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姑娘，剛剛是在躲那些人嗎？”
原來剛剛自己做的都讓麵前這個女人看到了，還有，剛剛自己在哭。
盛梔抬手摸摸自己臉上，還有淚珠。
好丟人。
盛梔一隻手抹掉臉上的淚，一隻手不夠，那就兩隻手，再不夠，用袖子。
女人見盛梔那個樣子，手上抽煙的樣子一頓，將手裡的煙頭丟件旁邊的垃圾桶裡，微微彎下腰來仔細打量麵前的女孩。
“哎，小姑娘，哭什麼？”
見盛梔沒有動靜，女人繼續說道：“要不……
“阿姨給你買糖吃？”
不知道這招對盛梔有沒有用，女人開口的話有些不確定。
聞言，盛梔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眼淚停在了臉上，明明買個糖而已，竟然能把自己哄好，何況自己也不是很喜歡吃糖。
可現在，這個女人會為了一個毫不相乾的孩子彎下腰來哄。
真是瘋了。
見盛梔止住了眼淚，女人嘴角勾起了笑。
果然這招好用。
盛梔沒說話，隻是看著麵前的女人，默默地點了點頭，女人抬手摸了摸麵前女孩的頭，笑著說：“走，阿姨帶你買糖吃。”
女人牽起盛梔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走出樓梯間的門，外麵的陽光透過玻璃，穿進這狹小的空間。
陽光照在女人的臉上，盛梔望向女人，這才看清女人的臉。
看著好像隻有三十左右，但保養地很好，皮膚比較白，臉上並沒有塗太多的化妝品，所以看著氣色很好。
她的身上穿著紅裙子，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歲月在她身上並不是一把殺豬刀。
但她還是不明白，這麼漂亮、溫柔的一個人，剛剛竟然在抽煙？！
而且煙味及濃，回想起來，口中有種咳嗽的感覺。
不是隻有那種人才會乾這種事嗎？
女人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望向薑藝如。
“好看嗎？”
盛梔看到女人轉過頭看向自己，她慌忙地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緊張。
自己又想起剛剛女人抽煙的樣子，但在她心裡，明明隻有那些不務正業的人才會抽煙，可這位阿姨看著不想是那種人。
怎麼會……
這和街上的混混有什麼區彆。
說實話，在盛梔心裡還是挺看不起那些人的。
每次見到那些人就想離得遠遠的。
還有陳逸塵。
……
“小姑娘，想什麼呢？”
聞言，盛梔抬頭望向女人，女人眼睛望向前方，並沒有看她。
“沒……什麼。”
這次女人沒有回答，眼睛已經注視著前方，眼裡有猜不透的情緒。
女人拉著盛梔的手到一家便利店裡，門口發出“歡迎光臨”的聲音。
盛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跟著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來到這裡，如果她是壞人該怎麼辦？
而且她為什麼會給自己買糖，這和電視裡的拐賣兒童的人行為很像。
想著想著，盛梔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但女人已經買完糖往自己這邊走了。
女人手裡拿著一顆棒棒糖，頭發散在肩上，加上紅色的裙子顯得她格外妖豔，年齡並沒有阻擋她的魅力。
“給。”
女人將手裡的糖遞給盛梔，薑藝如正遲疑著要不要接，但女人已經將糖塞進她的手心裡。
“磨磨蹭蹭。”
女人說了一句便拉著盛梔離開了便利店。
到自己家小區門口時，女人停住了腳步，鬆開了盛梔的手，掏出手機按了一下開關鍵，看了一眼上麵顯示的時間便蹲下身子，麵向盛梔。
“小姑娘，阿姨現在要去接自己的兒子，就不送你到家裡了。
“要好好聽家裡人的話，乖乖的。”
女人交代了兩句就站起身來，摸摸盛梔的頭頂。
薑藝如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女人踏著高跟鞋轉身離開，盛梔盯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心裡不知道該是什麼感覺。
眼前的背影好像沒有那樣壞，她隻是喜歡這樣的裝扮。
原來，看人真的不能隻看表麵。
紅色的裙子，紅色的高跟鞋。
那個女人，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
女人踩著高跟鞋坐上出租車，給司機報了地址後便將頭靠向後麵的頭枕。
想起剛剛的女孩，簡簡單單地紮著低馬尾，肩膀上還背著書包，正是剛剛放學回來的。
那剛剛她是在躲那兩個人嗎？
她又在哭什麼？
好在把她哄好了。
女人將手指按在太陽穴處，閉著眼揉了揉。
車窗外的景物隨著車子的行駛往後推去，冷風從車窗的縫隙中鑽進來。
可女人好像沒有感覺似的。
夏天傍晚的風涼颼颼的，吹在人身上還是有些冷的。
女人穿著薄薄的裙子，袖子處被風吹得揚起來。
忽然，座位旁邊的手機振動起來，女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麵的號碼，是林老師的。
接通後，那邊傳來一聲奶壺壺的聲音。
“媽媽。你怎麼還不來接我？”
剛說完，小孩子手裡的手機被人拿走，傳來一道聲音。
“小衍媽媽，您到哪了？小衍等很久了。”
“哦，對不起呀，林老師，辛苦你了，我已經到車上了。”
“好的，您儘量快點。”
“嗯。”
說完，對麵掛掉了電話，女人長長了舒了一口氣，心裡放鬆了下來，後背靠在了椅子上。
“去接孩子呀？”
司機在前麵說了一句話。
聞言，女人看向前麵的後視鏡，對上司機的眼睛。
“對呀。”
“上班很忙吧。”
“嗯，好久都沒陪陪孩子了。”
“現在的人啊，天天都忙的不著調，苦的還是孩子。”
“……”
“都是忙啊，做這麼多這也還是為了孩子。”
“對呀……”
說完，車子裡又陷入寂靜。
等到兩人再次開口說話時已經到站點了。
“到了。”
“好，謝謝師傅。”
“不用謝，慢點啊。”
“嗯，走了。”
說完，女人轉身往茺江小學走去，一道校門口，一眼望見站在門口的許衍。
女人往許衍的方向走去，蹲下身子來。
“媽媽。”
“嗯？今天在學校過得好不好呀？”
“很開心媽媽。”
得到好的答案，女人點點頭就站起身來，看向旁邊的林曉。
“謝謝了，林老師。”
“沒事，快帶著孩子走吧。”
“嗯。
“阿衍，快和林老師說再見。”
“林老師再見。”
許衍拜了拜自己的小手。
——
盛梔躺在床上，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回憶起那段經曆，隻有那個女人在她最窘迫的時候安慰了自己，雖然那個女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冬天的夜晚時不時會發出汽車的鳴笛聲，外麵的路燈還在亮著，有時候路上也會行駛過汽車。
月亮掛在天上，一顆一顆的星星亮著。
沒過一會兒，雲蓋住了月亮，雪又再次下了起來。
一片一片地落下，城市的高樓上帶著一頂白色的帽子。
大雪紛飛，高樓上的屏幕依舊顯示著時間。
淩晨一點。
若有愛的人，請說給星星聽。
星星眨眨，那就說明，你喜歡的人是對的。
請繼續喜歡他（她）。
——
早上醒來，盛梔本想起床去東莞，剛剛套上褲子，又想起來今天不去補習班，因為時間已經結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隨後，盛梔又躺回床上，整個人都讓被子包裹住。
但是，這幾天又見不到他了，去東莞可是唯一能與他見麵的方法。
自己怎麼就喜歡上他了，明明之前自己和他並沒有什麼交際，何況還很……
很討厭他。
怎麼就……
盛梔有些羞怒，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不知道自己一天天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盛梔感到有些無聊，將床頭櫃上的手機拿起，解鎖，打開微信聊天頁麵，發現剛剛祁佟給自己發的消息。
祁佟：【你是不是今天不用去補習班了？】
盛梔：【嗯。】
盛梔剛發出消息，祁佟幾乎都是秒回。
祁佟：【那你起了嗎？】
盛梔：【準備起。】
祁佟：【那我去找你，出去玩。】
盛梔：【行，我儘量快點。】
隨後，祁佟發來一個貓咪的表情包。
說實話，盛梔本想今天賴床的，但祁佟說一起出去玩，自己也不想拒絕，而且這麼久和祁佟沒見了，今天剛好有時間，好好放鬆一下。
收拾好後，盛梔站在門口換鞋，放在一旁的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盛梔很快換好鞋子，打開微信聊天頁麵，是祁佟發來的消息。
祁佟：【我到你們小區門口了。】
盛梔：【馬上下來。微笑】
盛梔打開門，外麵的冷風一下子竄了進來，冷得她打了一個寒顫。
但她很快調整好心態。
冷就冷吧！豁出去了。
走到小區門口，盛梔正好看到站在路口那的祁佟，便小跑過去，邊跑邊向祁佟喊：“佟佟。”
祁佟見盛梔過來，一隻手招了招。
盛梔站在祁佟麵前，很自然的挽住她的胳膊。
盛梔：“去哪玩呀？”
祁佟：“最近就你那補習班旁邊新開了一家奶茶店，一起去？”
盛梔：“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祁佟：“有啊，去了就知道了。”
祁佟拉著盛梔的胳膊往車站走去。
祁佟：“雖然那有點遠，但是我聽說那的奶茶很好喝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