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醫館季大夫與鐘大夫為了百姓能夠低價看病,以肉身硬抗黑惡勢力,就算皮開肉綻身受重傷,也要為廣大患者送福利,帶健康!
此番流言一出,鐘夏頂著一臉“傷口”喜笑顏開的又賣出三十張會員卡,還乘勝追擊,拉著幾位情緒比較激動的患者組建了一個“天南星”公會,說什麼隔三差五給公會成員放福利,止痛蜜丸買一送一、藍色藥丸搶先購買。
由他這麼一挑,給許多百姓本就無聊的生活增添了許多談資,街頭巷尾茶舍客棧,經常能聽到人們分析,是哪家醫館勢力動的手。
季南星送走今日最後一位患者,疲倦的捏捏鼻梁,琢磨著是否拉住鐘夏讓他慢點整活,連續三天了,她的患者數量就沒下過九十,初級脈診掌握的爐火純青的同時,她過勞嚴重簡直頭痛欲裂。
比她更慘的是藥櫃前的何一靈,小姑娘本就不富裕的體重雪上加霜,又減三斤。
就算季南星放慢了看診速度,患者總量不變何一靈不可能清閒,雖說小姑娘幾天下來抓藥手速突飛猛進,但一直這麼累也不是個事。
或許該增添些人手。
季南星正計劃人員擴張時,魏其暄湊過來,神神秘秘道:“我有位妹妹,南星姐能幫著看看嗎?”
魏其暄張嘴,季南星當然應允,她認真聽魏其暄描述了一番情況,總結複述道:“你姨母的女兒,十七歲,背上長了一顆非常大的癰?極痛?”
魏其暄點點頭,又伸手比劃了一下,蘋果大的一個“癰”。
古代的“癰”其實與現代的皮脂腺囊腫較為類似,多毛囊感染金黃色葡萄球菌,常見於免疫力底下的患者,膿腫無頭。
“彆人讓你找我的?還是你自己決定?”季南星打算先問清楚,以免到了地方,病人和病人家屬又不願意讓她看診,鬨得尷尬。
“是我姨母托我的。”說著,魏其暄賊眉鼠眼的觀察了一圈周邊,悄聲道:“我妹妹許給了二皇子,下個月就要成婚了,眼下背上癰腫遲遲不消,我姨母心急如焚啊!”
皇子啊......季南星想了想,這般大人物那確實著急。
“我妹妹自幼養在深閨,沒見過什麼外人,我姨母聽我娘提起你,又想到你是女大夫,看看我妹後背,無需設防。”
魏其暄剛說完,季南星腦海中“叮”的一聲,熟悉的任務提示音又來了。
激活C級支線任務——少女的背癰:請幫助魏其暄的妹妹消除癰腫,順利出嫁。
獎勵:初級縫合術、玻尿酸解鎖。
玻尿酸?季南星偷瞄了鐘夏一眼,此人的又一賺錢利器來了。
不過比起玻尿酸,季南星對“初級縫合術”更感興趣,她本碩都是中西醫結合,這專業需要學習的知識點頗為廣泛,但同時帶來的弊端就是雜而難精,比起專業的臨床類學生,季南星臨床操作經驗十分貧瘠。
當即,季南星帶上何一靈,上了魏其暄喚來的馬車。
“我姨母是我娘的庶妹,嫁給鴻臚寺少卿高宇高大人做正房,我說的妹妹是他們嫡出小女兒。”魏其暄簡單介紹了幾句。
“你認識二皇子嗎?”季南星突然提問,她心中總是浮現起昨晚淩少安那副緊張的樣子,她早已打聽清楚,淩少安是誠王府二公子,雖不是世子無法世襲罔替,但地位崇高。
誠王封地在西邊,手中握有幾十萬雄獅強將,是雲朝第一實權王爺,將淩少安留在上京,有點送子表忠心的味道。
能讓淩少安緊張的人,很可能流著皇家血脈。
“二皇子?我寧願不認識他!”魏其暄匆忙擺手,麵色奇怪道:“而且......從某種角度你和他更熟吧?”
原主認識二皇子?季南星精神一振。
“你是不是還想著秋葉詩會上那件事?他是二皇子唉,你現在這情況,還是翻篇吧。”
聽著魏其暄的勸慰,季南星心中咯噔一下,那場秋葉詩會上原主和二皇子有衝突?
“那事啊,我早忘了,不如你替我回憶回憶?”季南星漫不經心道。
魏其暄一顆頭搖成撥浪鼓。
“快說!你學著二皇子的表情,讓我看看像不像,像的話錦兒有個喬裝打扮行俠仗義的計劃,讓她帶上你!”季南星信口胡謅,果然魏其暄一聽到行俠仗義四個字,立馬來了精神。
他麵色一變,嘴角勾出濃濃的譏諷,戲謔道:“我們小星兒腦子蠢鈍至此,白瞎這美豔皮囊,不堪為正室執掌家門,做個舞姬美妾才算適當。”
“這是在胡說什麼!”一直沉默的何一靈猛然蹦起來,對著魏其暄怒目而視。
季南星表情僵硬,雙手緊緊握拳,一口氣頂在胸口難咽難出,漲的她頭昏眼花。
一國皇子當眾譏諷世家嫡女思維笨拙,隻配為妾,這是何等折辱!
她突然回憶起那日在周二東門外,鐘夏的疑惑。
“季家二小姐是上京第一美人,生活難道就是藏在家裡嗎?有沒有可能......是什麼人或事,迫使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
“二小姐今年十八了吧?在雲朝這個年紀還沒出嫁,很奇怪。”
季南星深吸一口氣,卻無法平緩自己的情緒,自她穿進這具身體後,從各方信息中零零碎碎拚出了原主許多碎片,她姿容絕世卻內向安靜,學東西總是磕磕絆絆,麵對彆人惡意與譏諷不善回擊,畫地為牢越退越多,最後將自己困在季府後宅尋求安寧。
二皇子所言所語幾乎將本就怯懦的她打進萬劫不複的地獄,被一國皇子評價隻堪為妾,這是何等折辱?這一句話幾乎就能斷送她對未來婚姻生活的所有美好期待。
二小姐......你到底怎麼死的?你怎麼知道我會穿越而來?你究竟經曆了什麼?
季南星恍惚間,隻覺臉上一涼,她伸手擦拭,指尖所觸皆是濕意。
坐在一邊的魏其暄見到季南星流淚,在何一靈惡狠狠的逼視下訕笑道:“唉早知道不提這事了,二皇子總這樣針對你,你每次低著頭也不回應,我還以為你習慣了。”
總?季南星氣的捂住額頭,咬牙切齒道:“來,一件件幫我回憶回憶!”
魏其暄一顆腦袋再次搖成撥浪鼓,又在季南星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中緩緩慢下來......
馬車抵達高府時,季南星是被何一靈摻下來的,原因無他,純粹是被氣的。
簡單通報後,魏其暄的姨母高夫人親自迎了出來,自如的拉過季南星右手道:“瞧瞧南星,許久不見出落得越發標誌了。”
季南星惜字如金聽著姨母單方麵寒暄,腦海中思前想後的都是如何將二皇子浸豬籠,她腳步不停地跟進了高府後院,見到了紅著眼圈,趴在軟榻上一動不動的高府小女兒,高明陽。
高明陽有張娃娃臉,十七歲年紀,在那張大眼圓麵的襯托下,像是金釵之年。
季南星驅逐腦內紛擾,放柔聲音哄著小姑娘脫下上衣後心中也是一驚,那癰又紅又腫,戳上去有液體感,下麵定然積攢了許多膿液。
皮脂腺囊腫無頭,故而處理方式常用刀割再引流,季南星斟酌用詞,委婉的給高夫人解釋了一下手術流程。
“一定得割?用藥能平整嗎?”高夫人有些猶豫道:“割了傷口,可會留疤妨礙大婚?”
季南星皺眉,如此嚴重的皮脂腺囊腫如若處理不好可是會引發感染,到時候這孩子能不能保命都是問題,還擔憂什麼影響大婚?
而且如若不徹底清除囊皮,就算好了也有極大可能複發,反反複複感染化膿。
“這囊腫也不是一天鼓起這麼大的,想必高夫人也請過其他醫生,試過服藥治療吧?”
高夫人不說話了。
季南星歎口氣,眼見小姑娘疼的齜牙咧嘴,鬆口道:“距離大婚還有一個月,長是一定能長好的,疤痕雖有但不會太明顯。”
聽聞此言,高夫人終是鬆了口,同意切開。
季南星指尖一轉,捏著針管抽了些麻醉藥普魯卡因,這還是鐘夏上次完成加入“天醫會”任務時解鎖的。
“我給你針灸四下,有點痛,紮完就沒感覺了。”
聽著季南星溫柔的聲音,高明陽沉默點頭,身體卻是繃緊了。
季南星笑笑,小姑娘到底是害怕。
她先與膿腫左側打入一點麻藥,然後戳了戳問:“痛嗎?”
小姑娘搖搖頭,一聲不吭,右側,上方依次注入麻藥,小姑娘一直搖頭。
季南星皺眉,直接戳了戳膿腫下方:“痛嗎?”
看著小姑娘搖頭,季南星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可能不痛?你不要害羞也不要遮掩,給我真實的反饋!”
或許是因為季南星語氣有些嚴厲,高明陽一雙大眼溢滿了忐忑和害怕,躊躇半晌才軟綿綿道:“疼的,一三針那裡不疼,第二針那裡還會痛。”說完,小姑娘頭一低,又不講話了。
在第二針處補了些麻藥,季南星再次點按確認藥效正常後,右手一個響指,手術刀閃著銀光,順著那處臌脹的“囊腫”,一刀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