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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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梔不知道該怎麼和許衍搭話，隻能默默坐在椅子上儘量讓自己不那麼尷尬。
但這沉默的環境讓許衍有些難受，可這正合薑藝如的意。
過了良久，許衍還是坐不住了，起身想到外麵透口氣。
“我出去一下。”
聞言，盛梔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惹他哪裡不高興了。
是不是和自己待在同一個地方有些無聊。
的確，自己是挺無聊的。
他那麼陽光，怎麼會和這樣陰鬱的人待在有一個地方呢。
可確確實實，她想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一秒。
盛梔眼看著許衍推開門，走了出去，心裡五味雜陳。
良久，許衍再次推門而入，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了上去。
盛梔見許衍回來了，還是忍不住地開口：“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安靜。”
聞言，許衍有些不可置信，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她怎麼這麼喜歡關係彆人的感受。
“沒。”
聞言，盛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抬起眼看向許衍。
隻見許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好像並沒有被她的話影響到。
男生並不介意。
許衍隻是笑著。
她怎麼這麼可愛，都詞窮了。
——
時間一點點的過著，一天好像按了快速鍵。
天邊的雲變得和太陽一樣。
晚霞照耀在咖啡廳的玻璃窗上，盛梔把臉彆過，正看到自己的麵貌映在窗子上。
後麵還有他的樣子。
許衍低著頭看手機，一隻手握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著，眼睛緊盯著屏幕。
盛梔望著玻璃上的男生，好像有一瞬間。
她心動了。
……
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靜靜地看著他，哪怕他不會回頭。
她的眼裡，獨屬於他。
I like you.
But I konw …
月亮漸漸從雲中浮現出來，夕陽也隻剩一小片。
“走吧。”
盛梔轉過頭看向許衍，剛剛的話是他說的，薑藝如知道他說到哪去。
——
汾西城的春節晚燈火通明，街道人海茫茫，兩人在這茫茫人海中穿行。
夜晚的天空依舊是那樣好看，少年拉著她的手腕，穿行在人海中，夜晚的黑暗也擋不住他散發出的光。
月亮高高懸掛在天空上，無法觸碰。隻是遠遠的看著，就足以得到微弱的光。
兩人走到一處人較少的橋邊，許衍趴在欄杆處，望著遠處的江水，眼裡好像有星星，一閃一閃的。
風吹著他的發絲，在風中舞著，享受著清風拂過他的臉龐。
橋邊的夜景很美，他也是。
橋上來來往往的人都是結伴而行，隻是在這裡停留一會兒就離開。
風隻是拂過，帶著一些冷，沒有那樣刺。
真好像給南方的朋友解釋一下，北方並沒有那樣冷。
少年胳膊撐著欄杆，微微彎著腰，欣賞著江邊的風景。
這裡的風景也不差，因為有他，他在哪，哪裡就是最美的。
“你好像……和大家口中的不一樣。”
許衍在這時候開口說話，盛梔沒想到他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那，彆人口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盛梔轉頭看向許衍，對上他的眼睛。
本來是想在這時候認真地看看他的眼睛，但在真正對上他的眼睛時，她才發現，根本做不到。
她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隻能避開。
“哪哪都好。”
許衍隻是回了她四個字。
哪哪都好，具體是在哪？
“他們都說，你學習好，乾什麼都好。
“努力，堅強。
“可……我和你待在一起久了，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你也很脆弱，也會哭。”
少年的目光還是看向前方，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嘴裡說著話。
聞言，盛梔不可置信。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隻能看著他，看看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但許久還是沒能等到他接下來的話。
後來，兩人隻是靜靜地看著橋上的夜色。
她望著他的側臉，沒有彆的男生臉上的鋒利，而有一種違和感。
少年身上穿著黑色衝鋒衣，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他身上發出的光。
他的每一次笑，都像陽光一樣，是溫暖的。
夜晚的星空很亮，在這一刻，她的眼裡隻剩下他一個人，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他們離得不遠，隻有半米，但她還想再靠近一點。
再靠近一點點。
星星點點落在他的身上，她想伸手去抓，想試一試。
但隻是一點點。
碎碎點點的，太多了，抓不到了。
她隻能定定地站在那裡，不敢靠近。
好遠，又好近。
空氣裡，像是有什麼炸開了一樣，女孩的臉上浮現出一點點的欣喜。
嘴角有著淡淡的笑。
在這一刻，風它不是冷的，而是溫暖的。
忽然，遠邊天空中綻出絢爛煙火，點點星光在黑夜中炸開，形成心花。
耳邊都是轟炸聲，完全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借著火花聲，盛梔動了動嘴唇，小聲地說了句：“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嗎？
她的眼睛目視著前方，但心早已隨風而去。
好想大聲的告訴他，自己是喜歡他的。
但這樣小小的要求她也不敢提。
人若是太自私，就會失去很多東西。
她不敢妄想，因為害怕失去。
她隻想這樣看著他，就看看他。
盛梔望著眼前的少年，因煙花的星光，投入到男生的眼睛裡，就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
陽光自信的他也能在黑夜裡發出耀眼的光。
那是屬於他的光。
他的光會披在誰的肩上。
煙花漸漸消失，遠處的光亮藏於黑夜中。
她舍不得了。
忽然，盛梔感覺到旁邊的人轉過身，麵對自己，她也跟著，將身子轉向許衍的方向。
許衍：“你等會兒，我去一趟。”
聞言，盛梔不明白他要去哪裡，隻能眼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冬日的冷風還在吹著，一點點鑽進她的大衣，就好像這樣它也能變得暖和。
盛梔隻能將手伸進衣兜，但衣兜裡也沒有溫暖可言。
她隻好將手抽出，兩隻手放在一起，往裡麵哈氣，又搓了搓手。
但作用一點也不大。
橋上的人越來越多，安靜的環境好像在他離開後變了。
她想要離開這裡，人太多了。
但離開了許衍找不到自己該怎麼辦？
思緒正考慮著要不要離開，手腕處被人攥住，那人扯著自己往橋下走去。
兩人擠在人堆裡，盛梔想看清來人是誰，但這裡人多，聲音嘈雜，更本看不請。
盛梔沒有想過掙紮，因為掙紮沒用，她試過了。
她被拉倒湖邊，夜晚的湖水很平靜，城市的燈光倒映在湖麵上，波光粼粼的。
這時，來人鬆開了盛梔的手腕，剛剛手腕被攥得有些緊，現在手腕處有些疼，她用另一支手揉了揉。
盛梔這才抬頭去看來人，對上這人的眼睛時，盛梔很明顯有些慌亂，因為來人正是許衍，剛剛都沒注意到這人是他。
“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想讓壞人抓走啊？”
“你不是……”
“給。”
許衍將手裡的東西遞給盛梔，盛梔看了看他手裡的東西，是仙女棒。
“你怎麼買了這個？”
“剛剛看你看完煙花後，感覺你沒看夠，就買了些。”
原來剛剛他是去買這個了。
“謝謝。”
盛梔接過許衍手裡的仙女棒，自己從裡麵抽出一根遞給許衍。
許衍接過仙女棒，掏出打火機點燃。
在頂端處，從一點星火綻出絢爛火花，一點點燃儘。
許衍再次點燃一支，放在盛梔手裡。
“謝謝。”
盛梔看著手裡的仙女棒，這正好和她那青春萌動的心一樣綻放開來。
許衍將另一支架在盛梔手裡的仙女棒上麵，他手中的也被點燃。
盛梔看著許衍的動作發愣。
他在和自己放仙女棒。
是他們。
隻有他們。
真好看，很少放仙女棒呢。
有他在，真的好開心啊。
“好看嗎？”
“嗯，好看。”
“這是我為你放的煙花。屬於你的。”
當許衍說出這句話時，盛梔簡直不敢相信許衍會說出這句話。
她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但眼前的人確實說了。
盛梔的眼睛從煙花上移開，轉到許衍的臉上。
少年的眼睛笑起來像星星，彎起來像月牙。
而現在，那雙眼睛是向她看的。
她看著他的眼睛，也不自覺地笑了。
原來，開心也是會傳染的。
開心也是真的開心。
湖邊的水裡倒映著仙女棒發出的光亮，閃閃的。
這是獨屬於她的煙花，是他放的。
是我第一次那樣開心。
如果有機會，好像就這樣將時間暫停在這裡，看看他。
如果有機會，好像一直和他在一起，一直開心下去。
若他是真命天子，是不是我會好起來的。
少女的心像煙花在這時候綻開，青春期悸動從此處開始。
看著他的樣子，好像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他的眼睛是一片星海，而他，是那顆溫暖的太陽。
太陽是熾熱的，他的心也是。
我喜歡這個少年，就如同這煙花一樣絢爛。
我在他的世界徘徊，卻很少與他相遇。
但這次，上天安排我們相遇，是最好的開始。
謝謝你，許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