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天師一心護佳人3 非要我八抬大轎十……(1 / 1)

沒有多餘的手,言塵抖抖肩,試圖將聞澈的手抵開,輕聲道:“我信你的箭術。”

聞澈目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下巴沒離開他,反而壓的更緊,覺得言塵射箭也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麵。

圓潤清明的眼眸看他的眉峰、鼻尖、側臉,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背上。

感受到炙熱的視線,言塵沒扭頭,也沒掀開他,在他記憶中,聞澈黏人、愛鬨,當他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就愛纏著言塵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言塵清冷難以接近,實則心底很柔軟,總會溫柔地抱著聞澈捏捏他的鼻尖,掐掐他的小臉,聞澈整天會笑的很開心。

後來,聞澈一聲不吭離開一個月,找不到,問不著,就像憑空消失般,回來後,他不再喊言塵哥哥,言塵以為他膩歪了,心煩了,心臟好像被重重掐了一把,悶的發疼,正當他空虛躁鬱時,聞澈又回來了,甚至擅作主張離開自己的金殿搬進言塵不算很大的房間,衣袍、鞋襪 、石拐子、街上隨手買的絲絨花、小泥人,一股腦全堆在言塵屋子裡,變得越來越黏人,還喜歡貼著人睡,每天像隻小貓似的在言塵身上蹭來蹭去,言塵要是不同意,他就搖著尾巴卷住言塵手臂磨蹭,言塵又不忍心趕他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聞澈的性子變得越來越執拗,但凡言塵身邊出現心悅者,他會想方設法用儘八仙過海各種神通趕走那人,事後再追著言塵道歉,言塵也不會真生他氣。

很多時候,言塵對他隻是無奈,覺得聞澈就像沒長大愛纏著大人的小孩,小時候的他愛黏人,長大後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言塵偏頭,目光落在聞澈漆黑的發絲上,由於離的近,嘴唇差點蹭在他皮膚上,仰頭後退拉開距離,嘴唇分分合合,最終忍不住問:“你不看靶子乾嘛一直看著我?”

“靶子沒你好看,”聞澈貼在他耳畔輕聲說,“我的視線若一直放在靶子上,你不得吃醋吃死。”

言塵說:“你怎麼天天搔首弄姿?”

聞澈大膽承認:“骨子裡帶的,你忘了我的綽號叫什麼?”

言塵抿抿唇,他說不出口,小聲罵了一句:“有病。”

很多人罵過聞澈有病,聞澈會破口大罵回去,隻有言塵說他時,他心中會雀躍,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旁邊的矢陵早已射完箭侯著,轉頭看見他倆不知道嘀嘀咕咕什麼,聞澈袖角微折,手指隨意搭在言塵手背上,目光柔和的隻能裝下他一人,不知道湊在他耳根前說了什麼,言塵突然笑的儒雅斯文。

矢陵火冒三丈,怒道:“你倆是不是有病?要是不想比就趁早認輸,省的在這耽誤老子時間,遇見你倆真是晦氣死了。”

“吵什麼吵,急著去見閻王趕著投胎?不就是射個箭嗎?一會兒的事,催什麼催?”聞澈瞧他一眼,見他等的不耐煩,才說:“行了行了,這就射。”

“言塵,你手抬高點,”他收回視線,修長的指尖按在言塵手背上,不輕不重地叩擊,像是彈一把上好的古琴,“手臂繃那麼緊乾嗎?放鬆。”

“我告訴你,射箭也是一門技術,我從小就愛射風箏,射野兔,所以我的箭術特彆好,以後有空教教你,可是免費的哦。”

言塵笑言:“你的意思是我箭術不好唄。”

“要是好,你怎麼射那麼偏?”聞澈碰了碰他的手。

言塵偏頭看著聞澈黑白分明的眼睛,“我說我故意的,你信嗎?”

“你若是說想讓我親手教你,我倒是信。”聞澈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手腕被捏的很輕,很柔,聲線也很溫柔平坦,帶著蠱惑的意味,言塵儘量去忽視聞澈,可是離的太近,言塵有些不自然,緩了一會後恢複正常,他看著箭準確無比地對準靶心,蹙了蹙眉:“你確定這個角度正確?”

聞澈丈量一眼,滿臉自信:“我的實力你難道不信嗎?”

“那我鬆手了。”言塵再次確認。

“行。”聞澈的手鬆開一些,並未完全離開言塵。

言塵手指離開弓,眼看著箭像一條黑色的長線,甩出優美的弧度,砰地一聲落在靶子上,不過,那支箭並未中靶心,而是偏離了兩寸。

矢陵哈哈大笑,肩膀直顫抖,“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原來比他還廢物。”

富商們也跟著“嘁”一聲,覺得眼前這倆人完全是來搞笑的,一個不如一個,嗓門大的人直接喊讓他們下台,反正結局已定,卻被高台上的男人以刀震懾住了。

聞澈眉心皺在一起,搓了搓手指,他覺得有些古怪,他非常確信瞄準的是靶心,但他想不通那支箭羽為何會偏離兩寸,隱隱約約覺得那個靶子好像帶有某種機關,無論你怎麼射,都不可能正中靶心。

倘若真如他猜測那般,難道言塵沒發現嗎?還是發現了卻沒道破其中奧秘。

言塵沒留意他的目光,笑著對他說:“彆聽他們胡說,在我心中,你最厲害。”

聞澈本就不在乎他人看法,捏住他的手沒臉沒皮道:“剛才失誤了,你還敢讓我充當你的手嗎?”

言塵沒動,喉結上下一滾,“隨你便。”他不擅講甜言蜜語,這是他能對聞澈做出的最大回應。

聞澈高興地彎起眉眼,手再次搭在言塵手背上,胸貼的比之前還要近,近的言塵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聲,呼吸落在脖頸上,酥癢,好像被細密的小雨輕輕刷過。

言塵睫毛抖動,不由自主靠近他。

不過聞澈這次並沒有將全部心思放在言塵身上,而是留意那支箭,他總覺得哪裡有古怪,卻說不出來。

等到五箭射出,聞澈恍然大悟,總算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他發現問題並在於靶子,而是出自言塵本身。

每次射箭,言塵看著老實無比,讓他抬手他就抬手,讓他彎腰就彎腰,可是在箭離開弦前一秒,為了讓箭更好飛出,聞澈捏住言塵的手會放鬆許多,也就是這個時候,言塵掌心一歪,偏離一寸角度,動作小到令人無法察覺,所以每支箭皆會偏離靶心一寸。

不得不說,言塵把握得很好,差點連聞澈都騙過去了。

聞澈看不懂他的用意,在射最後一支箭時,他看似握著言塵的手,實則隻是輕微搭著,一點力都沒用,“言塵,你又作什麼妖?”

言塵調整角度,“論作妖,我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聞澈看了一眼矢陵,九箭全中,沒有害怕,反而嘴角上挑:““那你乾嗎故意防水?這麼想輸掉比賽,和我當一對苦命鴛鴦?”

言塵順著他調侃:“和我死一起,不願意?”

“當然願意,”聞澈刻意將聲線壓的很低,下巴在言塵肩上磨蹭一會兒,“不過我之前說喜歡你,你還沒給我回應,臨死之前是不是該對我說幾句話?讓我高興一回?”

言塵沉默不語,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默,剛想說話,食指被聞澈捏住,聽見他說:“你說我是長得不好看,還是不夠有錢?你怎麼那麼執拗呢,是不是非要我八抬大轎十車聘禮,再安排幾堆迎親隊伍把你強娶進門,才肯同意?”

聞澈淺笑看著他,言塵垂眸,睫毛忽閃,不知在想什麼,正當聞澈耐心十足等他說話時,耳中乍響:“你倆杵在那乾嗎?”

見他倆還有心思調情,矢陵忍無可忍,手指一使勁,直接將弓折成兩半,“老子他媽等半晌了,淨看你倆在那膩膩歪歪,煩不煩?”

他的聲音拉回言塵思緒,手指僵硬地握住弓箭,心不在焉地射出最後一箭,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心思真不在箭上,他射得很偏,那一箭連靶子邊都沒蹭到。

聞澈反而笑一聲,因為言塵失神是聽到他說的幾句話,雖然言塵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可聞澈已經不打算問了,言塵的舉止和心跳已經出賣了他。

隨著十箭結束,矢陵的箭術明顯超過言塵,大堂爆發熱烈的掌聲,他裝模作樣走到男人麵前,眼含喜悅,拱手作揖:“大人,小的贏了,是不是可以滿足小的一個願望?”

人群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指著言塵聞澈二人說:“大人,殺了他們。”

“願賭服輸,輸者自絕。”

“哎,好好的兩個少年,還這麼年輕,可惜了。”一句非常惋惜的聲音響起。

聞澈對輸贏無所謂,他向來不會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彆人身上,哪怕是輸,哪怕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依然會拚死一搏。

手指從言塵手腕上離開,吊兒郎當地靠在一根水龍飛天的柱子上,他像個旁觀者似地欣賞弑殺的場麵,好像彆人口中要殺的人不是他。

言塵蹙眉,目光久久落在地上碎掉的空心像,一片一片,像是被碾碎的金塊,看得出砸的很用勁。

心好像被重重踢了一腳,有點悶。

長凳上的男人五官本就淩厲,聽完矢陵說完,眼眸更似蒙上一層霜,一字一句道:“不是他死,而是你死。”

在場的人瞬間鴉雀無聲,矢陵尚未反應過來,隻見男人眼眸陰鷙,手中銀光乍現,一柄銀色刀刃驟然劃過,狠狠斬斷矢陵兩根手指。

隻聽堂中傳出一陣殺豬叫,血液咕嚕咕嚕從矢陵手指冒出,他慌忙用手捂住,血液又從手指縫裡流出,雙眼失神,臉色慘白,不服氣抬頭看男人:“憑什麼?明明是我的箭術好,明明是我贏了,憑什麼……”

話還沒說完,男人臉色多些不耐煩,倏忽離開長椅,抽出女子腰上的配劍,在矢陵張口,刹那間將劍刺進他喉嚨中,手指一旋轉,血液大口大口往外冒,落在地上的還有一根舌頭,矢陵眼神空洞,痛苦地蜷縮在地上,男人漆黑的雙眸像盯著一具屍體似地看著他:“我有說,箭術好是贏者嗎?自己蠢,怨不得彆人。”

男人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手指上的血,緩緩走到台上,“來人,拖下去斬了。”聲音很平淡,好似在說快要下雨了。

一個黑衣人從空而降,朝男人行了禮便抓住矢陵的頭發,將他拖了出去。

沒有一個人敢出聲,也沒有一個人敢問為什麼,聞澈皺了皺眉,手指碰了言塵一下:“他為什麼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