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倫加爾 第二十二封信 | 阿不思·……(1 / 1)

親愛的蓋爾:

委婉地說,你現在幾乎是每天都在我這邊過夜啦,阿不福思今天用了——相信不是我的錯覺——一種可疑的目光問我為什麼在我的衣服上發現了金色的頭發,當然我拿借口搪塞了過去,畢竟我們平日裡走得很近,所以阿不福思也隻是半信半疑,但是我懷疑,我們瞞不了多久。

雖然說實話,我也並非想隱瞞什麼,但是或許你也已經發現了,阿不福思可能確實有些不太喜歡你(我想大多原因還是出在我沒有照顧好阿利安娜身上)再加上,我發現當你們兩人共處一個房間時,氣氛總是會變得有一點冷?

當然,或許這些都隻是我自己的錯覺或者是多心,或許跟阿不福思說明真實情況也並非是件壞事,說到底,他跟安娜都是我的家人。

當然,也請你彆總是跟我弟弟嗆嘴,親愛的蓋爾,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二人的旅途能夠順利進行,也很感謝你總是站在我這邊,但事情總不能繼續這麼持續下去了,畢竟往往最終我會變成那個遭受譴責的[受害者]。

那麼暫時先將煩惱拋向一遍,繼續愉快地進行我們哲學的旅途吧?

或許你現在已經看到我對於上封信的論證,至於你所提出的問題,或許我可以用簡單的幾句話來進行回答。

事實上,對於拉得伯土來說,人類所感知的——即[麵包]和[葡萄酒]的可感知外表——對於麻瓜而言,其實是基督的身體和血液的象征或字符。在經過麻瓜們的祝聖後,它們確實存在,信徒並且不僅在精神上,而且在身體上都得到了滋養。

也就是說,就像在孩提時期通過學習字母和音素之間的關係慢慢學會閱讀,從而理解書籍中的精神內涵一樣,麻瓜們也可以從基督的人性過渡到其父神的神性,從麵包和葡萄酒的外觀過渡到基督的身體和血液的多樣性。

也即是說,所產生的是一種指示性符號學,其中重要的是神聖物體與神之間的聯係,一方麵是神聖物體與信徒之間的聯係,另一方麵,是在一係列的物理媒介中實現了信徒與麻瓜的神[上帝]之間的溝通,而聖餐的儀式則同時使信徒參與到事件中。

當然,根據拉得伯土的觀點,更簡單來說,在祝聖之後,麵包和葡萄酒不再保持其本質,而是變成了基督的真實身體和血液,但是它們隱藏在麵包和葡萄酒的可見屬性下,然後,這些身體和血液被分割、咀嚼和攝入。

但這些觀點卻並不一定完全正確,如果從其他方麵進行論證,例如基於亞裡士多德的本體論,不存在沒有基礎的屬性,一個實體即使被破壞,其屬性也繼續存在。再加上基督的身體並非在每次祝聖時都是重新創造的——按照麻瓜所認為的情況而言——而是永恒地存在於神的右邊。

而唯一可能出現的轉變則是成為符號。

當然,也可以從語義上考慮,“祝聖後的麵包和葡萄酒隻是象征性的”,如果麵包和葡萄酒是象征,所以是符號,那麼它們是某種東西的符號,因此不能隻是象征。

實際上,在聖餐中,麵包和葡萄酒並沒有實質性地轉變,而隻是轉變成了符號或被賦予了符號意義,基督的身體也不是聖禮,聖禮的真正意義是它的不可見但可以通過智力或精神獲得的含義。

所以答案也已經明確。

奧古斯丁曾將符號分為沒有傳達意圖的符號(即自然符號)和有意圖的符號(即言語、軍事信號),隨即又將後者分為本意符號和轉義符號:前者是人類語言的詞彙,其唯一可能的用途在於表達意義;而後者是指當用於表示其他事物時由單詞表示的東西。

因此,對於奧古斯丁來說,物體也具有意義,然而,這些對象隻有在聖經中才成為符號。而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也曾強調神在創造時建立的類似關係,來將世界中的事物與神性本身聯係起來。

所以,我們有必要將這些符號置於其上下文中再進行解釋:就像字母在字母序列中所占位置而具有不同價值一樣,物體也可以根據它們被提及的上下文而改變其含義。

例如,在麻瓜的世界中,獅子在不同的背景下可以是魔鬼的符號,也可以是基督的符號。

當然,在討論通過符號來揭示神聖的真理時,依舊逃不過那兩種符號的選擇與區彆:相似或不相似。

而這種雙重符號的精確協調與偽狄奧尼修斯所提出和討論的兩種神學方法密切相關:肯定性和否定性神學。

肯定性神學使用指示積極形式的術語,如“本質”“光”,但實際上,這些術語無法表達遠高於任何有限實體的神聖本質;但——或許並非出乎意外——否定性神學使用負麵的命題,卻在某種程度上更好地表達了神聖的無法觸及。

反直覺的結論,卻更為精妙。

相信你對這個論題更為感興趣,親愛的蓋爾。

你的

阿不思

ps:請使用貓頭鷹來送信,而不是人,或者你更願意跟在貓頭鷹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