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屠龍記(12) “我把他……(1 / 1)

“我把他帶到營中發現他並不會說話,隻是呆愣愣的看著我,之後想小孩子一個人不安全,便把他帶回來了,隻是沒成想……”季聞道百般不得其解,那小孩子明明之前同意和自己來的,他還給小孩說帶他去見見另一個人,他心思純善,樂於助人,最重要的是,他感覺他是世界上最真實的人了。結果,現在人不見了。

“罷了,罷了!這麼小一個孩子能跑到哪兒去,我們出去尋一尋,街上人又少,他走不遠的。”

褚銘快步出了門,順便拜托了隔壁的大爺一聲“老先生!若是剛剛的小孩來了記得留住他啊!”

“好嘞!”老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褚銘和季聞道兵分兩路,向寂靜的街道走去。

褚銘穿過一條條不知名的巷子,到處都是落葉與灰塵,特彆像他們學校寒暑假一般無人打掃的樣子,但這裡要更寒冷和冷清些。

褚銘都不知道那孩子長什麼樣子,他一路上也沒有見到什麼孩子。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褚銘看見那有來回巡邏的官兵,抓住為首的胳膊急切的問道:“軍爺,勞煩問一下,早上有沒有小孩子出城啊?”

眼前的官兵高高的身材,比褚銘高出一個頭,個子倒是和現今的季聞道差不多,臘黃的皮膚,粗粗的眉毛,說話時不是官語。

“有一個,問是說去外麵尋親什麼的好像,是嗎,小趙?”

高官兵問著身後跟隨巡邏的官兵確認自己沒有出錯。

“是了,是了,那小孩說完也沒等我們再問,自己就跑出去啦!真不知道一個小孩哪裡來的那麼快的速度!”後麵的人附和道。

“謝謝軍爺。”

褚銘放下抓著的手,回身走去,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心悸,那小孩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要是他城外有家人,又何必要季聞道把他帶回來,季聞道問的時候為什麼又一言不發?

褚銘揣摩著心思回到他的住處,到了之後,發現季聞道早已坐在那原本的凳子上,翻動著剛才的書。

“問了城門口的官兵,說是出城尋親去了。”褚銘帶著詫異的表情看著季聞道,一雙黑黢黢的眼睛裡全是疑惑。

季聞道把褚銘扶到剛才的座位上,順著他的頭發,

“罷了,那小孩既然能自己照顧,恐是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再不要擔憂。”

褚銘的確擔憂,昨晚他夢中隱隱約約地好像看見一個小孩,他努力去尋找卻最後把自己跑到了懸崖邊上。

“哎?”褚銘感覺到旁邊有點冷,轉頭一看,果然沒了人,出去一瞧,季聞道正在把那菜在擇洗,似乎是準備做飯。

“嘖”,這可是未來的皇帝,褚銘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在傳統印象中,這樣一個身世浮沉,小時受儘屈辱,長大後拚命奪取權力,站到那最高處俯視著一切,孤獨,冷漠,無情,殘忍,等等這些詞都被安在了這個帝王身上。但現在,季聞道給他的印象卻離此有十萬八千裡!他感到季聞道現在是和善的,至少身上沒有讓人想要離他八百裡的冷氣,而且季聞道頻繁的對他笑,他都不知道有時候在笑什麼了。

沒過一會兒,就褚銘翻了十幾頁書的工夫吧,季聞道已經把菜端了過來,三個菜。

褚銘試著嘗了一口。

“!”這古代他又可以了,自己上一次做的雖然可以,但還是因為趕時間略顯得粗糙了些,褚銘內心淚流滿麵,無他,隻因季聞道做的太好吃了,沒想到季聞道短短三年便可以練就此等功藝!

褚銘內心對季聞道又佩服了幾分。

收拾完,季聞道便向褚銘告辭,下午令深將要離京,他是必須要去送的。

“告辭!”

季聞道抱拳,轉身離去,身邊的風都隨著他的離去冷厲了好些。

褚銘無心在這傷春悲秋,他要趕快進宮,宮裡現在的醫生可不多了。

這邊,褚銘剛踏進太醫院的大門,便收到來自小雀斑的消息。

皇上病危!

怎麼可能!——這是褚銘的第一反應。

他明明前不久剛為皇上診過脈,明明脈象平穩……

等褚銘提著醫藥箱趕到皇上的寢宮的時候,發現那自己的師傅夏太醫已經在那了。

“褚太醫。”

季複禮旁邊的太監為褚銘揭開中庭的簾子。

裡麵,季複禮在床上躺著,雙眼緊閉,放在床邊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呼吸聲極重,能看到被子上起伏的動靜很大。

夏太醫站起來,深深地看了褚銘一眼,站到旁邊去。

褚銘自己跟了夏太醫三年自然知道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時日不長。

褚銘眼神一暗,跪到鋪在床邊的墊子上,壓下內心的震驚,給季複禮診脈。

褚銘的眉頭越皺越緊,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般,在褚銘把手放下來後,殿內的人好似都鬆了一口氣。

“脈象有點不對。”

褚銘站起來給旁邊的夏儒林沉聲說道。他最近一次,也就是昨晚,那隻是淺淺地看了看,但剛剛,他明明感覺到脈象蠢動,但就在那麼一刻,突然平穩了,好像一切都是他們的幻覺。

褚銘和夏儒林的視線都移到季複禮身上,剛才的情形都消失不見了,好像皇上隻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甚至於剛剛季複禮流的汗都不見了。

褚銘看向夏儒林。

夏儒林神色中帶著褚銘沒有見過的嚴肅與認真,他師傅的眼睛直落到季複禮身上,不是疑惑,而是懷疑。

為什麼呢?

褚銘在太醫院一邊熬藥一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