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年猶豫,江白什麼都知道了,現下他已經平心靜氣,這件事於燃不告訴他或許有他的道理,他當初不也瞞著於燃許多的事嘛,這樣一想他反倒釋然了,怪罪何年更是幼稚。
江白呼了一口氣,對何年和氣道:“抱歉,剛才我有點衝動了,沒什麼了,於燃有自己的隱私本就合情合理,你忙吧,我回去了。”
這邊江白剛走,於燃就從後麵追了過來,急忙問他:“江白見到了嗎?”
何年拍拍他這位大兄弟,幸災樂禍道:“江白回去了,我說你啊,怎麼這事你還要瞞著江白啊,你們倆現在這種關係,瞞著他你覺得對嗎?”
於燃頹廢地歎口氣,“江白會多想,而且。”於燃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把瑩瑩說成校花,硬是成了大事件,這江白知道了還不發瘋啊。”
“那你怎麼辦,剛才江白可是很生氣啊,不過後來他好像自己想通了。”
於燃苦笑,心想:他那哪是想通了啊,他是把自己地位放低了。
江白介於小孩與成人之間的狀態,於燃寵他的時候,他就把天真隨性的一麵放出來,一旦遇到什麼糟心事,另一麵的江白就會出來,這個江白乖巧懂事卻時刻保持距離。
於燃頭疼的厲害,“我知道了,先回去了。瑩瑩的事你多擔著。”
回到班,江白開始問趙陽光:“你們上回看到了什麼,於燃對不對?”
趙陽光愣了會兒,還是周卓接過話,“你知道了,其實沒什麼,於燃隻是幫著趕人,彆的也沒有什麼。”
江白更加鬱悶,什麼樣的人需要於燃去幫忙啊,長得還好看,還是一個女孩子。
他不能想了,越想越覺得於燃是個混蛋。
他自己是個傻瓜,連去問於燃的勇氣都沒有,他就應該把於燃拽出來,先打他一頓然後再質問他和那個校花是什麼關係。
於燃在晚飯時間逮著的江白,硬是把人連哄帶騙,生拉硬拽地帶回了自己寢室。
一進門他就把門鎖上了,回身抱著江白不肯鬆手。
江白一言不發,但是他委屈,眼淚顆顆掉落,小聲的抽泣聲在於燃耳邊回蕩。
於燃環著他,親親他的嘴巴,軟哄道:“能不能先聽我說?”
江白扭頭不想看他,於燃卻耐心地等著他回答。等眼淚掉的差不多了,這才抬眼看他,帶著哭過後特有的委屈嗓音回答:“說吧,我聽著。”
於燃把他抱在懷裡,把他的鞋子蹬掉,帶著他坐在床邊,溫聲解釋:“你也了解了大概對不對。哎,上回陳清夢是怎麼說你的還記得嗎?”
江白想了一會點頭,“聽的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於燃擦掉他眼角的淚珠,輕笑道:“你還記得啊,上回不就是因為這個吃的虧,怎麼現在才好就又忘了啊。”
江白不服氣,“說你呢,又說我。”
“笨蛋,這不是一樣嗎,我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應該不顧事實全貌就一下子否定我吧,啊,有了矛盾就要把它解開,要不然你存心滿著,捂著,它會發爛變質的。”
“嗯,怪你。”
“傻瓜。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這件事本就是一件不足掛齒的事 兒,你還記得那天你打架我沒有在吧,其實本來我是要上場的,但是突然接到我媽媽的電話,讓我帶著瑩瑩轉轉,也就是這個不知道是誰封的校花的女孩子。”
江白抬起頭看他,“所以,你倆也是認識的,像周楊和他的青梅,兩小無猜,你們雙方父母還是好友,門當戶對!”
江白雙眼滴溜溜的轉著,他吃醋了。
他本想從於燃身上下來,於燃也做好要抱緊人的準備,結果,江白非但沒有要下去的趨勢反而摟著他的力度又緊了幾分。
於燃很欣慰江白這樣,他的小寶貝有在好好感受他的愛意,也有在認真成長。
“你是我的,青梅再好,如今也就隻是一顆果子而已。”江白在他耳邊悠悠說了一句,這話甭管語義是否有錯,於燃確實得意的。
“好。”
倆人互相說了不少話,到最後誤會也解開了。瑩瑩是轉校過來的,她是學藝術的,最後一年想在家讀書。
於燃,何年都是她的發小,在這所學校讀書是理所應當的。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挺平和的,結果這校花的名頭落在了她頭上,每天圍觀她的人絡繹不絕,不堪其擾。
於燃,何年都比她大,從小都是把她當妹妹對待的,自然也就擔了這攆人的任務。
“那她一開始為什麼不喊何年,偏偏一過來就找你,說來說去都怪你。”江白抓住於燃衣領,狠狠在他嘴巴親了一口,霸氣道:“你的青梅沒有,竹馬也沒有,有的隻是我江白,最好記住了。”
於燃連連點頭,撫上他淩亂的頭發,溫柔道:“是,記住了。”
江白從他身上下來,“可是這也不是辦法啊,總不能天天過去吧。”
“放心吧,已經通知主任了。”
江白開始好奇了,“哎,真的那麼好看啊,學藝術的啊,肯定挺有氣質的。”
於燃捏捏他的臉,“不及你半分。”
江白臉紅,還好他沒有變成笑話。
再回到班的時候,幾人不約而同瞅著他發紅的眼眶,江白倒是樂嗬嗬的,“嗨。”
幾人:“……”
果然,他們就是瞎操心。
江白是個傻瓜,於燃又不是。
“開心了,今天能學進去習了沒?”趙陽光真想敲敲他腦袋,嘴上說著談戀愛不耽誤學習,實際上呢,於燃對他的影響真的是太大了。
“快期中考了,這回可是最後一次調班的機會了,江白,於燃有沒有想過讓你和他一個班啊。”周卓知道倆人經常這樣往來,雖然也不麻煩,但是怎麼可能不覺得遺憾呢,江白又怎麼不想離於燃近一點呢。
窗外晚霞正燦爛。
江白想到剛剛和於燃一塊回來的時候天空還沒有這麼多絢麗的色彩,這剛剛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這麼耀眼好看了。
他想和於燃分享。
江白望著窗外,什麼也沒有說。要說些什麼呢,他的實力隻夠在普通班混個前十,於燃雖然在20班但是誰都知道他是全校前三的成績。
倆人的差距就像天邊的晚霞和看晚霞的人之間的距離一樣。
他能欣賞但是觸摸不到。
董陳陳見他不說話,道:“讓於燃再幫幫你,說不定這回題簡單,你又努力,一下子考進全班前三,還是有機會的。”
江白衝董陳陳笑笑,“謝謝你啊陳陳,我會試試的。”
彆管結果如何,他總是要努力嘗試的,多一分就能離於燃更近一點。
於燃對江白的學習也上心,放假也是窩在江白家裡教他。
這天於燃過來,江白卻沒在家,等了一會才看見江白拎著兩個西瓜回來,見於燃已經到了傻裡傻氣地笑嗬嗬對他說話:“我買了西瓜,你先弄好,我去衝個澡,天太熱了,身上黏的難受。”
夏天衝涼也快,個把分鐘他就拿著毛巾出來了,衣服是新換的,--開口體恤配個簡易的短褲,又隨意地拖著個鞋子出來。
渾身都是乾淨清爽的味道,和夏天冰涼的西瓜一樣,讓人歡喜到心動。
於燃正在切西瓜,有一塊是從冰箱拿出來的,涼甜涼甜的,江白叉了一塊放進嘴裡,眉眼間儘是享受。
他頭發還在滴水,衣服領子濕了一片,估計是剛洗過澡,現在也不覺得黏了。
於燃把他脖子上的毛巾拿過來,扯著人往自己懷裡送。江白手上還叉著一塊西瓜,見他要給自己擦頭發也沒有阻止,反正享受的人是他。
“吹不吹?”
“大夏天的吹什麼頭發啊,一會就乾了,吃西瓜。”
江白逗弄於燃,非要給他吃西瓜。於燃也不扭捏,就著他的手把西瓜吃了,他手上動作也不停,江白頭發絲軟,隨便擦擦已是半乾。
窗外的陽光正是熱烈,透過窗為倆人引來一簾光,細細碎碎的隔著窗簾落在倆人身上。
陽光下,江白的頭發更加細軟,皮膚暈在光照中,仿佛沁了水的嫩豆腐,睫毛都在閃著光亮。
他手上不停,一口一口地把西瓜往自己嘴巴裡送。紅色,白色,暖色,於燃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這麼“好”或者說是他並沒有江白想象的那麼‘安全’。
心緒飄飄然,不知道有什麼念頭在折騰著他。
江白忽然抬起頭看他,手上還舉著西瓜,問他:“想吃嗎?”
真是小孩心性,愛逗人。
於燃:“你吃。”
“那你乾嘛呢?我頭發都要被你揉禿了。”江白硬是把西瓜送進他嘴巴裡,奪過毛巾搭在他的肩頭,指尖戳戳他的臉問:“想什麼呢?”
於燃不答,他想起了江白上回趴在他肩頭掉眼淚的場景,委屈的樣子和如今這個在他懷裡打趣他的人簡直天差地彆。
“想你啊。”
於燃抬手撥弄他的睫毛,剛剛他就想這樣做,江白瞳孔很黑,逆著陽光更顯得明亮。就是這兩扇小蝴蝶一樣的眼睫毛扇的風讓他心中開滿了花。
他想,他是擁有星星的人,而且擁有兩顆獨一無二的星星。
怎麼有人會生的這般合他心意,襯他眼緣。
他又怎麼會這般幸運,做了這人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