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元旦算熱鬨。
因為一般這個點在外務工的人都不願意回家,他們更願意等到中國農曆的新年那天。
所以元旦那天晚上,大廣場都特彆的熱鬨。
晚些時候節日的舞龍隊和舞獅隊在某些地方舞的儘興。
某處公共場所播放了元旦快樂的音樂,裝扮的也很有元旦的味道。
謝攬風總覺得自己身體好了很多,躺在床上太過無聊,十分想出去逛逛,追在他的身後撒了好久的嬌。
周行川實在抵擋不了他那一連串的撒嬌,給他圍好圍巾,戴上帽子裹得嚴嚴實實,帶著他出門了。
灰白色沉重的晚雲,中間時時散發出閃光,外灘站滿了人,南京步行街上看到的隻有人頭。
“今年世紀廣場附近的大屏會有倒計時嗎?”
“看微博上說好像會有。”
他們兩個人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往那一站,外灘節假日照明模式是下午六點亮燈,這個點兒那的燈全都亮了,熙熙攘攘的,有些紙醉金迷的感覺。
隻不過平視人群倒沒有那種感覺了。
“在海城呆了這麼久,去過迪士尼嗎?”
“沒有”謝攬風搖了搖頭,“訓練很忙,沒有空閒。”
“等你生日帶你去。”
周行川感受了一下風吹到臉上的溫度,走過頭去看他剛要問是不是很冷,就看到那少年思考。
謝攬風問,“你知道我的生日嗎?”
周行川愣了一下,“網上都有,百度搜的到。”說完之後看到謝攬風的表情,恍然大悟。
謝攬風笑了,“假的。讓上報的時候我胡扯了一個。”
周行川愣了一下“這東西怎麼還瞞報?”
謝攬風理所應當,“沒必要讓他們知道。”
“那萬一他們想給你慶祝呢?”
“不會吧,”謝攬風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仰起頭來的時候差點打了個噴嚏,又趕緊縮進衣服裡,“至少我玩擼啊擼的這兩年隻能算打的普普通通,沒人給我過過大型生日,而且我也不太樂意彆人知道我的真實生日。”
“王宇和李齊知道不?”
“也就他們知道。”
周行川聽到他的回答,意料之中的事。
“那我能知道嗎?”
周行川鼻正唇薄,溫柔的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蕩漾著微波的湖水,謝攬風一時失了神。
“六一那天”,謝攬風一句話就直接解釋了隊長是否能知道他的生日,他咳了一聲,言簡意賅,“你是隊長。”
周行川心裡不知道哪兒堵了口氣兒出不來,其實他是不怎麼情願聽到謝攬風叫自己隊長的,但是好像除了這個稱呼,也沒什麼彆的。
或許自己比他年齡大可以叫哥。
然後就拐著彎的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周行川∶“之前你也是戰隊的隊長。”
謝攬風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起來了這件事,有些疑惑的嗯了一聲說是,“怎麼了?”
“我覺得叫隊長挺疏離的”,周行川意有所指,“但是和你相處了那麼久,我覺得我們也算得上是親近,畢竟你的脾氣也挺好的”。
謝攬風根本不傻,一句話就聽懂了。
嗯了一聲,覺得自己得給隊長換個更獨特一點的名字。
“周隊?flow?行川?川哥?”謝攬風一連換了好幾個都覺得不滿意,“又普通又硬湊,不好聽。”
周行川挑了挑眉,他就覺得叫哥挺好的,但是肯定不能直接說出來,“能顯示出來關係比較親近一點的就挺好的。一般的話,他們會叫我哥。”
謝攬風就隻是純傻,還是太小了,腦子轉不過來彎。
仔細回想了一下,其他人對周行川的稱呼要麼是行川哥,要麼就是周隊長。第二個選項已經排除了,自己也就隻能再叫第一個了。
他沒什麼叫不出來的。
畢竟在自己原戰隊麵對那三個用腳打遊戲的隊友都能叫出來哥,雖然發出來的音能夠把他們吃了似的。
何況麵前這個是自己的現任隊長,還有偶像這層濾鏡身份在。
謝攬風叫,“行川哥。”
周行川笑了一下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很喜歡這個稱呼。
眼尖的看到旁邊有個人飛快的走過去,差點要撞到謝攬風及時拉了一下他。
“這裡人多,記得看路。”
周行川帶著他往前又多走了會兒,現在是真的人擠人,根本動不了。
他們就站在人堆裡,仰頭看著灰蒙的天,還有那些亮著璀璨霓虹燈的大樓,樓下是黑乎乎的海,耳邊能聽到使人熙熙攘攘的吵鬨聲。
“要到時間了吧?”
“是快要到了,但好像聽說倒計時取消了。”
謝攬風看著低頭敲字的周行川,輕輕的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又舒展起來,“意料之中。”
“之前都沒見有個什麼煙火表演或者倒計時,今年沒有很正常。”
兩個人在人群裡格外的突出,一方麵是因為個子高,另外一方麵嚴嚴實實戴上了口罩和帽子,雖然看不見臉,但直覺告訴其他人,他們一定很帥。
周行川問,“後悔出來了嗎?”
“不後悔。出來轉轉嘛,總是好的,一直呆在家裡都要生蛆了。”
謝攬風很會給自己心理安慰,雖然什麼都沒看到,除了人頭。
“不敢帶你出來,怕你冷風一吹,回去又病的厲害。”
“其實沒那麼虛……”謝攬風辯解。
這話一說出口,就引得周行川發笑的看著他,直視著他的眼睛,歪頭反問,“這才好了多少就能說大話了。”
“沒有說大話”,謝攬風看著周行川一言不發的含笑看他,擺爛,“好吧,那你這樣認為我也沒有辦法。”
謝攬風實在直男,至少在這方麵確實是。
換做其他人,這種直男的回答早就被踢到一邊去了,可奈何周行川實在沒聽出來這哪有不對。
兩個算是湊到一起去了。
兩人一時無言,僅僅隻有目光相接觸,謝攬風先感覺到氛圍古怪,把頭轉過去的。
周行川試圖轉移話題,“好吧,你除了身體不好,其他都挺好的。”
他覺得自己在此刻情商似乎降低為了零,甚至有些開始有一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把這個原因歸結為站在外灘旁,風實在太大,吹得人頭疼,所以腦子有些不清醒。
“其實我身體真的挺好的”,謝攬風想在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下。
“這是偶爾會生病,發燒和感冒……當然也隻是偶爾……反正你以後會知道的。”
“我哪能一直知道你身體好不好?自己還是要多注意添衣保暖,彆凍著。”
周行川總覺得自己好像誤解了謝攬風說的那句話,試圖給他們兩個人一起找補。
謝攬風認真,“我的身體真的很棒。”
周行川無奈,“是的是的。”
“你是在敷衍我嗎?。”
“其實並沒有。”
“好吧,你就是在敷衍我。”
謝攬風開始無理取鬨了,周行川無奈,“可是這才兩個月,你就生病了兩次。”
“意外。”
這邊空地上聚集了大片的人群,為的水泄不通,四周人頭攢動,雖然沒有什麼煙火表演,又或者說是大屏投影,但是守在這共度元旦的人也多的很。
“你聽到了其他人都在祝元旦快樂嗎?”謝攬風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估計是感冒還沒好,“我聽到了。元旦快樂哥。”
周行川聽著那聲哥,也是輕輕開口,語氣平緩,溫柔含笑,“元旦快樂。”
周行川聽著,拉著他從擁擠的人群裡慢慢退了出去。
他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接上祝元旦快樂,之前沒有結束的話題。
“如果真的要我相信是意外的話,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周行川額前細碎頭發長了一點,不動聲色的拉過他的手,“這裡人多,彆走散了。”
“要回家了嗎?”謝攬風任憑他拉著,看向周行川那張溫爾文雅的臉,問道。
家?
周行川笑,“是的,回家。”
帶某個喜歡雪和意外生病的小朋友回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