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鑽”殺人 季南星這人有個特點,聽……(1 / 1)

季南星這人有個特點,聽勸。

淩少安話音還未收尾,季南星已經扭頭就跑,順著樓梯旋風一樣直直衝出了尋春坊。

行動之迅速,動作之敏捷,錦兒呆了呆才想到要跟上。

“少安?在和誰說話?”

臨下樓前,錦兒扭頭回望一眼,直直的與一人目光相撞。

那人站在淩少安身旁,一身黑金長袍,一半麵容被身旁的燈籠映的猩紅,另一半蒼白如紙,眼底泛青。

這人有點眼熟......

錦兒正在絞儘腦汁回憶,恍惚間,她好似看見那男人,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

出了尋春坊,錦兒東張西望,最後在路對麵一顆柳樹後找到了季南星。

“你跑的也太乾脆了。”

季南星蹲在地上,也不管裙擺沾染灰塵,托著下巴道:“聽人勸吃飽飯,他騙我又沒好處。”

兩人等了半個時辰,隻見鐘夏和一群老大夫勾肩搭背,一口一句哥倆好的晃蕩了出來,特彆是許亮,明顯已經喝醉了,用來遮掩地中海的三七分已經披散開來,鋥光瓦亮的頭頂在一圈稀疏發絲包圍下顯得有些滑稽。

地中海緊緊地拉著鐘夏的手,含混不清大舌頭道:“聽我小鐘兄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改革!我們這個...什麼來著...哦產業結構,得升級!升大級!”

“不是吧......”錦兒驚呆了:“我剛剛看裡麵的白胡子老大夫對你倆挺不屑一顧的,怎麼這有突然摟摟抱抱了?”

“什麼摟摟抱抱,那叫稱兄道弟!”季南星都不用猜,肯定是她離席後,鐘夏趁機又搞了一些花活。

見鐘夏一行人喝的歪七倒八,季南星也不欲露麵,和錦兒遠遠綴在後麵。

夜色已深,隨著與尋春坊距離越來越遠,路上的燈籠也隻剩零星,再行數十步,前麵喧鬨的酒鬼們拐了一個轉角,粉紅燈籠映照出最後一個路口,再往後隻留月色微光。

他們這一轉,季南星眼前突然空曠,她快走兩步卻突然手腕一緊。

錦兒抓著她,細若蚊吟道:“轉角那棵樹上,有人埋伏。”

埋伏?

“是衝我們的?”季南星也放輕聲音,步伐調成錦兒同頻,跟著她的節奏走。

錦兒搖頭,表示不確定。

呼吸放緩,夜風中晃悠的燈籠下,錦兒身形一定,手中小刀飛出割斷了燈繩,縱身躍起一腳將燈籠踢向那顆碩大的榕樹。

她聽到了樹上埋伏者蓄勢待發時,位移壓出的樹枝晃動聲。

黑衣人見埋伏暴露,紛紛躍出繁茂的枝葉,抽刀前攻,粗略數去竟有八人之多。

錦兒長劍出鞘,一個劍花攔下衝向季南星的黑衣人,扭頭斬釘截鐵道:“快走,不用管我!”

月下長劍寒光四溢,高速密集的揮舞猶如銀河傾泄,錦兒一劍困三人,突然聽到背後一陣破風聲襲來,千鈞一發中她難以抽身格擋隻能以肩硬抗,眼角卻好似瞟到一抹尖細的銀光劃過,身後偷襲者慘叫一聲,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你不是聽勸嗎?快走!我自有方法脫身!”

季南星捏著手中銀針,無奈轉身逃離。

錦兒畢竟一人雙拳難敵四手,八名黑衣人隊形自動一分為二,四人與錦兒纏鬥,四人朝著季南星追了上去。

男女的奔跑速度有極大差異,特彆身後還是些練家子,季南星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狂奔不停隻覺心臟“撲通撲通”都快要跳出咽喉,她手指一撮,突然回身一道銀光直射,手法穩準。

一名黑衣人措不及防,捂著眼睛跪倒在地,剩餘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加速起跳淩空上牆,衝著季南星呈現合圍之勢。

季南星調整呼吸,直麵敵方,此處距離醫館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儘是些大直線,怎麼跑都躲不過還不如直麵迎戰。

銀針飛出,從牆上躍起的黑衣人偏頭躲過,閃電般近身季南星伸手直取她脖頸,季南星一反常態竟起身迎上,在脖子被緊緊掐住的同時,一道“嗡嗡”聲從季南星手中響起,她握著口腔科的牙鑽,眉眼狠絕硬生生的在黑衣人側頸上開了個洞!

“嘭”的一腳,季南星橫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滾了幾圈,她捂著側腰隻覺口腔中一陣血腥味翻湧。

“這是什麼東西!”一名黑衣人抱著同伴身體,瞪著側頸上鮮血噴湧不止的血洞用手按壓,毫無作用。

“嘿嘿!告訴你,這TM的,叫電鑽!”季南星呲牙一笑,口腔中沾染點點血色,在月色下妖異如鬼魅。

她撐著自己身體想站起來,隻覺側腰好似失了知覺,黑衣人再次攻來,季南星上次是趁對方無防備,這次右手剛剛舉起,就被箍住了手腕。

黑衣人一個使勁,幾乎要把季南星手腕掰折了,她再也握不住牙鑽,隻得眼睜睜的看著牙鑽脫手,掉進黑衣人掌心。

“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銀光一閃,一道銀針紮上黑衣人眼睛,隻可惜季南星左手力道畢竟不比右手,黑衣人反應及時閉起雙眼,銀針隻紮進了眼皮。

暴怒中,黑衣人一拳砸下。

“咚!”的一聲,季南星愣怔的看見鐘夏從她身後撲出,一把將黑衣人掀翻在地,騎在那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聽著黑衣人的慘叫聲音調上下起伏,仿佛過電一樣,季南星聞著空氣中傳來的烤肉香,嘿還真是過電。

“還有一根我放在檢驗科了,你取上!”

季南星手腕一翻,手中握上了一根高壓電棍,她扭頭麵無表情的看向僅剩的一位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體微妙的僵硬一瞬,扭頭躍進了夜色。

“這人讓我電暈了,不會死了吧?”鐘夏掀開黑衣人蒙麵布,見素不相識又嫌棄的蓋上,抽動鼻翼感覺空氣中除了焦糊味,還有些其他的味道。

像是......尿騷味。

“臥槽他不是被電尿了吧!”鐘夏原地彈射,起身檢查了幾圈自己衣服,才鬆了口氣:“幸好沒粘我身上。”

“你沒醉?”季南星萎靡在地,看鐘夏一臉清明,哪有從尋春坊出來時走三步退兩步的暈頭轉向。

“嘖,我這酒量身經百戰,陪過各種檢查團衛健委領導,早練出來了。”鐘夏盯著脖頸冒血的屍體,心不在焉道:“在中心醫院時,我就是陳院長的全自動擋酒人,他喝不了的全進了我肚子。”

“你在中心醫院時,是不是挺辛苦的。”季南星輕聲問道。

鐘夏沒吱聲,他看著地上那具屍體一個頭兩個大:“這東西咱們應該不用管吧,我看古裝劇裡大家打完就打完了,各回各家就行!”

鐘夏撿起牙鑽扔進醫院,轉身扶季南星起身,奈何季南星側腰像是傷到筋骨,每邁一步都疼的直抽抽。

“你應該不介意吧?”

季南星還沒來得及問介意什麼,就感覺腳下一空,鐘夏竟是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朝醫館走去。

“你這麼瘦,能抱動嗎?”

“開玩笑,181真男人好不好!”

“把你牙鑽弄臟了......”

“洗洗就好了,鑽肉鑽牙都是鑽。”

“你怎麼回來了?”

“你們兩個姑娘,烏漆嘛黑的我也不放心啊,我前麵走一會兒回頭看一眼,走著走著回頭發現人沒了,嚇我一跳我就往回跑。”

“去找錦兒!”

“不用,咱們身後站了個鼻青臉腫的熊貓。”

季南星扭頭,看到錦兒一頭亂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連鞋子都丟了一隻。

狼狽不堪的錦兒擦了把鼻血,看著前麵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心中覺得長公主八兩月錢屬實給低了,再不漲不能跟她乾了。

“所以刺客到底是誰派的?”三個人回到醫館苦思冥想,季南星認為這事兒和淩少安那句提醒有關,鐘夏則是排除了其他醫館動手可能,錦兒埋頭回憶她尋春坊眼熟那人。

何一靈端著清水,也是不理解這三個人明明說去吃請,結果一個比一個慘的回來了。

“算了,先歇息吧,明天還要出診。”鐘夏揮揮手,決定明日再煩。

錦兒人傻了,都這樣了明日還得出診?他倆出診豈不是意味著她也要上工維持秩序?這兩人這麼精力旺盛的嗎?

錦兒求救一般將目光遞到季南星身上,指望季南星給她脫離苦海。

沒成想季南星點點頭,同意了鐘夏的說辭。

不是?錦兒急了,這診一天不出不行嗎?這兩人一天不工作雲朝會滅亡嗎?

“錦兒啊。”鐘夏語重心長:“創業初期該卷就卷,財富自由再躺平,而且創業初期,千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賣慘的機會!”

錦兒:這人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季南星躺在床上,捂著側腰一寸一寸摸了幾次,自我診斷應該是肌肉拉傷,她鬆口氣,正要入睡,突然聽到“咚咚”的敲窗聲。

她探出頭,見鐘夏站在外麵。

“那個......你沒事吧?我聽說那啥之後,需要心理疏導。”

季南星搖搖頭:“沒事,我都是死過的人了,殺個人又怎麼會精神崩潰。”

很顯然崩潰的另有其人,錦兒在絕望中憂傷的睡下,又在晨曦中痛苦的起床,她的惆悵在看到鐘夏一臉青紫時,化作了沉默......

這人昨天連根頭發都沒掉,這又是鬨哪一出?

而且他這青紫傷畫的很有心機,不但不影響美觀,還給那張俊臉平白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問就是友商乾的!因為痛恨我們降低看診費回饋患者朋友們,所以暴力出手!”鐘夏拍拍錦兒肩膀,眼皮一低,一副落寞孤寂的憂鬱公子形象,躍然眼前。

看著鐘夏走向門外患者,錦兒緩緩豎起一根拇指,這是個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