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果他早點乖乖聽話哪有孟白……(1 / 1)

鹿意翎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他沒抬頭看,換了個杯子重新倒了一杯。

這次還沒來得及放到嘴邊就被搶走了。

鹿意翎這個走哪都能吸引人注意力的,說話也不避人,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周琳琅一進門就被四麵八方不加掩飾的目光包圍了個徹底。

看見他一而再不識好歹的大膽行為,默默為他點蠟。

按鹿意翎的性子,又剛跟小情人生了氣,應該會奪回酒杯把酒潑人臉上,然後從頭到腳諷刺挖苦他一番。

大家各懷心思地看著,有的單純吃瓜,有的準備拉架,更有之看上了周琳琅,想趁他被鹿意翎羞辱來個英雄救美,把人弄到手玩玩。

“你不能喝酒。”鹿意翎還是沒看他,淡淡地講。

“嗯,我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周琳琅把酒杯放到距鹿意翎很遠的位置,問:“吃過晚飯了嗎?”

鹿意翎答:“吃了。”

宋司誠看熱鬨不嫌事大,“他沒吃。”

鹿意翎:“我吃的牛排,沙拉,還吃了草莓、哈密瓜和芒果作為餐後水果。”

宋司誠:“人在說謊的時候,總喜歡補充細節。”

孫權律用自己的酒杯倒了酒,推到鹿意翎麵前,“來,喝這個。”輕蔑地看了周琳琅一眼,嘲諷他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管我們小鹿。”

鹿意翎沒碰那杯酒,也沒幫周琳琅出頭,敷衍不耐煩地安排他:“自己隨便找地方坐,彆打擾我。”

孫權律的話對周琳琅好像沒造成任何影響,他後退了些,站在他身後,溫溫和和地說:“好。”

看情形可能會這麼站在他身後,一直等到鹿意翎儘興後跟他離開。

宋司誠看鹿意翎早就忘了把人找過來目的,也沒提醒他,給周琳琅找了個事做。

“小玉,調杯酒來喝吧,從你跟了鹿意翎就沒喝到了,太遺憾了。”

宋司誠很快就安排了人把移動吧台和調酒工具移了進來,周琳琅也沒推就,走到吧台前。

“阿翎,你想喝什麼?”

宋司誠開一步開口:“我找你調酒,你問他做什麼?就談戀愛都不帶這樣的哈。”

周琳琅熟練地開了瓶金酒,自然地答:“阿翎,不是戀人是主/人,我屬於他,當然該事事以他為先。”

他邊說著邊往雪克壺裡加酒,動作嫻熟流利,一氣嗬成,很是賞心悅目。

宋司誠被他的話驚了下,調侃鹿意翎:“我真小瞧你了,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跟我裝純?真不要臉。”

鹿意翎:“……”

周琳琅往杯中加了冰shake,拿了玻璃杯冰杯後將調好的酒液倒進去,裝飾上菠蘿和櫻桃,插好吸管,端起走過去放到鹿意翎麵前。

溫聲跟他講話:“嘗嘗這個怎麼樣,有點涼,可以稍微慢一點。”

鹿意翎湊近杯子看了看,“不是不讓我喝?”

“這個你喝跟喝冰鎮果汁差不多,”宋司誠都為周琳琅覺得惋惜:“小玉,這種細節鹿意翎這種粗枝大葉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打什麼啞迷呢?不說我怎麼理解?”鹿意翎無所謂地說:“畢竟我是個文盲,你們都知道的。”

宋司誠也說:“是啊,你不說他怎麼知道?”

“宋哥你意有所指啊,他瞞著我,你也瞞著我?”鹿意翎端起酒杯啜飲一小口,評價說:“還可以。”

周琳琅抿唇笑了,再找不到一點冷漠鋒利,“謝謝。”

宋司誠毫不客氣地指出:“他明顯在敷衍,你謝什麼?”

被戳破的鹿意翎實話實說:“我喜歡烈一點的。”

周琳琅溫和地看著鹿意翎,語氣有點苦澀:“喝太烈的對身體不好。”

說宋司誠是他們倆的月老簡直準確得不能再準確,他知道更多,又旁觀者清,聽著他們的對話,很是感慨。

周琳琅從大一就在這邊調酒了,他不是每天都來,但隻要鹿意翎過來他肯定來。他的酒調得不錯,花式表演也漂亮,甚至原創了幾款讓人印象深刻的酒。

有時宋司誠想喝他的酒,就把鹿意翎叫過來。

周琳琅每次都會送一杯雞尾酒給鹿意翎,複雜的,耗時間的,有特殊意義的,度數低且味道不錯的都送過。

隻可惜沒有一杯引起鹿意翎的注意。

周琳琅整個人完完全全就是按鹿意翎的擇偶觀長的,就他調的酒來看,應該也是聰明悟性高那類人。

那會兒鹿意翎還沒跟孟白蓮攪在一起,是真的很純情,理論上說,周琳琅很容易就能得到鹿意翎的喜歡。

宋司誠也有意撮合,提醒他,鹿意翎對雞尾酒不感冒且更喜歡度數高的酒。

周琳琅聽過後調了杯酒送他,微笑點頭說知道了,然而很久之後的下次見麵,就送了鹿意翎一杯果味的白鴿。

朽木不可雕,不知道在固執什麼。

如果他早點乖乖聽話哪有孟白蓮什麼事?

現在也是,都給他製造機會了,讓鹿意翎喝醉,拉過去示示弱親一親再做個愛,不就哄好了嗎?

他偏要冒著再次惹毛鹿意翎的風險拿走他的酒杯,再調一杯麻煩又討不得鹿意翎喜歡的新加坡司令給他。

周琳琅太小心細致,溫和又理智,就是得知鹿意翎有了男朋友那天晚上,也是一如往常地送了酒給鹿意翎,如同什麼都沒發生。

他太克製了,而愛這件事做的太過儘善儘美,變得虛假了。

而鹿意翎又是個不懂酒的,那段時間很忙,後來又陷入到糟糕的感情裡。

所以他的默默付出,鹿意翎注定一無所知。

挺可憐的,看著喜歡的人對彆人怦然心動,毛收毛腳地示好,不加掩飾地表達愛意,受挫,得償所願,戀愛,分分合合,糾纏不休。

宋司誠無不遺憾地同他講:“早聽我的,站在鹿意翎身邊的就是你了。”

周琳琅說:“他開心幸福就好。”

這話說的跟聖人一樣。

他在意鹿意翎的身體,不肯調烈酒給他得到他的青睞,又在意鹿意翎情緒,扼殺掉占有欲,真誠祝願他幸福。

但事實上鹿意翎沒有像他祝願的那樣開心幸福,周琳琅離開一年,回來後人變了很多,首先就是氣場更強了,溫和周全內核淡靜沉穩。

他從前是不愛與人交談的,五官漂亮,氣質稍有欠缺,缺少鹿意翎那種美而自知的囂張氣焰。

出國喝了點洋墨水,簡直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為人處世從容周到卻不顯諂媚和弱勢,內斂又堅定,讓人舒服又不敢小覷。

就連衣品都好了不少,還在讀書的少年感跟成年人的成熟穩重被他展現出的雅致溫和很好地糅雜到一起,真正從外貌到內在都成了熠熠生輝的存在。

他悄悄地走,又輕輕地回,回來還是照舊給鹿意翎送酒。

還是沒什麼愛的技巧,做著願者上鉤的薑太公。

“變化挺大的,”宋司誠客觀評價過,“沒找個洋妞調調/情,談談戀愛,怎麼回來還是這種老套路?”

周琳琅隻是笑,問鹿意翎的近況,流露出顯而易見地疼惜。

宋司誠看他這樣告訴了周琳琅的一個秘密。

“鹿意翎之所以選中孟筠,熱烈地追求他,根本不是因為一見鐘情。”

“或者說他催眠自己,讓自己以為是對孟筠一見鐘情了。”

有關鹿意翎的事,周琳琅總願意拿出十二分的關注和耐心,他放下手裡正在鑿的冰球,詢問宋司誠原因。

宋司誠喜歡好的聽眾,說的詳儘:“鹿意翎跟孟筠第一次見麵是鹿意翎去孟筠他們學校拍戲,然後他中場休息的時候撿到一塊玉佩。”

“你說巧不巧,戲劇性地來了,那塊玉佩是鹿意翎多年前送給重要的人的,至於是多重要的人,重要的人是誰,鹿意翎都不記得了……”

“玉佩?”周琳琅地表情變得有點難看,“既然是重要的人為什麼會忘記?”

不過他很快就掩飾起來,講到儘興的宋司誠沒怎麼在意。

宋司誠擺擺手:“我這不是剛要說?鹿意翎家裡關係挺複雜的,具體多混亂你應該聽說過吧?他那個三媽,鹿意翎是這麼叫的,就是他爸爸娶的第三個老婆,常虐待他。”

“在鹿意翎發燒的時候把他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可能是因為發燒,也可能是因為傷到頭,之前的許多事鹿意翎都記不清楚了。”

“他隻記得把玉佩送給了重要的人,所以查了監控找到丟玉佩的人,自然就把孟筠跟重要的人之間畫了等號。”

“加上孟筠還比較符合他的品味,自然而然就開始了追求,孟筠又自命清高不肯從了他,鹿意翎那個人啊,越不讓他做越要……你怎麼了?”

宋司誠注意到周琳琅臉色的難以置信,沒了興味:“你以為我在編故事逗你?你不信就自己去問鹿意翎,稍微混個臉熟,你問他也會說。”

周琳琅沒在繼續問下去,道了聲抱歉,請假離開了。

宋司誠表示理解,畢竟他委屈求全成人之美,結果得知鹿意翎隻是因為一塊玉佩選定了孟筠,甚至有認錯人的風險。

周琳琅這種完美主義者受不了很正常。

宋司誠分析得出周琳琅應該是知道鹿意翎並非多癡情不悔,覺得自己有機會,回去想對策去了。

畢竟那之後鹿意翎再次分手時,他主動出現到鹿意翎麵前,雖然裡麵有宋司誠的助力,但確確實實隻一次就達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