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天師一心護佳人2 捏了捏手背,按了……(1 / 1)

神機堂建在玉瀟最偏僻的角落,四周沒有鱗次櫛比的亭台樓榭,也沒有適宜修煉的靈丹妙藥,但是來這裡的人特彆多,全是許願的子民。

言塵和聞澈剛進去,被眼前的場景驚地睜大眼睛,這哪裡是供奉神的地方,完全就是一個大型戰鬥場,兩側擠滿眼含貪婪虛妄的人,耳中不斷傳來廝殺聲,咆哮聲。

“許願台麼?”言塵暗自想,抬眸打量,有幾個衣著雍貴、頭發束的玉冠鑲嵌幾層金子的男人坐在高台上,還有一個極度妖嬈的女子躺在長椅上,媚態橫生,修長的手指拿起一柄匕首隨便一拋,“錚”地落在一堆人前。

看熱鬨的人開始起哄,大聲說誰會贏得神藥。

隻見女子紅唇一笑,魅惑地拍拍手,一個紅色簾子被拉開,神藥逐漸暴露出來,整座大堂散發著一種濃鬱詭異的香味,僅是一聞,骨頭都快軟了。

擂台中有十個渾身帶血的人,有八個人已經死了,另兩個氣喘籲籲,鬢角浸濕,其中被手鏈腳鏈捆住的大漢大喝一聲,猛地爬起來用鎖鏈捆在那人脖子上,勒了一圈又一圈,那人抬腿掙紮,眼球外凸無法呼吸,男人見他掙脫無果直接撿起匕首,一刀捅在那人心臟處,血液濺濕他一臉,他的眼睛裡湧出勝利的喜悅。

女人笑著命人將神藥遞給大漢,並囑托他下次再來玩,大漢接過笑的嘴角上揚,美滋滋地離開了。

聞澈頭伸向言塵,在他耳旁說:“這裡不是神機堂嗎?他們為何要自相殘殺?”

言塵說:“神機堂,既是人間天堂,也是魔鬼煉獄,來這裡的人要麼是看熱鬨的浪蕩紈絝子弟,要麼是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又或者是心思貪婪隻想不勞而獲的人,他們許的願都很大,有人想長命百歲,有人想詛咒他人去死,甚至有的人一夜可得幾箱黃金,在最繁華的都城購買豪宅,是尋常人一輩子也達不到的高度,然而,輸得人會付出慘痛,斷條腿,瞎隻眼,送條命也不足為奇。”

聞澈心一跳,抓住言塵衣裳,“你帶我來這,該不會是要許願吧,喂,我們倆除了錢,什麼也沒有,拿什麼當押注?命嗎?我可不願意,快走快走。”

他大步朝門口邁,言塵一把揪住他胳膊,把人扯回來,“走不掉了。”

神機堂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輕微的聲音都會傳入他們耳中,言塵眉眼清冷、五官淩厲,聞澈眼睛含笑、風流倜儻,即便放在一群嘈雜的人群中,也是一眼就能讓人注意的類型。

從他們進來,女子便留意了他們,目光越過眾人朝他二人看去,笑得令人捉摸不透。

“神女!我們也要許願。”有人大喝。

“先彆急。”女子笑著看他一眼,手中甩出一根長長的紅色綾鍛,纏繞在頭頂的金粱上,足尖輕點躍在上麵,每當她走一步,空中便綻放出無數紅綢,上麵暈染一寸寸熒光,當她走在最高處時,手掌一揮,紅綢竟重新彙聚在手中,變成一把金珠。

那金珠散發明亮的光芒,即便是白天,也能感受到金光閃閃,乃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女子輕輕一灑,金珠從空滑落。

大堂立刻歡呼起來,彎著腰在地上找寶珠,甚至有人已經為搶奪一顆珠子打起來了。

一個翻身,女子穩穩落在地上,湊在言塵耳旁,曖昧地吹口氣,笑道:“二位公子既然來了,不如許個願?”

言塵後退一步,冷漠看著她,“你確定能實現?”

“我們這裡可是天下最大最繁華的都城,隻要你敢,我們一定會實現,”女子笑著,上下打量他一眼,“不過小公子眼中沒有貪婪之妄,穿的衣裳是上好的綾羅綢緞,想來是不缺錢的大戶子弟,身上也沒有七情六欲疾病痛楚纏身,一看便是得道仙人,還是一位將來可登仙京的仙人,我倒挺好奇小公子有何心願?”

言塵對她魅惑的眼底視若不見,也懶得和她廢話,開門見山道:“見天師。”

女子笑僵在臉上,不僅她愣了,整座大堂都隨著他的三個字安靜了下來,全扭頭往這看,仿佛他才是大堂最重要的人物。

“怎麼?不行?”言塵不看旁人眼光,盯著女子犯難的模樣。

從未有人提過如此過分的要求,女子保持優雅的笑容,下意識看向坐在高台上冷得嚇人的男人。

這時候,有一個小廝從後門走過來,捂手在男人耳邊低語,聽不清說的什麼,男人皺了皺眉頭,和小廝小聲說了幾句話,便讓他下去了。

男人沉思,搓了搓手指,以一種壓迫性地目光審視言塵,“想見天師也行,不過你們需要完成一場比試,你要是贏了,自然有資格麵見天師,若是輸了,命留下。”

言塵回望他,毫無畏懼,“比什麼?”

男人垂眸,冷聲吐字:“箭術。”

聞澈微微一愣,他偏頭看言塵。

言塵擰起眉頭,似乎在猶豫,隻是比箭麼?不對吧!

“條件。”言塵看著男人駭人的眼眸,聲音四平八穩。

男人手一揮,紫光閃過,大堂中央頓時多出兩個靶子,一筐弓箭,兩側長桌上擺著二十個巴掌大小的塑料像,麵目嚴肅,眼高鼻挺,看樣子,是一尊縮小的佛像。

“距離靶子二十米射箭,每射中一次靶心,便敲碎一個空心像作為記錄,十箭為主,比誰的箭術準。”

他聲音輕飄飄的,眼神睥睨看不起人,言塵淡淡“嗯”一聲,在他看來,比什麼都無所謂,聞澈卻“哂”笑一聲,幾乎不用想就能猜到結果,和言塵比箭?完全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他可是被譽為修真界排行第二的最具有天賦異稟的修士,至於排行第一的殊榮,則被聞澈用死纏爛打不要臉的招數封給了自己。

這時候,男人掃一眼大堂,大聲說誰願意和眼前的公子比試,贏者可以滿足他任何願望,輸者要自絕於此,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富貴險中求,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

從人堆裡走出一個滿臉胡腮身高九尺的壯漢,他的名字叫矢陵,世代打獵謀生,傳說,他們的箭術極其準,在漆黑的夜晚,僅憑聲音,也能射中百米外奔跑的獵豹。

閒著無聊的富商下起賭注,看誰會贏,不過賭矢陵的比較多,畢竟他名字中的“矢”不是白來的,賭言塵的也不在少數,雖然大家不認識他,但他身上淡定從容的氣質絕非裝出來的。

言塵對嘈雜的聲音置若不聞,徑直走上前,手掌握住一把黑色弓箭,沒有情緒看矢陵一眼。

矢陵看他的眼神帶有殺意,仿佛言塵是罪大惡極的敵人。

言塵覺得有點可笑。

兩個沒有見過麵的人,第一次相見竟是生死仇敵?

想想確實可笑,也很悲哀。

兩人一句客套話也沒有,矢陵率先搭箭上弦,兩隻鷹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著靶心,他不知道言塵實力,心中難免會緊張,手中不由自主冒出汗,許久,箭才從弓弦脫離,“砰”地一聲正中靶心,他緊繃的身子得到舒展,長長地鬆口氣。

言塵動作利落,搭箭、射箭,一係列動作,兩秒完成,那支箭也穩穩地射在靶子上,不過他的箭偏離靶心一寸。

人群突然爆發激烈的掌聲,富商嘩啦嘩啦將贏得的銀子收入囊中,他們不是想要錢,而是那種賭贏的快感。

矢陵挑釁看他一眼,還以為他箭術多好呢,沒想到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撮鳥。

聞澈眉心一緊,捏了捏手指,剛才是錯覺嗎?言塵為何會射偏,是故意讓他嗎?可是沒理由啊,這場是生死之局,為何要為一個不相乾的人自掘墳墓?

想來想去,言塵肯定失手了。

可是接下來連續三箭,言塵每次都會偏離靶心,有時往右偏離一寸,有時往左偏離一寸,矢代箭術非常穩,每一次皆中靶心。

聞澈實在看不下去了,趁矢代洋洋得意時中止比賽,男人同意了,矢代勝券在握,擠眉弄眼對言塵說讓他好好享受不久的生命。

言塵沒理會矢代,看著聞澈步速加快來到他身邊,臉色有點著急,聽他說:“你平時不是閉著眼睛都能五箭齊發嗎?今天怎麼那麼歪。”

雖然這場比賽也關係著聞澈的生死,不過他的目光隻有擔憂,並沒有責備。

因為聞澈還有不得已的辦法,倘若言塵不幸輸了此局,他才不會乖乖等著被殺,大不了出爾反爾,拉著言塵逃跑,以他倆的實力,區區一座神機堂不可能攔得住他。

言塵眼皮子稍抬,“手腕扭了。”

聽完,聞澈慌忙執起他的手瞧了瞧,言塵的手腕骨鼓了一個大包,紅紅的,想來是來的路上按著他狂吻時撞在了牆上,難怪言塵的手一直藏在袖袍裡。

一想到這,聞澈心中自責,“你怎麼不早說?我要知道你受傷,肯定不讓你碰箭,雖然我的箭術不如你,不過對付他也算綽綽有餘。”

言塵放下手腕,對上他帶有愧疚的眼睛,“這支箭,必須從我手中射出。”

“為什麼?”聞澈眼中露出點點驚愕。

言塵抬頭,看向高台上的男人,說道:“他看我的眼神很複雜,看你就很正常。”

順著他的視線,聞澈看見男人漆黑的瞳孔仿佛藏了一把刀,死死釘在言塵身上,可是仔細一看,那把刀很鋒利,卻並不像要取人性命,總之,是一種很奇怪的眼神。

身在敵方陣營,不得不服從對方規矩,聞澈靈光乍現,烏黑的眼眸亮了亮,突然握住言塵手腕,笑著說:“既然你的手腕傷了,那我充當你的手,我扶著你的手射箭,一來不會違背規矩,二來我的箭術也不差。”

整隻手被包裹在大掌中,聞澈捏了捏言塵手背,按了按手指,言塵眉心蹙了蹙,呼吸一滯並沒有躲開,算是默許了他的胡來。

男人看著他倆動作,瞳孔驟縮,卻沒有阻止,矢陵輕哼一聲,滿臉輕視,就算聞澈箭術好,可是言塵已經輸了三箭,就算他後來每一支箭都能正中靶心,也輸定了。

聞澈前胸緊貼著言塵後背,下巴壓在他肩膀上,涼意的手指帶著言塵拉開弓弦,不忘調戲一句:“言塵,你說我要是射不準,咱倆的命會不會交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