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崆峒印異動 三年時間,說長不……(1 / 1)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俞鶴霄走在這個幼時走過無數次的長廊上,隻覺得這地方變得熟悉又陌生。

長廊上掛著藝人的照片,大多都是曾經一起訓練的隊友,他一張張看過去,卻遲遲沒能找到那張熟悉的麵孔。

“霄哥,你在找什麼?”

許是他的意圖太過明顯,連小助理都察覺到了不對。

俞鶴霄搖了搖頭,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後推門走進了會議室。

經紀人還沒有來,會議室內或坐或站著兩位少年,他一一看過去,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可獨獨沒有那人。

“哎,俞鶴霄?”

第一個人認出他來是三年前的隊長,那個一直帶著他們訓練的大哥哥鄧溪。俞鶴霄鞠了一躬,二人目光交彙,說不出的尷尬。

“先找個位置坐吧。”

鄧溪神色複雜,他在這個公司待了數十年,如今不過十九歲,就成功把自己熬成了資曆最老的老大哥。俞鶴霄曾是他最喜歡的弟弟,可三年前的不告而彆使他們徹底斷了聯係,如今,他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孩子。

“長大了……”

思前想後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低歎一聲移開了目光。

俞鶴霄默默找了個角落坐著扣手指,他有設想過回來後會麵對什麼,也明白有這些芥蒂在前,他很難再次融入。可當麵對曾經熟絡無比的隊友如今卻無話可說時,這種難受不是一時間能夠消化的。

“哥,這位是?”

鄧溪身邊坐著的是一個看著就稚嫩的少年,他好奇的眨巴著眼睛,似乎弄不明白現在的情況。

“對了,你倆還不認識吧?小俞,這是林逸。小逸,那是俞鶴霄,你的師……小俞,你幾歲了?”

俞鶴霄神色黯了黯,強裝鎮定的開口,

“哥,我十六歲。”

“那你比小逸大,他十五歲。”

林逸眼睛亮晶晶的,他立馬起身鞠了一躬,

“霄哥好!”

“你好。”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氣氛也總算有了片刻的緩和。就在這時,輕輕地叩門聲傳來,瞬間吸引了在場三人的注意力。

“哥!你們都來的這麼早啊?我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一個削瘦的少年背著書包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林逸立馬喜笑顏開的躥了出去,殷勤的接過少年的背包。

“阿離哥,你總算來了!今天來了個超級帥的新朋友,你快進來打個招呼!”

“是嗎?是誰啊?”

紀離享受著弟弟的貼心服侍,氣定神閒的將目光投向沙發,二人目光交彙,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

“哈嘍……”

俞鶴霄不自然抬起手揮了揮。

紀離愣了片刻,如夢初醒般看向鄧溪,在接收到對方確定的眼神後,向來在任何場合都能遊刃有餘他鬼使神差的退了出去,並順手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

“哎,阿離哥你去哪?”

林逸拎著書包愣在當場,他見紀離走了,下意識就要追出去,鄧溪立馬給了他一記眼刀,這才控製住了這傻小孩。

紀離在門外做了許久心理建設後才重新推門而入,他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剛剛那個方寸大亂的人根本不是他。

“什麼啊,公司…公司挺有意思的哈。”

紀離見鄧溪與林逸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留給自己的位置在俞鶴霄身邊,當下成了無頭蒼蠅,全場掃視一圈後,竟然打算直接坐到地上。

“來這坐,小逸,去坐到你霄哥旁邊去。”

鄧溪伸手將他拉到了自己身邊,林逸實在搞不懂這幾個哥哥在打什麼啞謎,可憐的他化身一塊磚,哪裡需要往那裡搬。

“我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不認識,哥,這位是?”

紀離眸子閃爍著,似乎有點點淚光,鄧溪重重拍了怕他的腿,

“彆胡鬨了。”

林逸此時積極發揮了自己熱心市民的美德,他眼中滿是自得,

“你們還不認識呀?阿離哥,這位是霄哥——俞鶴霄,霄哥,那位是我最好的朋友紀離!”

鄧溪被他的傻樣氣的扶額,這孩子,不上網的嗎?

紀離和俞鶴霄麵麵相覷,隻好順著他的話互相打了招呼。

經紀人匆忙趕來宣布了他們四人成團出道的消息,然後將四張寫的滿滿當當的行程單分發了下去。

“我們要去上京集訓哎!我還是第一次去那麼遠的地方呢!哥,上京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嗎?”

林逸拿著單子翻來覆去的看,顯然對接下來的旅程充滿了期待。

俞鶴霄卻握著行程單犯了難。

去上京集訓拍攝,勢必要和大家同吃同住,一言一行都逃不開鏡頭。因著崆峒印的緣故,他所在之地總會招來邪祟。平日裡執行完任務,他都會布往生咒消除在場之人的記憶,可如果不慎暴露在鏡頭下,任憑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法解決後續的麻煩。

“小俞,你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經紀人見他一臉為難,下意識問了一句。俞鶴霄剛想點頭,紀離的聲音淡淡響起,

“你還要逃嗎?”

俞鶴霄愣住了,他怔怔望向紀離,對方卻彆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似乎剛剛那個忍不住出聲的人並不是他。

“沒問題,我能去!”

俞鶴霄瞬間放下了所有顧慮。他最了解紀離,這人看著開朗,和誰都能很快熟絡起來,實際上卻是最難與之交心之人。

所以他很怕,怕三年前的事會徹底斷送了兩人的情誼,怕紀離把這件事深埋在心底然後用那套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待他,熱情又疏離。

可紀離沒有,他還在意那些事,那就說明自己在他心中始終是不同的。

“既然各位都沒有異議,那就快點回去收拾行李,我訂了下午三點的機票,公司的車在樓下,我讓老劉送你們回家。”

經紀人東哥一錘定音,四位少年立馬行動了起來。鄧溪和林逸一直住在公司宿舍裡,下個樓就到了,所以坐上保姆車的,隻有俞鶴霄和紀離兩人。

兩人各自貼著車窗,中間位置空的能再坐下一隊人馬。司機劉叔疑惑的看著後視鏡,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看到兩個孩子都一臉尷尬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路無言,俞鶴霄偷偷瞥了紀離好幾眼,想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可他本就寡言,左思右想憋紅臉還是沒能想出話題來。

“這幾年……你過的還好吧?”

乾巴巴的問句說出口,俞鶴霄隻想給自己兩個耳光,自己問的這什麼傻問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以為紀離不會搭理自己,可他卻煞有其事的思考了片刻,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還不錯。”

“那就好……不錯就好……”

尷尬在車內蔓延,俞鶴霄雙手插兜望向窗外,手指無意中觸碰到口袋裡的印章,隻一碰,他的麵色就凝重了起來。

崆峒印滾燙無比,這是邪物現世的先兆!心頭湧上不安,他趕忙將崆峒印握住。正巧此時車停在了他家樓下,俞鶴霄連忙拉開車門躥了出去,對紀離揮手告彆後三步並兩步的上了樓。

他隻顧著壓製崆峒印,卻沒有發現,車窗後那雙默默注視著他的眼睛,湧上了如沉淵一般深不見底的黑色,仿佛兩個黑桐,能瞬間將人吞噬殆儘……

“小紀?”

劉叔見紀離死死盯著窗外,這奇怪的一幕讓他的心頭湧上不安,他試探著叫了一聲,紀離這才如夢初醒般收回了視線。

黑洞般的瞳孔瞬間消失,少年還是那副溫和俊秀的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劉叔的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