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門前的石獸跳到一邊，德拉科抬起頭來，看見鄧布利多站在門口。

“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對於德拉科的到來似乎有些吃驚。

“我想與您單獨談談，校長。”德拉科說。

鄧布利多好奇地注視著他，他示意德拉科踏上旋轉樓梯。“請進。”

德拉科確保自己的大腦屏蔽已經設置好，然後跟隨鄧布利多進入了校長辦公室。

————

“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嗎，馬爾福先生？”在德拉科坐下之後，鄧布利多問。

“我想做間諜。”德拉科簡單地回答。

鄧布利多驚奇地睜大了雙眼。“間諜？”

德拉科點頭。“最近我接受了黑魔標記，我肯定您已經知道了。但我不想成為食死徒。”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為什麼你不想成為食死徒呢，馬爾福先生？”

德拉科想要告訴鄧布利多彆多管閒事，但他對此三緘其口。那隻會增加鄧布利多的懷疑，對他來說毫無益處。因此，他決定實事求是地回答鄧布利多。

“我不想成為殺人凶手。”他用最平靜的語調說。“那些麻瓜小孩沒做什麼錯事，食死徒們卻毫不留情地屠殺他們。這很……惡心。當聽見那些麻瓜備受折磨，發出陣陣尖叫時，他們甚至非常愉悅。我……我不想和他們一樣。”德拉科說。

鄧布利多凝視著他，很快德拉科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席麵而來，鄧布利多試圖侵入他的大腦。

“記憶是可以偽造的，校長。”他諷刺地強調著鄧布利多的頭銜。“你可以用吐真劑測試我，但必須由我來設定問題。”

鄧布利多露出一個微笑。“那麼說你已經受過訓練了。”他說。“是的，記憶是可以偽造的，但是沒有什麼可以欺騙一隻鳳凰的感覺。”

當鳳凰朝他飛來時，德拉科暗自吃了一驚。進入辦公室時，他就注意到了那隻鳳凰，他猜那是鄧布利多的寵物。令他萬分驚訝的是，鳳凰落在他的肩膀上，棲息在那裡。

鄧布利多臉上的微笑加深了，如往常一樣，他的眼睛惱人地眨著。“這是福克斯，小馬爾福先生。”

德拉科不知道拿一隻立在自己肩頭的鳳凰怎麼辦。他遲疑了一下，謹慎地輕輕拍了拍鳳凰，讓它飛回原先的地方。

“那是什麼意思？”他問。

“福克斯可以判斷你是否撒謊。”鄧布利多說。

德拉科隻是點點頭。

鄧布利多打量了他一會兒，隨後說道，“間諜是一項十分危險的工作，年輕的馬爾福先生。如果你終止參加集會，選擇呆在這裡，你會更加安全。我們可以保護你。”

“我不是一個小孩。”德拉科冷冷地說。“我不需要保護。我想要幫忙，而你需要不止一名間諜。”

鄧布利多猛然抬起頭來，銳利的看著他。

“是的，我知道斯內普教授是間諜。”德拉科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鄧布利多詢問道。

“我有我的方法。不要擔心，我和我的信息來源不會向黑魔王報告。”德拉科說。“但我們今天的話題是我想當間諜，校長。”

鄧布利多緊鎖的眉頭略微放鬆了一些，他發出一聲歎息。

“是的，我們的確還需要一名間諜。”他說。“如果成為間諜是你的選擇，我想你可以和斯內普教授合作，協助他的工作。我會與他討論這個問題，讓他告訴你應該如何做。”

德拉科點點頭，迅速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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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地牢的路上，德拉科回想著讓他做出當前決定的突發事變。

德拉科最初的計劃是做波特的間諜，但波特很快拒絕了他的提議，他的理由含糊不清。

“我可以做你的間諜。”

波特的身體變得僵硬。“什麼？”

“你還記得那天在魁地奇球場我告訴你的話嗎？”德拉科問。

“一個斯萊特林總會找到某種方法，來獲取他想要的東西。”波特輕輕地回憶道。

“我不能選擇被我的家族所否定，或者為我的父親而殺人，所以我……選擇了一條中間道路。”德拉科說。

波特似乎有些忐忑不安。“你應該和鄧布利多談。”他說。

德拉科對這個主意嗤之以鼻。“我可以對黑魔王不忠，但那並不等同於我會去效忠那個老笨蛋。”他說。

“但——”

“父親告訴我鄧布利多一直在操縱你，試圖將你打造成光明勢力的完美象征，一件殺死黑魔王的武器。”德拉科說。“他對你隱瞞了信息。”

“我知道……我沒有說我信任他。他對我保留了太多，我沒有理由繼續信任他，”波特說，“但那……不是關鍵。”

德拉科皺起了眉頭。他不能理解波特為什麼顯得如此焦急。

波特揉了揉額頭，德拉科發現那是一種他在焦慮時的下意識動作。“鄧布利多和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我們都想停止戰爭，但使用的方法不同。隻有鄧布利多可以充分利用你提供的信息。”

波特的行為使德拉科更困惑了。“不同的道路？你是什麼意思？”

波特盯著德拉科，似乎在評判是否應該回答他。德拉科一點也不喜歡他臉上的表情。

“你很快就會發現，”波特最終說道，“如果你讓我教你如何防衛你的大腦。”

德拉科十分不情願接受波特的提議。和波特文明的進行談話是一回事，但要讓波特教他卻完全是另一碼事了。雖然事後，德拉科為放下自己的驕傲並接受波特的幫助感到高興，否則德拉科早就沒命了。在他最終掌握了讀心術之後的第三天，黑魔王召喚了他。要是德拉科最初選擇自學，那天他將無法守衛住自己的思想。

在德拉科掌握大腦封閉術並開始學習讀心術時，波特勉強同意放低自己的防護，讓德拉科更加有效地學習如何侵入他人的大腦。因此，在過去的四個星期，德拉科了解到了許多關於大難不死的男孩的事情，比他想知道的還要多。當然，那是雙向的；在訓練課上，波特也觀看了為數眾多的德拉科的私人記憶。通過分享記憶，他們的關係發展成為一種處於試探階段的友誼。

德拉科對於波特的童年經曆感到相當驚訝。德思禮一家對待波特的方式讓人無法接受。當他看到海格送給波特的表弟一條豬尾巴時，他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這真是再適合不過了。然而，波特接下來的評論卻不是那麼好笑……

“你知道那天在列車上我為什麼沒有握你的手？”波特用隨意的語氣問道。

德拉科的表情變得陰沉。對於波特那天拒絕他的友誼，他依然感到憤怒。

“你猜你那天的行為讓我想到了誰？”波特輕鬆的說。

波特的聲明讓德拉科啞口無言。

但是比起了解到波特所謂的“與鄧布利多不同的道路”來說，發現波特家庭生活所帶來的衝擊，根本算不上什麼。

“我們再試一次。”波特說。

德拉科理清思緒，將魔杖指向波特。

“攝魂取念！”

波特坐在一間昏暗的房間，兩眼注視著一件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東西……一位老人指著櫥櫃裡五顏六色的石頭，熱心地解釋著什麼……那位老人將魔杖對準波特。波特入迷地看著一麵鏡子，他的外貌開始改變……波特，帶著偽裝的新相貌，將分院帽帶在頭上，帽子大聲喊出‘斯萊特林’……

德拉科發現自己被推出波特的大腦。

在德拉科開口前，波特說，“你終於看到了這些記憶。”他歎道。“我許諾過要告訴你，那麼……”

德拉科緊鎖眉頭。“你是什麼意思？我剛才在你頭腦中看到的是什麼？你——”

波特抬起一隻手，打斷了德拉科的問題。

“還有更多。”波特說。“再試一次，馬爾福，這一次我會引導你觀看一些特定的記憶。”

德拉科，帶著迷惑，照做了。

“攝魂取念！”

一個與波特長得有些相似的黑發男孩悠閒地坐在一顆樹下，他的旁邊坐著波特，男孩揮舞著魔杖，移動著在空中飛舞的拉丁字母……又是那個男孩，他和偽裝的波特站在一道大門前，他假裝朝波特鞠了一躬，然後打開門，一間寬敞的房間出現在他們麵前，那正好是HA聚會的地方。男孩愉快地朝波特大笑，後者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隨後，德拉科又觀看了幾個記憶，全部是關於波特和那個神秘的男孩，他是一個斯萊特林，顯然是波特的好朋友，接著他再次被推出波特的大腦。

“時間旅行。”在德拉科提問前波特先回答道。“今年夏天，我發現了一塊具有魔力的石頭，將我送回過去。我喪失了記憶，在過去度過了一年。”

“什麼？”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盯著波特。“時間旅行？”

波特點點頭。“當我回到現在，實際上時間並沒有流逝，所以沒有人知道我離開了一年。

“你被分到斯萊特林？”那是德拉科想到的第一個問題。

波特發出一聲輕笑。“什麼？在所有人中，你應該知道我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斯萊特林。”他愉快地回答。

“你……當真，波特？”德拉科說。“你告訴我你在過去度過了一年，被分到了斯萊特林；一年之後，回到現在，沒有人發現？”

波特點點頭，他的雙眼閃爍著饒有興趣的光芒，很顯然他覺得德拉科的反應很有意思。

德拉科思考著波特告訴他的故事。那……實在是太不符合情理了，反而不像是一個假故事。波特有很多斯萊特林特征，他應該不會編這麼一個荒唐的故事來欺騙德拉科。而且，那個故事雖然太過離奇，卻完美地解釋了波特在今年的突然變化。

“那個男孩是誰？”他問。突然他明白了。“他就是你先前多次提到的‘朋友’，對嗎？那個發現那些秘密房間的人。”

波特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悲哀。“是的，是他。”他說。他注視著德拉科，遲疑了一下，然後繼續道，“他的名字是湯姆·裡德爾。”

德拉科皺了皺眉。“裡德爾？”他說。“他不是個純血種，是嗎？”

波特眨了眨眼，似乎沒有預料到德拉科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不，他不是純血，那也是為什麼當時大多數斯萊特林都恨他的原因。”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德拉科。“你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嗎？”

“沒有。為什麼？”德拉科問。

波特揉了揉前額。“你不認得他的魔杖嗎？”他緩緩地問道。

他的魔杖？德拉科試圖回想那個男孩的魔杖。形狀、顏色。它看起來確實很熟悉……突然，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他記起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這根魔杖······

“現在，舉起你的左胳膊。”

德拉科卷起衣袖，當黑魔王的魔杖陷入他的皮膚時，他拚命地克製往後跳的衝動。

德拉科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圓睜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波特。

波特點頭表示確認。

“Tom Marvolo Riddle，”波特說，他揮舞魔杖，在空中寫下了這個名字。

他瞥了一眼德拉科，帶著聽天由命的神情，他朝空中的字母揮動了一下。

字母開始重新排序，當那四個單詞在他麵前形成時，德拉科感到不寒而栗。

I AM LORD VOLDEMORT

波特記憶裡的那個男孩……伏地魔……黑魔王……而……波特稱呼他為‘朋友’……

之後波特又告訴他其他關於時間旅行的經曆，他與年輕黑魔王……或者湯姆的關係，波特多次堅持說‘湯姆’在他認識時並不是黑魔王。

當德拉科發現波特極力維護黑魔王並依然將黑魔王當成自己的朋友時，他感到驚訝萬分。

“他是一個黑魔頭，波特。一個喪心病狂的混蛋。”德拉科說，想起了自己加入食死徒時發生的事情。

波特瞪著他。“不要那樣叫他。”他說。

“他試圖殺死你，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他也是殺害我父母的人。”波特說。“但湯姆是我的朋友……我永遠也無法傷害他。”他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垂下了頭。

德拉科承認，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波特依然將那個混蛋看作朋友，特彆是那個朋友這些年來一直想要殺死他。不過話說回來，德拉科對友誼並不是特彆了解。他在斯萊特林幾乎沒有什麼朋友。那些所謂的朋友被指派來陪伴他，因為他是個馬爾福。雖然他從未公開承認，尤其是對波特，但波特可能是德拉科的第一個能夠稱得上朋友的人。

德拉科可能無法理解為其中的緣由。但他知道，對波特來說友誼是多麼地重要。波特十分珍視自己的朋友，很久以前，德拉科就從波特對臭鼬（Weasley的諧音，Weasel是鼬鼠的意思）和格蘭傑的關心看出來了。今年，當德拉科本人和波特變得親密以後，他也能看出波特甚至關心他，雖然他們從開學的第一天起就互相輕視對方。所以德拉科知道，波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更不用說殺死他們。

德拉科於是詢問波特有什麼計劃，在那時他才明白波特是多麼地不理智。

“什麼？”德拉科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震驚的盯著波特。“那簡直——”

“瘋狂。”波特替他說完。“我知道。但值得一試。”

“值得一試？”德拉科說。“說實話，波特。救贖黑魔王？那簡直是……瘋狂！”

“我不在乎。”波特小聲說。“不管你說我表現得像個不計後果的格蘭芬多還是彆的什麼，我還是要試試。我相信湯姆。我知道他身上仍然存在著好的地方。”波特堅決地回答。

“頑固的白癡。”德拉科嘀咕道。“你會被殺死的！”

“也許，”波特說。“但我永遠無法殺死他，所以……我猜想不管怎樣，我都會死。”

德拉科的眉頭緊鎖，“你是什麼意思？不管怎樣，你都會死？”

波特聳聳肩。“忘記我剛才的話。”他說，揮了揮手。他轉頭重新麵對德拉科。“那就是為什麼我不需要你做我的間諜的原因。”他說。“我選擇的道路隻有我一個人走下去。沒有人可以幫到我。我很抱歉。”

德拉科沒有想到波特會對自己道歉。“波特……”

“去找鄧布利多。”波特繼續說。“我可以肯定他知道怎麼幫你。”

德拉科正要抗議，波特打斷了他。

“他是唯一可以幫助你的人，你知道這點。”

德拉科彆無選擇，他承認波特說得有理。由於形勢發生了變化，為波特做間諜將毫無意義。

德拉科歎了口氣。在他生命中，他頭一次對另外一個人的擔憂超過了自己。而在所有人中，他擔心的是哈利·波特。波特請求他的幫助……當德拉科知道波特的請求後，他感到震驚，他甚至考慮告訴其他人。但不知何故，他不希望破壞波特對他的信任。而且，他倒真的沒人可以傾訴這個信息。鄧布利多顯然不在考慮範圍內。波特可能是個瘋子，但鄧布利多既瘋狂又善於操縱人心。德拉科永遠不會和那個老笨蛋結盟。因為他的教父在替鄧布利多偵探，他也不能告訴西弗勒斯。告訴他的父親更是沒有意義，因為後者很可能會將該信息傳達給黑魔王，而後者對所發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他搖了搖頭，調整自己的情緒。由於波特選擇了獨立的立場，他開始疑惑，光明勢力和黑暗勢力的力量對比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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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聖誕假期隻有兩天了，那天夜裡，德拉科再次接到召喚。他猶豫了，然後聽天由命地歎了一口氣，取出那枚假加隆硬幣，設定了一個時間，與波特取得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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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報告完畢，主人。”西弗勒斯跪在黑魔王麵前。

黑魔王點點頭。“回到霍格沃茨，一有任何關於那個老笨蛋的消息立即向我報告。”

“是的，主人。”

“你可以走了。”

西弗勒斯在麵具後蹙了蹙眉。他可以走了？但會議還沒有結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麼說來，黑魔王對他已經有所懷疑。

他再一次鞠躬，親吻黑魔王的袍子摺邊。他站起身來，朝幻影移行的地方走去。就在他離開時，他瞥見一個身著鬥篷的身影從陰影邁出，朝黑魔王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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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走出剛才的藏身之地，朝食死徒們聚集的人群走去，他將臉藏在兜帽裡，雙眼聚焦在坐在高處的那個人，伏地魔身上。

就在他走出來的那一刻，他發現幾乎所有食死徒的魔杖都對準了他。他微微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姿勢。他抬頭看著黑魔王，後者將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地察看著他。

“你是誰？”其中一個食死徒責問道。

他抬起一隻手，放低兜帽，露出自己的臉。

食死徒中間傳出幾聲驚呼。

“哈利·波特。”先前那位食死徒邊說邊舉起魔杖，作出攻擊的姿態。

“盧修斯，”一個嘶嘶的聲音阻止了盧修斯·馬爾福的行動，所有食死徒都默不作聲了。

伏地魔猩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哈利，將魔杖對準了他。

“波特，”他用冰冷的聲音說。“你來這裡做什麼？”

哈利的雙眼注視著這位曾經是自己朋友的男人。他緩緩地放低自己的身體，擺出跪撐的姿勢。

“我來這裡是為了加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