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顧爵朝唐白走近一步,然後在眾人……(1 / 1)

獨善其身 芒small千 5157 字 12個月前

S市是一個多麵女郎,白天的她優雅高貴,而到了晚上,她就會褪下端莊的外衣,露出自己妖嬈玲瓏,引人垂涎的赤/裸軀體,將紅男綠女們玩弄於股掌之上。

唐白在侍應生的帶領下來到888號包間外,剛一開門,就被裡頭傳出的音樂聲震得皺起了眉。

門內是一個直白的,不加掩飾的欲//**望世界,曖昧的燈光,強勁的節奏,每一口呼吸都是燃燒的荷爾蒙。

唐白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們有的忙著取//悅,有的忙著享受,更多人在開放式舞池內踩著鼓點搖擺身體,煙霧模糊了麵容,酒精麻痹了神經,光怪陸離中,每個人都忘乎所以。

視線走了一圈,最後落在二樓。

滿廊的水晶掛簾晶瑩剔透,光影漂浮空中,映出一層朦朧,灑下一片迷離,那畫麵堪稱夢幻,但唐白無心欣賞,他轉開目光,找了個角落坐下。

雖然他至今都學不來這個圈子的八麵玲瓏,但基本的規矩還是知道的。這種看似喧鬨雜亂,毫無界限的聚會,其實三六九等分的很清楚,哪塊區域坐什麼人,都很有講究。

像舞池旁最熱鬨最寬敞,也是小明星小藝人擠破腦袋想湊過去的卡座內,坐的都是圈裡的知名導演以及一些身價相當高的富商,而坐在周邊散台或沙發內的那些人,地位和影響力就要相對弱一些。

這就跟皇帝搞家宴似的,越往上,分量越重。

二樓是妥妥的‘貴賓區’,能上去的,不是‘王侯’就是‘將相’。

但這些都跟他無關,因為他是來擺爛的。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大概兩個小時,大佬們就會帶著合心意的‘甜心寶貝’去開//房,到時候聚會自動結束,他的‘打卡’任務就算完成了。

唐白的想法很完美,但天不遂人願,總有那麼一些人和事會突然出現打你個措手不及,就像走路的時候從天而降的鳥屎,啪嘰,砸在你剛洗過的頭發上,始作俑者扇扇翅膀飛走了,任你火冒三丈還是暗自憋悶,最後都隻能自認倒黴。

隻是這次唐白等來的並不是鳥屎,而是一顆命中煞星。

*******

包廂二樓

“聽說你下午跟陳家那小子玩了回賽車?”

林楓從酒櫃上挑了瓶洋酒,夾著兩個酒杯往回走“要是他贏了,你還真打算給兆鴻注資?”

顧爵坐在沙發裡,點了支煙:“怎麼可能。”

林楓也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是“不可能輸車賽”還是“不可能給兆鴻注資”,問“怎麼個意思?”

“這小子最近動作太多了,有幾個不長眼的還真想//插//手管,”

顧爵漫不經心的彈了彈煙灰: “我今天跟他賭這一局就是叫那些人放聰明點,我顧爵不想救的人,看誰敢伸手去拉。”

林楓遞給他一杯酒“顧先生這次為什麼要整陳家那老頭?”

“誰說是顧戚要整他?”顧爵懶洋洋地靠著沙發,“他也配。”

林楓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忙問:“怎麼說?”

顧爵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快換/屆了。”

他說的隱晦且簡略,但林楓家裡背景特殊,瞬間會意:“你們打算做什麼?”

顧爵笑笑,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把話題轉回陳家:“陳家老頭自己站錯了隊惹了上頭不該惹的人,顧家不過是看準時機吃下兆鴻罷了。”

林楓看他這態度明顯是不想多說,也明白其中利害,知趣的道“得,不說這些鬨心的,”他放下酒瓶,朝顧爵擠擠眼睛“這一年你活的清心寡欲的,身邊也沒見個人,哥幾個私底下都開玩笑說二少改念佛吃齋了呢。”

顧爵笑了下:“沒興致罷了。”

“得了,我還不知道你···”林楓按下桌上的按鈕,對麵led大屏上立馬跳出了樓下的實時監控:“沒興致還是看不上眼?你瞧瞧這姑娘,上禮拜剛簽的平麵模特···”

屏幕上的女人前凸後翹,紅唇性感,熱辣的舞蹈動作引來無數口哨,是一隻魅力十足的小野貓。

“彆說兄弟不夠義氣,星皇所有性取向正常的單身適齡女青年全在樓下,你閉著眼隨便挑都錯不了。”

林楓,星皇現任老總,除顧家兄弟以外星皇娛樂的第三大股東,妥妥的業內掌舵級人物,也是顧爵從幼兒園就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兩人從小學一起抄磚頭打群架到初中聚眾飆車泡妞,一路吃喝嫖賭,終於長成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社會毒瘤。

顧爵撩起眼皮看過去,意興闌珊道“太膩。”

林楓嘖了一聲,拿起遙控切換監控畫麵:“怎麼還變口味了,以前不是挺喜歡這款的嗎···這個,這個夠清純不?”

顧爵搖頭“不夠漂亮,太寡淡了。”

“哎喲我去,”林楓簡直想罵娘,心說顧二你是做夢夢見天仙了吧,不但口味變了,還變得刁鑽了!

“好看的你嫌人家膩,不膩的你又嫌人淡,你說說你想要個什麼樣的?”

顧爵其實就是沒那心思,不過瞧林楓這反應挺有趣,下意識就想貧個嘴,“哦,也沒什麼,我哥家裡那位你見過吧,就按那檔次找。”

“您老還是改吃素吧,”林楓舉手投降,“雖說挑伴兒得看臉,但你們兩兄弟這標準定的也忒過分了啊。”

顧爵哈哈笑著跟他碰杯,喝酒時餘光瞥向屏幕,緊接著就愣住了。

“最近有一批‘石頭’要從緬甸入境,想借你家的倉庫用用···”

林楓邊閒聊邊拿著遙控要切換頻道, “看點什麼?跑馬?”

顧爵恍若夢醒,一把按住他的手:“等等!”

林楓被他嚇一跳:“怎麼了?”

顧爵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屏幕,之前的散漫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罕見的認真: “放大一點。”

“不是剛才還說對人家不感興趣嗎···”

林楓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按他的要求放大了監控畫麵。

“不是放大這個女人,是她右邊···我自己來。”

顧爵搶過遙控,將清純玉女右手邊幾乎要隱沒在昏暗光線裡的人像一幀幀放大,然後看到了一張不太清晰卻足以辨彆五官的臉。

顧爵盯著上麵的青年看了一會,突然搖頭笑起來,那笑容很難形容,硬要說的話,似乎是帶著點不可思議,又有些不易察覺的驚喜: “真是,怎麼就這麼巧呢。”

一年時間,足以讓人淡忘或者遺忘很多東西,特彆是顧爵這樣的人,身居高位又生了副玩世不恭的性子,對人對事都相當不上心,多少人挖空心思都不見得能在他這留下點印象,更不要說那些僅僅有過一麵之緣的人。

但他記得這張臉。

顧爵幾乎是瞬間就從記憶庫中抽調出了那張隻看過一眼的證件照,照片上青澀漂亮的少年與此刻屏幕上的青年重合,鮮活的就像他們前一秒才見過。

林楓咂摸出點味道:“怎麼,認識?”

顧爵沒回話,他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憑欄下望,目光從衣著光鮮的明星嫩模身上匆匆掠過,最後終於在一眾塗脂抹粉的人當中找到了穿著白毛衣休閒褲,不論是氣質還是衣著都與整個包間格格不入的唐白。

顧爵說: “是啊,認識。”

他在心裡補充道:不過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罷了。

******

與顧二少此刻仿若‘天上掉餡兒餅’的雀躍心情相比,唐白的處境就顯得有些不那麼樂觀了。

“怎麼,不給麵子?”

男人架著腿靠坐在真皮沙發裡,朝桌上的酒杯抬了抬下巴,

“一杯酒而已,要是這都做不到,叫我怎麼相信你能勝任《離人鼓》裡邊的角色?”

唐白靜靜地坐在那,瑩瑩燭火將他雋秀的側臉映襯得冷白毫無生氣,但他長得實在太好,是那種不需要任何外物點綴,叫人一眼看過去就心馳神蕩的美。

很純粹也很易碎。

這樣的人最容易勾起彆人的施虐/欲——那種遏製不住的,想將眼前的純淨暴/力毀去,碾進汙泥的欲//**望衝動。

張澤瑞舌尖舔/過杯口,目光如蛇信一般黏在唐白臉上。

“唐白,”一旁的經紀人催促道“快喝啊,張總//親//自給你倒酒那是多大的麵子,你還愣著乾嘛?”

轉臉又陪著笑跟男人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張總,小唐進這行沒多久,不懂規矩,您千萬彆跟他計較。”

張澤瑞轉著酒杯,慢悠悠道“不懂規矩沒關係,就從今兒個開始教嘛···你說對吧,曼曼?”

他摟過身旁美女,在對方雪白的胸/脯上揉了把。

“討厭···”

美女一臉嬌羞地窩進他懷裡,不知在耳邊說了些什麼,惹得張瑞澤哈哈大笑。

經紀人一個勁跟唐白使眼色“···趕緊哪。”

唐白望著擺在桌上的那杯酒,沒有作聲。

淺褐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折she出玉石般美妙的光彩,就像酒神狄奧尼索斯懷中能誘惑一切的佳釀一樣醇厚芬芳,讓人忍不住想淺酌一口。

但他不能喝——不論這杯酒看起來再如何美好無害,也擺脫不掉它被下了藥的事實。

如果他真的喝下去,彆說回家,他連這間包廂都走不出去。

這事不僅他知道,桌上的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人敢挑明,更沒有人會替他說話,包括他的經紀人方明。

前者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後者是早有預謀樂見其成。

這個圈子裡,有性,有錢,有權,就是不講道德和良心。

“張總,”長久的沉默後唐白終於出聲,“您倒的酒我實在受不起,

我自罰三杯向您賠罪行嗎?”

男人打開雙腿,夾著煙向前傾身,看著唐白說:“我張瑞澤倒出去的酒,還沒有人敢不喝的,你可想好了,今天你推了這杯酒,往後手裡這碗飯可端不穩。”

他的話不輕不重,但每個字都帶著高高在上的威脅。

“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

“這人誰啊,怎麼敢跟張總叫板?”

“誰知道呢,竟然連杯酒都不肯喝,不知道怎麼想的。”

圍過來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方明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唐白卻毫不在意,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或者說冷淡,看不出一點被人刁難的窘迫: “對不起,”他推開酒杯,語氣溫和:“這杯酒我不能喝。”

不是妥協不是忍讓,而是更為直白的拒絕。

三番五次被駁麵子,張澤瑞的耐心終於被耗儘,他垂著腦袋連說了幾個‘好’。

方明一看這情形就知道要糟,還沒想好怎麼補救,張瑞澤手裡的酒杯已經砸了過來。

杯中還未喝儘的酒液漫天潑灑,砰一聲,玻璃杯堪堪擦過唐白的鬢發砸在了卡座的靠背上,然後在人群的驚呼聲中猝然碎裂。不難想象如果這一下砸在唐白頭上,會是怎樣的光景。

“進了這個房間還裝什麼清高?”

男人像隻被徹底激怒的獸,撕去了披在身上那張名為‘風度’的假皮,展露出了內裡凶惡刻薄的嘴臉

“是錢沒給夠還是怕我捧不紅你?你隨便打聽打聽,我張瑞澤想睡的,哪個最後不是乖乖爬上/床//等著?”

同桌的人一看情況不對趕緊起身打圓場,七嘴八舌的勸他消氣,但氣急攻心的男人顯然聽不進去,他指著唐白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的屁股值多少錢,今天你張嘴開個價,老子彆的沒有,錢管夠!”

“彆跟我擺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背後指不定被多少人睡/過,呸,給臉不要臉的賤貨!”

唐白立在桌邊,不論對方嘴裡冒出多難聽的話都沒有要還嘴的意思,甚至連一點不悅或生氣的表情都沒有,就像旁觀者在看一場事不關己的鬨劇。

“張總,張總您消消氣,小唐他不懂事,待會我叫他好好陪您喝幾杯···”

方明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上前點頭哈腰的跟男人賠不是,轉頭又去拉扯唐白“你還不趕緊跟張總道歉!”

“彆跟我來這套,”張瑞澤推開方明,看向唐白的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貪婪“道歉有屁用?我要人!”

“喲,要什麼人呐?”

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道帶笑的男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樓梯上走下來兩個人,個頭都非常高,前頭的男人長相英俊,身姿挺拔,往那一站,光氣勢上就狠狠壓了在場所有人一頭。

他後頭那人相貌也相當出色,但氣質更偏沉穩內斂,沒那麼張揚。

“是他···”

“這位居然也在。”

“噓,彆說了,過來了。”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顧爵走過來,無視滿臉堆笑的張澤瑞,徑直走到唐白麵前,眼睛掃過狼藉的桌麵,問“發生什麼事了?”

包廂裡幾十號人沒一人敢出聲。

某個缺心眼兒公子哥喝蒙了頭,沒能第一時間看清楚形勢,“嗐,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話說一半就被朋友拿蘋果堵住了嘴。

氣氛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顧爵朝唐白走近一步,然後在眾人一言難儘的表情中俯下//身,用稱得上是輕聲細語的口//吻//再次問了一遍“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