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一股濃鬱的香氣繚繞，林冉不自覺朝源頭翕了翕鼻子。

好像是季淩予身上的味道？又不太像，更加醇厚，如陳年老酒般，引人沉醉。

季淩予見他小鼻子不停翕動，不由失笑。時間也差不多了，貼上滑嫩的小臉摩挲幾下，輕輕喚道：“起床看煙花了，小狗崽。”

夢裡的香味令林冉流連忘返，哼哼唧唧就是不睜眼。

季淩予無奈，把他的手往下拉遠了些，又喚了幾聲。

林冉這才緩緩睜眼，嘴裡含糊著：“起來了……”揉了揉眼睛，發現手上多了珠串。

林冉迷迷糊糊地問：“這是什麼？”

“你聞聞。”

林冉靠近細嗅了幾下，驚喜道：“就是這個，好香！”

“本來是想當生日禮物的，你不愛過生日，就提前送給你了。”季淩予還想了個由頭，“新年禮物，新年快樂。”

林冉欣喜不已，一下子都精神了，舉在燈光下細瞧，油光水亮的，看著就價值不菲。

他知道季淩予不愛分辨這些，就在心裡默默記下這些好。

隨著心情愉悅，頂上的呆毛都跟著搖曳起來。季淩予揉了幾下，眼底含笑。

林冉畏寒，剛睡醒不想出被子，反正還有幾分鐘時間，差使季淩予先去窗邊看看情況。

“很多人，江邊的景挺好看，你要不要過來。”

為了待會欣賞煙花不被燈光乾擾，季淩予關了頂燈，留下床頭夜燈，室內陷入昏暗，還勉強可以視物。

被他說的吸引，可身著單薄浴袍，要到窗邊還是覺著冷。

又磨蹭了會，林冉把被窩罩在頭頂，裹著棉被下了床，小心翼翼挪到季淩予身邊。

季淩予回頭一看，失笑道：“你這是什麼打扮？”

“我冷嘛。”擠到窗邊，林冉才看清江邊美景，連連讚歎，“要倒數了！”

季淩予從身後環抱著林冉，低頭瞧那張露出來的小臉。遠處燈火闌珊，在林冉眼眸中閃爍，宛若夜空中的點點星光。

依稀可聞遠處人聲躁動，隨著倒數開始，愈發清晰。

“十、九、八！“

季淩予湊近林冉耳邊，低聲問：“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麼嗎？”

“什麼呀？”

“七、六、五！”

剛睡醒的臉蛋還紅撲撲的，一席白練輕披額頂，含羞地被他摟在懷中。

“——像我的小新娘。”

話音入耳，心間提前被點燃了煙火，急促而熱烈地綻放，隨著砰砰砰地巨響，麵上瞬時布滿紅霞，熱意把耳朵都燒紅了。

“三、二、一！”

這頭煙花尚未燃儘，河岸邊的煙花秀已經燃起。

夜幕霎時被一朵朵盛開的巨大煙花照亮，伴隨著遠處人們的陣陣歡呼聲。

璀璨奪目的光華雖短暫，卻凝固了時間，留存心間便成永恒。

身後的季淩予越抱越緊，林冉若有所覺，回首間，目光纏綿交織，情意如絲如履，讀懂了對方眼底的渴求。

林冉緩緩伸手，纖長的手指，輕輕點在季淩予的唇珠上。

這一下撥動了心弦，蕩起圈圈漣漪，指尖傳來的溫度，恍似能透過肌膚，穿透心底。

窗外一切喧囂刹那靜謐下來，隻剩相擁間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

確認了位置，林冉不再猶豫，雙手環住季淩予的後頸，墊起腳尖，含吻住那顆覬覦已久的唇珠。

任由林冉舔吻上唇片刻，季淩予才反客為主，大力摟緊他的後腰，把人往上提。

又以那要將人拆吃入腹的狠勁，探入林冉口腔中，生生掠奪唇舌每一寸。

林冉被吻得渾身發軟，身上的棉被再也掛不住，季淩予一邊發狠吻著人，單手拎起棉被扔回床上。

有了更多空間施展，季淩予掐著他的後頸不讓躲，更加用力攪.弄逃竄的調皮舌尖。

不知吻了多久，季淩予才堪堪放過他，林冉唇舌發麻，一時吐著紅豔豔的舌尖都忘了收回去。

咽了咽津液，忍著再次吸.吮的衝動。

太甜了，好想吃了他的小新娘——

林冉卻還不知死活地惦記著，那日精神恍惚間，沒能即時給予的回應。

“我也喜歡你的，哥哥。“

林冉此時眼尾泛紅，像被人欺負得狠了，又像添了一抹紅妝，聲音都不自覺帶著幾分沙啞軟糯。

季淩予喘著粗氣，像被逼急了的猛獸，雙目通紅，略帶粗魯地把林冉拋到床上——

下一刻，卻隻拿過棉被，把人裹嚴實了，粗聲吩咐：“老實待著。”便大步流星地進了衛生間。

不消季淩予吩咐，林冉像隻小蝦米，整個人羞地蜷進被子裡，心跳如擂鼓般敲擊胸膛。

剛才好像，又被……抵著了。

季淩予反應這麼激烈的話，今晚……是不是，有可能，會發生什麼？

然而林冉從一開始的緊張、羞怯，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後頭都快睡著了，季淩予才帶著渾身寒氣幽幽出來。

林冉這才反應過來，季淩予隻是把他丟著，自己解決去了。

見人回來沒走向他，反而躺到另一張床上，心裡更是憋悶。

林冉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佯裝硬聲道：“過來，為什麼不過來睡？”

季淩予思量再三，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是決定把話說明白，免得林冉心思敏感又誤會。

他坐起身，正色道：“你知道男人之間，做.愛是怎麼回事嗎？”

“……知道。”

林冉也沒想到他一下說得這麼直白，不複方才的氣勢，縮進被窩裡，隻露了兩顆大眼睛。

“承受方很容易受傷……我舍不得。”

一想到作為承受方，心理、生理上所要負擔的，以及林冉目前不健康的狀態。

季淩予是真舍不得動他，好像一個不慎都能把人弄碎了。

季淩予不敢，心裡那條線跨不過去，說是他慫也好。

總之，還不是時候。

“我還沒準備好，對你又有欲.望，是我的問題。“季淩予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說：“我怕和你睡又……會嚇著你。”

季淩予挪近床邊伸出手，林冉自然把手交給他。

隔著過道牽著手，黑曜石般深邃而溫潤的雙眸，流淌其中的絲絲情意，將兩人緊緊相係。

“我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格外依賴我，那我就更加不能利用你的病，胡亂欺負你了，是不是？”

被季淩予溫柔的自白說得心裡酸疼，想窩進他懷裡又不能，林冉隻好貼著手串，輕輕翕了翕鼻子。

“我是生病了，可感覺是不同的，你沒有欺負我。”林冉自己抹了抹滑落的淚水，哽咽道：“我不會因病衝動，是我的心，我的靈魂在愛你。”

季淩予和他牽著的手顫了顫，眼眶灼熱。

“我知道，我會陪著你，把病先治好了，不急。”

＊

冬日清晨，晨光未醒，室內還昏暗著，季淩予卻硬生生被磨醒了。

昨晚林冉顯然沒聽進去。

他不知何時摸上季淩予的床，小腦袋就枕在胸膛處，兩隻手揪緊了他浴袍前襟。

最要命的是，浴袍下兩條滑膩長腿絞著人，嘴裡哼哼唧唧帶著哭腔，不知夢見了什麼旖.旎。

季淩予不敢動彈，怕把沉浸其中的林冉驚醒，大冬天的硬生生把自己憋出一身熱汗。

林冉被快.感激得驚慌失措，難耐地咬著下唇。

怕他在夢裡沒控製好力道，季淩予用大拇指撬開林冉的牙關，不讓他咬自己。

摩挲著柔軟的唇舌，忍不住繼續向內探索，攪.弄敏感嬌.嫩的舌尖。林冉似有所感，發出幾聲嚶.嚀。

季淩予太陽穴突突跳，大清早的，哪個正常男人能忍得住。

於是抽出手指，取而代之覆上雙唇。

在林冉嘴裡極儘纏綿，勾搭舌尖，攫取滿溢的津液，舔舐過唇齒間每一寸，要把人吃下肚般。

林冉哪裡受過這樣的刺激，唇舌被玩.弄就算了，那還被不停壓蹭。

夢境與現實相結合，再也忍不住弓起腰，一顫一顫地發出婉轉低吟。

“哥哥……”

被林冉這麼一喊，季淩予也跟著抖了抖，悶哼出聲：“嗯……”

春意瞬間衝上腦門，眼前一片白茫，鼻間猝然一股熱意上湧，有點癢，季淩予揉了揉鼻尖。

微光從窗縫照映到床頭，經過這一番刺激下，林冉才悠悠醒轉。

一睜眼就直麵眼前混亂的場景，林冉嚇得尖叫出聲：“你怎麼了？！”

季淩予一怔，自鼻尖流淌的血珠滴在林冉脖頸上，他連忙起身抽紙，一邊堵著自己鼻間，一邊替林冉擦乾淨血痕。

“那個……你自己清理一下，我先止止血。”

清理什麼？林冉有些反應不過來，隻著急起身想看季淩予的情況，他對流鼻血這事還有不小的陰影。

動作間，才驚詫自己□□濡濕一片，季淩予也好不到哪去。

“啊！”回想起剛才的夢境，林冉小臉轟然爆紅，夾著腿跑進衛生間。

季淩予還笑著朝他喊：“要不要哥哥給你洗內褲啊？”

“不要！”

季淩予開懷大笑，又抽了張紙，嘶，這大早上的遭不住啊。

一回頭瞥見鏡中自己滑稽的模樣，頓時笑不出來。

鏡子裡的他頂著顆雞窩頭，雙眼微腫，半張臉臟兮兮的布滿血痕。

這副狼狽的模樣被林冉瞧見了，頓覺丟人，想去陽台抽根煙吹吹風，下半身又涼颼颼的，還得自己洗內褲。

嘖，可血氣方剛的也不是隻有他啊，林冉不知都夢見什麼了，喊哥哥喊得那麼……

不能再想了，好不容易才止住鼻血，又要上頭了。

等林冉磨磨蹭蹭從衛生間裡出來，季淩予直接抽走了他手裡捏著的小內褲。

“你乾嘛！”

“一會兒讓人拿去烘乾了，這裡沒地方也晾不乾，你還想掛空擋不成？”

見林冉這這副恨不得鑽地洞裡的模樣，季淩予好笑道：“有什麼害羞的，我的也得洗了烘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