。尼可知道他的朋友很難保持平靜。

“去年聖誕節前後。”他回答。他有種對話會以一場災難終結。

阿不思閉上眼睛。“你從不覺得有必要告訴我?你知道我會做任何事情保護哈利。”

尼可歎氣。這才是重點。當他第一次在現在見到哈利時,他曾經吃驚於男孩對自己的境況了解的有多麼少。阿不思傾向於向哈利隱瞞特定的重要細節。哈利聰明到不可能不注意到。最終,阿不思對男孩的保護將哈利推得越來越遠。難怪提及向阿不思尋求幫助,哈利總是很勉強。

尼可自己也不確定是否應該告訴阿不思真相。他知道阿不思可能不會認同他對湯姆的觀點。他會理解哈利的動機。但是同時,尼可不想破壞哈利的信任。他知道哈利需要他的支持,甚於任何保護。而他承認,在錯誤的時間把阿不思遷扯進來隻會使形勢更加複雜。他確信阿不思決不會讓哈利從他先前的計劃中逃脫。

“不應是我來告訴你,阿不思。”他說,知道他的朋友不會滿意。“哈利有足夠的能力照顧自己,做出自己的決定。”他停頓。“我很抱歉你不得不以這種方式得知真相。”

“我攻擊了他,尼可。”阿不思前傾,眼中的寒意飽含警告,“我傷害了一個我十五年來一直努力保護的人,隻發現他加入了伏地魔,好幾了月!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選擇保密,但是我需要一些解釋,現在。”

阿不思的魔法直衝尼可,尼可有些緊張。看來他這次真的激怒了他的老朋友。

他歎氣,試圖想出一種最好的解釋方法。“在他對過去的旅行,他與湯姆·裡德爾成為親密的朋友。”他緩緩的開始,“我不確信你是否意識到了,阿不思,但是哈利深深地關心他的朋友,而他願意為他們犧牲一切。”

阿不思點頭。他的怒火稍微降下一點。

“當他重獲有關伏地魔的記憶時,他幾乎垮掉了。”尼可繼續。“他為自己應該做什麼感到茫然。但他知道他必須做出抉擇。”尼可注意到阿不思蒼白的麵孔,歎了口氣。“如果能讓你感覺好些,阿不思,”他溫和的說,“某種方式說,哈利從未加入伏地魔。”他停頓,“他計劃救贖他。”

阿不思瞪大了眼睛。尼可可以看到他的震驚緩緩融化成了然。他關切地注視著,不確定阿不思會作何反應。

“伏地魔知道麼?”阿不思問。

尼可點頭。他自己也不止一次從湯姆身上看出。

阿不思沉默良久。當他再次對視尼可時,眼中隻剩下一絲憤怒,與無儘的悲痛。

“從我剛剛在戰場上看到的,伏地魔真的關心哈利。但這足夠麼?”阿不思安靜的說。“救贖需要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願回頭。兩者我都無法從湯姆身上看到。”

尼可避開了朋友的目光。阿不思直白的判斷帶給他比意料中更多的傷痛。他有種立即為湯姆辯護的感覺。但是他知道沒有用處。因為他無法否認阿不思說的是事實。

“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尼可?”阿不思說。

尼可能夠清楚地回憶起那晚。“哈利接受黑魔標記那晚找過我。他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充滿了自責。那時他告訴我他的整個計劃。”

一絲痛苦滑過阿不思的眼睛。“我明白了。”他溫柔的說,“你有沒有辦法與哈利取得聯係,尼可?”

尼可搖了搖頭。“不。”看著朋友挫敗的麵孔,他安靜的補充,“我很抱歉,阿不思。”

阿不思歎氣。“你相信哈利會成功,不是麼?”他問,“這就是你沒有阻止他的原因?”

尼可沉思。“我不知道。”他誠實的說,“我相信伏地魔還是可以救贖的,如果有人能夠把他帶回來,那就是哈利。”

“我希望你是對的,我的朋友。我希望你是對的。”阿不思溫和得說,“現在我們沒法對哈利作任何事,他選擇了……一條困難重重的路。”

尼可不得不同意。儘管他希望能夠信任湯姆,他無法感到安心,當他想到一切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

“還有誰知道,尼可?”

“我不確定哈利告訴了誰。”尼可說,“但就我所知,年輕的珀西·韋斯萊是第一個發現一切的。”

“當真?”阿不思說,看起來不像他聽起來驚訝。“有趣。”

麵對尼可詢問的目光,阿不思什麼也沒說。相反,他看了眼壁爐旁牆上的鐘,“這花了比我預計的更長的時間。我必須參加社裡的會議了。”他說,起身給了尼可嚴肅的一眼,“我相信如果你有任何關於哈利的信息,你會告訴我的,尼可?”

尼可給了朋友一個無辜的微笑,“當然,阿不思,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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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環視四周,他剛剛幻影顯形到達一條寂靜的麻瓜街道。他檢查了自己身上的混淆詛是否就位,隨即謹慎的走向大街。街上空無一人,考慮到天色已晚,這一點兒也不奇怪。

沒過多久,他就到達了街的儘頭,一扇門奇怪的出現在麵前。

格裡莫廣場。他隻來過一次,是鄧不利多將他介紹給鳳凰社成員時。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他發出一聲冷笑。那些傲慢的“光明一方”都對他心懷疑慮,他們根本不能理解他和西弗勒斯為獲取信息所經受的一切。這很自然,當真,如果他們不,隻能說明他們是傻瓜。但德拉科無法不感到苦澀,尤其是今天在霍格沃茨發生的一幕之後。

德拉科鼓足了勇氣,推門進入鳳凰社總部。

房中已聚集了一些德拉科猜測是鳳凰社成員的人。他們仔細的觀察著他,沒有人詢問他的出現;他們都清楚,鄧不利多作為他們的保密人,這裡十分安全。

德拉科忽視他們,直接走向鄧不利多正在舉行會議的房間。令他好笑的是,鄧不利多同樣有類似黑魔王的“核心成員”,由鄧不利多最為信任的人組成,換句話說,那些最終得知境況比其他人多一點點的人。

“嘿,你不能進去,小孩。”一個德拉科不認識的人叫到,“那兒正在開會——”

他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德拉科冷笑著走了進去。他沒說一句話。

意料之中,當他進入會議室時,整間屋子變得鴉雀無聲。一張張臉轉向他;大部分人為他的到場感到吃驚。

德拉科能夠理解。畢竟他的確是不被期盼的;這本來是西弗勒斯的工作。

“請坐,德拉科。”鄧不利多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會議室中。

德拉科坐在離門最近的一張空椅子上。他的左邊是莫莉·韋斯萊,右邊是一位德拉科不認識的麵色悲哀的巫師,

房間陳設簡單,中間隻有一張木桌。不像屋中的其他房間,這間會議室中所有的肖像都被取下。他掃視房間中的成員,隨後聚焦在坐在首位的男人身上。

看著鄧不利多蒼白的麵孔,德拉科心想他是否已經猜出西弗勒斯的遭遇了。很有可能。

“你來這兒是來彙報伏地魔的會議,我猜,德拉科?”

德拉科點頭。他儘力平靜下來,以防自己再次回想起他寧可忘掉的一幕。

“黑魔王發現了西弗勒斯。”他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沒有泄漏任何感情。“他折磨他,讓他的核心成員輪流參與。”

周圍響起不少尖銳的倒吸氣聲。

“西弗勒斯現在在哪兒?”鄧不利多問,比德拉科任何時候見到的都要蒼老。

德拉科甚至有些同情老人了,他很快強製性掃除了它。“我不知道。”他說,“他還活著,黑魔王想要質問他,所以他告訴我們……不要毀掉他。”

德拉科震驚的發現自己在顫抖。他絕望的試圖平靜下來,痛恨自己表露的無助,尤其是在——

某人的雙臂溫柔的抱住了他,德拉科僵住了。他聽到一陣安慰的低語。“梅林,這麼年輕,卻要目擊這樣的事情。”

本能促使德拉科推開了來者的手臂,他的手條件反射般伸向魔杖。當他抬頭看到莫莉·韋斯萊震驚的麵孔時,他睜大了雙眼。很快,莫莉的表情柔和下來。

德拉科看向彆處,感到極其彆扭。婦人的舉動在他毫無防備時抓住了他。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他身上。德拉科忽視他們。他的目光飄回鄧不利多。“黑魔王為今天的襲擊感到滿意。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他不像很高興的樣子。”

“你認為這是因為西弗勒斯麼?”鄧不利多問。

德拉科回想今天的發言。“不。”他說,“他早就知道西弗勒斯的身份了。”

“我們需要去營救他,阿不思。”盧平開口。狼人麵帶疲倦,仿佛已精疲力竭。

鄧不利多點點頭,轉向唯一一位能夠勝任這項工作的人。“你能確認西弗勒斯的關押地點麼,德拉科?西弗勒斯很有可能關在伏地魔的基地裡。”

“阿不思!”大大出乎德拉科的意料,是麥格教授發出了抗議,無疑是為他著想。

鄧不利多舉起一隻手示意麥格安靜,隨後說道,“隻在你確保自己的安全時,當然。我相信你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

德拉科懷疑最後一句陳述。但是他還是接受了這項任務。無論如何,他已經計劃好這樣做了。至少是為了他的教父。他很快將這個念頭驅趕出頭腦,以免再度回憶起西弗勒斯的受難經過。

韋斯萊們看起來十分不安。當然,亞瑟·韋斯萊處於同樣的境況,事實上,隻要如韋斯萊們所言,他依舊活著的話。這一直是西弗勒斯的工作,試圖確認亞瑟·韋斯萊的關押地點。

剩下的會議大部分是關於未來的計劃,德拉科三心二意的聽著。扭轉時局並非易事,德拉科隻是希望它不要發生的太遲,如果它能夠發生。

“在結束這次會議之前,我還有一個沉重的消息要公布。”

這抓住了德拉科的注意。他很清楚老人準備講什麼。鄧不利多沒有提及任何有關哈利的事情,包括他明顯不在學校的事實。德拉科希望老人認為此時合適公布更多的細節。

鄧不利多的目光落在不少成員身上。德拉科平靜的接受了老人掃過的目光,努力不給鄧不利多留下他知道比表現出來的更多的印象。

“哈利·波特被伏地魔捕獲了。”

德拉科立即知道這是一句謊言。他知道黑魔王不需要捕獲哈利。

短暫的沉默。震驚過後,問題炮彈般襲向鄧不利多。

“什麼?”

“但他在學校,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我們可以——”

“安靜!”鄧不利多吼道。同樣用了使大廳裡的學生安靜的語調,德拉科注意到。

“哈利的傷疤與伏地魔相連。可能是伏地魔利用這個鏈接將哈利引入對角巷。”

“哈利在對角巷?”盧平問道,他麵色慘白,臉上寫滿了關切。

鄧不利多點頭。“不幸的是,當伏地魔與哈利一起消失時,我被一群攝魂怪絆住了。”

德拉科環視四周。一小部分人皺起了眉頭,剩下的則十分擔憂,尤其是那些私下裡與哈利有交往的人。

“但是神秘人想要從波特身上得到什麼?”有人開口。

穆迪冷笑。“無稽之談。他一直想殺死哈利,自從——”

鄧不利多再次打斷了爭論。“我相信哈利暫時不會有危險。”

“這是什麼意思,阿不思?”是麥格教授。

“從我與伏地魔短暫的交手過程看,我不認為他試圖傷害哈利。他真實的目的還不清楚。但是我相信哈利現在是安全的。”

德拉科暗自皺起眉頭。回想鄧不利多提供給他的少得可憐的信息。鄧不利多在對角巷見過哈利,這差不多是肯定的。而這同樣意味著鄧不利多發現哈利是食死徒。所以,老人想保守秘密?

“但是為什麼?他想要乾什麼?”

“我暫時還不確信,但是首先,我們需要確保哈利的安全。”

確保哈利的安全,不是營救。鄧不利多貌似不急於將哈利救出來。相反,他看起來……很悲哀。

鄧不利多再次轉向德拉科,目光緊繃。“你對此有什麼消息,德拉科?”

你在會議上見到哈利了麼?德拉科可以聽出隱藏的問題。“沒有。”他回答。

鄧不利多的目光沒有立即離開。他看了德拉科一會兒,後者不由得感到緊張。“那麼,德拉科,你能同樣試著收集有關哈利的信息麼?”

德拉科同意了。不過明顯有人不信任他能完成任務。

“你確定你能勝任,馬爾福先生?”麥格教授苛刻的問道。

“我可以,教授。”德拉科堅定的回答,直直看向變形術老師的雙眼,質問她敢不敢再懷疑他,即使她完全不知道他和哈利今年的交往。

“阿不思,我很樂意——”

“不,萊姆斯,”鄧不利多轉向狼人。“我理解你對哈利的擔憂,但是我不能允許你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我們需要首先了解哈利的境況,任何莽撞的行動隻能使你的生命更加危險,哈利的也一樣。請你理解,萊姆斯。”

德拉科目視盧平。這個男人已經過渡悲傷了。布萊克的死給他帶來極大的衝擊,而現在,他又得知哈利“被捕”的消息。德拉科幾乎可憐起盧平了。他確信,一旦男人得知真相,他會立即垮掉。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那麼,我認為這次會議該結束了。”鄧不利多說。“好好休息,我的朋友。今天對我們來說都是壓力重重。”

德拉科轉身離開,仔細思考著剛剛獲得的信息,思索著下一步行動。當他快接近門口時,他聽到了鄧不利多的聲音。

“德拉科?”

德拉科停下腳步,轉過頭。

“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告訴我,我隨時歡迎你來我的辦公室。”

德拉科的目光定格在最後一位離開的人。珀西·韋斯萊。紅頭發仿佛刻意留下跟鄧不利多單獨談談。

德拉科幾乎忘記了還有一位紅頭發知道哈利的秘密。一切。當哈利告訴他其中一位韋斯萊知道全部事實時,德拉科第一反應就是麻煩。他毫不懷疑格蘭芬多們會在這次完美時機供述一切。而令他吃驚的是,他居然沒有在全體鳳凰社成員麵前爆發。

這不重要了。鄧不利多知道哈利是食死徒,老人再多得知一些細節也無法改變事實。幸運的話,鄧不利多或許能理解他珍貴的黃金男孩荒謬的、格蘭芬多式的自殺式初衷。

令德拉科挫敗的是他對發生的事情一點概念都沒有。哈利沒有出現在食死徒會議上,而他也沒回霍格沃茨。如果鄧不利多說的是真的,那麼哈利一定呆在黑魔王身邊。這可不是個令人安慰的想法,考慮到西弗勒斯剛剛經曆的災難。但是,現在鄧不利多也知道他的秘密了,呆在任何靠近霍格沃茨或者鳳凰社的地方或許不是個好主意。

德拉科歎了口氣。無論那個頑固的傻瓜在那裡,他都需要全部的運氣保護自己……如果他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