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錦燃喝倒了一眾戰友,跟叔伯打了招呼,送完人,才想起得回去回屋了,但人還醉著,以為是在自家屋子。
腳步都飄了起來,醉漢陳錦燃晃蕩在廊裡迷迷瞪瞪地走著,好似在回屋,又分不清楚,“嘖,家裡這麼大乾嘛。”
“嘖,這是那啊。”
好不容易來了一處看的眼熟的地方,卻發現有個更眼熟的影子。
“陸缺欠。”說完還咽了下,口乾舌燥的。
聞言,陸覺淺回過頭來,匆忙將手裡的東西收好。
“你來了。”
“我不來我去哪?”我回我自己屋有什麼不對,陳錦燃這倒很清楚,醉了該回屋歇息,“呃,你在這乾嘛。”
陸覺淺看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嗝,臉上粉粉的,神情懶懶的,糊塗得可愛,“我回屋歇息啊。”
誰知曉,那醉漢喝醉了步子還那麼快,走到了陸覺淺身前,眯著眼睛,威脅卻又沒什麼力量,“介是我家,回倪家嘁!”
醉漢舌頭打哆嗦了,陸覺淺沒見過,記憶裡有受驚的師弟樣,有求助的狀元郎樣,有囂張的公子樣,有假寐的郎君樣,就是沒醉鬼的模樣,不禁讓陸覺淺睜大了眼睛,定神瞧了瞧。
陳錦燃發覺幻像沒動靜,又上去抓了一把,眯著眼,撅起嘴來認真地分辨著。
看著眼前皺成一團的臉,陸覺淺直想笑,嘴角微微勾起一邊。
誰知,那醉漢倒吸一口氣,睜圓了眼睛。
接著,陸覺淺隻覺視線受阻,唇上炙熱,臉上撫過氣來,心癢癢。
而罪魁禍首卻離身滿意點了點頭,“笑得真討厭。”尤其是笑我出醜的樣子,討厭的很。
陸覺淺還在罰站,卻肩頭一重,陳錦燃竟靠著他睡了過去。
長舒一口氣來,陸覺淺初次覺得自己這般膽小,他竟怕將人吵醒,那方才的夢便真的是夢了。
伸手虛環著背,站了會,發覺人湊近了下,陸覺淺知曉該將人帶回屋了。
次日,陳錦燃是被尿憋醒的。
沒顧著其他,跑去了茅房才回到裡屋,但到了方才睡醒的地方,陳錦燃才愣了。
這是哪?
昨日自己貌似成婚了?
新婦?
不對!陸覺淺呢?沒跟自己一起睡吧。
早在陳錦燃醒過來時,陸覺淺便從屋內的軟榻上起身了,昨晚他神遊般將醉漢安頓在裡屋唯一的床榻上,隻知曉自己心如鼓擂,坐在桌旁心往肚子裡跳,尋了軟榻湊合躺下,心就要從嘴裡跑出來,生生是熬到了第二日清早,趁著人沒醒,他便溜了。
說逃也就是跑到了院裡其他地方。
待到陳錦燃醒來,自然是找不著人的。
“咳咳。”昨日喝多了酒,今日喉頭卻是有些乾澀,外頭候著地的奴婢進來,給主子添置好熱水熱巾便退出去了。
陳錦燃驚疑地看著動作熟唸的奴婢退出房外,環視了一圈屋子,看到了陸覺淺昨夜休憩的軟榻,這心才放下來,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什麼女子,兩大丈夫睡一起又沒損失,自己這是慌亂什麼?
甩甩頭,想將清早起來的胡想丟去,這才去洗漱了。
洗漱完,出來便有布好的飯菜,此般自在,活得倒與在自個家中無二。
但扒拉了兩口飯菜來,才覺得無味,往常都是與父母一起用膳,如今單剩自己,著實無趣,陳錦燃心下勸導著。
“進來,陸覺淺呢?”陳錦燃衝外邊說道。
一個婢子低著頭,恭順回道:“陸大人在園子裡安排人手,說是已用過早膳,讓我等伺候好大人您,莫要吵擾了您歇息。”
聞言,陳錦燃捧著碗白粥抵在唇邊,斂了眼神,“倒是瞎操心。”但確實受用。
婢子左等右等不見主子再吩咐,卻等來了讓她將飯食撤下。
陳錦燃抬腳往外走,權當散步了,但走了幾步卻頓了頓,側身問一個婢子,“園子在哪。”
婢子頷首,稍前半步領路。
一路過去,多了些許新麵孔,陳錦燃挑挑眉,“你們?我沒見過。”點了一個候在一旁的婢子。
“奴婢們是陸大人今早剛買的丫鬟,管家正吩咐我們做活。”
越聽,陳錦燃不自覺將手盤了起來,後傾著散漫地盯著說話的丫鬟,這是把事都辦完了,那陸覺淺幾點起的身,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懶散,自己好歹是個武將,還這麼貪眠。
“嗯,走吧。”懶懶歎了口氣,陳錦燃往園子裡去了。
但人到園子時卻不見陸覺淺人影,隻有幾個丫鬟小廝在擦拭廊橋庭院。
“陸覺淺人呢?”陳錦燃一發話,就近的一個婢子便跑了過來。
“回主子話,陸大人去了書房。”
有些許不耐煩了,這人怎麼這麼能折騰!沒好氣嘖了一聲,丟了個眼神給方才領路的婢子。
那婢子眼色懂得快,“主子,書房在這邊。”
走在廊橋上,看著園子裡的布置倒是有點意思,有空地能練功,有山石借力,有早已安置好的樹樁與靶子,真是練功的寶地,再架個兵器架就好了。
書房不遠,走沒多久就到了。
門正開著散塵,踏進屋裡,便見相對的書桌分置屋子兩邊,中間隔著個小正方形的空地出來,安置著一個香爐,冬日能取暖,夏日能防冰,尋常作熏香。
婢子們正忙著給物品安置,左邊一看就是陸覺淺的書桌,婢子們從箱子裡不斷拿出書本來,反觀右邊,幾本書早已擺放好,丫鬟們正瞧著箱子裡的東西發愁。
陳錦燃咳了兩聲,“這箱子裡的不用動了,去找個兵器架來,擦拭好放屋裡就行了。”
婢子們聞言,作揖回是。
但陳錦燃巡視了兩圈,要找的人不在這,秀氣的唇都往下壓了壓,“陸覺淺人又跑了?”
“回主子,陸大人出門辦事去了。”
挑了把劍正放手裡掂量的陳錦燃聽完話,本想問有說辦什麼事嗎,想來沒什麼感情去多問,轉了換個話題,“那有說幾時,算了,去忙吧。”這問題也有些越線。
說完抓了兩把兵器去園子裡練功了,等練完接過婢子遞上來的帕子擦汗,陳錦燃才發覺已到午時,著實有些餓了。
剛好管家便過來傳話,“主子,可以移步正屋用膳了。”
“行。”將兵器往廊橋上一擱置,“不用管這些,我自己來收拾。”陳錦燃才腳步暢快往正屋走。
但人到時,卻發覺桌上隻擺了一副碗筷。
正不滿地坐下,就聽外邊有聲響。
“少爺,我們來啦。”
“少爺!”
是石戟跟碧環!
眼睛一亮,人都站起了身,“你倆怎麼來了。”
一開始陳錦燃打算帶他倆的,但見陸覺淺都沒帶丫鬟小廝伺候,陳錦燃傲勁上來了,可不能讓人家覺得自個嬌氣,便沒帶著石戟跟碧環這兩個人了。
“少爺,是陸大人,陸大人去府上將我倆要過來的。”
“對,夫人隻是嘀咕了兩句不知要將我倆分去那好,陸大人便開口問了,還好碧環聰明,說我倆打小就伺候少爺,少爺離不開我倆,陸大人才將我倆要了過來。”石戟話多,嘰嘰喳喳說著。
但迎來就是陳錦燃一個丁殼,“我離不開你倆是吧,一人一個。”
完蛋,自個就是個嬌慣樣子了。
“算了,來都來了。”陳錦燃自暴自棄了,有熟悉的總好過生疏的。
“那他怎麼還不回府?”見他倆身後沒人,陳錦燃又問。
石戟和碧環互相瞧了眼,暗暗笑了下又被陳錦燃賞了兩個丁殼,才捂著頭說:“陸大人出了府就讓我倆先走了,我倆也不知曉陸大人去哪了。”
月洞門,牆邊圍堵,唇上涼意。
睜圓了眼,如五雷轟頂般怔愣了幾瞬,是夢是真?自己怎會做這般的夢,自個酒量不差,怎會這會才記起此事?
不對,是往後如何見人啊?真是喝酒誤事。
這一日裡,叫陳錦燃好生氣結了許久,想來不過肉碰肉,好死賴活吧,叫彆人不自在自個便能自在了。
然,陳錦燃想讓其不自在的人卻遲遲未回府,直至上了榻,熄了燈,陸覺淺還遲遲未歸。
看來是見不到了,陳錦燃也樂
月洞門,牆邊圍堵,唇上涼意。
睜圓了眼,如五雷轟頂般怔愣了幾瞬,是夢是真?自己怎會做這般的夢,自個酒量不差,怎會這會才記起此事?
不對,是往後如何見人啊?真是喝酒誤事。
這一日裡,叫陳錦燃好生氣結了許久,想來不過肉碰肉,好死賴活吧,叫彆人不自在自個便能自在了。
然,陳錦燃想讓其不自在的人卻遲遲未回府,直至上了榻,熄了燈,陸覺淺還遲遲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