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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殊和白玉堂聽的緊張又刺激,他們之前打聽的都隻能叫八卦,這才是真正的朝堂辛密。
之前是朝中文臣壓著武將打,之後是官家和朝中文臣對打,對嗎?
新官家上任三把火,燒他丫的!
倆人越聽越激動,繼續繼續,公孫先生再多講點,他們倆一定把今天聽到的都爛在肚子裡,親爹來了絕不透露。
隻要官家有滅夏的心,後勤供應什麼的就都不是問題。
車到山前必有路,能走一步算一步。
後世的經驗已經說明“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不合理,不知道官家一邊攘外一邊安內能做成什麼樣,反正肯定不會比現在更差。
官家放心飛,有事自己背~
公孫策:……
他隻是想讓這倆人不用擔心正在西北打仗的武將,但是效果好像好過頭了。
他說的是大宋拿下綏州後以綏州為中心布局橫山牽製西夏,然後再籌謀出兵滅夏,這倆人是不是隻聽到了後半句?
年輕人呐,就是這麼異想天開。
公孫策收好輿圖,不摻和倆小子的暢想,回裡間繼續處理剩下的文書。
今天加班加點乾完就能安心放假過年,早乾完早安生,累了一年他得好好休息休息。
不對,他還得去寫個改造開封府食堂的章程,乾完手裡的活兒也安生不了。
行吧,能者多勞,他寫就他……他覺得可以換個人寫。
外間,白五爺怒氣衝衝的過來開開心心的走,他本來想著再去西北一趟,萬一有什麼事情狄青不方便做,他這個武藝高強的江湖人還能幫幫忙。
現在沒事兒了,有官家給西北軍當後盾,沒有什麼事情是西北軍的將領不方便做的,大過年的還是留在京城舒坦,他留在京城看熱鬨就行。
白玉堂開開心心的翻牆離開,看的展昭直搖頭。
有門不走非要翻牆,什麼破毛病?
他跟著包大人之後就開始走正門,沒有必要絕不翻牆,比大內侍衛都規矩,白玉堂想和他比還是不太行。
另一邊,蘇景殊送走白五爺然後美滋滋的回去繼續幫忙處理文書,乾完活兒一起吃飯,結果一頓飯過去,改造食堂的計劃書莫名其妙就落到他身上了。
公孫策慢條斯理的站起身,“能者多勞,景哥兒有經驗,這事兒交給你再合適不過。”
展昭重重點頭,“是極是極。”
他們要求不高,按照太學食堂的標準來就行。
開封府的經費比太學多,三院六曹官差衙役臨時工加起來幾百上千人,民以食為天,改善食堂迫在眉睫。
“計劃書倒是好寫,但是這事兒還要交給我娘嗎?”蘇景殊不太確定的問道,讓他娘來接手是一種寫法,全盤交給開封府又是一種寫法,差彆還是有一點大的。
展昭興致勃勃的提意見,“要交給程夫人。程夫人願意的話,還能讓
你家的廚娘來府衙教府衙的廚子做飯。()”
蘇景殊:……
免談!
總之,在包大人的準許下,程夫人又接到了一單大生意。
公孫策把活兒推出去,非常愉悅的開始閒暇的放假生活。
連開封府都開始放假,可見真的到了放假的時候。
假期裡的京城天天都是文集雅會,今年有好些回京述職的官員,讀書人之間的詩酒應酬為汴京的酒樓貢獻了很大一部分營業額。
蘇景殊以為他爹這段時間應該天天不著家,但是很稀奇,這些天每天起床後都能在家看到他爹。
說是出門玩沒意思,不如在家看書,結果說完之後立刻被娘親給拆穿。
什麼出門玩沒意思?借口,都是借口。
真相是他爹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們家二伯,二伯回京後會和同僚應酬交往,文人的交友圈就那麼大,為了不在外麵偶遇二伯,他爹愣是在家窩著也不敢出門。
蘇景殊:……
爹啊,多大人了還這麼怕哥?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說出來讓全家高興高興?
然後,小小蘇就因為笑的太大聲被趕出了家門。
出門就出門,他去找白五爺玩,五爺過年留在京城,能帶著他飛簷走壁到處吃瓜。
新的一年在爆竹聲中到來,皇帝在金明池正式舉行登基大典,並封長子趙頊為皇太子,改元治平,大赦天下。
改名為趙頊的趙大郎不太高興,他感覺他爹給他改的新名字是在內涵他,不就是之前讓娘親天天給他送補藥嗎?堂堂皇帝未免太過小氣。?()_[(()”
他又沒說錯,太醫的確說爹爹身體虛需要好好補身體,難不成隻能太醫說不能他說?
他不說爹爹就不虛了嗎?
蘇景殊忍笑忍的艱難,說實話,他覺得新晉太子殿下被官家內涵一點都不虧,但是該哄還是得哄,“頊是好字,上古顓頊帝‘靜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官家這是對殿下寄予厚望。”
什麼虛不虛的,和他們殿下的名字沒關係。
趙大郎歎了口氣,“不這麼想還能咋?誰讓他是我爹呢?”
趙頊就趙頊吧,反正沒人會喊他的名字,他叫趙什麼都不重要。
登基大典之後,官家給長子改名並立為太子,次子趙仲亂改名趙顥,封東陽郡王,幼子趙仲恪改名趙頵,封樂安郡王,女兒們也都加上了封號,大宋正式進入新官家的時代。
朝中大臣的政治嗅覺非常敏銳,經過大半年的相處,他們終於意識到當今官家和仁宗皇帝不一樣。
看上去脾氣好沒用,秋後算賬更嚇人。
皇帝不好惹,大臣們靈活調整底線,態度立刻就軟了下來。
對於這個結果,官家表示非常無語。
他以為開年後要和朝中大臣們大戰一場,都已經做好“滿朝文武都和他對著乾,政令發不下去,詔書沒人搭理”的準備。
結果可好,他準
() 備好了,大臣們那裡沒動靜了。
行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臣聽話不是壞事兒,希望他們能一直這麼聽話。
官家不知道的是,朝中宰輔對他這個官家其實很滿意。
不怕官家有脾氣,就怕官家沒脾氣。
官家不是內廷長大的富貴皇子,他在宮裡生活過,也在民間生活過,對朝堂政事有著他自己的看法見解。
皇帝年輕意氣用事沒關係,這樣才更顯出他們這些宰輔之臣的重要性。
如果官家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自己的看法,朝臣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對他們而言才是大麻煩。
他們要做的是有功於社稷的賢臣,而不是獨攬權柄的佞臣。
好事成雙,朝中暫時平靜下來,西北邊疆也頻頻傳來捷報。
種諤種將軍連下西夏六座城寨,狄青狄大元帥三戰三捷攻下蘭州,還拿下了屯有大量糧草的龕穀城,打的西夏兵馬望風而逃,梁太後扛不住朝中壓力不得不親自派人到陣前求和。
留在西北邊城的使節團終於等到出場的機會,一個個摩拳擦掌比西北軍都激動。
大宋的將士們奮勇殺敵,他們也得唇槍舌戰為國爭光。
已經被大宋打下來的地盤彆想再要回去,西夏沒資格和大宋掰扯自古以來,非要掰扯的話連西夏都是大宋的,他們現在迷途知返放棄國號奉大宋為尊也來得及。
不過這事兒想想也不可能,梁太後以漢人的身份執掌西夏朝堂已經是舉步維艱,她要真透露出放棄國號奉大宋為尊的想法,黨項人能直接把梁氏一族給滅了。
沒法靠嘴皮子滅國,能為大宋多爭取點西夏特產也行。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應該是西夏求著不和大宋開戰,而不是大宋緊張兮兮的生怕黨項騎兵入侵。
風水輪流轉,前些年的囂張都是用接下來的忍氣吞聲換的,大宋憋屈了那麼多年總算能揚眉吐氣看對麵憋屈,他們不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大塊肉都對不起將士們在前線那麼拚。
黨項人在和大宋簽訂合約之後還動輒南下劫掠,如今的下場都是他們自己作的。
大宋又不是冤大頭,沒道理被劫掠了還要給強盜找理由,他們要做的是把強盜打死,打不全死至少也得打個半死讓他們短時間內不敢再放肆。
使臣們殺氣騰騰,這種幾乎從來沒在文臣身上見過的反應把西北軍的將士們都嚇了一跳。
談判開始前他們生怕這些使臣文縐縐的顯擺幾句聽不懂的話然後就要他們把剛打下來的地盤還回去,私底下還商量過萬一真的發生那種事情他們該怎麼應對。
還地盤是肯定不可能的,大不了就趁夜把使臣全部捆起來,他們從軍中挑幾個能言善辯還能打的臨時充當使臣去和西夏談判。
萬萬沒想到這次來的文臣和他們以前見過的文臣不一樣,他們竟然有骨氣。
稀奇啊!
談判的使臣覺得他們武將打仗辛苦,要西夏賠償他們打仗的損失還有這些天的吃喝
嚼用,他們不是在做夢吧?
按照以前的慣例應該是西夏那邊咄咄逼人管他們要錢,軍中上下氣的要死,談判的文臣還覺得給的錢不多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狗屁的給的錢不多,有錢給西夏的將士發補貼沒錢給大宋的將士發軍餉是吧?
天老爺,他們是什麼好運氣,天底下真的有胳膊肘朝自己人拐的文臣啊?
在西北軍將士們的難以置信之下,他們的使臣們談判的時候氣吞山河,除了沒法直接把西夏給吞下來,其他什麼要求都敢提。
那些要求也不是異想天開,而是參考以前和遼國西夏談判的舊例來的,契丹人黨項人能不要臉的獅子大開口,他們漢人也不能在這上麵落後太多。
禮儀之邦怎麼了?禮儀之邦也要吃飯!
西夏自李元昊死後朝堂混亂,好吧,李元昊死之前也很混亂,不過李元昊活著的時候西夏打起仗來有底氣,自從換了新狼主,不管是對大宋還是對遼國西夏都沒怎麼打過勝仗。
打不了勝仗就挺不直腰杆,挺不直腰杆就隻能任人宰割。
西夏那邊負責談判的使臣愁眉苦臉,來之前梁太後和朝中權臣都找他們談過話,不管大宋提什麼條件,隻要能停戰他們都得答應。
綏州不要了,蘭州也不要了,被搶走的糧草都歸大宋,隻要能維持如今的邊境線平安無事就行。
要鹽巴,給;要牛羊,給;要地盤,這個不行,但是彆的條件可以再商量。
大宋的使臣從來沒經曆過這麼酣暢淋漓的談判,晚上做夢都是光宗耀祖衣錦還鄉。
他們是官家特意挑出來的使臣,官場資曆不深,沒當過重要的官兒,但是都有個共同點,文筆口才一流。
好歹是正經科舉考試考出來的進士,都是一點就通的聰明人,官家把他們這群人湊在一起他們就知道官家想乾什麼。
談判桌上不用講舊情,有多大本事就發揮多大本事,反正後麵有官家給他們撐腰,多大的事情官家都撐的住。
大宋的火炮虎視眈眈對著西夏,西夏的使臣求和心切,談判進行的異常順利,結束的時候大宋的使臣們還都有些意猶未儘。
西夏的使臣不敢在邊城多待,談判結束後立刻返回興慶府找梁太後和小狼主寫國書,大宋的使臣也要帶著他們這些天的努力成果回汴京。
整整三頁的戰利品,對得起他們大冬天的還在西北吃沙子。
西北軍將士全程跟完談判,看這幾個使臣跟看祖宗似的恨不得直接把他們供起來。
誰說軍中都是大老粗沒法和文臣監軍和平共處,他們監軍要是有這覺悟,至於每次開戰都罵罵咧咧的打嗎?
由此可見,不是他們的錯,是朝廷派的監軍不合適。
使臣們剛來西北時很不受待見,臨走時待遇忽然上來都有些受寵若驚,再三表示他們回京城肯定不會在官家麵前說將士們壞話,不用這麼防備他們。
他們隻負責談判,不負責寫戰報,回京需要彙報
的也隻是談判的結果,軍中之事和他們沒關係。()
將軍們彆這麼熱情,他們看著心裡毛毛的,總感覺吃的每一頓飯都是最後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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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這樣,真的不至於。
不管怎麼說,西北軍和談判團大獲全勝的消息傳回京城後,整個京城都振奮了起來,天天都有人在城門口守著等使節團或者大軍歸來。
大宋和西夏暫且停戰,立下大功的將士們肯定要回京受賞,正好春暖花開,他們非把城裡城外的杏花桃花各種花給薅禿嚕不可。
為了慶祝大軍凱旋,把他們的頭發也薅禿嚕也在所不惜。
可惜他們的頭發沒有樹上的花好看,隻能委屈花花草草禿個頭。
開年就是那麼大的好消息,朝堂民間皆揚眉吐氣,尤其是民間,前幾十年總是打敗仗受窩囊氣,受窩囊氣也就算了,每次打了敗仗朝廷都要增稅,他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好好好,現在輪到西夏人受苦受難,識相的就早點重回大宋的懷抱,不然以後有他們受的。
官家繼位真乃上天保佑,這不,好事兒一件接一件的來。
西北大勝的消息傳回京城,京城的佛寺道觀大肆宣揚封建迷信,直接把他們官家給塑造成天上下來拯救大宋的盛世明君。
要不是趙大郎越聽越不對勁回去告訴他爹,然後官家下令緊急叫停,沒準兒他現在已經變成成天上的紫薇大帝下凡。
開年大吉,諸事皆宜。
官家趁熱打鐵,賞賜過西北軍的將士後便著手推行之前已經討論了幾個月的軍製改革。
很難得,這次改革竟然沒有受到大的阻礙。
興許是西北軍大勝讓朝中大臣不好說什麼,也可能是政策已經通過政事堂各位相公的探討,其他大臣覺得反對也反對不出什麼,於是就不再白費力氣的反對,總之這個改革就這麼推行下去了。
從此,大宋兵不識將將不知兵成為曆史。
軍製改革推行到地方,各地駐軍的精神風貌煥然一新,尤其是西北軍的將士,他們跟著主將衝鋒陷陣的機會很難得,能不能趕上全靠運氣,如今軍製一改,他們以後能一直跟在主將身邊,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兒。
彆管是哪個主將,他們西北軍的將軍就沒有不好的。
要是運氣好跟了狄大元帥,天呐,那還不是平步青雲?
西北過的苦又能怎樣,雖然他們的待遇比不上中央禁軍,但是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比中央禁軍多啊。
中央禁軍要天南海北的鎮壓百姓造反,他們不一樣,他們盯著西夏黨項就能有源源不斷的軍功。
哪天黨項撐不住了要投降,那他們就更厲害了,滅國之功,除了他們西北軍還能有誰?
還有北邊和遼國對峙的大軍。
那也沒什麼,遼國比西夏難打多了,總而言之還是他們西北軍最好。
天時地利俱在,官家又給他們湊了個人和,好耶!
軍中上上下下開心的要
() 蹦起來,除了龐副帥。
他運氣不好,調令還沒下來軍製就先改了,彆人因為能一直跟著狄青歡呼雀躍,他隻想拿著詔書找官家哭訴他不想跟著狄青。
什麼意思啊?他好不容易挑了個能獨當一麵的好地方,乾什麼非得把他捆在狄青身邊?
副帥有什麼好的,要當就當大元帥。
龐副帥收到任命後差點真的氣哭,勉強好聲好氣的將傳旨的宦官送走,然後扭頭去找他的太師伯父試圖調離西北。
狄青看著像是要死磕西北,既然西北四路以後都可能歸那家夥管,那他就換個地方,他去真定府大名府和遼國契丹人乾仗。
守邊守邊,守哪邊的邊都是邊,西北那幾州算什麼,有燕雲十六州重要嗎?
滅夏的功勞他搶不過狄青,收複燕雲十六州的功勞必須得拿到手。
他還就不信了,狄青能一輩子都壓在他頭上?
龐副帥天天在家罵罵咧咧,衝天的怨氣讓龐昱連上學都是高興的。
這叫什麼來著,他的快樂建立在龐迪的痛苦之上,隻要龐迪不開心他就開心。
狄將軍加油,最好先滅夏在轉頭去收複燕雲十六州,或者滅了西夏之後從西夏那邊打遼國,一舉立下兩個滅國之功。
遼國一滅,燕雲十六州不用打就能回來,讓龐迪哭都沒地兒哭。
加油狄將軍,大宋的未來就看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衙內高興的很,國子學的小夥伴不夠他炫耀,還要來太學找小夥伴再炫耀一遍。
反正丟人的是龐迪,他又不和狄將軍搶軍功,這事兒傳出去也是龐迪沒本事哈哈哈哈哈哈。
蘇景殊托著臉歎了口氣,他覺得這堂兄弟倆關係不好不是一個人的鍋,龐小公子在家也是這個反應的話,他們堂兄弟關係好才不正常。
龐昱眉飛色舞,“小郎,你也覺得龐迪比不過狄將軍對吧?”
蘇景殊又是一聲歎氣,這讓他怎麼回?
雖然龐副帥不在跟前,但是這種事情他們心知肚明就行,乾什麼非得說出來讓人不高興?
好在龐昱也不在乎他的回答,他自己覺得龐迪誰都比不過就夠了。
說完快樂的事情,接下來還要說點不那麼快樂的事情。
龐小衙內戳戳旁邊的小夥伴,“小郎,你是不是要參加今年的秋闈?”
今年是新皇登基之後的第一場考試,和後麵的考試都不太一樣,後麵的考試官家可能不會記那麼多,今年這場不管能不能考上,名字肯定要去官家麵前轉一圈。
所以今年科舉壓力會很大,考完秋闈後明年春闈壓力更大。
春闈就到了官家培植親信的時候,天底下的讀書人肯定削尖了腦袋往裡鑽。
“我爹和直講先生們都說我可以下場試試,那就下場試試吧。”蘇景殊倒不覺得這場壓力有多大,反正壓力再大也不會有他哥考試的那場壓力大。
和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千年第一龍虎榜
相比,其他所有考試都是弟弟。()
龐昱自己讀書不行,但是他教育人卻一套一套的,那你接下來要好好學習鞏固學業,隻要根基打好,不管考什麼都能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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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堂裡學不下去就回家學,回家閉門讀書比學堂裡清靜,蘇家還有個學問淵博的蘇明允,小郎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喊爹就行。
加油小郎,要考就考狀元,讓他感受感受出門說有個狀元朋友的快樂。
他爹是太師這話不能隨便亂說,容易讓他爹被政敵彈劾,姐姐是貴妃倒是可以用,可是仁宗皇帝已經沒了,姐姐和當今官家的關係也沒多親密,他自然不能再拿姐姐是貴妃來和彆人對罵。
但是小夥伴是狀元就不一樣了,這是他憑本事交到的朋友,除非他們絕交,不然他什麼時候都能說他有個狀元朋友。
驕傲.jpg
他和小郎關係那麼好,小郎考上狀元就相當於他考上狀元,他都考上狀元了還不能嘚瑟嘚瑟?
蘇景殊:???
“這話可不能亂說!”蘇景殊趕緊捂住龐昱那張亂說話的嘴,他爹和先生隻說讓他下場試試,他這秋闈還沒考呢,怎麼到龐衙內嘴裡就跟已經考上狀元了一樣?
有句老話說的好: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就算他們有衝狀元的心思也不能說出來好不好?
謙虛,低調,安安靜靜的考,然後成績出來驚呆所有人,這才是他們應該走的路線。
還沒開始考就大聲嚷嚷要考狀元的都是炮灰,估計連進士都考不上的炮灰。
他不當炮灰,打死都不當炮灰。
龐昱眨巴著眼睛表示他聽到了,直到明年春闈成績出來之前他都不會再提這事兒,能不能把他的嘴巴放開?
保密,小郎要考狀元這事兒要保密,他連他爹都不說,這樣可行?
蘇小郎感覺他的小夥伴有點靠不住,但是嘴巴長在龐衙內身上,人家想說什麼他想管也管不了,隻能勉勉強強相信他。
不相信也沒辦法,他還能天天跟著龐昱不成?
龐衙內揉揉臉,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小郎,你要不要寫份行卷遞給那些文壇巨擘瞧瞧?”
雖然秋闈還沒開始,但是已經開始有人給他爹遞文章了。
他爹好歹是正經進士出身,也是當過宰相的大臣,雖然如今退了下來,但是太師這個名號和宰相一樣值錢,所以每次春闈之前都會有不少讀書人給他爹遞文章想得他爹青眼。
今年這秋闈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人給他爹遞文章,可見這場考試的競爭之大。
聽說小郎的伯父被任為利州路提點刑獄,那已經是正四品的官,可惜利州路離京城太遠,不然也能運作運作。
伯伯幫侄子揚名天經地義,看他家,龐迪有事兒就找他爹,理直氣壯一點兒都不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小郎去麻煩他伯伯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蘇景殊搖搖頭,“太早了,等過了秋闈再說。”
提
() 點刑獄主要掌管刑獄之事,掌察所轄獄訟直,兼掌舉刺官吏。
他二伯這個提點利州路刑獄權利不小,從正五品升到正四品,雖然從開封府調到了利州路,但也算是高升。
據說是吏部看他二伯審案子有一手,所以特意挑了個提點刑獄的空缺給他好發揮他斷案的才能。
任命下來後二伯特意到他家拉著他爹促膝長談,兄弟倆說了什麼不清楚,反正他爹看上去跟小時候遇到最嚴苛的老師的他一樣。
想跑不敢跑,頂嘴也不敢頂嘴,老師說什麼都隻能聽著,聽完還得恭恭敬敬把人送走,人走了連抱怨都不敢,有人來問還得說老師罵的好。
老蘇啊老蘇,你也有今天。
咳咳,回歸正題,其實過了秋闈他也不太想給大佬們遞文章。
倒不是說這種給文壇大佬遞文章搏名聲的行為有什麼不好,而是他爹他哥名聲太盛,他怕遞文章隻能起到反作用。
科舉考試有鎖宿、彌封、謄錄等手段防止作弊,給大佬遞文章隻能搏名聲,這個名聲到殿試的時候才用得著。
能考中進士的大部分已有才名在外不在意這個,考不中進士的遞了文章也沒用。
且不說連進士都考不中會不會有大佬看中他們寫的文章,就算劍走偏鋒讓某個大佬給看中了,沒資格參加春闈禮部試也是白搭。
太學的直講先生們各個學識淵博,他要遞文章可以直接在太學遞,去找朝中大臣反而遠了。
再不濟還有他爹,他感覺他爹的水平比很多進士都高,輔導他綽綽有餘。
算了,還是彆遞了,遞了之後萬一人家來一句“蘇明允的兒子就寫出點這玩意兒?()”蘇子瞻的弟弟就這點本事?⑸()_[(()”“蘇子由的弟弟也不怎麼樣嘛?”多丟人啊!
丟人的事情留在自家就行,他不太想滿京城的丟人。
“你學問那麼好,有什麼可丟人的?”龐昱不明所以,他一直覺得他的小夥伴天下第一厲害,比國子學那些官二代還要厲害,“就算信不過你自己也要信得過直講先生,你現在可是太學甲班的學生,出門自報家門比國子監甲班都響亮,自信點彆害怕,實在不行就下一場再考,小小年紀慌什麼,你看我都不慌。”
蘇景殊鼓了鼓臉,“我剛才沒慌,讓你一說才有點慌。”
龐昱歪歪腦袋,是哦,他這上來就讓小夥伴考狀元的確不太好,“我的錯,我不說了。”
考狀元有點難,能考中進士已經很厲害,他不挑那麼多。
反正比他厲害。
他的水平他知道,他爹都不指望他參加科舉考試,準備等他什麼時候玩夠了就在朝中給他找個閒職來乾。
實權部門肯定是接觸不到的,他爹怕他禍害人。
正兒八經考出來的進士就不一樣了,彆管是第一名還是第三百名都是萬裡挑一的人才,將來都是國之棟梁,和他這種純靠爹的米蟲不一樣。
反正都比他強,所以不用有壓力。
雖然新皇登
() 基後的第一場考試很重要(),但是後麵考出來也不會比第一場差⒗(),隻要有本事,什麼時候考都能平步青雲。
天底下那麼多大臣,也沒幾個是新皇登基後第一場考試考上來的,運氣這事兒太不靠譜,咱靠本事不靠運氣。
再說了,小郎才這麼大一點,十幾歲能考中進士已經很不得了,春闈結束名次出來,到時候狀元在他麵前都得低頭。
蘇景殊:……
他個頭沒狀元高,狀元在他麵前當然得低頭。
不是,考進士也很難,不說考狀元也不能說考進士,那樣顯得他很自大。
他們最好什麼和科舉有關的都不要說,文曲星君說他喜歡嘴嚴的小孩兒,大嘴巴到處說的最後都考不中。
龐昱:!!!
好好好,他閉嘴,文曲星君明察,他的嘴巴很嚴實,就算考不中也是他龐昱考不中,和蘇景殊沒有關係,您老人家懲罰的時候千萬注意彆看錯人。
蘇景殊蔫兒啦吧唧,不想和不用參加今年秋闈的龐小衙內說話。
正好龐昱說也說夠了,他發現他在這裡非常影響小夥伴學習的心態,於是發誓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來太學找他玩,隻會在休沐的時候聯係,肯定不會再打擾小夥伴學習。
頭懸梁錐刺股,加油蘇小郎,你一定可以。
實在不行的話,先絕交半年也成,其實他平時也挺忙的,吃喝玩樂都要花心思,不比讀書清閒。
龐小衙內信誓旦旦的說完,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太學。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
——小郎呐,這一彆,就是大半年!
蘇景殊抬手捂臉,察覺到落在身上的各種目光,很不想承認剛才離開的是他的小夥伴。
春天不知不覺過去,汴京的夏天暑氣蒸騰,但是準備考試的日子過的很快,等到暑氣悄然被秋風吹走,一眨眼就到了秋闈的時間。
蘇景殊沒有回家複習,而是和同窗們一起留在太學奮鬥到考前放假的最後一天。
他讀書很吃狀態,而且有壓力才有動力,在家清閒學不下去,在學堂有人陪著卷才行。
甲班的同學基本上都要參加這次秋闈,到考試之前那幾天,他做夢醒來都能聽見旁邊人在背書。
不是熬夜背到半夜,而是說夢話都在背書。
嚇的他連忙跟著念了篇文章,有沒有念完不知道,反正之後很快又睡的人事不知。
不是所有太學生都能在京城考試,還有些沒有在太學獲得考試資格,但是直講先生們覺得他們的水平可以下場試試水的,那些同窗在月前就已經啟程回鄉準備考試。
在哪兒考都是考,回鄉考試也不影響他們發揮,等來年考中他們再同聚京城,春闈前後還能再來太學食堂聚個餐。
蘇景殊送走一批又一批同窗,直到寢舍隻剩下他和周青鬆兩個人。
哦,不對,他們屋本來就隻有兩個人。
周青鬆最近很焦慮,他覺
() 得他的功課學的不到家,越臨近考試越這麼覺得,現在已經緊張到覺得到時候可能會所有人都考上了就他自己沒考上。
回鄉考試的同窗明年會回到京城參加春闈,他這個在京城考試的卻連秋闈都沒有過,想想都覺得可怕?
“景哥兒,你說我考不上怎麼辦?要是秋闈不過,我有何顏麵麵對中牟的父老鄉親?”
“要不我不讀書了吧,回家和我哥一起做生意,雖然我以前沒顯出來經商的天賦,但是我哥是個經商的天才,沒道理他親弟弟我就沒有天賦,所以我肯定是個還沒有激發出天賦的經商天才。”
“我現在去回家接手家裡的生意,會忽然把我的經商天賦激發出來嗎?”
“秋闈好可怕,景哥兒,你怎麼不慌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蘇景殊目著臉看著已經開始胡說八道的室友,“你都慌成這樣了,我再慌顯得很傻。”
這家夥的文章寫的四平八穩,每次都能穩穩占據中遊,這有什麼好慌的?
在乙班的時候是中遊,到甲班還是中遊,沒準兒科舉考試還是中遊,這本事很牛的好吧。
周青鬆收拾行囊,還是感覺心慌慌,“不行,我得去找個算命先生算一卦。”
蘇景殊:???
“不至於吧?”
周青鬆握緊拳頭,“非常至於,不然我會緊張到睡不著覺。”
蘇景殊歎了口氣,好吧,那就去算個命,正好他也去算算。
還、還怪緊張的。
“青鬆兄,算命先生算的好你就相信,算的不好你就當他們在胡說八道,知道了嗎?”小小蘇為了安撫同窗也是操碎了心,“這樣,你跟我走,我給你找個靠譜的算命先生。”
……
開封府,公孫先生看著麵前兩個即將參加秋闈考試的太學生,嘴角微抽。
雖然他跟包大人微服私訪的時候經常扮成算命先生,但是他真的不是算命先生。!