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等到兩人走到車站時，2路公交車剛好開過，她們隻能坐在椅子上等待下一站車。
祁佟：“真倒黴，剛到車就開走了。”
祁佟抱怨地說道。
“算了，等等吧。”盛梔輕聲安慰道。
祁佟：“本來高高興興出去玩，這下這車都針對我們，我真是服了。”
祁佟說完順帶翻了一個白眼。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盛梔坐在椅子上，雙腳懸著空搖晃著，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看。
說實話，離開東莞這麼多天了，一直沒見到許衍，忽然有些想他。
腦子裡總是時不時想起那天發生的。
少年的眼裡似有星星，亮亮的。望著遠處城市的燈光，好似有著萬種情感。
旁邊的人隻能默默看著，看著這位少年，眼底也有萬種情感。
是那時的風足夠溫柔，讓旁邊的少女動了心，定定地站在那裡。
明明一抬手就能觸碰到的，但對於她而言，遙不可及。
忽然間，男孩眼裡含著笑，轉頭望向她，自己看著他，心裡有了一絲溫暖。
他的笑，是對著她的。
當他對她抽出一個巧克力時，那是自己從未想過的。
忽然間，那隻遞給她巧克力的那隻手是給了她希望。
而那個男孩，永遠都不知道，曾有個女孩為他動了心，為了他，去做自己從未嘗試過的事。
“想什麼呢？”
祁佟往盛梔麵前用手晃了晃。
盛梔被祁佟這一動作驚了一下，身子不由往後倒了一下。
盛梔：“沒什麼。”
祁佟：“嗯。”
其實祁佟心裡明白，隻是盛梔不想說罷了，但出於好奇心，還是開口問了句。
祁佟：“真的？我剛剛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盛梔：“……”
祁佟：“不會是陳逸塵找過你了吧？心情不好？”
盛梔：“……你怎麼知道？”
祁佟：“還真是啊？”
祁佟：“他跟你說什麼了？快給我如實招來。”
盛梔：“沒什麼，就是想請我吃頓飯。”
祁佟：“然後呢？”
盛梔：“我沒同意。”
祁佟：“……”
祁佟：“算了，再問你也沒什麼用，何況你又不喜歡他這種人。”
盛梔：“說實話，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祁佟：“哦，這呀，我表哥當時帶我出去玩，恰好遇見，就順其自然，認識了。”
盛梔：“這樣啊。”
祁佟：“不然你以為呢？”
祁佟：“哦，你是不是以為我倆之間有什麼關係呀？”
盛梔：“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管他。”
祁佟：“哎，車來了。快快，上車。”
公交車往站點靠邊停下，祁佟拉著盛梔的手擠進公交車，隨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祁佟從兜裡掏出耳機，帶在耳朵上。
盛梔望著祁佟，有點好奇她聽得是什麼歌。
祁佟好似注意到盛梔熾熱的目光，轉頭就看到盛梔眼巴巴地正望著自己。
似是明白盛梔眼底的意思，祁佟摘下一隻耳機給盛梔戴上。
盛梔得到滿足似的，眼睛變得笑眯眯的。
裡麵正唱著的《日暮溫柔》
“天邊亮透的雲
晚霞燒紅的心
你是我販賣日落的神明
月色溫柔婉約
星星眨著眼睛
偷瞄你的背影
相遇對視躲避”
耳機中透著一股溫柔，好像在訴說著一篇故事。
——
公交車停在站點，車上的人陸續下車。
盛梔和祁佟往一家奶茶店走去。
店門上寫著：
遇緣（芋圓）奶茶
兩人進入店門，點了一杯奶茶後就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這家店這幾天生意很好，每天店裡擠得都是人，今天好像沒有那幾天人多，許是新鮮過了，但也不妨礙這家店沒人來，但都是點一杯奶茶就走，也不會多留。
短短幾分鐘，已經來過好幾個客人了。
兩人選的位置很好，靠窗，一眼就能看到外麵來的人，上午來的人較少，還好店裡足夠安靜。
陽光從窗子射進來，外麵的人來來往往。
忽然，一位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闖進盛梔的視野。
真的好熟悉。
和她好像。
女人手裡拿著一捧花，烏黑的頭發隨著風擺動，體態優美。
盛梔看的有些入迷。
女人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和那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她好像。
時間過去這麼久，她在她心裡的樣子沒變。
“您好，這是您點的。”
這時服務員的聲音傳了過來。
打斷了盛梔的思緒。
祁佟：“謝謝啊。”
盛梔衝服務員點了點頭。
祁佟：“給，這是給你的，雖然這家主要是以草莓味奶茶為主，但知道你不喜歡草莓，特意給你點的，原味的。”
盛梔：“謝謝啦。”
盛梔向祁佟擺擺手。
祁佟：“喲，怎麼還和我客氣起來了。”
盛梔：“……”
盛梔：“不習慣啊，那我就……”
還沒說完，薑藝如就被祁佟用手捂住了嘴。
盛梔：“怎麼，害怕我說啊？”
祁佟：“你敢說一個字，我就……”
祁佟向盛梔做出一個割脖子的收拾。
盛梔：“好了，逗你玩的。”
祁佟：“……”
盛梔又將頭扭向窗邊，目光盯著外麵。
忽然，一門口出現了兩位男生，個子高高的，一位穿著黑色外套，另一個穿著牛仔外套。
而那個穿著牛仔外套的男生正是許衍。
盛梔看到許衍的目光先是一愣，就很快轉變為欣喜。
兩個男生有一搭沒一搭地往店裡走來，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兩人隨即站在服務員麵前點了杯奶茶就去找一個地方坐。
盛梔見兩人往這邊走，很快低下頭，希望能認不出自己。
兩人路過這邊的時候，許衍的目光隨意的往這邊瞥了一眼，但盛梔低著頭，並沒有發現什麼。
兩人坐在她們後麵的位子上，許衍背對著盛梔，但盛梔剛好能看到他的後背。
祁佟坐在她的對麵。
和許衍進來的男生是雲滔。
雲滔坐在許衍對麵，盛梔正好能看到雲滔的臉。
和不同，有種痞帥痞帥的感覺。
許衍：“哥，你帶我出來難道就是請我喝一杯奶茶？”
雲滔：“當然不是。”
許衍：“那還有什麼事，說說看。”
雲滔：“真的想聽？”
許衍：“愛說不說，快點。”
雲滔：“行，我說。就是最近有個女生追我。”
許衍：“這年頭，還有人追你？那人眼睛真是瞎了。”
雲滔：“說正經呢？”
許衍：“好，好，你繼續。”
……
兩人的對話盛梔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聽著聽著好像就失去了興趣，所幸就和祁佟聊了起來。
本來都好好的，隨即就聽到雲滔在那邊說道：“那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盛梔聽到這句話時，頓時感了興趣，耳朵都豎了起來，隨後就聽到許衍猶豫了一瞬，回答道：“沒有。”
這個回答對於她而言，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慶幸他沒有喜歡的人，自己還有機會。
失落的是，他沒有喜歡的人，也包括自己。
有時候自己都懷疑起來，自己現在算一個什麼。這是對一個人的喜歡嗎？
如果這是喜歡，就更本不值得。
她可能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去奔波，但會換來什麼。
自己會不會一直保持這清醒的喜歡。
自己會不會因為他去做一些出格的事。
她永遠隻會盯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向前，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會在不就後開始新的生活，而自己，會被困在原地，回憶著過去。
好像暗戀一直都是這樣，她永遠都是那個背後努力的人，而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有時候真的好累。
她不知道他們還能相處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很快。
但自己都會是他生命中的一個路人。
對於未來有期盼，也有迷茫。
他們之間隻有那麼一瞬。
最終都會各奔東西。
但是，自己的青春會出現這麼一個人，是多麼幸運的事。
沒有過多的想法，隻是單純的喜歡他。
有誰會折腰為自己喜歡的人。
——
雲滔：“這樣啊？”
許衍：“……”
雲滔：“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女孩，你會怎麼做？”
許衍：“窮追不舍。”
雲滔：“這麼厲害啊！”
雲滔：“要是失敗了呢？”
許衍：“她若有喜歡的人，我就不打擾她了。”
後麵的話盛梔再沒有心情聽，問祁佟要來耳機就坐在位子上聽歌，她不想聽到許衍的聲音。
她害怕見到許衍會抑製不住的心動。
桌子上的奶茶已經涼了半截，但薑藝如一口也沒喝。
手機裡有源源不斷的消息提示音，但她沒心情去看，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
暗戀是一件普通的小事，但它能在一個人心裡埋藏很久很久。
小心翼翼珍藏著，害怕被人扒出來，就如同自己裸露在眾人麵前一樣。
他會是一個人在正直青春期最大的秘密。
暗戀著一個人，會是一件沒有結局的故事。
麵對他的眼睛，已經沒有勇氣去麵對。
隻能悄悄看著他的背影。
“要不走吧，呆太久久了。”
這時，祁佟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盛梔：“嗯，走吧，是呆太久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奶茶店的大門。
冬天的風吹過，春天的步伐已經邁進。
鳥叫聲充斥著耳畔。
兩位少女的背影離開這裡，旁邊的樹枝上開出了綠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