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探神識雅撩紅衣2 那麼溫柔,那麼祥……(1 / 1)

聞澈的視線一直跟著兩人,目睹著言塵抱著一柄劍、包了幾塊乾糧、帶上一個水囊,喜出望外地拉著比他矮一點的聞澈跑出去,剛到門口他就停住腳步。

門外走來一個大方貴氣的女人,細長眼睛薄嘴唇,三千發絲儘數盤在一個鳳凰發簪中,她溫柔的像水一樣。

女人手裡拿著兩盤糕點,淺淺一笑,更顯溫婉賢淑,如果仔細瞧,能發現她的眉眼和言塵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鼻子,高挺俊秀,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的。

言塵圓潤的眼睛陡然睜大,似乎很驚訝,不過也僅是一秒便恢複笑意,抬腿衝到女人懷裡,腦袋蹭了蹭女人的頭發,像隻毛絨絨的小狗狗,有些孩子氣地說:“母神,你怎麼來了?”

母神笑著刮了下言塵鼻尖,看了看穿戴整齊的言塵和聞澈,問:“已經酉時了,你們兩個不準備洗漱睡覺,穿成這樣,又去哪兒浪?”

言塵伸手指著南方:“去赤峰山,那裡有小兔子,還有螢火蟲,我捉幾隻放在燈罩裡照明,這樣我就可以在很黑的時候跑到外麵放風箏。”

“你身為神界太子,成天不修行,不念書,迄今為止大字不識幾個,淨跑去瞎玩,如此處事怎可了得?”母神佯裝嚴肅,眼底的寵愛都快溺出來了。

言塵伸出手,扯了扯母神袖子:“我知道母神是關心我,可是我的傷已經痊愈了,前幾日大夫一直管著我,不讓跑,不讓動,天天逼我吃一堆好苦的大藥丸,還定一本子勞什子規矩,我快要悶死了,母神讓我出去好不好?我給母神帶最漂亮的花。”

母神憋不出笑了,妥協道:“行了行了,阿澈身體剛恢複,先吃點東西再去玩。”

說著,她將兩份糕點分彆遞給言塵和聞澈,馬蹄糕,外酥裡嫩,甜而不膩,是聞澈平日愛吃的,接手時眼睛一亮,立刻塞得嘴巴鼓鼓的,言塵看他吃的開心,將自己的那份也讓給他吃,順便貼心地取出水給他喝。

母神看著他倆膩膩歪歪,一臉欣慰,忍不住說:“你們兩兄弟關係倒挺好,阿塵居然知道照顧弟弟。”

言塵握住聞澈的手,有些得意地在空中揚了揚 :“當然了,我喜歡阿澈,阿澈也喜歡我,我當然會對他好。”

十四五歲的年紀,對喜歡僅局限於書卷中的文字,聞澈卻笑了笑,母神調侃道:“那以後阿澈遇見危險,你要怎麼辦?“

言塵挺了挺小腰板:“我可以保護阿澈,替他打架。”

“你看著就不像會打架的。”母神笑了一聲。

言塵有些不開心:“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我要和阿澈走得遠遠的。”

母神跳過這個話題:“赤峰山遙遠,你們兩個小孩子不安全,我讓你姑姑陪你。”

言塵立刻搖頭,一臉不情願:“這野蠻姑娘,壞得很,不讓她跟,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和阿澈。”

說完,他雄赳赳氣昂昂地抽出腰間佩劍,長劍離開劍鞘,鋒利的劍刃中冒出火星,劈裡啪啦響,單是看一眼,也能察覺裡麵住著一位修為不低的劍靈,他放在母神眼前晃了晃,“我有劍,很強。”

他炫耀一番,不過劍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母神指尖抵住,琉璃般的光芒一點一點注入劍中,待那束光芒消失她才把劍還給言塵。

言塵抱著劍,疑惑地看兩眼:“這是什麼?”

母神說:“一點靈力,若你遇見危險,召喚佩劍,它會保護你。”

言塵嗯一聲,謝過母神就拉著聞澈興衝衝跑出大殿,隻留下母神在身後喊幾聲,至於說了什麼,早就被風吹散了,兩人誰也沒聽見。

沿著紅色石子路走,便是赤峰山,那裡風景如畫,漫山遍野開著鳳凰花、藍桉樹、梔子花,還有一堆人間沒有的奇花異草,山路崎嶇陡峭,有些草木長得比人還高,言塵深一腳淺一腳走著,嘴裡振振有詞。

草叢裡窸窸窣窣一陣響,刹那間一隻灰色小兔子躥出來,紅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言塵,然後一溜煙跑了,言塵抬腳去追兔子,聞澈心一慌,因為他看見言塵腳下的草堆前是一個山坡,剛想拉住言塵,可是言塵腳步很快,不出意外,他一腳踏空,聞澈甚至沒看清言塵驚恐的表情,隻聽見“啊”的一聲,言塵已經從山坡滾了下去。

聞澈嚇的要死,他不知道山坡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麵是什麼,慌張無措地抓住藤蔓,順著山坡爬下去,找到言塵時,言塵身上的鳳凰袍被刺的都是洞口,胳膊上劃破手掌般大的口子,絲絲鮮血往外滲出,他的眼睛是紅的,鼻尖是紅的,灰頭土臉,委屈巴巴地像一隻小土狗。

“臉色怎麼那麼差?是不是傷的很嚴重?”聞澈跑過去,彎下身子手解開他衣裳,仔細檢查一番,問他:“除了胳膊,其它地方還有傷嗎?”

“腿疼不疼?還能不能走?手腕試著扭一下,要是哪裡不舒服,一定告訴我,內傷外傷都要說,不要瞞著。”

言塵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聞澈看他憋的紅紅的眼睛,依舊不放心,接著說:“你臉色很蒼白。”

言塵再次說:“真的沒事,就是手臂擦破一點皮。”

還好聞澈隨身攜帶靈藥,謹慎小心地敷在破皮的臂彎處,嘴巴咬開布條一點一點纏緊。

言塵看著他包紮好傷口,莫名其妙問:“你以前是不是經常被打啊,不然上藥的動作怎麼那麼熟練?”

“我傷口會自動愈合,很少上藥。”聞澈脫掉外袍罩在言塵身上,在言塵身前彎下腰:“上來,我背你。”

言塵哦一聲,爬上聞澈的背,雙手摟著聞澈的脖頸。

走了許久,快要下山了,四周變得空曠,矮小的灌木叢裡一直晃動,時不時傳來詭異的聲音,像是妖獸嚎叫,還有小哨子的聲音,一般來說,每一種族群會有專門的交流方式,這種哨聲是他們定下的暗號。

言塵讓聞澈把他放下來,手摸在佩劍上,警惕地說:“我感覺有妖氣,你快站我身後。”

聞澈沒有往後躲,四處看了看,蹙眉說:“這是鮫人族的地盤,聽說鮫人族脾氣暴躁,野蠻成性,而且,他們喜歡生吃肉。”

說完,一聲哨聲響徹雲霄,隨即從四麵八方湧入三十幾個身高九尺的怪物,身後拖著一條粗長的尾巴,牙齒比刀刃還尖。

為首的鮫人白發綠衣,嘴裡叼著一根人腿,血液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流。

聞澈聞到那股血腥的粘液味想吐,有一個小鮫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貪婪地說:“大哥,這倆小子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嫩 ,一看就很好吃。”

“那個紅衣裳的小子肩膀有血,乖乖,我從來沒聞過這麼清純的血液。”他使勁吸了吸鼻子,眼神散發紅色光芒。

他們肩上扛著巨刃,手上裹著虎皮筋,時不時舔兩下嘴唇,看一眼也知道他們是無惡不作的大壞蛋,言塵一點也不怕,對他們說:“喂,你們該不會想吃我們吧!”

白發鮫人四處看了看,哈哈一笑說:“難道這裡還有其餘活物?”

“那倒沒有,不過你知道我是誰嗎?”言塵雙手抱住臂,恐嚇道:“敢吃我,小心整個鮫人族毀於一旦。”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未脫的稚氣,也夾雜著這個年紀獨有的狂妄招搖,以至於白發鮫人愣了一瞬,以為他真是哪裡跑來的貴公子,好奇問:“你是誰?”

言塵抬頭,神色高昂:“我可是神界的太子殿下,我阿爹是當今天帝,我阿娘是鳳凰神族的族長,我姑姑是花神,我的教書先生是戰神司珩,你若傷我,我父君一定踏平鮫人族,把你們的屍體栓在石頭上沉湖。”

白發鮫人聽完沒有絲毫動容,上下打量矮小的言塵和聞澈,突然哄然大笑,“年紀不大,怎麼偏偏學會撒謊呢?這種說辭老子聽了沒有上千也有八百,個個說自己是太子,這天界怎麼那麼多太子?”

周圍鮫人也跟著笑話,“估計又是哪家沒娘要的野孩子,被丟到荒山野嶺讓他自生自滅。”

“穿的破破爛爛,一看就是沒爹疼,沒娘愛,是個被拋棄的爛白菜。”

言塵一張嘴說不過他們,氣的話都說不順,右手狠狠按在劍上,聞澈以為他要開打,筆直站在他身旁,手臂緊繃。

雙方氣勢緊張地宛若待發的箭,弦被拉到最大弧度,輕輕一碰,那支箭羽就會釋放,鮫人握住刀刃,眼神狠厲,恨不得隔空砍死他倆。

正要開打時,言塵大吼:“等等。” 聲音很大,麵容嚴肅。

鮫人族被他莫名一吼震愣了,刀直勾勾地舉在空中,聞澈也愣住了,還沒等鮫人反應過來,言塵已經拉著聞澈匆忙跑了,身後傳出“砰”地一聲,劍體出鞘,紅光乍現,周圍的山都被這股力量崩塌了。

鮫人族剛意識到發生什麼,卻已經退避不及,他們的身體被劍中光芒刺中,血液汩汩而流,有幾個皮肉緊實傷的不重,覺得有損顏麵,即便拖著傷口也要追言塵。

聞澈被言塵拉著狂奔,抽空問了句:“你不是說等等嗎?”

言塵頭也不回說:“我的劍叫等等。”

聞澈差點被他氣過去,“那柄劍,是鎮壓邪魔的上古神劍,你怎麼起這麼隨意的名字?”

“隨意無所謂,好使就行,”言塵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坦白說:“畢竟我修為差,每次開打前說等等,會讓敵方分心,我也能趁此溜走。”

聞澈也沒說他,身後還有兩三隻鮫人窮追不舍,此時再打,勝算很大,但聞澈不喜歡打架,黏膩血腥,所以他隻能七拐八繞試圖甩掉難纏的鮫人。

跑了一會兒,言塵累的氣喘籲籲,腳步走不穩,聞澈體力不錯,一會和言塵並排而跑,一會兒退回來等言塵,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隻手拎住言塵領口,像拎雞仔似地拽著他跑,還不忘說:“你每頓吃那麼多,為什麼每次遇見體力活你都堅持不住。”

言塵呼哧呼哧吸口氣,磕磕巴巴說:“不……不知道啊,我……每次跑步都感覺腿上好像綁了七八個鐵球,腦子晃來晃去暈乎乎的,我好累。”

還好有聞澈拽著,身後的兩三個鮫人終是吃不消,扶在牆上大口喘氣,聞澈和言塵跑到熟悉的地方,一下子累到虛脫,頓時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微微的晚風,很涼,很溫柔,身旁還有一大片黃玫瑰,隨風慢慢晃著,身側開著一片黃玫瑰,十分淡雅清香,風起時,有一片落在言塵指尖,他放在唇邊吹了吹,花瓣隨風飄揚。

聞澈手指蹭了蹭言塵紅紅的臉頰,笑道:“聞桉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言塵任由聞澈摸他臉,忽然上半身向前傾,手肘按住聞澈肩膀,湊近聞澈的臉,喘著熱氣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聞澈被熱氣撲的有些不自然,心跳加速,。

“其實在你不認識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認識你了,那個時候,我就感覺你唱歌很好聽,”不等聞澈回神,言塵爬起來跑了,回來時手裡多了一把古琴,他遞給聞澈,說:“今天是我生辰,你給我唱首歌作為生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