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親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他的嘴巴是滾燙的
我很少會喜歡一個年下感地男孩子,他們實在太幼稚了,穿著花裡胡哨卻自認為酷炫的衣服,每天說些滿嘴跑火車的話,每天除了打遊戲就要想不出第二個娛樂活動了……
我該怎麼樣與這些人一起去約會!跟他們說話簡直是更要命了!他們隻會對那些正派的女孩指指點點評頭論足,然後說些什麼要不是我不想談,我早就談一堆了這種鬼話……光是想到這裡,我都要離那些擁擠的男的多的地方遠一點。
然而這個男孩卻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是像化了濃濃的妝一樣,耳朵上還亮晶晶晃著一對耳環。分明的是精致地過了頭地一個小男生,卻也不像那些電話本子那麼吵鬨,就算是氣氛很愉悅了他也總是安安靜靜的,隻咧著個大牙無聲的笑著。
“廣福兄,打球去啊”
他也隻嘿嘿地笑,爽快的答應了
“廣福兄,吃飯去啊”
他也隻嘿嘿地笑,爽快的答應了
最開始我隻是想要逗逗他,他覺得我們這一圈氛圍很好,而他也恰巧很喜歡排球,於是就允諾他我們去打球也喊上他。
他也隻嘿嘿地笑,爽快的答應了
“廣福兄?”我走在櫻花大道上看到了遠處的他,戴著個巨大的頭戴耳機,穿著很緊身的衣服,像是一具極有張力的靈魂被短暫的束縛在了□□裡。
他眯著眼睛,在人群裡找到了我,又隻是嘿嘿的笑了,兩瓣厚實的嘴唇咧開了大口子。一片櫻花不偏不倚地從他頭上滑落,又輕輕略過了他的嘴唇
或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覺得他的嘴唇很好親。
那個時候日子清閒,沒事就在微信裡耍耍嘴皮子,一來二去就熟絡了。
他操著一口很濃厚地長沙口音,熟絡起來話也是多的沒完沒了,彆人說感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但我卻覺得怎麼聽都很親切可愛
魔都的天氣總是突如其來難以捉摸,在人還沒完全準備好的時候,就刷的冷了下來
廣福兄在朋友圈曬出了他的暖腳器,畫麵中,毛茸茸的取暖器上,赫然兩條健美的小腿,線條優美流暢。
我驚歎於他優美的腿部曲線,卻也假裝正經的評論了一句,鏈接可不可以推一個
第二天晚上,他就把我約出來,送了我一台嶄新的暖腳器,讓我驚詫萬分。
我不知道該怎麼還他這個人情
“不用還我啊,這就是送你的嘛!要不你就每次打球都記得叫我啊”
他憨憨地撓了撓頭
後來我們經常大晚上約出來見麵,我總覺得不好意思,想要回禮,而他又總喜歡繼續送,我好像怎麼樣都還不清他的人情了
後來,我經常邀請他來喝酒,或者是單純地隻聊一句天
我說,我一定要抱抱你
他說,好啊,晚上出來抱。
但每次見麵我們都會找其他話題避開這一話題。
一天晚上,降溫降得再次讓人猝不及防
“要不彆出來了”
“快點的,我已經到你樓下了”,他說
我看著他被吹起的白襯衫,隱隱約約透出腹肌的影子
我說今晚一定要抱抱你,你看起來好冷
“不要,被看見好尷尬”他轉身就要走,可嘴角卻忘了收斂鋒芒
我瞅著四下沒有人,趁他轉身從背後一把摟住了他。
他其實不太冷,因為我觸碰到的仿佛是一幅燃燒的軀殼。
我每次都不相信他有一米八,但真的貼近了之後他發現,他看我的時候一直都是需要低著頭的。
他把我約到了情人坡上。
晚上很冷,我把頭埋進了領口裡,遠處樹影婆娑,交疊搖曳。頭頂的月亮又大又圓,剛好映照出那個男孩的背影
如果你親眼看到過帕特農神廟的一排立柱,你就會明白月光流轉下那個肌肉線條是多麼立體與壯觀。月光穿越幾萬公裡輝映著那張瘦削的臉龐,像是米開朗基羅坐在教堂裡雕刻著大衛,一抹月光從穹頂灑落。
深夜了,這裡仍然有很多小情侶路過。
不遠處,一對愛人正緊緊地相擁,親吻著彼此
“我可以親你嗎”我試探地問。
他靦腆地閉上了眼睛,我緊張的環顧了四周,沒有人,於是我轉過身來,半跪在他身前,輕輕貼了上去。
接觸到的一瞬間,他像是觸了電一般顫抖起來,剛剛貼上的雙唇一下子就彈開了,他睜開了眼睛,一雙清亮的眸子惶恐而又驚喜地看著我,滿臉卻又寫著害羞與意猶未儘。
都說距離才會產生美,可是我跟他離得那麼近,他還是像魅魔一樣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我順勢用手摟住了他的腰,又主動貼了上去。
他再次閉上了眼睛,頭自然地微微傾斜,鼻子默契的交錯開,給唇留足了空間纏綿悱惻。
好燙,明明被晚風吹了那麼久,可還是燙的讓人根本無法抽離
周圍寒冷的世界仿佛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了我們倆,十分滾燙。
我輕輕抿了一下,夾住了他的下唇,頭順勢往後仰著
他卻好像害怕我離開似的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睫毛長的就像困住愛麗絲的叢林
我愣住了,他的美讓我窒息,世界好像都在為他的容顏傾倒,時間都停止了匆匆的步伐。還沒回過神,他就一把按住我的後腦,就著剛剛的姿勢,重新吻了上來。
我又往他懷裡湊了幾分,吻得更深了。全身酥酥麻麻的,神誌也逐漸模糊,我隻能感到眼前的是他,懷裡的是他,我的未來也想是他。
“我的嘴含著你的名字,和一個永不會與你的嘴分離的吻”
我好像感覺到了他的舌頭,柔軟靈活地像一條小蛇,在躁動而不安地攪動著
後來我們一起去吃夜宵,二樓也沒有人,我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也直接親了上去。
但是他的唇好像已經不那麼溫暖了。
那個晚上,秋風四起,落葉繽紛,你約我到音樂廣場的長椅上,那是你離坐的我最遠的一次。
“什麼事情啊,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
“要不我們還是不要這樣吧”
不要這樣?一瞬間所有的畫麵都湧入腦海,和他一起打球,和他一起逛街,收到了他的禮物那晚他憨憨的笑,和我跪在他的身前和他纏綿的吻
我不知道他會害怕什麼,可能是這樣禁忌的愛戀已經給他太多的壓力和煩惱。心裡萬般不舍,但我更想尊重他的選擇,假裝漫不經心的說
“好啊,隻要你開心就好了”
他眼裡的光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仿佛淚在裡麵猶豫是否要傾瀉而下
許久,他擠出了一個釋然的笑
“謝謝”他聲音顫顫的,沙啞地像是一瞬間被秋風吹老了,眼角紅的比他任何一次妝容都要鮮豔
我沒有追上去,儘管他走的很慢。
我知道我做錯了選擇,說錯了話。
但我們還沒有因此失去聯係。
“廣福兄,打球去啊”
他也隻嘿嘿地笑,爽快的答應了
“廣福兄,吃飯去啊”
他也隻嘿嘿地笑,爽快的答應了
但就是不再敢直視我的眼睛了。
新年晚會,雖然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後台,可我也想畫個精致的妝容拍拍照。於是我開始在朋友圈尋找化妝師。不過多久,他私信我。
“包在我身上,我可是coser”
在我風塵仆仆趕到時,他抱著一大個化妝包在我們約定的地方呆呆地坐著,神情凝重,仿佛做什麼心理建設。但他看到了我的一瞬間又刷的從椅子上彈起,像一隻可愛的大金毛。
我沒有過多的要求,一切都交給他。他對著我的臉比劃了兩下,然後他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開始對我的臉大施工。他熾熱的目光和溫暖的鼻息在我的臉上掃來掃去,巨大的手蜷縮著拿著粉撲在我的臉上輕輕拍打。最後他還拿出了夾板給我夾頭發。
我很清晰地感受到那雙有力量的大手輕柔地撫摸我的頭,我感受到他的掌紋和汗珠,像是藝術家在完成他的絕筆之作。
最後我非常滿意,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可以嘛廣福兄,真有一手的”
我轉過頭看著我偉大的化妝師,他卻像僵在了原地一樣,複雜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我這時候才關注到他的鼻子有多麼的挺拔秀氣,儘管此時它在不斷的抽動。
後來我們便突然不聯係了。
新年那天,閒來無事,我翻開了手機備忘錄
在我親他的那一天,我回去後激動地在手機裡寫下了Ich liebe dich。我希望在下次纏綿悱惻時能講給他聽,可是卻再也沒有施展的機會了。或許在遙遠的那一端,廣福兄無意中翻到我寫給他的明信片,也會想起那段曖昧而懵懂的時光。
或許我們會在某一刹那突然記起,我們在凜冬堪堪洇上月梢時,約定去寫春天
我們約定,要一起去寫亭風,寫翠微,寫周南的桃夭,蘇北的煙蕊,寫他是漫山香裡一夢千尋的櫻梅
然而,我們脆弱的熬不過那一個冬天跨越時空的雪。
新的學期,春天終於到了。廣福兄還是一樣的去打球,去吃飯,身邊卻已經是其他人了。
我很是吃醋。但是他又玩得那麼開心,或許他隻是想明白了他喜歡的不是我這一類呢?
今年格外的冷,花兒們也都不如回憶中明豔。你沒來看我,宿舍前的梔子花像破碎在烏雲的蝴蝶骨頭,又是一場難逃的雨落。
在夢裡,我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秋天,秋雨連綿,讓周遭的一切都靜悄悄地,隻剩下了我們地呼吸。
“柏舟啊,我想我們的雨,停了”他在我的夢裡如是說
於是我們走在路的兩端,不願回憶曾經一起撐過的同一柄傘。
最後,我們在食堂遇到了,我壯著膽子跟他去了同一個窗口。然而,他冷著臉在我前麵,仿佛嫌棄我的尾隨。於是我買完跟他一樣的包子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你在哪裡?”他微信裡問,我緩緩探出頭,看著他有些著急的在滿食堂找我,有些可愛。曾經的那個男孩,如今也穿的有些成熟老氣了。
於是我們時隔許久又坐在了一起說話。
“就是以前因為你說那些話的緣故導致我有點喜歡你,所以想給你送禮物想幫你化妝之類的,幫助你。但很快我就發現這是一件不合理也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放棄了。我說這些也不是想你咋樣,就是單純想告訴你。現在的我早就不那麼想了。所以我屢次拒絕你的邀請,我覺得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廣福兄認真地說。
我沉默了。
我多想回到那個臘月,就在那個長椅上,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你,言辭懇切地跟你說
“我喜歡你,隻是因為你是你,做我男朋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知道無論如何這不是我會說的出的話,因此這也是我如論如何也抓不住的飛絮
我原以為一切都會跟著冬風過去,我會回到熟悉的自由自在地單身生活。但沒有你的自由毫無意義。我說怎麼樣都無所謂,其實我隻會在無數個夜晚不斷想你
反複將那個夜晚重演推算,我都找不到最優的解法,我不知道怎麼留住你的心
或許在那麼多漫長的夜裡,在每一次地會麵裡,我都沒有給到你足夠的安全感
而你卻認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一段不可能的事情。
我隻能感受著我巧舌如簧的嘴上,餘溫在一點點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