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這間宿舍內,刑淵一把從床底下撈出來一個年紀不算大的男人,正被捆著手腳。男人一見到他們就激動地厲害。
“王老師!你還好吧?”莊盛跑過去幫人解開繩子,又將嘴上堵著的毛巾拿下來。
“還好還好。”王老師不停哆嗦著手,顯然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那個,徐老師呢?”他暫時冷靜下來後,忍不住左右探頭去看,怎麼也沒看見拎著電鋸要砍他的同事。
“我本來躲在宿舍裡,門鎖了,全當裡麵沒人。徐老師就突然敲門說有老師也瘋了在追他,我平常跟他關係還不錯,就給開了門,他就直接給我嘴堵了起來,說是要鋸掉我的腿。”
說到這,王老師下意識摸摸自己大腿:“也幸好你們來的及時。我本來想著讓小莊快跑,彆上來了。”
謝清歡:“被砍又不會死,你害怕怎麼?”
“這,這不會死但也疼啊。正常人說要被砍腿了肯定害怕的啊!”王老師被堵了一下,怪異的目光看著謝清歡,又礙於他強悍的實力,隻開口小聲反駁道。
謝清歡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莊盛連忙出來打哈哈,開口向王老師問道:“那徐老師為什麼要砍人啊?這些天他有沒有什麼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他感覺也沒啥特彆的……對了!他前天被一個學生砍了手掌,就在五點多快六點的時候,他因為快結束了就放鬆了,被一個學生給砍了。不過被砍後沒幾分鐘就到點了,我也就沒放心上。”
說到這,王老師抱著自己打了個哆嗦:“不會因為他被砍了,所以也來報複我吧。這又跟我沒關係啊!”
“被砍過?”謝清歡若有所思。
王老師跟莊盛還在聊著,謝清歡在刑淵疑惑目光中,緩緩走到王老師身後,抬起一根指頭。
火苗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在王老師後頸。與此同時,恰巧看見的莊盛眼睛猛地睜大,下意識探出手就要攔。
莊盛大喊道:“王老師!”
“嗯?怎麼了?”王老師疑惑地看著他。
火苗觸在王老師後頸,什麼都沒有燃起,掙紮了幾秒,像是找不到續燃的東西,緩緩熄滅了。
“沒,沒什麼。”莊盛尷尬地把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拐了個方向,他乾笑幾聲,撓撓自己的臉借此掩飾剛剛的行為。他現在才相信謝清歡說的不燒凡人確實是真的。
王老師覺得後頸有點癢,一邊抬手抓抓,看著莊盛的樣子摸不清頭腦。
“第一個發瘋的人,是哪個班的學生?”
王老師:“是高二10班的,正好是我教的那個年級。他叫高晟,家裡挺有錢的,算是花錢進的我們學校,不過學習能力挺強的,就是身體差了點。他因為身體原因在原來學校休學了,進行過心臟手術恢複之後,就轉來了我們學校。”
謝清歡看了眼時間,十一點。
“你能聯係到學生嗎?不砍人的那種。”
王老師搖搖頭,老實回答:“我認識的學生,我也不知道現在還有哪個不砍人。就很奇怪,平常他們也不像這麼瘋狂啊。”
莊盛在一旁撇撇嘴:“早說了咱這製度能逼瘋人,我來這當老師都覺得累。”
“那也是為了升學,咱們這壓力這麼大,不拚命,怎麼考上好大學啊?一代一代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了。”王老師不讚同地反駁。
莊盛覺得不對,還要再吵上幾句,就見謝清歡把手機往兜裡一塞,邁步往外走。
刑淵見狀也提著劍跟上,順手也牽上了莊盛這隻羊。
“哎,咱們去哪啊大哥?”莊盛開口問道。
“去你宿舍。”謝清歡指指樓梯:“帶路吧。”
我宿舍不會也有吧!但是這就知道了也太神了吧。莊盛滿腦子疑問,最後被自我馴服成了對兩位大神的崇拜。他趁著謝清歡看不見的時候,對著刑淵狠狠比了個大拇指。
莊盛:你這對象也太強了,淵子挑人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啊。
刑淵默默回了莊盛一個眼神。
他真沒談過彆人。
推開門進去,莊盛還在緊張觀察著自己屋內有沒有什麼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東張西望時,就見謝清歡放鬆地直接坐到了床邊,放鬆地伸了個懶腰。
謝清歡眉眼柔和了不少:“果然。”
奔波一日連坐下休息也沒多少時間,謝清歡早就想好好坐著歇會了。
莊盛小心地問道:“果然什麼?”
謝清歡瞥了他一眼,一種“這不明擺的嗎”的眼神,懶得開口。
萬能解讀機刑淵這時就完美體現出了謝學家的姿態,他笑著替謝清歡回答道:“他的意識是說,果然這間宿舍裡配置也一樣,正好夠我們今天睡覺。”
莊盛拉出一陣長音:“啊?”
教師宿舍跟學生宿舍配置差不多,都是四個上下床,隻不過基本是一個老師住一個屋子,也就顯得空曠不少。床鋪被褥都是學校給準備好的,每個床都鋪的有。
“今天也沒什麼能找的線索了,早點睡也不錯。”刑淵拍拍被褥上的灰塵,邊上床的謝清歡一個“清理如初”打來,順著給整個房間都清理了一番。
黑燈瞎火躺在床上的時候,莊盛向上拉了拉被子,還是覺得這個世界很玄幻。
先是學生暴走大亂鬥,後是大學好室友彰顯非凡超能力。硬生生給一個普通人的三觀打碎、重組再重組。
“明早六點的時候,我看日程表應該是早讀開始吧。”黑暗的空間裡,謝清歡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莊盛下意識點點頭,反應到看不見之後開口道:“按照前幾天的情況,明早六點我就會直接收拾好站在教室裡,學生們也一樣。然後什麼都不記得,晚上的記憶會自動被替代被補全。”
之後就是一陣沉默。
莊盛抓抓臉,覺得還是忍不住,開口試探問道:“那個,我就是問問,你們今天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啊?”
之後他求生欲絕佳的補充道:“當然,要是不方便說的話不說就行,我什麼意見都沒有!”
“沒什麼不能說的,莊盛你彆緊張。”
刑淵安撫著幾乎要跳起來的莊盛:“你說過學校裡瘋狂的人越來越多對吧,而不瘋狂的人,現在我們有兩個例子,一個是你,一個是王老師。你們兩個有什麼共同點?”
“都是老師?”
“都是男的?”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但仔細一想確實也沒錯。
意識到沒答對的莊盛繼續絞儘腦汁:“……是都沒被砍?”
“答對了!”刑淵鼓鼓掌:“而至今我們都沒見過清醒的學生,學生人多,老師既然都能有幸存者,學生自然也有。”
莊盛順著思考著:“應該是這樣,但我們都沒見過,路上也沒有。這真的好奇怪啊!”
“學生是易被挑動的群體,但他們同時也有自己的理智與思考的,尤其是,已經是高中生的他們。”謝清歡盯著上麵的床板,開口補充道:“相比於不死之下爆發的人性危機,我更傾向於將此比為末日病毒之類的事件。”
“而看過無數網文設定、思想活躍的他們,或許比成年人們更早想到這些事情,也更早就做出了行動。”
“不過群體性行為都需要領頭羊,這就是明天的重點了。”
“這樣啊。”莊盛撓撓腦袋,努力總結著:“所以就是,這是一種通過造成傷口傳染的病毒,被傳染者會變得瘋狂,繼續砍人,因此就跟滾雪球一樣,被傳染者越來越多。”
莊盛說著說著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激動的地握拳擊掌道:“所以是不是要去找那個高晟同學啊,他是第一個砍人的人,他就是第一傳染源?”
“可以這麼說。”刑淵提醒道:“是要找他問問的,不過他不一定就是罪魁禍首。”
六點整一到,謝清歡瞬間便睜開了眼。
莊盛的氣息就在這一瞬憑空消失了。
刑淵顯然也密切關注著,他撐起身直接走到莊盛的床前,掀開了被子。
刑淵:“消失了。”
確實是如莊盛所說的那樣,憑空消失,宿舍的門鎖還沒開,依舊是插著鎖的,完全杜絕了從門窗離開的可能。
謝清歡看看外麵的天,下床給窗簾拉上了,又躺回了床上。六點起床對於他這位已經高中畢業許久的富哥實在太超前了。
謝清歡:“不急,再睡會。”
這一覺,就睡到了十點多。兩人又點了份外賣當早午餐,吃完後就站在小人工湖旁邊看魚。
很快就到了學生下課吃飯的時間,兩人的樣貌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不停跟同伴討論著。
很快,謝清歡就等到了想見的人。
一身昨日裝扮的徐老師正拿著包,跟王老師一起有說有笑的走過。
“燒成灰也不會死啊。”謝清歡眯眯眼,指尖下意識摩挲,腦中有了個念頭。
刑淵仿佛察覺到什麼,探手拉住了謝清歡的手,輕輕捏了捏。謝清歡順勢張開手,反握住他的手。
期間大概是指甲碰到了刑淵掌心的肉,刑淵隻覺得像是謝清歡在他掌心輕微撓了撓,頓時覺得一道驚雷劈到頭頂,一個哆嗦,整個人又暈又麻。
謝清歡問道:“CMB電話在校園裡能打通嗎?”
刑淵暈乎乎“啊”了一聲,顯然還沒從狀態裡出來,他隨後立刻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撥打過去試了試。
很快就通了。
謝清歡接過手機,合理表達了自己的訴求:“對,西大附中高二10班高晟的資料,西大附中所在地址前後經曆,以及兩份合理進出校園並能與校長溝通的身份憑證。資料查完後發到這個手機就好,加急,麻煩了。”
對方友好表示調查資料快的話今天下午就能發送出來,身份憑證需要明天到後天。
掛斷後將電話還給刑淵,謝清歡抻臂伸了個懶腰:“下午上課後去教學樓轉轉?”
刑淵一怔:“怎麼不現在去?正好沒人,可以調查一下。”
“教室裡麵監控太全,不好查。”謝清歡搖搖頭:“我們下午去,隻是為了讓人看見我們。”
刑淵一點就透:“是幕後操縱的人?還是那個學生領頭人。”
“都有。”
不論是釣出來哪條魚,對於現在沒有絲毫線索的他們都是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