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它仍不死心地緊緊纏繞著……(1 / 1)

“校長好。我們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麻煩校長抽出時間來了。”刑淵笑著將教育局證件掏出來給校長看了看,隨後直接將兩把椅子拉開,讓謝清歡先坐下。

“兩位同誌請講,在我知道的方麵,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配合二位的工作。”校長正襟危坐,麵目嚴肅。

謝清歡目光掃在他臉上,他察覺到校長臉上些許的微妙,像是在儘力隱藏著什麼。偏過頭與刑淵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讀懂了對方想說的意思。

刑淵率先打頭陣:“貴校說起來也是曆史悠久,更迭幾代至今。我這邊也能偷偷給你透個底,上麵有要打西城名校的名頭,讓我們兩個先過來摸摸底,寫個報告交上去。”

“哈哈,我們學校確實如此,作為西城大學附屬高中,升學率一直都是有保證的。我們也隨曆史變遷啊,多次更名,最後與西大聯合,定為西大附中。”校長聽見這話,一下露出了笑容。

刑淵將手上的紙筆展現給校長:“那是否能將曾用名都列列呢,我這邊也好做個記錄。”

校長笑著將名字一個個說出,最後告訴他們這些在百科上都能看到,到時候也更方便記載。不過關於特殊教育學校的事,卻是絲毫不提。

“不過我聽局裡的同事說,西大附中地址原來是所特殊教育學校啊,這裡麵是否有什麼值得歌頌的故事呢?”

校長乾巴巴笑了笑:“這裡麵並沒有什麼歌頌的,就隻是經過合法合同後我們搬入而已,唯一關聯的地方大概就是用了同一塊地吧。”

刑淵聞言揚起嘴角:“不過我怎麼聽說,校長你原來也是那所學校的校長呢?”

校長“唰地”冷汗便開始冒,後背下意識感到潮意。看到刑淵臉上和善的笑容,他隻覺得那裡藏著刀,正估摸著怎麼處理自己這頭羊。

“肖校長,我們既然來到這裡,自然也是有一定證據的。還是希望你能像自己所說的那樣,全力配合我們才是。”刑淵將另一個證件擺在桌上,推給校長。

CMB調查員。

校長顯然是知道這個機構的,但仍嘴硬道:“我之前確實擔任過特殊教育學校的校長一職,但我不明白這跟貴司有什麼關係?讓二位特意來找我。”

“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換個地方說。”謝清歡帶著戾氣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向男人脖頸,威脅的派頭做了十足:“光跟危險妖類有密切接觸這一點,足以判懲。”

校長頓時結巴:“我,我。”

可能是被謝清歡的目光嚇到,也可能是發現確實沒法再推脫。如果被人帶走扣留,流言蜚語,這個位置多半不保。況且他自認為,他做的並非錯事。

校長一咬牙:“我說,我都告訴你們。”

在當年的時候,特殊教育學校還位於郊區,不像如今這麼顯目。學校負責一些特殊孩子的教育,同時也收養著一些無家可歸的特殊孩子。

就在那年的一天裡,一個自稱是某私立醫院院長的人找到了校長,向他提出了一個項目。

男人緩緩轉動手上戒指,麵容溫潤笑著說:“我可以給這些孩子免費提供醫療服務,如果配合治療,或許可以重歸正常人的行列也說不準。”

校長當時自然是不信的。即使真有這種醫療技術,怎可能無償找上他這種小地方。天上沒有白來的午餐,有得必定有失。

禮貌表達無法配合的意思,將人請走。男人也絲毫不覺氣憤之類,反而笑了笑,起身走了。

而裡麵的對話,被一個恰巧來校長室的男孩聽見了。他跟在男人身後,找上了男人,表達了他要參與的意思。

男孩說:隻要能將腿恢複成健康的樣子,我怎麼也是願意的。

男孩失蹤了兩天,報警後搜查不到,最後又自己回來了。

他的腿好了。這個奇跡很快傳遍了整個學校。

男孩向校長講述了這兩天的經曆,很快,男人再次來到學校,與校長見麵。

合作達成。

在男人的幫助下,學校裡的孩子一波波恢複。那個年代係統並不完全,他們的檔案也在男人的關係運作下,重新修改。

特殊教育學校逐漸消失,變為一所普通學校,校長仍然是校長。後來西大要向下發展附中,這所普通學校就成了西大附中,但校長仍然是校長。

孩子們漸漸長大,進入社會。每當看見孩子們健康平安,校長都覺得很開心,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個男人,自交涉成功後,我便再也沒見過。自當初到現在,也快三十年了。”

說到這,校長咳嗽幾聲:“之後年月我偶然跟一些奇人異事接觸過,也逐漸明白,那些恐怕跟妖術有些關係。”

校長看向兩人,作為退休返聘的人員,他早已老態十足,但仍中氣十足道:“但能幫到那麼多孩子,時至今日,我覺得值!”

不出意料的話,這事情也跟組織有關係。謝清歡兩手交疊放在翹起的膝蓋處,流露出思索神色。跟刑淵一起遇到的每一個事件,都有著那個組織的涉足。

被算好的一樣,就連這次突然的求救,也有著它的影子。指腹煩躁地搓在一起,謝清歡胸腔那股悶氣出不來。

刑淵朝謝清歡瞥了一眼,以為他在為線索煩躁,抬手將相交的手拉開,換上自己的手。

刑淵麵不改色繼續問道:“私立醫院的名字叫什麼,你還有印象嗎?”

“我記得是叫德仁醫院?我也在網上查過,但名字相同的太多,完全沒有線索。”

從校長室出來,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裡,漫無目的轉著。

在棵樹下,謝清歡停下腳,叫了聲刑淵的名字:“肢體重生這點,放在妖怪裡,你第一個會想到哪種?”

刑淵想了想,接連說出兩個種族:“蚯蚓?水熊蟲?”

但他很快就自我否定了,“像校長所說的不光是肢體重生,甚至包括器官,或者大腦,蚯蚓做不到這點。況且如今修煉環境惡劣,蚯蚓壽命過短,很少成妖。水熊蟲的話,成妖也過於困難,古往今來,也沒有幾例。”

謝清歡點頭讚同了刑淵的說法,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加載完畢後將一個頁麵轉向刑淵:“……你有想過野生蠑螈嗎?”

刑淵看著頁麵上粉白色的六角恐龍:“但是野生六角恐龍國內並沒有啊。即使是成精後來的,也不至於跑這麼遠,來西城這吧。”

“而國內蠑螈一族四十年前幾乎被滅完了,即使再生出有神智的,也多居於深山老林裡,害怕被殺死。”

刑淵說到這,突然想起一種可能:“難不成是四十年前活下來的?或者乾脆就是有人將蠑螈一族圈養了起來,作為活體供應庫!”

刑淵越說越覺得有理,語氣頗為咬牙切齒:“這件事,又跟那些人體實驗有關。組織到底是什麼?如此陰魂不散。”

謝清歡在一旁默默聽著,抬手拍拍刑淵肩膀以示安慰:“校長所說發生在二十多年前,滅族懸案發生在四十年前,時間跨度存在。隻能暫時這樣猜測。”

“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謝清歡頓了頓,將刑淵的頭扳向自己:“如果凶手存在苦衷,一切都是旁人所迫,你會為了結束校園的事情,殺了它嗎?”

……

六點很快再次到臨。

可能是跟著兩人久了,莊盛身上也染上點不好惹的氣勢,邊上學生沒有敢動他的。他拎著棍子快速跑下樓,跟樓下站著的兩人彙合。

有了前一晚的教訓,三人直搗老巢,給草地那個洞捅開了。這次那股黑霧倒是沒來搗亂,謝清歡剛要上前,刑淵就阻止了他,吸取上次的教訓,他拎著劍決定自己先去一步,查探情況。

從那個洞一躍而下,落地的地不深,再往裡走確實彆有洞天。向內是一條單行道通往看不見的深處,刑淵走在最前頭開路,後麵跟著謝清歡,最後是糾結半天還是跟了下來的莊盛。

用莊盛的原話說:“這可是人生高光時刻,這輩子難得,必須得去見證一下!”

一路走著,他們似乎一直在圍著向下繞圈的走。可能是氧氣濃度低的緣故,莊盛覺得頭有些發懵,惡心感向上翻湧。

如此走著,謝清歡腳下的步伐忽然緩了一下,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後麵的莊盛也沒有注意到。

他看了眼一手拿著手機照明,一手持劍的刑淵,腳裸上黏膩令人下意識反胃的觸感讓謝清歡眉頭直皺。

又是不知名的黑霧。謝清歡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過來。黑霧凝成繩條狀逐漸收緊,又得寸進尺地向上攀爬,想將到手的獵物帶去另一個地方。

“刑淵。”謝清歡叫了一聲。

“謝,謝哥!”後麵的莊盛驚恐地看著將人幾乎要吞噬下去的黑霧,向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兩人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刑淵意識到不對立即轉身,而纏繞的黑霧像有靈智般,頃刻間瘋長起來,將謝清歡整個包裹進去。

“謝清歡!!”

怕傷著謝清歡,刑淵一時間竟不敢肆意揮劍,於是靈氣凝聚在手上,胳膊猛地伸出想要進那團黑霧將謝清歡拉出來。

黑霧下意識瘋狂吸食著靈氣,卻被刑淵天生陽脈的灼熱靈氣灼傷,消散不少。

但它仍不死心地緊緊纏繞著謝清歡大半身體,將其向牆壁裡麵拽去。

這些幾乎是發生在轉瞬之間的,黑霧翻滾來勢洶洶,再次將謝清歡整個覆蓋。刑淵拚命伸出手去,卻隻在最後片刻,看到了那張依舊清冷俊美的臉。

謝清歡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留給他們的時間太短,他沒說出口,刑淵也沒辨認清。

黑霧得意地將謝清歡拉入了更深處,又將所來之時破壞的牆壁迅速補好。

刑淵的拳頭陷入土牆,男人目呲欲裂,嘴裡發出野獸般的淒厲哀嚎,劍影刺入牆壁轟擊著,卻見不到他的身影。

“謝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