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跟隨其他食死徒走出不知名的墓地，在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難以控製地顫抖著。疼痛從黑魔法標記處發出，加上殺害無辜生命的痛苦，哈利感到快要窒息而死。當他終於走過幻影移行的防護時，他差不多要暈倒在地。

他知道他沒有力氣回到霍格沃茨。他沒有足夠的力氣進行幻影移行，更不用說還要應付……

他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食死徒盧修斯·馬爾福。一雙激怒的灰色眼睛正從白色的麵具下危險地盯著他。

他搖頭將頭昏眼花的感覺甩掉，一隻手伸進袍子口袋裡。在觸摸到藏在口袋裡的石頭的光滑表麵後，他用僅剩的一點點力氣輕聲念出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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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利·波特出現在客廳中央時，尼可·勒梅正坐在爐火邊休息。

“哈利?”他跪在男孩身旁。“發生了什麼？”

尼可第一眼見到哈利就明白大事不妙。哈利跪靠在牆邊，劇烈地搖晃著。他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前額滾落。他緊閉雙眼……他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左邊胳膊。

是的，事態顯然相當嚴重。

他幫助男孩坐在沙發上，揮手從實驗室裡召喚出幾瓶魔藥。

“你乾了什麼，孩子？”他一邊坐在哈利身邊，一邊輕柔地耳語道。他拿起一瓶緩痛劑往男孩的嘴邊送去。

男孩顯然已經精疲力竭。尼可將藥水送進他喉嚨時，他隻是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哈利?”

哈利緩緩睜開雙眼。

“尼可……”

“你感覺怎麼樣？”尼可問。

“好一些……至少，在身體上。”哈利遲疑了一下，補充到。他低下頭，盯著放在左胳膊的那隻手，尼可知道手的下方被烙上了黑魔標記。“我……我去了——”他搖頭抬眼，不確定的神情看著尼可。

“我知道。”尼可說，他知道哈利試圖告訴他什麼。

哈利點點頭。他垂下了凝視的目光。“我很抱歉。”他柔聲說。

尼可無言地看著哈利，他不知道說什麼。

“你當時在想什麼？”他終於說道。“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哈利顫抖了一下。“我很抱歉。”他又一次說。“但……”他搖頭。“我……我以為你會理解。”他呢喃道。

聽到年輕的哈利的話語，尼可感到在心在抽搐。是的，他確實將哈利看作自己的責任。對哈利時間旅行他負有責任，他可能是唯一一個有可能理解男孩目前境況的人。但他感到擔憂，他無法不去責備男孩選擇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做法。

哈利的行為非常出乎意料。他從來沒有想過哈利會走到加入湯姆的地步。但也許他不應該感到吃驚。這個孩子非同尋常。他的決心和他的愛的能力從來都沒有讓他停止驚歎。也就是他的那些特征讓阿不思認為，終有一天，哈利會擊敗伏地魔，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阿不思相信湯姆理應處以極刑，雖然尼可選擇相信其他可能。他已經嘗試過，在伏地魔崛起前，他試著將湯姆拉回，但他們在戰爭中迥異的立場使之不可能實現。現在哈利選擇了加入湯姆那方。男孩選擇了救贖伏地魔，而隻有一種方法可以做到。尼可看到哈利額頭上那塊閃電形疤痕。他或多或少可以領會到男孩的計劃。這是一個隻有哈利才能實施的計劃。

但哈利還是一個孩子。一個肩負太多重任的孩子。一個心靈剛剛受到無情折磨的孩子。

“我理解你，孩子。”他邊說邊輕輕將一隻手放在哈利肩頭。“但我為你感到擔憂。那是一條艱難的道路。”

“我知道。”哈利說。他閉上眼睛；尼可知道他是在回憶當晚發生的事情。當哈利重新開口時，他的聲音在顫抖。“我……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否是正確的道路。它……給我的感覺是十分錯誤的。”

尼可將渾身顫抖的男孩拉到自己跟前，當哈利的情感防護終於坍塌時，他緊緊地支持著他。哈利將臉埋進他的袍子裡，偎依著尋求安慰。

“我殺了她，尼可……”他用嘶啞的聲音說。“我殺了一個人……”

尼可將他擁得更近了，他用手溫柔地拍打著哈利的後背。

“看看你對自己唯一的朋友做了什麼，湯姆。”他輕聲說，兩眼凝視著無儘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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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處於痛苦中，他可以通過他們的……連接感覺到。他已經試圖加強他的大腦防護，但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從波特那邊傳來的情感。

伏地魔生氣地在房間內踱來踱去。從波特那邊傳來的情緒，他很長時間也未體驗過這麼強烈的感情了。因為殺人而產生的內疚感。因為擔心遭人排斥而產生的恐懼、迷茫、困惑以及無助的感覺。那些感情是如此強烈，伏地魔覺得那好像是他自己的情緒，他可以真切地感受到。

他身體內部的某種東西開始翻騰，對那些感情做出回應。伏地魔不知道那種陌生的感覺是什麼，但那讓他感到不安，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情緒。

但還有其他東西讓他不得安寧，產生的根源是同一個人：哈利·波特。當波特稱呼他為“My Lord”時，他產生的奇怪感覺是什麼？對於波特順從的姿態，他為什麼感到相當不舒服？讓鄧不利多的黃金男孩跪在自己麵前不是一件偉大的事情嗎？那個小子來加入他，力圖找到在很久以前就停止存在的那個脆弱的男孩。但那沒有關係，不是嗎？

伏地魔繃緊了身子，因為波特的劇痛再一次波濤般湧來。如果他現在從那個男孩處感受到的巨大內疚感有任何指導作用的話，波特絕對不是一名有價值的食死徒。他會暫時讓那個男孩活著，畢竟他可以成為對抗光明勢力的有力工具，如果波特膽敢背叛他，他隨時可以乾掉他。而且，看那個男孩受苦是極大的滿足……不是嗎？

伏地魔狠狠地咬住牙根，立刻驅逐開他的疑問。波特的感情密布在他的頭腦中，但他不能讓那些情緒影響他，更不能讓那個男孩的計劃乾擾他。讓波特頑固堅持他的希望吧，如果那是他想要的。波特立場的轉變給他提供了極大的優勢，那才是最重要的。他會比原先的計劃的更早向魔法界宣布他的回歸，這一次，將沒有人，甚至連鄧不利多，也不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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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另一邊的陰暗角落裡，一雙狹長的眼睛緊緊追隨者黑魔王的每個步伐。

她的主人很顯然感到非常不安，她知道在這種時刻最好不要去打擾。和往常一樣，她和她的主人一起參加了剛剛結束的聚會，她見到了一個讓她愉快的驚喜。

去年，她曾經見過他一次，但她不太確定，因為她的另一位主人看起來和他有很大差異，而且她的現任主人非常明確地表達了對他的憎恨。她曾經以為如果她的主人恨那個男孩，那麼他不可能是她的另一位主人，直到今晚，當她重新見到了他。

她現在非常肯定他確實是她的亞利克斯主人。但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她的主人多年來一直恨他，在去年甚至傷害了他。她不知道在剛才的聚會上，當亞利克斯主人突然出現時發生了什麼，但她的主人和亞利克斯主人之間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傳達、交流了一些信息，現在他的主人因此感到異常煩惱。

亞利克斯主人在五十多年前曾經請求她照看現在的主人，為了不辜負亞利克斯主人的期望，她儘了最大的努力。她一直伴隨他左右，見證了主人所做的許多事情。她知道，對於那些事亞利克斯主人不會讚許，但她沒有力量可以乾涉她的主人，當他的主人拋棄“湯姆”這個名字後，她學會了接受這一切。

亞利克斯主人覺得她辜負了他嗎？她不太確定。但她對於亞利克斯主人選擇加入她的主人感到非常高興。她無法忍受看到兩位主人互相敵對，因為她非常愛兩位主人。很快，她將有機會再次見到亞利克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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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姆裡奇很快會發現我離開了。”哈利邊說邊從沙發上離身。“我必須回去。”

尼可蹙緊了眉頭，對於哈利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感到十分擔憂。哈利剛剛在幾分鐘前鎮靜下來。

“我應付得來。”哈利察覺到尼可的躊躇，雖然他微弱的聲音背叛了他自己的聲明。

尼可發出一聲歎息。在這樣的時刻，他不想拋下哈利獨自麵對，但哈利是對的，他必須在多洛雷斯·烏姆裡奇產生懷疑之前趕回學校。現在，他們最不需要的就是魔法部的乾涉；事態已經相當複雜。

他召來了一瓶安眠魔藥，遞給哈利，哈利立刻認出這瓶藥水。

哈利虛弱地朝他微笑道，“謝謝。我今晚真的需要它。”

“你需要好好休息。”尼可說。

哈利低頭看著地板，嘀咕了一些尼可聽不清的話語。

“你在說什麼，孩子？”

“我不認為自己值得這樣的待遇。”哈利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尼可歎息道。“哈利……”

“如果這真的不是正確的呢？”哈利抬頭繼續說。“如果我隻是在協助黑暗，從而導致更多的死亡？”

尼可輕輕地抓住男孩的肩膀，將目光探進那雙翠綠色的眼睛裡，那雙眼睛現在充滿了內疚和懷疑。

“相信自己的選擇，孩子。那不是一條輕鬆的路，但你必須要對你自己，對湯姆保有信念。”他說，“我知道在湯姆身上依然存有希望，不管結局如何，我會與你同在，我的孩子。”

哈利默默地看著他，各種各樣的情感劃過他的雙眼。隨後男孩露出了微笑，擁抱了他。

“謝謝你，尼可。”

尼可笑了。“記住，如果你需要幫助，你總是可以到我這裡來。”他說。

哈利點頭答應。他朝前門走出，就在他要離去時，他突然止步轉身。

“你不會告訴鄧不利多，對嗎？”他不確定地問。

尼可歎道。“阿不思關心你，哈利。”他說，“你不應該這樣對他。”

哈利將目光移開。“他不透露給我任何信息。”

“阿不思想要保護你。”尼可點點頭，他知道哈利的想法。“現在你可能無法理解，但他確實非常在乎你，他將你看得比鳳凰社以及戰爭還要重要。他不想讓你這麼快就被卷入戰爭，他想讓你快樂，哈利。”

哈利沉默不語。尼可對眼前這位固執的男孩搖了搖頭。

“阿不思不會對這條消息感到高興。”他說，回答了哈利先前的問題。“我想此刻我們最好不要讓他知道。”他緩緩地說，小心地選擇詞彙。他注意到哈利鬆了一口氣，他繼續道，“但在適當的時刻，你應該告訴他，哈利。他應該了解所發生的事情。”

哈利哼了一聲，尼可發出一聲輕笑。

“你希望我陪你出去嗎？”他問。

哈利搖頭道，“我很好。”他說，“謝謝你的幫助，尼可。如果沒有你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尼可笑了。“不要忘了，你總是可以到這裡來尋求幫助。”

哈利朝他擺擺手，然後轉身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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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使用石頭門鑰匙會將他帶回原處——在這種情況下，是那個無人知曉的舉行食死徒聚會的地方——哈利不得不選擇幻影移行返回Hogwarts。他步行到Nicolas設定的防護區，緊閉雙眼，集中注意力，在大腦中反複想象目的地。接著，隨著一陣突然的旋轉，他消失了。

當他重新回到地麵，哈利環顧四周，鬆了一口氣。至今，他隻有兩次長距離的幻影移行經曆。他沒有太多的機會練習，因為霍格沃茨城堡內到處都設有反幻影移行防護。哈利唯一可以練習的地方就是他目前所在地，駝背女巫雕像通往蜂蜜公爵那條長長的通道。這是唯一一條擁有足夠距離、並且離霍格沃茨較近的地方。

他在狹窄的過道中爬行，終於成功回到了霍格沃茨。他將縮小的隱形衣從袍子口袋中取出，將它回複到原先大小，然後迅速將隱形衣罩在身上。在確保附近沒人之後，哈利開始返回格蘭芬多塔樓。

當想到要麵對羅恩和赫敏，哈利心不禁一沉。如果他們發現他都做了什麼，他們會怎麼想？為了幫助他的一個朋友，他背叛了其他所有的朋友。哈利知道，自己再也無法不帶愧疚感地麵對自己的朋友，但他不能再對自己的決定感到懷疑了。他所做的事情對其他朋友的確不公，但湯姆是……特殊的。不像他的其他朋友，除了哈利，湯姆沒有彆的朋友，所以隻有哈利能夠幫助他。更重要的是，哈利對湯姆的關懷和他對羅恩和赫敏的關心是不一樣的。或許是因為他們分享的紐帶，或者是因為當他第一次見到他時，湯姆比他年幼許多，哈利總是感到保護湯姆是他的責任，感覺就像在關心自己的弟弟一樣。

有關年輕的湯姆·裡德爾的回憶促使他想到了伏地魔，哈利不由得發出一聲疲倦的歎息。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每次聚會都像這次那樣，哈利不知道他的心智可以堅持多久，或者說，他不知道在多久之後，他的愧疚會最終擊潰他。

哈利偷偷摸摸地越過正在巡邏的烏姆裡奇，轉向通往胖夫人的通道。他呼出一口氣。烏姆裡奇似乎沒有注意到哈利在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沒有呆在宿舍。

他在胖夫人畫像前停下。在確保烏姆裡奇不在視線範圍內之後，他拉下隱形衣，念出口令，飛快地爬進入口，不理睬胖夫人因為被吵醒而發出的聲聲抗議。

公共休息室荒無人煙。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現在已是淩晨兩點。兩個身影站起身來，當哈利進來時，他們同時轉身。

哈利感到喉嚨被哽住了。“羅恩，赫敏。”

“你去哪兒了，哈利？”赫敏邊說邊走到他身邊。

“我們正要去找鄧不利多。” 羅恩說，“你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晚回來。”

哈利低下頭，他理解朋友們的擔憂。“我很抱歉。”

羅恩和赫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哈利……發生了什麼？”赫敏用試探性的口氣問。“你還好嗎？”

哈利陷入沉默。他不能告訴他們他很好，他做不到，因為顯然他的狀況很差。

羅恩張口想要說什麼，但他克製住了自己。他咬緊牙關，轉頭看向彆處。

哈利蹙眉道，“羅恩？”

羅恩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赫敏，赫敏開口說，“我們想知道你怎麼了，哈利。我知道我們做出過承諾，讓你一個人處理，但——”

“但我們很擔心你！”羅恩生氣地打斷她，終於無法克製自己。“你每天晚上都回來得很晚，我們兩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兒。我們是朋友，哈利！我無法忍受你繼續向我們保秘。你讓我們離開，讓你一個人處理，但我們怎麼能夠就在那兒呆著，不知道你將自己置於什麼危險境地呢？在過去，我們總是同甘共苦，還記得嗎？”

哈利看了看羅恩，又將目光轉向赫敏，他突然意識到，對自己的朋友來說，事情是多麼困難。想到這裡，一股強烈的內疚感突然奔湧而出。雖然羅恩和赫敏無法參與，哈利知道他們理應得到一些回答。

“我會告訴你們。”他最終說道。“我會告訴你們暑假發生了什麼……至少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的部分。但現在，我快累死了。”他說，“明天，最後一堂課後。我會在這裡與你們見麵。”

哈利現在肯定沒有開始那種談話的心情和狀態。一天下來他已經受夠了。他隻想逃離這個有知覺的世界，哪怕隻是短暫的一小段時間。

羅恩和赫敏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雙雙點頭答應。

“我們隻是想幫忙，夥計。”當哈利走到樓梯中部時，羅恩在他身後平靜地說。

哈利轉過身。“我知道，羅恩。”他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我很抱歉。”

說完，哈利走上樓梯，進入宿舍房間。他徑直走到床邊，甚至懶得換上睡衣，他喝下安眠藥水，倒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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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哈利感覺比昨天好多了，雖然他的左邊胳膊依然疼痛難忍，而且他依然備受內疚煎熬。他走向大廳享用早餐，在路上，他被德拉科·馬爾福攔住了。

馬爾福差不多是狠狠地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拖進了附近一間空教室。哈利被推到一麵牆邊，馬爾福用魔杖對準了他的喉嚨。

看到馬爾福怒火中燒的表情，哈利開始後悔當羅恩和赫敏去吃早餐時，他告訴他們不要等他。如果他和其他兩個格蘭芬多一起，馬爾福會小心謹慎的不來接近他。儘管哈利懷疑他無法繼續拖延他與馬爾福之間不可避免的會麵，所以他沒有反抗。至少馬爾福找了他，而不是鄧不利多。雖然馬爾福聲稱自己不信任那個老頭，哈利知道，如果是其他學生出現在食死徒聚會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鄧不利多。

“你怎麼能這樣？”馬爾福噓聲說。“你投靠了他！”

“聽著，馬爾福，我可以解——”

“解釋什麼？告訴我這不是你一直在計劃的事情？你編造了那個荒謬的時間旅行故事，以便通過我找到黑魔王，這樣你就可以投靠他！”馬爾福握緊了手中的魔杖。

“不是那樣——”

“不是什麼？你一直在計劃投靠他，不是嗎？”馬爾福施壓。

哈利不由得退縮了一下。“是的，但——”

“我相信了你的話、信任了你！而你卻背叛了我！”馬爾福咆哮。

聽到“背叛”這個詞語，哈利閉上了雙眼。

“我沒有背叛你，馬爾福。”他輕柔地說。“昨晚我背叛了許多人，但不是你。如果是那樣的話，你現在已經沒命了。”

馬爾福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哈利的話語似乎進一步激怒了他。

“你觀看的那些記憶都是真實的。”哈利急匆匆地說，因為馬爾福似乎馬上要朝他施咒了。“伏地魔——”

一陣劇烈的疼痛穿過哈利的左邊胳膊，讓哈利疼得嘶嘶叫，馬爾福那邊也傳來同樣的嘶聲。

“不要說他的名字，波特！” 馬爾福一邊噓聲說，一邊狠狠地瞪著他，這一次他表現出更多的煩惱而不是憤怒。

“對不起。”哈利機械地咕噥道。

馬爾福告訴過他，伏地……黑魔王在所有食死徒身上施了一個咒語，每當他們說出“伏地魔”這個名字，就會感到劇烈的疼痛。湯姆拋棄了他出生時的名字，采用了“亞利克斯”幫助他創造的名字。很快，大多數人開始害‘伏地魔’這個名字，開始使用‘You-Know-Who’（神秘人）來稱呼他。現在除了‘The Dark Lord’（黑魔王、黑暗公爵），湯姆甚至不允許他的食死徒使用彆的名字稱呼他。

儘管如此，哈利卻總是忘記這點，在過去的日子，帶給了馬爾福不少痛楚。先前那幕景象——馬爾福因為疼痛而發出嘶嘶聲，哈利向他道歉——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這已經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個小小玩笑。

馬爾福的憤怒似乎平息了一些。哈利知道，馬爾福記起了哈利教授他大腦封閉術的日子，那些他們開始了解對方並信任對方的日子。

金發男孩眯起了眼睛。“解釋。”他命令道。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的疤痕將我與伏——黑魔王連接起來。他可以感受到我所有的感情。如果湯姆還在某個地方，那麼——”

已經足以了；馬爾福眨了眨眼，突然明白過來。“你瘋了！這簡直無異於自殺！”

“你在監視黑魔王，馬爾福，你卻告訴我我在自殺。”哈利的口吻中帶著一絲笑意。

馬爾福哼了一下鼻子。“但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他遲疑了一下問道。

哈利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馬爾福已經相信了他，但是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以及一個馬爾福，他仍然需要證據。

“除了我是那個說服你，讓你成為間諜的人，以及我教會了你大腦封閉術，我沒有其他任何證據。”哈利說，“如果你需要，你可以對我使用吐真劑，但我認為你對我應該了解到可以相信我是在說實話。”

“你允許我對你使用吐真劑？”馬爾福吃驚地問。

哈利聳肩，“無論如何，你已經知道全部真相，沒有什麼好隱藏的。”

馬爾福盯著他，注視了很長時間，終於放低了自己的魔杖。

他發出一聲冷笑。“似乎你的格蘭芬多行為越來越多地影響了我。”

哈利露出了從食死徒聚會歸來後的第一個微笑。他仍然有德拉科·馬爾福這個同盟和朋友，他感到非常欣慰。

“但我還是覺得那是一個瘋狂的計劃。”馬爾福說，“到現在你應該知道，做一個食死徒是多麼地……艱難。”

哈利點頭道，“我知道，但——”

“這是唯一的辦法，不到最後你是不會放棄的，對嗎，哈利？”馬爾福露出一個微笑。“也許黑魔王最終會因為你的頑固而妥協。”

哈利難以置信地轉了轉眼睛。馬爾福剛剛表示出對他的瘋狂計劃的支持嗎？

————

當天晚些時候，哈利，羅恩和赫敏聚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內。

哈利坐在一張扶手椅上，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該如何開始呢？

羅恩和赫敏麵麵相覷，然後在哈利身邊坐下。

哈利揮舞了一下魔杖，機械地在他們周圍設下一道防護。該防護可以讓他們儘情地大聲說話，其他人不會聽到他們，同時還可以防止任何手法的偷聽。對於哈利在過去結識的斯萊特林同伴來說，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咒語。在斯萊特林當中，隱私是非常寶貴的，但卻經常受不到應有的尊重，當哈利需要與湯姆私下交談時，他已經習慣使用這個咒語。

“那是什麼？”羅恩問。

“那是個高級咒語，這樣沒有人可以偷聽我們的談話，”赫敏解釋道，“但你在什麼地方學會這個咒語的，哈利？我們至少要在下一年才會學到它。”

“有人教過我。”哈利邊說邊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接著他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我要告訴你們今年夏天發生的事情……至少是事情的一部分。但你們必須向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甚至連鄧不利多也不行。”

羅恩立即答應了。赫敏遲疑片刻，然後點點頭。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告訴我，你們對時間旅行有什麼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