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您認為凶手確實是因你而來的,對嗎?”秦寒問道。
顧承翰點點頭,陷入了沉默。
“那您當天房間內的朋友,都是誰呢?”小老頭還是窮追不舍地追問道。
見他如此執著,顧承翰隻能敷衍道:“是我的朋友們,慶祝一下朋友生日罷了。”
“警戒員在您的房間內搜集到了一些生物痕跡,作為物證的一環,需要請您和您的朋友們配合法醫部門,做一下生物信息采集。”小老頭說道。
顧承翰麵露難色,又瞥了一眼左邊的“定時炸彈”。那個人搖了搖頭,麵對小老頭的執著,他選擇了“認命”。
“接下來,顧先生還要在我們市活動一周,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去申請重要人物保護組,確保您的安全。”上官慎說道。
“我們也請了國際知名組織的保鏢團隊,應該和您的重要人物保護組團隊的能力不相上下。”顧承翰說道。
切,沒有人能做到和大叔不相上下。暮昭這樣想道。
聽了顧承翰並不怎麼禮貌的回答,上官慎並不惱怒,隻是讓他時刻注意安全,警戒廳會提供一切他所需要的幫助,最後甚至邀請顧承翰為警戒廳拍攝一段公益廣告以作為宣傳使用。
見兩人談起與案件無關的內容,三人組稱公務繁忙,提前離開了。
“你說,爺爺他,為什麼對這個明星這麼客氣?”三人並排走時,暮昭提出了內心的疑問,“還不讓他進問詢室接受問詢。”
“如果沒有上官副廳,問詢顧承翰的事,對於我們來說可能還遙遙無期呢。”秦寒說道。
“是的,今天還是需要好好感謝上官慎。”小老頭走在最前麵,暮昭看不到他說這話的表情。
“為什麼?你最開始不是還懟他,質疑這次問詢不合規嗎?”
“小朋友,這是在演戲給顧承翰看呢,”秦寒笑著說道,“顧承翰背後有一定的資本實力,僅僅是我們警戒廳一張薄薄的問詢令能請來的?”
“上官慎幫助我們疏通關係才能把他喊來問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我如果不回懟他,顯示出我們並不是串通好的,顧承翰又怎麼會放下戒心呢?”
暮昭恍然大悟:“他還看不起警戒廳的重要人物保護組!看起來確實是有人給了他莫名其妙的底氣。”
“他並不是不相信重要人物保護組的實力,而是背後的人不允許他這樣做。一旦他使用了警戒廳的安保團隊,他所有的行蹤軌跡都會暴露在警戒廳的監控之下,”小老頭說道,“沒有人願意和警戒廳明牌對抗。”
暮昭打了一個冷顫,她自詡並不是在溫室裡長大的女孩,在警戒廳裡也看慣了人情冷暖、爾虞我詐,隻是當自己真正成為這潭渾水中的一尾魚時,她還是感到了惡寒。
回到三人組自己的辦公室,暮昭的屁股還沒沾上辦公椅呢,蔣笙楠就打來了電話。
“封組長,你的猜測是對的,”蔣笙楠輕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我們在死者屍體正上方的空調通風管道網上,發現了撬動的痕跡。”
“好的,非常感謝。”小老頭說道。
“也就是說,凶手極有可能是順著通風管道進入24層的?”秦寒說道。
小老頭在會議桌上攤開了酒店方提供的酒店內部結構圖紙,仔細查看起來。暮昭湊過頭去,發現黑白複印件上密密麻麻全是數字和標注,一時間頭暈目眩:“你不需要放大鏡什麼的輔助工具嗎?”
小老頭瞥了暮昭一眼:“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去科長那申請專門經費給你買一個。”
秦寒在一邊嘿嘿的笑著,不出意外地,被暮昭賞了一個白眼。
小老頭像在做迷宮遊戲似的,摸索著圖紙。大概是沒有找到連接24層的通路,小老頭有點懊惱,敲擊著桌麵。
“就這條兩年前新造的空調的通風管道來說,無法做到直通24層。”小老頭說道。
“但他確實是從通風管道裡出來的,不是嗎?”秦寒說道。
“有沒有可能,酒店內部有這個凶手的內應?”
“是一定有。”小老頭斬釘截鐵道。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法醫室傳來了好消息,蔣笙楠采集到了疑似凶手指紋的印記。
“好消息,搜集到了指紋印記;壞消息,隻有這一枚,且現有的指紋庫內沒有匹配的記錄。”蔣笙楠說道,“這枚指紋還多虧了那個新入職的女警戒員,叫梅莉,身材嬌小,大概一米六的樣子,能順利爬進通風管道內幫忙采集。”
“整個通風管道就隻有這一個指紋?除了蜘蛛俠,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這種地步。”暮昭說道。
“這個人不僅熟悉酒店內部結構,還很熟悉空調通風管道的走向,有很大可能這個人就是專業的空調維修工。”小老頭說道。
“我去聯係酒店,要一份空調維修記錄和維修人員表。”秦寒說道。
“明天,我和你跑一趟優悠家,核實一下顧承翰所說的內容。”小老頭對暮昭說道。
“我們這麼冒然前去,她會接待我們嗎?”暮昭問道。
“隻有親自去了才知道。”
臨上車時,暮昭才知道,這個小老頭是不會開車的。暮昭雖然考出了駕照,卻是很少開車上路,現在能分得清油門和刹車,已是萬幸了。
“活了幾十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居然是會暈車的。”下車後,小老頭在路邊蹲了好久才緩緩起身。
不愧是賭場之王的千金,整座彆墅以古希臘建築風為主,門口大理石石柱上雕刻著一些精美且繁雜的莨藶花花式,整體大氣磅礴,仿佛是把希臘建築整個搬到了這裡。
花園則以地中海風為主基調,以海洋的蔚藍色為主色,種植了大片各色的繡球花,一小簇一小簇的勿忘我夾雜其中,在自然光線下顯得極富夢幻色彩,彌漫著自由、浪漫的氣息。
看慣了上官慎家傳統中式風格的彆墅,暮昭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當管家為二人推開正門時,暮昭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雲泥之彆”。
是小老頭也沒有預想到的順利,在表明身份和來意後,管家就將二人帶入了會客廳,不過半小時,傳說中的優大小姐就出現了。
在磕CP時,暮昭隻在娛樂新聞版麵看到過優悠的模糊側臉照片,沒有想到真人優悠竟精致得像個芭比娃娃。大概是兩人的到來擾了優悠的清夢,她未施粉黛,白皙的小臉上微微泛紅,不停地打著哈欠。
小老頭又向優悠說明了來意,優悠擺擺手,示意兩人坐下。
暮昭感覺自己陷入了雲朵裡,柔軟的沙發將她大半個人都包裹起來,簡直和嬰兒床一樣。
“我也聽說了顧承翰的事,怎麼,死的是他的前執行經紀人,現在怎麼查到我頭上來了?”優悠開口質疑道。
總不能和愣頭青似的直接問她,是不是你買凶殺人。暮昭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我們需要核實一些情況......”
“你們想問的不就是,是不是我買凶殺人?”優悠絲毫不避諱地說道,“你們所知道的信息一定是顧承翰告訴你們的。分手時確實很不愉快,是他劈的腿,但我已經不在乎了,隻有他耿耿於懷。”
“顧承翰提到,你們分手後還拉扯了一段時間,是......?”
“是他單方麵尋求我的原諒,”優悠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拜托,他可不是對我心存愧疚,是畏懼我們家的背景罷了。後來,他自己找到了靠山,不就不來找我麻煩了?”
“他自己找到了靠山?”
“就是信宏集團啊,你們不知道嗎?”優悠說道,“哦,我忘了,你們是警戒廳的人,不是監察廳的。”
這下暮昭完全能理解為啥顧承翰毫不畏懼警戒廳的勢力了。
“您知道他還和什麼人有矛盾嗎?”
“嗨呀,那多了去了,《永樂大典》知道吧?比那還厚著呢,”優悠說道,“接受你們的問詢隻是父親和我提起過,一定要配合你們的調查,我也是不好駁了他老人家的麵子。”
暮昭聽懂了,大小姐是下了逐客令。說得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小姐,怎麼會在感情上和一個品行不正的男人過不去。
兩人上車時,接到了秦寒的電話,以為是他那邊調查有了新進展,沒想到是晴天霹靂。
“出事了,又死了一個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