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 顧爵轉動牆上的壁燈,牽著唐……(1 / 1)

獨善其身 芒small千 3396 字 12個月前

顧爵轉動牆上的壁燈,牽著唐白的手登上了隱藏在牆後的古老升降梯。

升降梯將他們帶回一樓,小木屋後門停著一輛黑色哈雷。

顧爵把解開的手銬掛在後視鏡上,問“坐過機車嘛?”

唐白眨了眨眼,然後搖搖頭。

顧爵笑起來,像是對這樣乖巧的唐白喜歡的不得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幫他戴好頭盔:“抱緊我。”

說完,重型機車就像一匹獵豹,風馳電掣般衝上了馬路。

發動機發出炮彈般的轟鳴,呼嘯而來的冷風從頭盔縫隙裡鑽入,唐白微微眯起眼睛,感受著風拂過發絲的微涼快意,他情不自禁的張開雙手,想要擁抱從未有過的自由,這種無拘無束張狂恣意的感覺,就像令人上癮的毒/品,讓人貪戀沉淪,不想蘇醒。

“當心掉下去!”

顧爵在他鬆手的同時放慢了速度,又騰出一隻手繞到後麵環著他的腰,怕他醉醺醺的真出點什麼事兒。

唐白咯咯直笑,他仰頭望著天上的星辰月亮,像是有什麼要從那壓抑已久的心底噴薄而出。

他趴在顧爵背上大聲問:“我可以喊嗎?”

顧爵也提高聲音:“你想喊什麼?”

唐白雙手攏在嘴邊:“顧爵——”

顧爵很配合:“乾嘛——”

唐白:“不要再用咖啡澆我的盆栽了!真的會死的——”

顧爵一下就笑了,唐白最近在網上買了一堆香草幼株,什麼羅勒蒔蘿迷迭香,種了大大小小十幾個花盆,把二樓露台擺了個滿滿當當。每天閒下來不是拿著手機研究養‘草’心得就是用尺子給它們量‘身高’,那陣仗,比人家養孩子的還精細。

顧少自覺受到了忽視,幾次湊上去求關注求抱抱求撫/摸,都遭到了唐白的無情驅趕。

顧爵就不高興了,說,你養草歸養草,也不能不搭理我啊。

唐白於是搭理了他一句——忙著呢,彆搗亂。

特彆男人。

這搞得顧二少很鬱悶。

就這樣鬱悶了大半個月,某天在公司顧爵路過茶水間,聽到秘書辦幾個小女生在聊廢物利用,其中一個就說喝剩下的咖啡和咖啡渣都彆丟,拿來養花再好不過了。

毫不誇張地說,當時顧爵腦門上的燈‘叮’一聲就亮了。

多麼好的點子!多麼好的機會!

於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急於找機會表現自己+迫切需要和唐白建立共同話題的顧二少回家後立馬身體力行地執行了這一‘養花小竅門’。

顧少先是拿出了有著咖啡界‘愛馬仕’之稱的某品牌咖啡豆,親//自煮了一壺香濃熱美式,晾涼備用,然後趁唐白做飯的功夫偷偷潛入‘禁區’,信心滿滿地給每一盆‘草’都澆了200cc‘營養液’。

特彆雨露均沾。

事後,顧爵清理了‘作案現場’——露台,處理了作案工具——咖啡壺。

就等著送唐白一個‘爆盆’驚喜。

結果,原本長勢喜人的十八盆香草盆栽,在第二天全部蔫兒了。

其中三分之二在苦苦掙紮一周後‘命喪黃泉’,剩下幾顆半死不活的,在唐白的‘緊急救治’下才僥幸保住一命。

這天晚餐時,顧爵沒等來唐白崇拜的目光和熱情的誇獎,隻等來了一大盤‘香草大雜燴’。

唐白一想到那天顧爵對著餐盤生無可戀的樣子就笑得停不下來。

顧爵感受著後背傳來的溫度,心裡某塊地方軟得一塌糊塗,他想,原來喝醉的唐白,會變成棉花糖,又軟又甜。

笑聲漸漸停了,小醉鬼又開始喊:“——我希望今年冬天下一場···嗯,很大很大的雪!”

顧爵應道:“好!我送你!”

“——我還要要吃巧克力蛋糕!”

“管夠!”

“我要去遊樂園!吃冰激淩看魔術玩雲霄飛車!”

“冰激淩不行!”

“為什麼?”

“太涼啦!改喝熱可可!”

漂亮的小醉鬼歪著腦袋想了想,很聽勸:“好吧!”

幾分鐘後他終於鬨累了,雙手重新環上顧爵的腰,頭抵在他背上,又過了很久,輕聲說,謝謝。

可惜顧少沒聽到。

顧爵一心幾用,邊關注路況邊抓過唐白冰涼的手往自己衣兜裡塞,嘴裡不忘叮囑:“要加速了,坐穩點。”

一小時後,車子在海邊停下。

清晨的大海靜謐深沉,鹹鹹的海風裹著冬季的涼意迎麵撲在臉上,似乎還帶著一點濕潤的水汽,就像情人的一個輕柔的//吻//。

兩人麵朝大海席地而坐,誰都沒有說話。

追逐的海浪從遠方奔湧而來,在兩人腳下留下了一層又一層暗色潮濕的痕跡。

顧爵將唐白的雙手裹在手心裡暖著。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我們是孽緣,”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說成耳語,“但是我想向你要一個機會···把它變成良緣,好不好?”

唐白微闔眼皮沒有作聲,一路上的冷風將他的醉意吹走了七七八八,此時殘留下的是恣意放縱後的茫然和倦懶。

就像熬夜攻克了很難闖的遊戲關卡,鼓噪的血液和亢奮的情緒逐漸平息,你躺在浴缸裡,溫水漫過腿腳,軀體,脖頸···那種什麼都不想思考隻想放空的狀態。

雖說思維很散漫,但現實中的他畢竟沒有真的泡在溫水裡,而是坐在冬夜的海邊。

不知道是因為太冷還是其他原因,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僵硬了,雙腳無法挪動,聲帶無法發聲,甚至連呼吸的能力都要喪失。

隻有雙手還有知覺,那雙被顧爵握著的手,是熱的。

顧爵抵著他的鼻尖又問了一次:“好不好?”

要答應嗎?唐白想。

昏沉的大腦完全不想思考,但意識深處卻一直有道聲音在呼喊

——不要答應,你會後悔的。

——拒絕他,或者更加決絕一些,轉身離開這裡,再也不要見他。

然而過量的酒精、無數紛亂曖昧的畫麵以及不久前那個荒唐的/吻/一直在他腦中攪和,將他十幾年來的冷靜自持揉成了一團漿糊,那道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被完全掩蓋。

“或者你不用回答,”顧爵抬手將他被海風吹亂的發絲順到耳後,另一隻手與他五指交扣掌心相貼,“隻要彆拒絕我。”

拒絕什麼?

唐白向顧爵的方向偏了偏頭,心中的疑問還沒出口,嘴唇就被兩片更燙人的唇堵住了。

跟之前在Dream那個激烈的//吻//不同,這次的//吻//纏綿溫暖,就像是小孩子對待自己最珍愛的糖果,含/在舌尖,細細舔/吮,充分享受每一刻每一秒的甜美。

顧爵按著他的後腦加深這個//吻//,探/入發絲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耳骨和發根,仿佛想借由這個動作傳遞出與正在進行的//吻//截然相反的,迫切而隱忍的渴望。

膠著的唇瓣數次短暫分離又很快//吻//在一起,澄澈月光灑滿沙灘,浪潮退了又來,起起落落,終又被更大的海潮卷著湧向廣闊浩瀚的海洋···

“唐白····”顧爵唇抵著他的嘴角,輕聲喚他。

唐白閉著眼睛細細的喘氣。

“你也是有點喜歡我的,是不是?”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承認了。”

顧爵輕輕的笑起來,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說 “不許後悔。”

唐白靠在他心口,聽著從那裡麵傳來的均勻有力的心跳聲,始終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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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白是在彆墅床//上醒來的,不過不是他的房間,而是顧爵的。

床//頭放著一份簡單的三明治早餐,餐盤下還壓著一張便簽。

唐白將便簽拿過來,就見上麵是顧爵留的話:記得吃早飯,等我回家。

他的心情顯然非常好,署名的下麵還畫了張笑臉。

唐白靜靜的坐在床//上,他身上的衣服明顯過大,領口鬆鬆垮垮的掛在肩頭——那是顧爵的睡袍。

陽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將他整個人都籠在淡金色的光芒中。

這一幕簡直就如電影鏡頭一般恬靜美好,但那畫麵中的人,卻輕輕的蹙起了眉。

半晌他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仰頭無聲的歎了口氣,疲倦的閉上了眼。

當事情已經超出所能掌控的態勢,最重要的是當斷則斷。

不論顧爵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個想法剛冒頭,唐白嘴角就浮現了一絲自嘲,不過認識一個月而已,能有多少真心。

憑顧爵的長相和權勢,那真是要什麼樣的人沒有,這段時間的糾纏,不過是被眼前溫情迷了眼,圖個新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