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前幾日,謝善給我托夢……(1 / 1)

“歡迎來到莊園啊,謝先生。哈哈咱倆家都姓謝,說不定祖上也有著什麼淵源呢。”

謝家主不笑的時候渾身都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笑起來又生起股商人的和氣,那張很是樣子的臉,不難看出年輕時候也絕是個一等一的俊男子。

他伸出手向著謝清歡:“戚總跟我提前說過了,不知道原來您也有這等破案追凶的天賦與能力,真是後生可畏啊。”

“戚總那邊隻是稍講了些許,具體的還是需要謝家主詳細談談了。”

兩隻手禮儀性相握,一觸即分後謝清歡察覺到謝家主的目光猶疑的停留在刑淵身上,於是笑著抬手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助手,姓刑。”

“好的,也十分感謝刑先生的幫助。謝某不甚感激。”

客套話是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室內放,兩方人談笑間你來我往,來了個格外漫長的前奏,真正的話題才就此揭開。

似乎也感覺到了時候,謝家主站起身,躬身一禮,言語誠懇:“我這次找您來有一事相求。是想幫我尋找丟失多年的大兒子。”

謝清歡:“你家大兒子謝懲惡,據我了解現在應該是在公司才對吧。何來丟失多年一說?”

“唉,這事情說來話長,要從很多年前一樁事情講起。”謝家主麵露難色,長歎一口氣後,緩緩將一樁隱藏許久的往事挖出。

“如傳聞所言我家確實有一位長子,並非如今的懲惡。隻不過他不是早夭,而是失蹤,他叫謝善。當年謝家衰敗,命懸一線,胎兒也多有異常。這時有位仙人現身謝家,說是我家這唯一的兒子命格不好,命裡帶克,克財運,克子孫運,仙人如今隻能暫時將這場劫數壓製住,隻有將謝善在五歲那年的6月6日放到西城的白山,才能徹底化解這場危機。”

“我們本來是不信,可誰知經那仙人一點,謝家確實暫時保住了,我妻子肚裡懷的胎兒也穩定下來,這樣我們不得不信。反正隻是一日而已,我們就在那年6月6帶謝善去了,想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當是出去玩,順便消消災。可沒想到,就這一去,那日還下著大雨,孩子一轉眼就沒影了。”

“後來我們才知道,術法都是有因有果的,仙人借了運,幫助了謝家,他就要帶走我的孩子。要是早知如此,我必不會同意他當時的施法,就算這謝家不要了,我也絕不會讓孩子有半分損傷。”

“之後因為政策原因,懲惡誕生,我們就借著改了名字,替了謝善的身份。但是這麼多年,隻要一想這件事,一想我們的富貴是靠著自己孩子的命換來的,就寢食難安。”

謝家主談及至此,後悔至極,渾濁的眼淚止不住流下,他抽張紙巾擦過臉,將其揉成一團。

謝清歡指尖在桌案上有節奏地打著節拍,無波的目光掃向真情流露的謝家主時帶上莫名的意味:“據謝家主所說,謝善已經沒了二十多年了,您這次尋找又是因為什麼呢?又是想找到什麼呢?”

謝家主拿起水杯的手顫抖著,像是克製著某種情緒:“前幾日,謝善給我托夢了。說是這些年過得不好,如今就在家中,想見見家裡人。我就想著能不能請您、請二位幫忙,讓那孩子跟我們見上一麵。我妻子格外想他。”

謝清歡頷首表示了解:“那我再問一個問題,那個仙人叫什麼?”

謝家主深思良久,像是從記憶裡終於將其挖了出來,食指伸出不停地點著空氣:“我想起來了,他自稱是玄劍宗——江頌春。”

……

江頌春那名字一出來,刑淵差點跳起來。不論是他印象裡的,還是外界傳言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會行這種拐騙小孩,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之事。

幸好一直握著他手的謝清歡及時發現,狠狠給人按住,才沒讓這個二愣子冒腦袋。

直到出了書房,刑淵才以一種火山爆發按壓不住的氣勢,湊到若有所思的謝清歡耳旁低聲道:“我師叔絕不是那種人,那個謝家主絕對有問題。”

“嗯,我也不信。”謝清歡口上敷衍著像是兔子一樣想要亂蹦亂竄的刑淵,拍拍他的肩膀試圖讓人冷靜一下。

他擁有謝善的一段記憶,因此對於謝家主的鬼話,前半段謝清歡就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到了最後江頌春三個字一出,更是來了個驚天大雷。

畢竟先不論死活,謝善可不像會給這家人托夢的家夥。若假設托夢是假,那麼是誰讓謝家主說出這一番話,是誰想讓他知道謝善的經曆呢?

戚鶴歸。三個字適時地飄在腦中,謝清歡就著跟刑淵十指相扣的手,無目的地摸著對象手背,來輔助自己的思考。

關於住宿與飲食問題,出門之前謝家主說讓兩人去找謝夫人安排,他們正向著那邊的方向去。

按著謝家主給的位置,兩人敲響了那扇門。

“謝夫人,無意打攪。”

屋內有一番動靜,隨後那扇門便打開半數,來時見過的女人仍是那一身裝扮,向上瞥時的目光冷漠至極,抱著的白色小狐乖巧地窩在她懷中。

小狐的眼骨碌碌轉動幾下,鼻尖輕動,小爪子輕扒了女人幾下。謝夫人順勢手一鬆,小狐輕巧地落在地上,好奇地圍繞原地不動的謝清歡轉了三圈,跑回了屋裡。

隨後她在刑淵的臉上稍作停留,還未等兩人說明來意,便移開了視線,開口道:“謝有誌說了,跟我來吧。”

謝有誌就是謝家主的本名。

一路上的氛圍沉默,謝夫人在前麵走著,很快就領著到了間房前。她自一連串鑰匙中拿下一把,放於手心遞給身後的謝清歡:“謝善的屋子,自己去看吧。”

隨後也不待人回些什麼,謝夫人邁著來時的步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奇怪的家庭。”刑淵拿過謝清歡手上的鑰匙,插孔扭轉幾下,門開了。他順勢推開門,看了一眼立馬愣在原地,砰的一聲給門合上了。

謝清歡剛在自己的思考中,並沒有看見裡麵的情況,見刑淵的樣子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這房間裡麵長得……”刑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把手來來回回扭轉了多次,生怕是自己出了幻覺:“你自己來看。”

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床、櫃子、書桌……怪不得刑淵那副樣子,連謝清歡自己也有種錯亂的感覺。

這間屋子跟南城那棟謝清歡房間的布局一模一樣,連家具樣式都不難看出一定是一個廠家那裡訂購的。

“怎麼謝善的屋子跟咱的一模一樣?誰布置的啊,變態吧,家裡也沒攝像頭啊。”

刑淵先一步進房間,嘴上嘀咕著怪異,伸手將遮蓋嚴實的窗簾一把拉開。漫天灰塵嗆得他打了個噴嚏,此時的刑淵才終於有了不是空間錯位的實感。

謝清歡站在房間最中央,抬頭像頂上瞧。南城的房間裡的牆飾花紋,上麵完全照著複刻下來。隻不過這邊卻多了不同,萬千蓮花中簇擁著那顆巨大的眼睛嚴絲合縫的緊閉著,卻給人一股即將睜開的壓迫感。

那顆眼睛是南城沒有的。謝清歡瞬間想到了謝善記憶裡的劍主、他在吳玄身上看見的無數條金絲線,以及“天命”。

謝清歡走到門口將門合上,這樣的布局如果是想提醒或是告訴他什麼的話,那份信息一定會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刑淵。”謝清歡叫了聲正捆綁窗簾的刑淵,男人立馬回頭看向他:“床頭櫃右下角那裡,你去摸摸有沒有一道劃痕,用靈氣。”

刑淵一頭霧水,但還是第一時間去了。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就在刑淵的手剛撫過的時候,附著靈氣的手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機關,房間內傳來“茲拉茲拉”的聲響,刑淵快速後退幾步,跑到謝清歡的身邊。

幾秒過後,聲響平息,一個小孩的身影出現在櫃子旁的地毯上,他也跟現場的兩個活人一樣看著床頭櫃那處,一個長得奇形怪狀的生物正用著觸角割著床頭櫃的一根木頭腳。

那副場景中除了不停鋸動的角,一切都像停止一樣。謝清歡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向前一砸。厚重的書本穿過小孩的頭部,重重掉在地上。

謝清歡幾步走到小孩的麵前,蹲下來找了個合適的角度,跟目不轉睛的小孩對視上。有著那段記憶的他知道,這就是謝善。

刑淵忍不住咂舌:“這還是個vr科技房?”

謝清歡指尖同樣撫過那道劃痕,投影關閉。

“這也幸好是早上發現了,要是晚上半夢半醒來個這,我能直接嚇得跳起來。”刑淵抱臂將自己環起,一副後怕至極的模樣。

“還有東西,還沒完。”謝清歡敲敲刑淵的腦瓜,又走到書架旁邊看向每一層的擺放順序。他的房間他自己最是熟悉,書架上書目的擺放順序謝清歡自然記得格外清楚。

指尖一一點過那些書,謝清歡食指一勾,將一冊並不熟悉的書冊抽出,而幾乎瞬間,那張床上出現了同樣的正翻著書的小孩。

“如果是按著我房間的布局來的,我的書架上是絕不會出現兒童繪本的。”看著刑淵格外好奇的目光,謝清歡給他解釋道:“你去看看他在看哪一頁。”

刑淵繞到小孩身後,探個腦袋透過夾縫去瞧,細細打量後:“12頁。”

謝清歡這邊拿著同一本繪本翻開到第十二頁,上麵的圖畫是一個小孩正麵對著成人等身那樣大的鏡子。

刑淵湊過來:“這是什麼?厄裡斯魔鏡?”

失憶兒童·謝清歡:“什麼是厄裡斯魔鏡?”

“就是哈o波特裡麵的,一麵能使人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的鏡子。不過我最近在重溫,突然想起來了,沒什麼根據的。”

“不過這裡不會真有個鏡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