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阿米亞斯疼,希因的指腹很輕地滑過麥色的皮膚。
阿米亞斯卻覺得被觸碰到的地方帶著細細密密的癢意。
他突然想渴求更多,如果希因能夠一直······
“疼就說,彆不當回事兒。”希因明顯是用教育小孩子的口吻教育阿米亞斯。
“知道了。”阿米亞斯思緒驟然抽離,乖巧地點點頭。
還沒回到首都星就被關押起來,自然不可能有時間去處理這些傷口。手臂上的傷倒還好,身上會不會也受傷了?
希因想掀開阿米亞斯的衣服看看有沒有彆的傷口,剛抬起手卻又想到兩人雖然看起來一樣,但阿米亞斯是雌蟲,自己不好再繼續看下去。
可總不能放任傷口就這樣惡化。
想到這希因心裡又是一緊,得去醫院檢查。
判決完畢就應該直奔醫院的。希因懊惱的想。
阿米亞斯就這樣看著給自己檢查傷口的希因。雄蟲垂著眼,麵色猶豫。
希因緊張的模樣讓他感覺自己就是希因心中最重要的,沒有什麼能越過他成為希因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還有沒有彆的傷口?”希因問著,想直接掀起阿米亞斯穿著的衣服看看。
阿米亞斯下意識地捂住衣服不讓希因看到身上的傷痕。
身上很多傷痕,有新的也有舊的,都太過猙獰。
即便阿米亞斯現在意識不清楚,潛意識裡也覺得希因不會喜歡這些醜陋的疤痕。
為了不讓希因對他露出厭惡的眼神,阿米亞斯決定隱瞞身上傷口的存在。
“沒了。”阿米亞斯回答的底氣明顯不甚足。
希因有些不相信,手臂上都有小傷口,難保身上沒有。但看阿米亞斯這個樣子壓根不會跟自己說實話。
希因一邊說著,“真的嗎?”一邊掀開阿米亞斯的衣服。
這一看就傻眼了。即便阿米亞斯奮力掙紮也還是讓希因窺見了端倪。
平整的腹部上是一道猙獰的傷口,皮開肉綻,皮肉翻卷。傷口邊緣的肉已經隱隱有些泛白。即便不流血了看起來仍然很疼。
希因看著這道傷口,心裡是一種莫名的傷心。
這麼大的傷也強撐著說沒事,自己就這麼不可信任嗎?
同時席卷而來的是心疼。心裡的酸楚讓希因有些喘不過氣。
兩種情緒在希因心裡翻江倒海,同時心裡更難受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想到帶他去醫院看看傷。
希因沉默著不說話,轉身下樓找藥。
阿米亞斯根本不明白希因為什麼會突然生氣,是不是傷口嚇到他了?就不該讓希因看到這道傷口。
看到希因下樓的背影,阿米亞斯也不敢開口挽留。
希因把家裡找了又找,隻勉強發現了一管膏藥。
他甚至不知道這對阿米亞斯的傷口有沒有作用。
現在實在太晚,隻能等明天帶阿米亞斯去醫院做個更全麵的檢查了。
阿米亞斯一見到希因回來,仿佛是在原地等待的小狗發現主人,眼睛亮起來。
但看著希因的臉色,他根本不敢多說話。即便是覺得自己可以上藥也不敢說話,更不敢拿過希因手上的藥提出自己上藥,任由希因動作。
希因拿著棉簽蘸取膏藥,輕輕點塗在阿米亞斯的傷口處。
翻卷的皮肉毫無遮掩的展示在他麵前,“疼不疼?”
阿米亞斯搖搖頭,隨後又想起希因這會兒沒在看他。
忙道:“不疼。”隨後怕希因不高興似的又補了一句:“您想塗多少就塗多少。”
希因沒好氣地笑了,顯示他傷口多嗎?還自己想塗多少就塗多少。
塗完了腹部的傷口,希因又問:“還有傷口嗎?”
阿米亞斯不敢再隱瞞,除了腹部這處嚴重些,其他的都快要痊愈了。
弱弱地指指後背,“這裡。”
希因簡直要瘋了,後背居然還有傷。
阿米亞斯怎麼這麼能忍,受傷了愣是哼都沒哼一聲。“轉過去。”
阿米亞斯自然聽他的,乖乖地轉過身,背對著希因。
希因看了看後麵的傷痕,沒有前麵腹部的傷口嚴重,但受傷程度也不輕。
忍著氣又給阿米亞斯上了藥。心中的怒火再多,希因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
“確定沒了嗎?”希因拿著棉簽、藥膏,居高臨下地看著阿米亞斯。
阿米亞斯卻似乎很喜歡希因和他對視,碧綠的眸子亮亮的。“真的沒有了。”
希因懷疑他背後要是有尾巴能把尾巴搖出殘影。
看到希因嚴肅的神情,阿米亞斯又怯懦的開口,“您彆生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您處理傷口的,我不該讓您看到傷口的,太醜了······”
“好了,我知道。”
他還以為自己是因為看到傷口嚇到呢,希因沒好氣地想。
想對阿米亞斯發脾氣都發不出來,看著他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希因又有些心疼。
“有傷口要及時說,不治療惡化了怎麼辦。”希因道。“我擔心你啊。”
阿米亞斯看透了希因並不是真的生氣,聽著希因的囑咐,整個人都是開心的,因為被希因關心著。
狹長的眼尾都透露著笑意,唇角微微翹起,應了句好。
看著阿米亞斯,希因暗道,小狗樣。清咳一聲,“睡吧。”
“嗯。”阿米亞斯嘴裡應承著,絲毫沒有閉上眼睛的意思。綠色的眼眸盯著希因。
希因沒由來的心軟了,他知道阿米亞斯現在正是最脆弱的時候,身上還有傷口,自己多照顧他應該也沒什麼吧。
正欲離去的希因最終還是走到床邊坐下。
希因實在受不了阿米亞斯睜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這怎麼睡得了,看他就能睡著,他是安眠藥嗎?
希因把自己的手放在阿米亞斯眼睛上,強製給他關機。“睡吧。”
阿米亞斯這才不舍的閉上眼睛。
等到阿米亞斯徹底睡過去,希因才回到樓下沙發床睡覺。
早晨起來,希因輕手輕腳地走上樓,需要拿點生活用品。
順便看看阿米亞斯,等到他醒過來再帶他去醫院好了。
可當上樓後發現阿米亞斯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眉頭緊皺著,不安地蜷縮著身體,空調被被蹬到一旁。
希因就知道不對勁了,不會是傷口惡化導致高燒了吧。
手忙腳亂地撥通布朗森的光腦。
“身體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昏迷是精神力出了問題,因為精神力暴=動,所以不能立即醒來。識海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他能挺這麼久已經很厲害了。”
醫生看向希因,“雄蟲閣下,如果可以的話請給他療愈。”
醫生自然認得出精神力暴=動的雌蟲是元帥阿米亞斯,或許這會不能稱呼他為元帥了。
但在醫生心裡,阿米亞斯是為帝國做出過很多貢獻的軍雌,不應該因為精神力暴=動而死去。
如果他的雄主肯給他療愈,自然是最好的。他不敢勸麵前的雄蟲,生怕雄蟲被他說得惱羞成怒選擇放棄阿米亞斯。
希因聽到不關傷口的事放鬆了些,又得知是精神力的問題,便毫不猶豫的選擇進行療愈。
再找彆的蟲也已經來不及,更何況,彆的雄蟲能有他療愈厲害?
希因已經不是初到蟲族的他,在一次次實踐中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更多的自信。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可以一試的。
現在沒時間管阿米亞斯精神力受損的緣由了。
他先吩咐布朗森守住門口。療愈的時候最忌諱被打擾,還是請人守住好一些。
麵對緊閉著雙眼的阿米亞斯,希因心裡莫名的緊張,完全沒有了以往麵對需要療愈的雌蟲的遊刃有餘。
他強忍住緊張的情緒,閉上眼睛緩慢的感受阿米亞斯識海中的情況。
很奇怪,以往他在進入彆的雌蟲的識海進行療愈時多多少少會遇到些阻礙,也沒關係,安撫好了就可以順利進行療愈。
現在進入阿米亞斯的識海卻是無遮無攔,阿米亞斯的識海像是對他完全開放的。
探查的精神力毫無滯澀,順利進入阿米亞斯的識海。希因將這些歸結於自己和阿米亞斯的關係很好,阿米亞斯對他完全沒有防備。
識海中暴亂的精神力不再是團子狀,而是形成四處亂轉的精神絲凶狠地撞擊著識海的各處,隻見識海各處都有細小的痕跡,像是被精神絲切割出來的。
希因嘗試著讓自己更多的精神力進入阿米亞斯的識海,這是很冒險的一步。
麵對狂暴的精神絲很容易將自己的精神力也搭上,造成雄蟲的精神力受損。
希因的精神力一進入阿米亞斯的識海就如同乳燕投林,與阿米亞斯的精神絲親密得難舍難分。
也因為這樣,希因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阿米亞斯精神力中帶著一股躁意,甚至溫度要更高。
這樣希因更難幫阿米亞斯梳理狂暴的精神力了,他嘗試著像以往那樣將阿米亞斯的精神絲聚集再壓成團狀。
誰知剛一嘗試壓縮,精神絲就撞擊得更猛烈了,怎麼都聚集不到一處。
希因隻得改變方法,小心翼翼地將精神力分出一點。
嘗試吸取阿米亞斯精神絲中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