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阿爾:
我不得不注意到,我親愛的阿爾,如果不是那麼了解你,或許在看到你上一封書信中便察覺到了一絲逃避意味的“錯覺”。當然,我並不該以這種口吻“責怪”你在麵對濃烈情感時下意識的“躲閃”,我想,我該以一種更為溫和的方式來進行誘導。
一點點地將你最真實也是最忠於內心深處的情感與欲.望勾出看似平靜的水麵之上。
這同樣是你曾經說過的話,書信給予了我們安全而私密的空間,而筆鋒的文字則會忠誠地將內心熱烈而充沛的情感描繪地淋漓儘致。
在麵對我們自己內心的情感時,不必掩飾隱藏於秘密之下,而應該忠於心,忠於我們之間的情感與抱負,忠於我們的約定,忠於我。
或許,我該想些辦法來解開你身上的枷鎖,你不相信我嗎,親愛的?
你該相信我的,阿爾,不必有顧慮,或者,當我低頭親吻你的時候,你不必再去想多餘的事情,全身心地信任與接納我——你所愛的人。
而你我二人終有一天會站在所有人之上,我的身邊隻會有你,你的身邊也隻會有我。
你是完完全全歸屬於我,我的愛人。
就像昨晚那樣。
當然,既然我們談到了事物,不如再談談最某個基礎問題——普遍概念。
不懂得變通的人,往往會得出截然相反而極端的兩種觀點。
普遍概念雖然傾向於指類似“人”“動物”之類擁有普通指稱的概念,但例如對於一個事物而言,整體並非真正地由部分構成,[部分]不存在,因為隻有整體存在。比如說,當房子缺少其中的一部分(如屋頂或地基),那麼該對象的詞語不再指代同一現實,此時需要稱之為[不完整的房子]。
又或者:普遍概念僅僅是聲音的發出,而並不指涉任何真實存在的實體,適用於其他名稱。
即是說,對於前一種理論,普遍概念是相同的本質,在個體中因偶然形式或屬性而存在;而對於後一種理論,個體不是因為共同本質而相同,而是因為對於個體差異的不可區分。
當然,嚴格按照整體和部分的理論,從整體中分離出一部分並不會改變其本質,當我用魔咒去除一個人的手臂後,沒有手的人仍然是一個人。
基於此,或許我們可以將普遍概念是一個有意義的詞語,在斷言中隻是名稱而不是直接的指涉。又或許其首先意味著一種理解行為,而這種行為針對一種與該術語命名的所有個體均勻相似的形象。
因此很明確,普遍概念的名稱會激發出聽者的概念,這個概念通過它所指的形象來引用實際存在的個體。
就像前麵所提到的,[名稱]具有雙重意義:一是指它們所代表的概念,二是指它們所指的個彆事物。
因此,例如“人”之類的普遍概念名稱可以通過我們各自的心理形象指稱單個人,參照其共同的原因——他們共同擁有人的本質。
在十二世紀,符號一詞逐漸被如“模擬”“形象”“肖像”之類的詞語所取代,而整個感知世界也曾被描繪為用麻瓜的神“上帝”之手所寫的一本書,而在這本書中,創造物扮演著與字母在閱讀中的角色類似的角色。
對當時的麻瓜而言,世界的“字符”卻並非源於人類的選擇,而是由神的意誌確立,以表達自己的智慧。
更確切地說,麻瓜們將他們眼中世界的內在特性,即無限、美麗和實用,與上帝的三個無形特性——力量、智慧和善良相連,而展示這些無形特性的可見特性則被他們稱為[模擬]。
一個模擬意味著它與自身和自身的模型之間存在一種相似關係,與此同時,可見的模擬也以不同程度包含了所謂的“表達圖像”的元素,即它們的無形模型。
當然,我從不費心也不屑於討論麻瓜對“神”的崇敬及其衍生出來的理論,但從其背後所能窺探出的本質而言,我們倒並非無法得到些什麼。
像你我這樣的人,阿爾,我們看到的世界自然跟那些愚昧者不同。
愚昧者隻能看到世界的外在美麗,卻無法領悟冥冥之中的智慧,就像文盲能夠欣賞彩色或裝飾字母的形狀一樣,他們無法理解這些字母所組成的單詞的含義。
而我們才是有能力——也有義務——成為最終帶領他們前進的人。
重塑這個早已被腐朽與肮臟所玷汙的世界。
為了自由,為了真理,為了愛。
親吻你的唇。
你的
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