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反而很容易將精神力中的黑點吸取了。
見到有效,希因又多分了幾股精神力吸取黑點。
很快,又遇到了問題。
有一股精神力接近純黑色了,仔細一看竟是裡麵變成了黑色,白色的部分很少。
希因想要吸取這縷精神力上的黑點,卻怎麼也吸取不了,這股精神力又開始作亂。
甚至因為這股精神力,其他的精神力也躍躍欲試的想要撞擊識海。
希因強製讓這股精神力停下來,吸取這股精神力上的黑點是做不到了。
黑點不是附著於這股精神力的表麵,而是這股精神力的內裡是黑色的。白色的精神力隻淺淺的將黑色部分包裹住。
希因將精神力變成一根針的樣子,劃開這股精神力的內裡,直至將黑色的芯子徹底露出來才停下。
這時再一吸取就很順利了。
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精神的高度集中讓希因額頭上布滿了汗水。
用精神力療愈是一件很細致且麻煩的事,全神貫注之下自然會更疲憊。
終於,識海裡精神力的黑點被吸取完,歡快的精神絲們四處遊蕩,也不撞擊識海了。
希因發現識海上被撞擊的痕跡少了不少,是不是能說明黑點是造成精神力暴亂的凶手,甚至能夠傷害識海。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雌蟲精神力暴亂的原因了。
使用精神力,精神力上會附著黑點,黑點會引起精神力的暴亂,進而傷害到雌蟲識海。
嚴重的精神力暴亂之下,會徹底將雌蟲的識海攪碎,讓雌蟲成為沒有精神力的白癡。
他嘗試著壓縮阿米亞斯的精神絲,將精神絲壓成團狀。
以往見到的雌蟲識海都是團狀的精神絲,他開始猜測團狀精神絲代表著什麼。
精神絲們很聽話的聚集在了一起,完全沒有附著黑點時的暴戾焦躁。
很快,希因發現:阿米亞斯識海中的精神絲太多,即便是成了團狀也無法減少體積。
而且,精神絲還有著越來越多的趨勢。
再這樣下去,阿米亞斯會不會因為精神絲太多識海被撐爆?
希因不敢深想。
他做了個冒險的動作,將阿米亞斯的精神絲擠壓成實心的團子。
在以往療愈的雌蟲識海中,他看到的團子都是成煙霧狀。
如果是實心的是否可以減少占據識海的空間?
希因小心地將團狀的精神絲捏合,發現跑掉的精神絲就一把抓回來塞進團子裡繼續捏。
精神絲們不配合,卻也反抗不了希因精神力的動作。隻得任由希因揉搓捏扁。
終於,阿米亞斯識海裡的精神絲被完全的捏成一個大號實心團子。
希因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從阿米亞斯的識海裡退了出來。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在這次療愈裡希因完全是拚著一股信念強撐。
一旦自己失敗了,阿米亞斯就會因為精神力暴亂而識海受損,最後變成白癡。
希因為了阿米亞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實際上希因已經力竭,他覺得自己在吸取黑點時也變成了一個容器,源源不斷的將黑點轉化進自己體內。又在體內將黑點煉化,這樣他體內的精神力團子又凝實了幾分。
他覺得,自己似乎能從給雌蟲療愈之中獲得些什麼。但他沒去深究。
希因睜開眼睛,癱坐在椅背上。
這次療愈比他第一次進行療愈還要累。
雖然身體疲憊,但精神力團子似乎很舒服,冰冰涼涼的,像吸飽水的海綿在識海裡躺著,一動不動。
團子似乎凝實了些。腦海中一片清明,並沒有力竭之後的空虛。
這次的療愈對於希因來說大有進益,同時體力也消耗得很快。
好在這時布朗森過來給他遞了杯水。
希因癱軟著身體,伸手接過了那杯水,“謝謝。”聲音虛弱無力。
布朗森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我該謝謝您才是。昨天太匆忙了沒來得及跟您道謝,實在是太感激您了。更彆提您今天還給阿米亞斯療愈,不然阿米亞斯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布朗森暗自慶幸當時死纏爛打和希因閣下交換了聯係方式,不然依照阿米亞斯的性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和希因閣下有進展呢。
也好在希因閣下善良,願意把阿米亞斯收作雌奴,甚至還冒著危險給阿米亞斯療愈,否則等待阿米亞斯的隻有和康納那隻爛蟲······
布朗森打了個寒戰。
A級雄蟲是真厲害,一下子就把他治好了。不過布朗森自己也沒真正見過幾隻A級雄蟲。
這並不妨礙布朗森無腦吹捧希因。
“他也是我的朋友,該幫的我當然會幫。”希因咕嘟咕嘟的喝下大半杯水,臉頰被水撐得鼓漲。
阿米亞斯居然能夠碰上這麼好的雄蟲,算他走運。布朗森暗罵。
不過這麼說來希因閣下還把阿米亞斯當朋友嗎?一點都看不出阿米亞斯的小心思。
布朗森幸災樂禍的笑笑,阿米亞斯還有的磨呢。
旋即又讚歎起自己有眼光。很早就認識了這麼優秀且富愛心的雄蟲。他,布朗森,幸運的雌蟲。
阿米亞斯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小的時候雌父帶著他玩的情景。
轉而又夢到了雌父走的那天他傷心得不吃不喝,他睜著兩隻和雌父如出一轍的碧綠眸子,想流眼淚卻發現怎麼也流不出。
無數的情緒積壓在心底,隻呆呆的看著雌父的棺槨。
接著又夢到了和布朗森上軍校的日子。
到最後,是無數蟲指著他的鼻子謾罵他醜、自視甚高,是帝國的叛徒。自己依舊口不能言,無法辯駁。
忽然,他的腦袋一陣刺痛,像是被無數針紮著一樣刺痛。
無論他怎麼捶打自己的腦袋都無濟於事,血管裡流淌著的血液也仿佛帶著火星子,引燃了身體的各個角落,身體熱得幾乎要爆裂開。
再後來,他遇到了一隻黑發黑眸的雄蟲。
雄蟲長得俊美,眉骨很高,骨骼線條流暢卻不顯得淩厲,白得像玉。
抬眼間總有種溫柔的神色。眸色深深,笑容清淺,眼中滿是對他的熟悉。
雄蟲好像是衝著他來的,溫柔的寬慰他,給他上藥。即便自己說不出話雄蟲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阿米亞斯聽不清雄蟲說的什麼,但依稀能感受到雄蟲的溫柔。
與此同時,身體裡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涼的液體。
原來脹痛得快要爆炸的大腦仿佛被大雨澆滅的火堆。他的身體也隨著平靜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灼熱。
但很快,雄蟲疲憊的走了。阿米亞斯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十分熟悉,讓他彆走,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出不了聲。
他到底是誰?
終於,在雄蟲身影消失的一瞬間,他喊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希因!”
阿米亞斯忽然睜開眼,看見的是白花花的牆麵,有瞬間的恍惚。
夢裡的種種讓他心有餘悸,他下意識地望向四周,隻有熟睡的布朗森。
漸漸地,他清醒過來。
想起了自己經曆的種種。他望著白色的牆麵出神。
忽然,他又想起了在希因家,因為他摔了,希因抱著他上樓梯。
阿米亞斯呼吸一滯,他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居然要希因抱他,而希因竟然也如他所願抱起他。
希因給他上藥,似乎還因為上藥的事情自己讓希因不太開心。
即便如此希因也沒有不要他,沒有生自己的氣。
希因的手甚至撫上他的眼睛。想到昨晚的種種,他臉上像是要燒起來,一片緋紅。
臉上的熱好似要傳遍全身,連帶著胸腔都有火在燒。
阿米亞斯唇角彎起的弧度很大,如果布朗森醒著,大概會像看鬼上身一樣看著他。
好在現在正是半夜,布朗森沒有因為阿米亞斯的睜眼而醒來,隻安靜的躺在陪護床上睡覺。沒蟲能看到他這副樣子。
識海裡的精神力似乎又在提醒著他,自己的精神力已經不再暴動。
阿米亞斯懷疑著檢查了自己識海裡的精神力,驚訝的發現精神力似乎比暴動之前更精純。
精神力暴動的刺痛像從沒發生過,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
阿米亞斯很久沒有進行過精神力的療愈了,精神力狀況自然不會好到哪去,不暴動就算幸事了。加之這次的精神力暴動,精神力狀況隻能說是一塌糊塗。
他是S+級軍雌,很少有雄蟲能夠給他進行療愈。
更遑論他本就厭惡除希因以外的雄蟲。根本不會允許彆的雄蟲近他的身,家裡的雄父更是,阿米亞斯記不清自己多久沒見過雄父了。
他心中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希因給他做了療愈,甚至梳理了精神力。
身邊隻有希因一隻雄蟲,希因的等級足夠給他做精神力梳理,也隻有希因能夠不被阻攔,毫無顧忌的進入自己的識海。
阿米亞斯心裡很清楚,自己對希因的依賴和信任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如果不是信任,又怎麼可能放任希因出入自己暴亂時的識海。
他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希因了,如果希因不要他,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像現在這樣冷靜。
隻是現在是半夜,也不可能叫醒布朗森證實這件事,阿米亞斯無奈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