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初次見麵,林生沒有同我開玩笑。他對待生人一直很有禮貌,很有邊界感,讓人覺得不好接近,骨子裡帶著點疏離。
實習期幾乎沒有看過他和哪個同事破冰,一起聊很久的天,他也很少休息,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工位電腦前,做自己的事情,工作起來很認真。
實習期快結束的時候,我們六個老乾部坐在一起對新人評估,談到林生時,集體沉默。
“說說,怎麼樣嘛。”我問他們五人——那段時間我恰好陪母親去夏威夷度假,對工作室的事不甚清楚。
張大誌擰著眉頭,一手抱胸,另一手摩挲著並沒有多少胡須的下巴,一咂嘴道:“不好說!”
“怎麼叫‘不好說’?”我不解道。
張大誌一攤手,說:“嗯,就像剛才那樣——很沉默。”
成傑說:“但是工作倒是做得不錯。”
我說:“那就成唄。”
於若嘻和琴琴對視了一眼,笑了,說:“韓總,你不知道,那哥們太沉默了,太誇張了,真的。”
“真的。”琴琴也笑著附和說:“一句話也不來跟你講的。”
“不熟唄。”我說。
“可能。”琴琴說:“對了,我唯一聽見過他說話,就是有一些時間他打電話,應該是跟家裡人,聲音很小,口音聽不懂,像是北方人。”
“就連這我都沒聽到過。”於若嘻調侃。
“對,這種時候也少。”琴琴說。
“該說不說,挺踏實一人兒。年齡也挺小的。”張大誌說。
“還沒放開呢就是,咱們團隊講究一個氛圍好,多帶動帶動就好了。”成傑說。
眾人又開始沉吟。
“去還是留啊?”我問。
“你定。”張大誌四下瞅了一眼說。
“你們的意見呢?”我說。
他五人互相望了一眼,異口同聲說:“留!”
於是,林生正式入職我的工作室。我想緣分也是就此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