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雞腿是店裡的招牌菜,暮昭吃來味道確實不俗,咬一口,雞皮酥脆,雞肉汁水充盈,秘製醬料加上蜂蜜,鮮美又解膩,恰到好處的搭配讓暮昭對這家店好感倍增。要是,那個人沒有出現在店裡的話,暮昭會覺得更愜意。
“我聽說他參加了什麼登山協會,什麼狗屁登山協會!全是暗通款曲,男盜女娼!”那個人說道,“都是敗類!”
“你說說,他怎麼死的這麼巧,偏偏是收購咱們廠前期,偏偏是你在場的時候。”
“你,你在說什麼?”那個人語氣明顯有些慌亂,“酒多話可不能多!”他舉起酒杯悶了一口酒,“他是自己掉下去死的。”他小聲補充道。
“是,是罪有應得。”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默默吃著燒烤。
小老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暮昭和秦寒,暗示今日不必打草驚蛇。
那兩人先三人組一步出門,暮昭看清楚了,就是那個胖子,喝的滿臉通紅,醉醺醺的時不時需要扶牆才能走出店門。
“明天我們需要先申請調查那個胖子嗎?”暮昭問道。
“不,我們需要先去一趟陳世澤放保險櫃的銀行,不然時間長了監控很有可能被覆蓋掉。”小老頭說道。
三人組結束宵夜時已近十一點,這是暮昭很少有過的時間,她打電話給大叔,沒多久大叔就到了。秦寒和大叔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便各回各家了。
路上,大叔看出了暮昭的疲憊,問道:“在刑事特彆科的第一天,感覺怎麼樣?”
“感覺比我前半輩子都要漫長,”暮昭愣神說道,“但學到的東西比前半輩子學到的還要多。”
大叔聽了哈哈大笑道:“這就對了,封榆林可是上官慎的大學同班同學,也曾經在一起共事過,你確實能從他身上學到很多。”
暮昭有些驚訝:“那他怎麼還是……?”
“怎麼還在刑事特彆科一線對吧?”大叔看了暮昭一眼,“不同人有不同的選擇,不同人也有不同的使命罷了。”
大叔說這話時語氣深重,是暮昭鮮少聽到過的,她不禁轉頭望著他,卻沒有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異樣。
一大早,暮昭就到了銀行門口,秦寒和小老頭倒是姍姍來遲。
“抱歉,路上堵車。”秦寒嘴上說著抱歉,那滿麵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
“切。”
銀行經理接待了三人組,小老頭亮明身份,開門見山要求經理調出陳世澤取走保險單當日的監控視頻,經理沒有拒絕,於是幾人走進監控室。
“我們銀行的監控視頻最多保存一個月,”經理調動畫麵說道,“根據我們的記錄,保險單是陳先生去世前一日來調取的。”
“據歐麗華所說,他們的保險櫃隻有兩人同時在場時才能打開,為什麼陳世澤自己就取出了保險單呢?”暮昭問道。
“值班人員是這麼解釋的,陳先生當時出示了他和歐女士的離婚證,並且陳先生作為我行的重要客戶,他並沒有為難他,就默許打開了保險櫃,取出了保險單。”經理顯得有點尷尬,撓撓頭說道,“按照流程,即使出示離婚證也需要兩人到場才能打開,這塊是我們對職員沒有培訓到位,接下來我們會重點培訓這塊內容。”
“哦。”小老頭望著監控視頻,“他之前有過單獨過來希望打開保險櫃的情況嗎?”
“哦哦有的,”經理一邊回應道,一邊將監控視頻時間向前倒去,“兩周前他獨自來過,當日值班人員向他說明了情況,並拒絕了他開保險櫃的要求。”
監控畫麵顯示,陳世澤走進銀行,與值班人員爭論了幾句,值班人員不停向陳世澤道歉,說明原因,陳世澤見他如此堅持,自己一個人必不可能打開保險櫃,於是轉身就離開了。
“咦?”小老頭突然敲下了暫停鍵,“你們看,門口這個鬼鬼祟祟的人,是不是很眼熟?”
在陳世澤與值班人員爭論的過程中,有一個腦袋時不時向銀行內探頭看去,他的手在隨身攜帶的土黃色背包裡摸索著什麼。
“又是那個胖子?”笑麵狐盯著屏幕說道。
待陳世澤出門後,這個引人注目的身影也隨之而去。
“你們有注意過門口的這個人嗎?”小老頭指著屏幕上的胖子問道。
“沒有,”經理說道,“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我們沒有注意到門口發生的事。”
“你們這大客戶這麼多,安保係數反而這麼差,對得起你們的客戶嗎?”暮昭問道。
“很抱歉,這塊內容我們之後會重點培訓職員……”經理表情更尷尬了,連聲致歉。
“道歉有用,那要警察乾嘛?”暮昭說道,秦寒神色不變,卻在背後暗暗拍了拍暮昭,示意她噤聲。
“請您將這兩份監控視頻備份,我給您一個地址,到時候把備份內容送到哪兒去。”小老頭說道。
經理連聲答應,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哎?”剛踏出銀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暮昭眼前晃過,“胖子!”
二人順著暮昭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龐大的身影背著土黃色的背包又在銀行門口徘徊,暮昭小跑幾步,上去就拽住了胖子的衣領,“知道我是誰不?”
二人連忙趕上,胖子被暮昭嚇得抖動了幾下,又見這三個人將他團團圍住,尷尬之際露出了討好的笑容,“不,不認識。”
胖子的手又伸進背包裡摸索起來,“有凶器?”暮昭反應道,順手一個擒拿手將胖子的胳膊反背過來,“老實點!”
胖子哀嚎連連,嗓子眼裡嗆入了口水,他拚儘所有力氣大喊道:“我隻是想問你,你買保險不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