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子真探邪女郎2 可以一直賴著你嗎……(1 / 1)

李婆子抬頭,淚眼朦朧,聞澈待她冷靜後才支支吾吾開口:“明姑娘命運多舛,在下深表同情,可是在下有一疑問,請問明姑娘她是怎麼……怎麼自殺的?”

李婆子掏手帕,拭了拭眼角:“小雪是跳湖,溺斃而亡。”

聞澈大駭,明家起源於玉瀟,傳說玉瀟四麵環水,乃是天下最大的水城,若說裡麵的人不會水,傳出去豈不惹人笑話?

“她……當真死在水中?”聞澈再次詢問。

“這還能有假?說來也奇怪,那裡的水也不過七八歲小孩高,怎麼偏偏淹死人了,哎,想必小雪是真的不想活了。”李婆子收起手帕。

聞澈想起沈府有人罵沈歌浪蕩婊子,和早年死去的女人一個德行,但沒有人敢提起那個女人的名諱,他隱隱約約覺得不對,這兩個人之間絕對有關係,小心問:“婆婆,明姑娘自殺前是不是聲名不太好?”

老婆子先是一愣,好似再問你怎麼知道,但她眼神很快轉為平靜,繼續說:“是啊,小雪自從被罰之後,性子沉悶很多,不愛笑,不愛說話,總是憋在屋子裡,有一天晚上,沈夫人路過小雪房門口聽到屋裡有男人聲兒,沈夫人當即變了臉色,直接踹門進去,男人反應快,沈夫人倒沒瞧見他的模樣,偏偏看見小雪衣不蔽體的樣子,沈夫人差點被她活活氣死,這下子誰也攔不住,沈夫人當即指著小雪罵了一天一夜,氣都沒喘幾下,許是那天動靜過大,小雪偷漢子的事傳開了,整座府全是關於小雪的不堪之事,說她不要臉死賤人,勾引有婦之夫,罵聲越來越難聽,哎,老婆子覺得這件事也怪小雪一時糊塗,本想勸兩句,奈何她承受不住打擊跳河自殺了,從那往後,小雪的閨房日日鬨鬼,隔三差五發生詭異之事,沈夫人覺得晦氣,便將房間上了鎖。”

“鬨鬼麼?”言塵暗想著蹙了蹙眉,覺得蹊蹺。

人死後,確實會有極少部分轉為邪祟,待成形後會有修士為其超度,但這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怨念、修為、機遇缺一不可,否則成鬼之途垂手可得,天下豈不亂甚?

就算有人僥幸成了鬼,但十有八九在作祟之前便被修士度化了。

更何況明雪是尋常子女,沒有接觸修煉之道,亦沒有逃避度化之法,她怎麼可能作祟?

除非她觸碰了某種東西,或者她在死前和修士或者鬼祟做了一筆交易。

聞澈看了一眼上鎖的房間,陰沉沉的,他問:“怎麼鬨鬼的?”

李婆子說:“小雪死後,府中辦了一場葬禮,不曾想結束時天空下一場大雨,有很多客人不方便回家便在府中暫住,但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的晚,招待她的是一個中年男管家,管家見她年紀小,客房又不太夠,便讓她住在小雪房間,那天晚上暴雨雷鳴,她迷迷糊糊中聽到輕微的哭訴聲,還有人的腳步聲,小姑娘立刻驚醒,抬頭就看見窗戶外站著的管家正笑的一臉皺紋,正直勾勾看他,他的左手提著兩顆血淋淋的頭顱,一男一女,長發圓臉,管家握著帶血的尖刀,將窗戶推開一條小縫試圖殺她,小姑娘嚇得抄起手邊的花瓶砸他腦袋,砸的全是血,管家一邊開窗一邊急忙從窗戶外爬進來,小姑娘眼見無效,連衣裳都沒顧及穿就往外跑,那人還是一直追他,追到她後還沒來得及殺她,她便嚇暈過去了,奇怪的是她第二天醒來還住在原來的屋子裡。”

李婆子皺眉,左思不得其解,對聞澈來說這種事就是家常便飯,他說:“這並不奇怪,有可能是那位姑娘和管家有仇,管家想半夜殺他。”

老婆子搖頭:“不是,小姑娘第二天告訴沈夫人管家要殺他,並描述了他的樣子,但是他說的那個人在三年前就死了,自此往後,小姑娘無論睡在哪裡,都會做噩夢,總感覺床上多一個人,那人死死壓在她身上,有時候半夜還會傳來呼吸聲,睜眼便看見床底下鑽出黑色人體過來摟他,再眨眼,那人便不見了,慢慢地,沈府的很多人都能看見這種情況,會夢見窗外掛著幾顆滴血的人頭,第二天,窗外果然有血的痕跡,還經常夢見有人打斷他的腿,把他肚子上的皮一層一層剝開做成紙人,然後再把內臟挖出來扔進河裡,後來請了好多修士,又是貼符咒,又是設陣法,足足七天七夜才消停,沈夫人覺得此房有鬼,是個不祥之地,便下令上鎖,不準任何人進去。”

李婆子嚇的哆嗦幾下,都忘記燒錢了,聞澈深深歎口氣,抓一大把冥錢往火裡燒,拿根小木棍在火盆裡翻來翻去,雖然他不信死人可以借助冥錢在陰曹地府享受安樂,但他還是燒,便燒邊說:“沈家在十幾年前因為明姑娘搞得人心惴惴,如今又因沈歌鬨鬼,真是家門不幸,雖然我不了解他們,但我覺得她倆經曆挺相似的。”

李婆子唉聲歎氣道:“還是有很大區彆,小雪是自作孽才招惹殺身之禍,沈歌這孩子是天生命不好,她雖是沈夫人長女,但沈夫人並不喜歡女娃娃,在老婆子眼中,女娃娃和男娃娃都是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能有啥區彆?但沈夫人就是不喜歡沈歌,所以沈歌性子逐漸扭曲,才乾那麼多有辱名節的荒唐事。”

聞澈想起沈府對沈歌傳言,婊子,賤人,狐狸精,雖然不太好聽,但確實出口一致。

他總覺眼前的婆婆和沈府大部分人不同,總之不是同流合汙肆意附和的那種人,他問:“婆婆,沈歌真如傳聞那般嗎?婆婆覺得她是個怎樣的女孩?”

李婆子皺著臉,說:“不太了解,她很少和人說話,我隻知道她寡言少語,孤僻,喜歡自己坐在小角落望著天發呆,一坐就是一天。”

聞澈信老婆子的話,因為他三四年前見過沈歌一麵,那個時候沈歌被一群人扯著頭發拖在地上大,他出手幫她解圍並請她吃了頓飯。

雖然隻見過那一次,但聞澈太擅長識人,一眼就能看出沈歌是個怎樣的人,那個時候的沈歌非常抑鬱,不喜歡與人交流,遇見困難也不會主動向旁人尋求幫助,更不會與任何人產生共情,她就像一個遊離於眾人之外的怪小孩,拒絕周圍一切的真心與好意,或許對她來說,孤僻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方式,但他太孤僻了,以至於她不太能體會正常人的情感,不會哭,不會笑,但她不像是有惻隱之心的人,也不會顧影自憐,當然,她也非常討厭彆人同情自己,所以在聞澈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隨便開口,但她下意識就拒絕了。

如今想來,沈歌或許需要幫助,但她不敢反抗,而且聞澈並不是特愛管閒事的人,因為有些事沾了手會很麻煩,他不是聖人,所以當沈歌說不用時他就走了。

李婆子還在燒亂七八糟的東西,嘴裡嘟囔聽不懂的方言,一臉耐心,看樣子還要燒很久,言塵靠在牆邊,目光落在那個上鎖的房間,窗戶之類的被高大的竹林遮住,他什麼也看不見,他總覺得裡麵有與明雪有關的東西,甚至和沈歌有關,但礙於李婆子在,他不能擅自闖入,隻能等天黑偷摸進去。

聞澈和老婆子你來我往幾句,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比如葫蘆花開的又細又小,南方有個城樓是這裡最高的地方,特好看,都是沒用的瑣事,他聊夠了才和言塵離開。

不過聞澈蹲的太久,腿很麻,也沒有那麼麻,反正他半邊身子靠在言塵身上,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隻手扶著自己,一瘸一瘸地走著,還不忘問:“你怎麼看?”

言塵看著腰上的手頓了頓,擠出兩個字:“古怪。”

聞澈不以為然,笑著問:“哪裡古怪?”

言塵往旁邊退開一步,有些不自然地說:“明雪出身世家,倘若沈夫人當真討厭明雪,對於這種厭惡之人,尋常人巴不得躲的遠遠的,那明雪為何背井離鄉、千裡迢迢來到沈家?”

聞澈往他旁邊湊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言塵,偏偏用很正經的口吻說:“你的意思是她們姐妹二人關係原本不錯,但由於一些事,才導致姐妹之情破裂,是因為春宮?還是因為偷情?不過我覺得都不是,他們的關係很有可能在此之前就不好了,這些隻不過罰她的幌子罷了。”

言塵想了想,並未反駁或點頭,淡淡道:“假如李婆婆說的是真的,沈夫人發現他妹妹私通,正常人都會先追查男人下落,但沈夫人並沒有這麼做,她反而把自己妹妹罵了一頓,甚至鬨到人儘皆知的地步,這麼做,反而有些欲蓋彌彰。”

“沈夫人故意讓大家將矛頭指向明姑娘,她在替那個男人打掩護?”聞澈最初也是這個想法,奈何此事過去十幾年了,他沒有見過,隻能憑感覺猜,。

言塵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答案,不過他不會空口無憑去說出那個人是誰,萬一猜錯了,豈不是冤枉人家?他低頭問還在扯著他袖子亂晃的聞澈,問他:“你覺得那個人是誰?”

“一個男人,能讓血濃於水、骨頭至親的親姐妹破裂,想必那人和沈夫人關係非常密切,偌大的是沈府,能讓沈夫人這麼做,除了她那位多情泛濫的丈夫,我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聞澈抬頭看見言塵好看的睫毛,忍住想摸的衝動,隨即聳聳肩,“不過沒證據。”

言塵睫毛忽閃,沈歌和明姑娘經曆類似,哪怕鬨鬼也有相像之處,像多了,反而古怪,輕聲說:“或許沈歌就是證據。”

“所見略同。”聞澈笑了笑,靈活的手指搭在言塵腰上,不動,也不離開,他離言塵很近,鼻尖能嗅到言塵身上的香味,他真的好香,是一種迷人卻不庸俗的香,他湊近在他發絲間聞了聞 ,疑惑道:“言塵,你用的什麼香料?好好聞。”

“我從不用香料,”言塵掰開他的腦袋,不過聞澈下一秒繼續蹭過來,他無奈道:“聞澈,你是貓嗎?怎麼老愛蹭來蹭去?”

他很少叫聞澈全名,不過說這句話時他沒有生氣,聲音和往日一樣溫柔,聞澈當然不怕他,甚至聽完他說話後不要臉地學貓叫了一聲,眼巴巴地問他:“當貓,可以一直賴著你嗎?”

言塵看著和他勾肩搭背的聞澈,實在認為他問的就是廢話,“不當貓,你難道不是一直賴著我嗎?”

聞澈嬉笑兩聲,心情不錯地跟言塵去沈歌房間。

位置偏僻,樹蔭環繞,令言塵驚訝的是沈歌房門口有一個半人高的籠子,正午的陽光照在上麵,像嵌了一層金邊,看著像鳥籠,但用這種籠子裝鳥,似乎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